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阿眠膝行至方才的古琴旁,取下发簪,沿着古琴的缝将其撬开,只见里头有着几封信件,她取出信件,冲着江子安磕了个头,双手呈上了信件,声声泣血:“小女子状告荔城府尹杀害我兄长。”
  “你兄长是何时死亡?”江妤接过她手中的信件,逐一翻看,只见仅仅是几封普通的家书,唯有最上头的一封写着,若是自己死亡,凶手必定是李寅。
  阿眠抬起头,泪眼朦胧,却见站在身前的少女年岁不大,她眸子闪过一丝怀疑,却又不知该相信谁,无奈开口道:“半月前,我听闻兄长在荔城外的山崖上坠亡,我便连夜兼程从南边赶来,到了却见不到兄长最后一面。”
  说着阿眠便又掩面痛哭,而那头听着她的所言,江妤眸中闪过一丝震惊,若如她所言,那日她与父亲遇到那名男子恐怕就是面前这位少女的兄长,她按捺住心中的激动,尽量平和地开口道:“你的兄长,后脖上是否有一块黑色胎记。”
  阿眠眸光一闪,猛地抬头看向江妤,语气中带着一点急切,“你见过我兄长?”
  江妤瞧着面前少女急切的模样,她心头一紧,回想着那人惨死的模样,江妤有些不太忍心告诉她实情,正犹豫着,一旁被打晕的林允之悠悠转醒,睁眼便瞧见双眸通红的阿眠,他赶忙扑上前,一把搂住她,恶狠狠地冲着江妤几人道:“又是你们几个,为何总是阴魂不散。”
  “林公子,是他们救了我们,那位姑娘并未欺负我,她似乎有我兄长的消息。”阿眠轻拍林允之揽住自己的手,软声道。
  “兄长?”林允之有些不解地看向怀中的少女,谁料阿眠瞧都不瞧他一眼,含着泪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江妤。
  江妤无奈之下,只好将那日的情景告诉了她,阿眠听后,埋首林允之怀中,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而在湖边的茶楼上,一名男子站在窗前瞧着画舫上的众人,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真是没脑子的东西,竟被一个女子骗得团团转。”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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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拼图32
  阿眠哭了许久, 断断续续地呜咽声令人心疼,林允之缓缓抬起僵硬的手臂环住了她,片刻过后, 哭泣声渐渐停息。阿眠从林允之怀中抬起头,眼神坚定地望向江子安,“江少卿, 小女子有冤情。”
  林允之低头瞧着怀中少女, 他心中莫名闪过一点烦躁, 许是因为她有冤情却未告诉自己, 反而舍近求远寻江子安,想到这,林允之狠狠地瞪了不远处的江子安一眼。
  “可是你兄长的冤情?”江子安接过江妤手中的信件, 逐一瞧了瞧, 随后抬眸望向阿眠,道:“你这些信件未有实际证据证明,李寅害死了你的兄长。”
  阿眠轻咬下唇,似是在思考什么, 片刻过后,她微微揪住林允之衣袖, 梨花带雨地瞧着他道:“林公子, 您可否帮我?”
  林允之瞧着阿眠哭泣的模样, 眸间闪过一丝心疼, 刚要开口, 却听到对面的江子安发出一声冷笑, “姑娘, 你求谁都没用, 办案需要讲究证据。”
  忽然江妤轻轻拽了拽江子安的衣袖, 示意他随着自己往边上去,两人走在画舫的另一头,江子安疑惑地瞧着自己的妹妹,“宛宛,怎么了?”
  “哥哥,那日我与父亲在城外遇到杀手袭击,那位姑娘的兄长便是那时从高处坠落,当时我瞧着他手脚处均有淤青,死前被人囚禁,另外正是那会李寅带着衙役冲了出来,我与父亲来不及反应,父亲便被他诬陷成了杀人凶手。”江妤将那日的情况细细道明。
  听着江妤的话,江子安眸色越来越暗,“你方才说,那人刚从崖顶坠落被人一剑毙命,李寅便带着人出现了?”
  江妤点了点头,“那日我便与父亲说,王相故意将他调来荔城,必定有陷阱在等着,话未说完,便出了那事。”
  暖风拂过,扬起了江妤脸侧的发丝,江子安瞧着站在身前的妹妹,很难想象那夜,路遇一人死在她的面前,紧接着父亲被抓,她自己在荒郊野岭是如何度过的,他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王相,此事他记住了,终有一天会让他付出代价。
  “那男子是在何处跌落的?我们再去瞧瞧。”江子安攥紧手心,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都未觉痛楚。
  江妤缓步走近,轻轻掰开他的手掌,软声道:“哥哥,无事都过去了,如今只要寻出那男子的死因,父亲便能沉冤得雪。”
  两人未再多言回到船头,却见原本哭泣的阿眠坐在桌边,整理着信件,瞧见两人回来,眸子一亮,“江少卿,我又寻到了李寅贩卖私盐的账本。”
  江妤疑惑地视线望向苏念麟,却见他微微点了点头,她快步走到他的身旁,踮起脚尖,苏念麟微微俯身,江妤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她从哪里寻出来的?”
