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无奈之下,她只好奋力厮杀,最后在那死士营中活了下来,本以为可以与那女孩团聚,谁料宁王将她从死士营接出后便将自己丢给一名中年男人。
  宁王随口便与自己说此人日后便是她的师父,原想着学了本事,往后便能从宁王府逃脱,可那人将自己的美梦打破,那人竟是苗疆蛊师,他瞧着自己体质特殊,是个养蛊的好料子,自那日起,那人便天天让自己接触那些恶心的虫子。
  一旦自己反抗,那人便会将自己关入满是蛊虫的屋子,直到自己求饶为止,那日子日复一日,每每她要崩溃之际,便想着那名义上的妹妹才能坚持下去,直到自己成为鼎鼎有名的毒娘子,那人再也教不了自己何物,她将那人杀了逃离那座小屋。
  本想着寻到妹妹便同她一起离开,可谁曾想到,自己刚踏入那屋子便被宁王的人抓住,他同自己说,那女孩已被送到安全之处,倘若乖乖完成任务,待他大业一成便会还她二人自由。
  自那时起,她便不再反抗,学着用美□□惑他人,替宁王获取旁人的信息,或减轻那些人的防备之心,替他暗杀有二心之人,她如今手上沾满鲜血。
  随着阿眠将自己往昔之事娓娓道来,温凝满是心疼地望着她,却还有些怀疑,“忆眠腰间有一块似是莲花的胎记,你可有?”
  闻言,阿眠心中了然,她若无十足的证据,自然不会相信自己是她失散多年的妹妹,阿眠将被子掀开,随后撩起自己白色的中衣,赫然一朵暗红色的莲花印在她腰间那块白皙的皮肉之上。
  瞧着那朵红莲,温凝眸底泛起泪花,颤抖着手抚摸着她腰间那块胎记,随后将她一把拥入怀中,“自那日奸细将鲜卑人引入城中,将军府被人付之一炬,你生死未卜,我们寻了你十年,好在终于将你寻到,那宁王对你伤害,我终会替你讨回。”
  听着温凝所言,阿眠眸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伏在她怀中失声痛哭,那日荔城瞧着那女子残破的尸体,原以为自己再无亲人,好在苍天有眼终是让自己寻到真正的亲人。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阿眠的哭声渐渐停住,她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从温凝怀中起身,垂着头吸着鼻子,“今日一早有人与我递了消息,同我说往城西去,哪里便有我想要的消息,我便顺着他所言的方向走去,刚踏入院子便嗅道一股奇怪的香味,我头疼欲裂便晕倒在地。”
  说罢,阿眠垂着头捏着自己的衣角。
  “今日等你许久都未见你归来,心中有些焦急,便想出门寻你,刚踏出院子,便有人以飞镖传来此信。”温凝瞧着她通红的侧脸,又听着她沙哑的嗓音,便起身走向桌前,为她倒了杯热茶。
  阿眠接过温凝手中的热茶轻啜一口,就这她的手瞧着那信纸上熟悉的笔记,心中一惊,忽又想起宁王身旁那位常年覆在一席黑袍中的男子,“我记得早年宁王身旁跟着一人,他常年穿着一身黑色长袍,大约是五年前他与宁王起了争执,之后我便再未见过他,但前些日子他出现在了荔城,同我提了好几回醒。”
  闻言,温凝沉吟片刻,忽然想起自己与江妤身在扬州府林家那日,一名黑衣人以笛声控制林家众人,“那人可是会以笛音操控旁人?”
  “是的。”阿眠应道,似乎也想起他们曾与那人打过交道,“那人似乎同那位苏副城主是旧识。”
  话音一落,屋外传来敲门声,“阿凝,那位姑娘的药好了,我与你端进来。”
  听着外头的动静,温凝快步走至门前,推开门,只见江子淮端着一碗汤药站在廊下,寒风拂过,屋檐的风铃发出悦耳的声音。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内,几人围坐一圈,皆是满面愁容。
  如今虽有秦旭供词为证,但王相老奸巨猾,并未寻到有何有力证据能将他治罪,先前贩卖私盐一案早已荔城李寅为主谋判案,如今再翻案属实不易。
  想到此处,江屹猛地一拍桌子,惊的众人直直望向他,只听得他大喝一声,“那他先前陷害江垣一事就此了了?”
  “自然不是,临安侯莫急,如今我们不是在想法子让他自己漏出马脚么。”司徒城瞧着那暴脾气的江屹,眸中划过一丝无奈。
  司徒城眸光扫过那三个小的,只见他们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凑在一起不知在商量何事,“长卿对此事可有何想法?”
