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可我们根本没分开啊!是你忽然间不见了,不知所踪,被奸人所害。”邺无渊根本就不听她其他的话。
  这就有点儿为难了,圆天看着他,这会儿他瞧着倒有点儿委屈了,好像真是她对不起他似得。
  转念一想,又有点儿不乐意,她一得道之人,跟他在这儿扯什么儿女情长啊?
  于是乎,她就有点儿烦躁了。
  猛地站起身,是想训斥他一番的,哪想起的过猛,眼前倒是一片黑。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起来后在晃悠,邺无渊赶紧圈住她,紧紧盯着她的脸,“泱儿?”
  缓了下,她才睁开眼睛,“没事。”今天除了一早进食外,中午和晚间都只是服食了丹药,体力有些不济。
  “叫诸葛闲给你检查一下好不好?他是个神医,医术高明。你以前,身体但凡有不适,都是他给你切脉配药。”邺无渊的声音也放低了不少,圈着她的后腰,他一边低头去看她的脸。她瘦了太多,这会儿瞧着脸色也不是太好。
  “我一得道之人,哪还用大夫给我看病?再说,我没病。你离我太近了,速速退开,凡人之气,勾引不了我。”她竖起一只手,食指戳在了他的胸口,不耐烦又不屑的叫他退开。
  “我这个凡人,可不止一次这样抱过你。抱过一次,和抱过三次四次,有什么区别么?已经沾染了,那便永远都带着我身上的味儿,洗不掉。”她又岂能戳的动他,她越这样,他的双手就越收紧了些。
  嘿,他还跟她辩上了?
  而且,忽然间的,她脑子里头,确实闪过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
  似乎,她的确是被拥住了,可拥住她的是谁,她也看不到。
  拥着她的人,好大的力气,身上还挺香的。
  猛然间的脑子里冒出这些,她忽然觉得额角上方某一处好疼,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眼睛立即就被水雾给遮住了,她原本戳着他胸口的手也跟着握紧,抵住他,身体僵硬。
  “怎么了?”她忽然间又这样,邺无渊真被她吓着了。
  单手托抱住她,另一手抚上她的脸,他拇指落在她眼睑下,她眼圈里的泪就滑下来了。
  “我不说了,你不想我靠近你,我就离你远一些,好不好?”低头靠近她,唇也贴在了她的额角上,嘴上说着要他离远些他就走开,可身体还是在不由自主的靠近。
  他的声音很低很低,又很着急,钻进她耳朵里,她真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耳朵怀孕。
  说不出话来,但她也尽力的让自己不去仔细回想那闪过的画面。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她猛然间会回忆起什么,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头疼。
  额角那里,在最初来到真元观的时候,是有些淤青的,就是受过伤。
  所以,她不记得之前的事儿,她也没太觉得奇怪,可能就是额角那伤导致的呗。
  调整着呼吸,身体软下来,她无力抵抗这前男友的禁锢。不过,他若松开了,她肯定得滑到地上去,她头疼的腿都软了。
  “送我回房间。”撑着最后的力道说了一句,她就直接趴到他怀里了,好疼。
  抱住她,邺无渊把她托起来,便转身快步的朝着她的房间走去。
  阮泱泱的房间很朴素,极其干净,桌椅床柜,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房间里也没掌灯,黑乎乎的。
  不过,这对邺无渊来说,也不算什么障碍。
  抱着她到了床边,轻轻地把她放下,她那一直抵在他胸前的手,也不知何时抓紧了他的衣襟。他把她放下了,她也没松开。
  就那么俯身悬在她上方,邺无渊仔细的盯着她的脸,她眼睫还湿湿的。以前,她只有在疼痛的时候,眼泪才会说来就来。
  眼下,也不知道她哪儿疼。
  一手落在她脸颊一侧,拇指轻轻地抚着她的额角,她曾受过伤的位置。
  似乎真的因为他轻轻地,一下一下的抚,她也舒坦了些,表情没那么难受了。
  “我不吃面条。”她囔囔的抱怨了一句,嘴也跟着噘了起来。
  第103章凡人的美
  长夜宁静,山巅之上尤甚。这烟霞山当真是一个极其清净之所,透着一股脱离凡尘,若要观望别处,必然能窥得山鸟野兽等等,可在这山巅,却是什么都没有。
  那药炉之中,自阮泱泱来到,可谓是日夜不曾熄过。那外丹之灵香,其实十分吸引那些鸟兽,可是又不敢太过接近。
  这些日子,驻在烟霞山的兵马的确是将这座山头的里里外外都给围住了,不止如此,更是大肆搜索了一番。
  就在这山巅后断崖下,那可不止发现了一两个动物的巢穴。再往下头,有树木遮挡之地,简直是密密麻麻。
  也亏得她一直都在山巅,也不到处走,这若是看到了,非得被那些飞鸟给吓坏了。
  侧躺在床边,其实半个身子都是悬空的,这床太窄了。
  如今两个人挤在上头,为了让阮泱泱躺的舒适些,邺无渊便只能这样悬在床沿了。
  不过,即便如此不适,他却也甘之如饴,这种事情,在以前哪会有?
