第167章
  …这就真信了?
  阿礁莫名有点糟心。
  “真信了?”他冷冷的问。
  阮明姿被阿礁这散着冷气的声音一激,这才迅速回了神。
  “信什么?”阮明姿倒还有些莫名其妙的,“信你会剥人皮吗?你不是还失忆么,就算剥过人皮也不知道吧?你都不知道了,我怎么可能会信?”
  这个话题有些诡异,两人都奇异的沉默了下。
  阿礁拎着剥了皮的兔子站在院子里,一身劲装越发衬得他窄肩瘦腰,身材极好,再加上那张冷隽清丽堪称绝世美男的脸…哪怕手里拎着个没皮的兔子,都像是拿着什么时尚单品在t台上。
  阮明姿哪里想到,她吸个美男走秀图发愣的空档,让阿礁以为她吓傻了。
  阿礁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沉默的拎着兔子去了灶房,把兔子放在案板上。
  他又从灶房出来,站在门那,问阮明姿:“这兔子你打算怎么处理?”
  阮明姿回过神,忙上前:“我想着咱们弄个红烧兔肉块来着,再在锅边贴几个面饼子,吃起来也方便。”
  “还是切小块?”
  “对。”阮明姿下意识的回。
  阿礁略略点了点头,先前阮明姿给他做过红烧鸡块,他大概知道做红烧要把肉切成什么样。
  阿礁转身回了灶房,阮明姿还没迈进去,就听见灶房里传来剁骨声。
  声音非常有节奏,密密的。
  阮明姿咽了口唾沫,快步进了灶房一看,就见着绝世美男阿礁少年,正面无表情的举着刀飞快的剁着那只兔子。
  阮明姿刚进来看了没几眼,一整只兔子就已经剁好了。
  阮明姿粗粗的拿眼估略了一下,竟然每一块的大小都差不多。
  “…”阮明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她愣忡的功夫,阿礁已经把刀放好,站在那看她了。
  虽说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可是眼神有点奇怪。
  阮明姿琢磨了会儿,终于恍然大悟。
  这不就是小学生的那种“快来夸我”的眼神?
  阮明姿震惊了,没想到你这么一个浓眉大眼的美男子,竟然这般纯情?
  阮明姿咳了一声,很真诚的来了个点赞三连:“阿礁好棒啊,阿礁怎么这么棒,阿礁真是太棒了。”
  没想到阿礁的眼神突然冷了几分,他抿了抿唇,往外走,路过阮明姿身边时,像是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浮夸!”
  头也不回的出灶房走了。
  阮明姿跟了出去,见他是去井边打水洗了手之后径直进了屋子,想来应该是去调息了,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只是阿礁全程从头到尾都没往她这边看一眼。
  “…”阮明姿内心嘤嘤嘤哭泣,礁护卫真的好难伺候啊。
  不过看着案板上那一堆剁得整整齐齐的兔子肉,阮明姿心里还是莫名的开心。她哼着小曲生起柴火灶,在大火热油的翻炒中,她突然觉得,这有点像是两人过日子一样啊…
  炒完了红烧兔子肉,阮明姿毫不客气的喊阿礁来端饭。
  阿礁默不作声的把灶房炒好的两样菜,并一盘贴着锅边烙得苞谷饼子端到了屋子里。
  正当这会儿,石头端了两碗鸡汤过来,正好就见着阿礁从灶房往屋子里端饭这一幕。
  惊得石头手里两碗鸡汤差点洒了。
  阮明姿倒是挺理解的,毕竟阿礁看着就不像是会干这种事的人,偏偏他还就真干了,确实有点让人大跌眼镜…
  第236章 行得正坐得端
  阮明姿找了两个碗,把石头端来的两碗鸡汤给倒在自家碗里,把空出来的两个碗拿出去还给了石头。
  石头端着碗,有些迟疑。
  这两年阮明姿也算是他看着长起来的小妹妹,眼下这跟个男子共处一室,他虽说肯定不会出去乱说,但就怕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
  “明姿,你俩这样不大好吧。”石头特特压低了声音。
  阮明姿咳了一声,也压低了声音:“没事,石头哥,我俩光明正大的,没什么。行得正坐得端。”
  石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有些发愁的低声道:“总之你还是小心一点,外头我也尽量帮你看着点。”
  阮明姿抿唇笑了笑,把石头给送了出去。
  回屋子跟阿礁一道用了饭,不知道是不是因着先前那人间烟火气息太过撩人,亦或是面前的少年沉默用饭的仪态太过好看,阮明姿总觉得心里一直痒痒的。
  唉。
  阮明姿真心想叹气。
  或者,她找个合适的人选,谈一场合适的恋爱来,才能缓解一下这种躁动吗?