  哪知,那三人商量的热火朝天,似乎并未听到他的声音,司徒城万般无奈,曲起指骨轻轻敲在桌案之上,心中暗道,做皇帝做到他这般地步的也真是少见,“长卿,朕唤你呢。”
  “微臣并未想法。”总算回过神来的苏念麟,抬头望了眼司徒城,心道自己方才并未听他们几人所言,自然是不知他们谈到何处,哪有什么想法。
  闻言,司徒城唇角带起一抹无奈的笑容,“你们三位在商量何事,竟如此热火朝天?”
  听得此言,三人相视一眼,随后江子安与苏念麟两人猛地起身退后一步,只留得江妤一人面对司徒城。
  见此江妤冲着二人翻了个白眼,“舅舅,方才我们在商量,可否让我们三人往北疆去一趟,温姐姐信中所言,北疆出现一个尸坑,其中出现了荔城李寅之女,且温姐姐说那些尸体似乎有段时间,我估摸这那北疆的仵作大约是无法验出尸体具体死因,且温家姑姑的女儿身子亏空需要一些药材,我们便想着一同去往北疆。”
  江妤话音落下,眸子一错不错地望着司徒城,如水般的眸子中满是恳切之意,他心中一软,便点头答应,片刻才反应过来,“温家的女儿?温芜的女儿寻到了?”
  “约莫是寻到了,只是还需要确认一番。”
  “好好好,若是寻到了,霍将军的心结也可以解了,准了,明日你们三人便启程往北疆去吧。”司徒城听着此言,心中大喜,因王相一事的烦恼一扫而空。
  片刻,他扭头望向江家两兄弟,“王相一事便交给你二人了,早日寻出他的马脚。”
  “今日便留在空中用膳吧,朕的宫中许久未有这般热闹了。”望着那三个小的又凑到一起,司徒城眸中划过一点笑意,轻叹一声。
  而此时,相府书房中,王相望着跪在地上那人,面色铁青,“你方才说秦旭未死?”
  地上那人垂着头,顶着他震怒的目光,颤颤巍巍道:“属下瞧着那杀手许久未归,便派人去寻了寻,在城北的林中寻到了他的尸首,已死去多时,便让人去探查秦旭消息,他已然安全回到家中,属下本想着继续派人暗杀此人,可他府宅周围竟有人暗中保护,属下为了不暴露身份只好暂时召回杀手。”
  “废物!”王相顺手取过桌上的茶杯砸向地上那人。
  那人迎着王相的怒意丝毫不敢躲藏,硬生生受了那一下,额间鲜血低落。
  “那秦旭必然是投奔了江子安,去让那些人都停手,莫让江家人抓到把柄。”王相一手抚额,满是烦躁,指尖轻揉眉心,心中暗道这江垣为何没死在荔城,如今回京尽给自己添堵。
  第101章 梅开二度
  瞧着身下之人往屋外退去, 王相垂眸望着身前的信件,心中万分懊悔,他英明一世竟未发现那林宏竟是个双面派, 瞧着在自己手下讨生活,结果身后还站着宁王。
  想到此处,王相怒意渐甚, 抬手抓过桌上的杯子, 狠狠砸在地上, 惊得立于一旁的小厮打了个哆嗦, 颤颤巍巍地望向坐在书桌后的王相。
  只见他挑起的眼尾划过阴狠的杀意,那小厮猛地跪在地上,磕着头不住的说道:“相爷息怒, 奴才这便收拾干净。”
  说罢那小厮连滚带爬扑到破碎的杯子前, 颤抖着双手将四分五裂的瓷片拾起,一不留神,竟被那瓷片划破手心,鲜红的血迹从手掌滑落, 滴在那洁白的瓷片之上,宛如盛放的血莲。
  那小厮忍住掌心的疼痛, 咬着牙将剩余的瓷片捡起, 随后退到一旁, 小心翼翼地抬眸望向桌案处那人, 只见他垂眸望着地上那滴未干的血迹, 陷入沉思。
  就在此时, 外头闯入一人。
  “相爷, 方才安插在宫中的探子来报, 明日江府公子与千金便要赶往北疆。”大约是消息紧张, 那人顾不得礼仪,闯入书房便跪在王相跟前道。
  闻言,王相指尖轻点桌案,计上心头,森冷的目光扫过缩在角落那名小厮,瞧着他莫名打了个哆嗦,唇角挑起一抹残忍的笑意,“寻个法子,陷害江家人杀了我府中小厮。”
  话音一落,那小厮一惊,手中瓷片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他慌乱抬头只见那两人望着他的目光,宛若看一个死人般,心头慌乱,当即往屋外跑去。
  眼见着自己便要离开书房,身侧轻风掠过,那人抬手将小厮劈晕在地,“相爷可是用此人陷害江府?”
  “自然,连打理茶杯碎片都做不好,此人留着还有何用?”王相冷哼一声,未在多言,抬手拾起桌案上的信纸,将其凑近烛火处,火舌舔舐着信纸,片刻那泛黄的信纸便燃烧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