  他最多,也就只能是坐坐她的床罢了,与她头挨头,手缠手的躺在一处,简直如同做梦啊。
  而现如今,他还真‘梦成真’了,并非是他趁人之危,而是她始终抓着他的衣襟不松开。
  既如此,他也只能‘勉为其难’了。
  其实,他若想走,自然是能轻而易举的扯开她的手,这点儿小力气算得上什么。
  只是,这个时候,他是自动忽略了自己还有这个‘技能’,她不松手,他就不走。
  平躺在那儿,阮泱泱睡得其实不太安稳,蓦一时会皱起眉头,嘴里也会嘟囔一两句什么。
  只不过,除了最开始那句她不吃面条之外,其余的,就听不清楚了。
  静静地看着她,邺无渊的呼吸声几近于无,他不想吵到她睡觉,实际上他的呼吸本就非常清浅。
  也不知何时,他也渐渐地合上了眼睛,手却无意识的覆在了她抓着他衣襟的手上,握住。
  寅时一到,圆天便睁开了眼睛,其实脑子还没清醒,眼睛却是被她的生物钟强行撑开的。
  屋子里是黑漆漆的,每日醒来都是这样,她也习惯了。
  只不过,今日却是大有不同,因为,旁边很热。
  她不喜欢热,这山巅之上尤为凉爽,她很是喜欢。
  这会儿,身旁这热气啊,能把人给烘干。
  自己的一只手也被那股热给罩住,她后知后觉的,就明白了咋回事儿,自己身边还躺个凡人。
  是谁?
  把手抽出来,她转过头往旁边看,黑漆漆的,看不真切。
  吸了吸鼻子,没太闻出来,她靠近几分,又吸鼻子嗅。
  黑暗里,近在咫尺的地方,那个人笑了,“闻到什么了?”
  一听这声音,圆天就知道是谁了,前男友!
  不过想想也是,纵观来到这里的所有人,哪个能如此不知廉耻的跑到她床上来,她大侄儿都不敢。
  唯一敢的,也就是这曾经和她有过不可描述之事的前男友了!
  “速速离开,本山人要坐忘了。”她也没觉得怎样,就是烦,主要打扰了她清早坐忘嘛。
  邺无渊倒是没动,主要是她此时的样子实在娇憨。原本昨晚忽然间就趴在他怀里不动了,他也十分担心,可这会儿瞧她,应当是没事了。
  他动也不动,黑乎乎的又看不见他什么样子,本就延误了坐忘的时辰,她索性也不和他争执了。
  她现在的确还未得道,若得道,就他这等死皮赖脸的凡人,非得把他扔到丹炉里炼成丹药不可。
  起身,盘膝而坐,双臂在身前画了个大圈儿,最后内向交叠于腿上,眼睛也随之合上了。
  她做这一切相当之熟练,而且,真真一下子就变了。
  这房间里暗无光辉,可她却好似自带光芒,没人知道真正的仙人是什么样子。可邺无渊此时看着她,觉得她就和观里壁画上那些腾云驾雾的小道仙儿没什么区别。
  离境坐忘,清静无为,她进入状态很快,呼吸均匀而绵长,行气吐纳,她做的十分好。
  邺无渊还是之前那个姿势,那样看着她,他瞧着也进入了某种状态,着迷了一般。
  逐渐的,天色转亮了,幽暗的光顺着窗子投进来。
  躺在床边的人大半悬空在外,堪堪只沾着一点边儿,但他是真稳。
  而盘膝坐在床上的人,白皙而娇嫩,灰色的道袍也掩不住她的明媚娇柔。
  时辰到了,那坐忘的人呼吸一变,几个吞吐间,她双手分开,之后反方向的在身前又画了个圈儿,重新落于腿上,睁开了眼睛。
  黑白分明的眼睛很亮,她明显一身轻松,离境坐忘,于她来说,是一种调整自己的方式。
  睁开眼睛,自然看到了那还躺在她眼前的前男友,她也没理会,只是从衣领里抽出一个黑绳,绳子上挂着一个红色的细长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