  许是发现了几人的疑惑,阿眠轻抚着身前的古琴,语调带着一点怀念,“这把琴是兄长送我的生辰礼物,他说里头藏着可以保命的东西,若是哪日他被人害死了,这琴便能替他找到凶手。”
  江妤上前接过她手中的账本,略有些怀疑地瞧了瞧她身前的古琴,她那兄长竟有如此先见之明,为何还会身死,江妤翻开手中的账本,却见里头细致地记录着每一笔出入的明细,她瞧着瞧着便皱起了眉头,原来那日在沈府未寻到的账本,竟在此处。
  江妤微微抬眸瞧了一眼阿眠,若她所言如实,那李寅必然与沈瀚有关联,只是如今她那兄长,死去多时,现场也破坏殆尽,如今要探查起来,要难上不少,忽然她想起那日在王府珠紫扮鬼吓唬王婆子,顿时心生一计,“这位姑娘,你可知你兄长在为李寅做什么?”
  阿眠眉头轻皱,如葱白一般的指尖轻抚着额头,“未曾听兄长提起过,但似乎是管账的。”
  “管账?”江妤指尖轻点着这手中的账本,总觉得有些不对。
  蓦然一旁站了许久的温凝,百般聊赖地转动着手中的长鞭,微抬眼眸望向坐在一旁的阿眠,道:“若只是管账,怎会害怕自己被杀?姑娘,你若真想找出你兄长的死因,可别再有什么隐瞒。”
  听着温凝所言,江妤恍然大悟,正如她所言,若只是账房先生,怎会如此料定自己会被灭口,必然是帮着李寅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才会害怕自己被灭口,她仔细瞧着对面坐着的阿眠,果然她的脸上闪过一点心虚。
  林允之瞧着江妤等人如此逼问阿眠,心中泛起一点莫名的英雄气概,猛地站起身子,挡在了阿眠身前,道:“阿眠如今是苦主,并非你们的犯人,你们怎可用这种语气审问她。”
  “呵,那是她的兄长,她若不想查明真相,那便继续隐瞒罢。”温凝瞧着林允之那脓包样,眸间闪过一丝嘲讽,这种见色上头的男人,真是令人扫兴,转过头,瞧着不知在想什么的江妤道:“宛宛,我瞧着那位姑娘也不是诚心想要替她兄长求公道,我们走吧。”
  “且慢。”正当几人准备离开之际,身后忽然传来阿眠急促地喊声。
  江妤微微偏过头,便见阿眠一把推开站在自己身前的林允之,快步走上前跪在江子安与苏念麟身前,微微低垂着头,露出一抹皓白的脖颈,语调中带着一点哽咽,“江少卿,苏副城主,不是小女子不想说,但方才您二位也是瞧见了,有人想杀我。”
  说着,阿眠膝行上前,伸手想要拽住江子安的衣服下摆,谁料江子安微微后撤了一步,月白色的衣摆从她手中滑过,阿眠低垂着头,眸中闪过一丝晦暗,她百试百灵的美人计似乎对这两人并不起效,她侧着身子,衣襟微开,露出胸前一抹雪白,“请两位救我一命。”
  两人偏过头,瞧也不瞧她一眼,反倒是一旁的温凝,发出一声冷笑,倒也未出言嘲讽,反而将自己的外袍脱下,甩在了阿眠身上,“穿好衣服再说话。”
  听着温凝所言,阿眠脸颊通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抓紧了她的外袍,语气生涩地对着温凝轻轻道了声谢,心底微微带起一点暖意。
  夕阳西下,画舫缓缓停靠在码头处,江妤几人踏上岸边,不远处传来阵阵食物的香味,她轻抚着自己的肚子,眸子里流露出点点向往,忽然一声叫卖声响起,“新鲜出炉的鲜肉小笼包,好吃又新鲜嘞,快来瞧一瞧,看一看。”
  江妤顺着香味,朝那叫卖出走去,只见竹制的笼屉里蒸着四个皮薄馅大的包子,自从来到大澧朝后,她便再没吃过这小笼包,馋的她口水都要出来了,“老板,这个小笼包怎么卖的?”
  “十文四个,姑娘要尝尝吗?”老板顺着声音望去,却见江妤身着鹅黄色长裙,俏生生地站在铺子前,双眸间皆是馋意,笑着说道。
  “来两笼。”说着江妤便带着几人寻了空位坐下,嘴里还在念叨着,“若是此时再来上一碗猪油拌的手推馄饨就更好了。”
  听着江妤所言,苏念麟环顾四周,瞧见一旁的阿婆正在往汤里下着一只只小巧玲珑的馄饨,虽然不明白她口中的手推馄饨是何物,但若是她想吃馄饨,便那他便替她买来,他缓缓起身,走到那阿婆身旁,“阿婆,这馄饨怎么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