  …
  回县城的时候,阮明姿顺道让车夫载他们去了一趟牛家村。
  前些日子虽说已经分了家,原先那大院子因着大房的人口多,便分给了大房。按理说二房应该带着姚父姚母搬出去。
  可外头也没有什么现成的屋子,都是要新盖的,一时之间也没法立刻把新屋子给建好,二房的姚家老二跟鲁氏便暂时带着姚父姚母还是住在老宅里。
  只是这会儿分了家,农忙之余,姚家老二也会去外头给人打打短工什么的,挣回来的铜板就不用再上交给羊氏了。
  鲁氏头一次摸到姚家老二全数上交的铜板的时候,差点泪都流下来。
  虽说这些日子总是要受羊氏的闲言碎语,但她觉得自己比之先前要快活了不少,日子也更有奔头了。
  阮明姿过来的时候,鲁氏正在给姚母做一身棉服,过些日子天就要冷了,老人又比较怕冷,她想着早早把棉衣做出来,也好给姚母早日穿上。
  见着阮明姿,鲁氏也高兴的很,絮絮叨叨的跟她说了不少分家后的好事,阮明姿听得认真极了。
  说了半晌,鲁氏才一拍脑袋:“哎呦,你看我这嘴,一高兴就得意忘了形,拉着你说这些家长里短的。差点忘了问你,过来可有事?”
  “二舅妈讲这些我也很喜欢听,”阮明姿甜甜的笑了笑,“听着就让人感觉很有希望。”
  鲁氏又高兴起来:“可不是嘛!”
  她把手上的针线活往旁边炕上一放,“咱们去你姥姥屋子里坐坐?就怕这个点你姥姥在歇晌。”
  “对,我也是怕吵着姥姥歇晌。”阮明姿也是这个顾虑,进来的时候是见姚家开着大门,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嘱咐阿礁在马车上等她,轻手轻脚的直接来了二房。
  “来找二舅妈是为着几日后姥姥生辰那事,先前我不是同二舅妈说过,想接姥姥去县城里玩几日?”阮明姿细声细气的娓娓道来,“我这想着先过来同二舅妈商量一下,到时候也好做好准备。你看我提前几日,派马车过来接你们可行?”
  鲁氏对阮明姿这份孝心倒是很支持,但想到大房,又迟疑了下,“既是你姥姥过生辰,倒也不好不喊着你大舅妈她们…佳佳那边倒没啥,她惯来同我们亲,笑笑也满了百日带出去,身子骨又一直健壮着,出去玩玩也好。”
  她顿了顿,脸上笼上一股愁色,声音也压低了一些,“我愁的是…”她指了指一个方向。
  正是羊氏的小儿子姚常炎跟他媳妇新建的那间屋子的方向。
  阮明姿心领神会。
  如果她单单请了二房,不请大房,真要说下来,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已经分家了,姚父姚母又是跟着二房过的。真要较真算下来,倒也说得过去。
  可姚母过生辰,老人家肯定是希望一大家子热热闹闹的,先前为着一大家子能和睦的生活在一起,两个老人家忍了那么多年,若不是后来,大房那边闹得实在太过,两个老人家也不会含泪把家分了。
  分家过后,鲁氏虽然没有直说,但阮明姿多少也知道,姚母的精气神其实是比之先前要差了些。
  那这次姚母过生辰,阮明姿就是为了姥姥高兴一些,她也愿意掏钱请向来看不过眼的羊氏她们也去县里头玩几日。
  可问题又来了,既然请了羊氏她们,那底下的大表哥大表嫂自然也要请;可大表哥大表嫂请了,那二表哥二表嫂不请,就有点不太像样子。
  可偏生二表哥跟二表嫂的儿子桂哥儿,眼下还不到两个月,又是早产,身子骨向来孱弱,她还真怕有个什么万一…
  若是不去请他们吧,就依着上次二表嫂荣氏表现出来的那种心胸,还不知道要纠结成什么模样,对产妇的恢复也不是很好。
  阮明姿叹了口气,也压低了声音:“二舅妈你也知道,上次的事闹成那样…我也发愁。”
  上次大表哥家的女儿笑笑过百日,阮明姿送了个订做了很久的金锁。同一日二表哥家的桂哥儿也满月,阮明姿送了个银镯子。因着给桂哥儿订制的金锁还没到,还在路上,阮明姿原本想着百日的时候再送金锁…
  结果就因为这个,毛氏跟荣氏闹了个大的,这也成了促使姚父姚母决定分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阮明姿跟鲁氏对着叹了口气。不过这事也不能放着不管,阮明姿抿了抿唇:“二舅妈你先在这等等我,我去大房那边都问问。不管他们去不去的,总要问一声,也免得后面又拿这个事来找茬,闹我姥姥姥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