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说着,云卿露出娇羞的笑容,身侧妇人则了然一笑,“这李青啊,三月前还穷的叮当响,上个月消失了数十日,再回来便是马车送回来的,后来啊就在在村子里盖起了宅子。”
  话音刚落,云卿心中有了成算,便向诸位妇人道了谢,又扭着自己的细腰回到江妤等人身旁。
  “江姑娘,那李青多半是做了见不得人的生意。”云卿甩着手中的手帕,驱赶身侧的蚊虫。
  闻言,江妤指尖摩挲着下巴,忽然灵光一闪,“我怀疑此人与芙蓉膏一事有关。”
  “先去后山瞧瞧。”苏念麟抬手拂过江妤发间的一片枯叶,柔声道。
  与此同时,荔城通往清河县的官道上,一辆马车正不紧不慢的走着,车内坐着的正是清河县县令赵括与城主府的府医。
  “林大夫,我们可否加紧赶路,村子中的病人可是等不及了。”赵括按耐住心中的不满,轻声细语地对着那府医说道。
  那府医轻飘飘地瞅了他一眼,随后轻佻地说道:“赵大人若是着急,可自己一人先行,在下身子骨弱,实在经不起这马车的颠簸。”
  说罢也不看赵括一眼,撩开马车上的帘子,自顾自地瞧着窗外的风景,徒留赵括一人在一旁憋闷万分,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
  李家村后山的林子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如同碎金般点缀在地面,不知名的鸟儿在枝头不停地跳跃,好一片生机盎然,与夜晚那阴森诡谲的气息全然不同。
  走到林子中间,江妤忽然站定,“昨夜就是此处,我察觉到有杀手在暗中望着我。”
  “昨夜?你竟不是被人掳走的?而是你自己出来的?”珠紫一下子抓住江妤话里的重点,“你不会武功,竟敢半夜自己偷偷出门?”
  连着几个问题,直接将江妤问懵,她又十分心虚,只能求助似的望向身侧的苏念麟。
  谁料以往有求必应的他,如今却避开她的目光,显然也是对她孤身一人出来犯险的行为表示不满。
  “好珠紫,再也不会有下次了。”一把抱住珠紫的胳膊,轻轻晃了晃,示意她不要再生气了。
  “哼,你还想有下一次?”
  “不不不,绝对没有。”
  ……
  声音渐渐远去,林子里余下阵阵蝉鸣,偶尔掺杂着几声鸟儿的叫声。
  “这是什么?”念白忽然看见一块黑色的东西被杂草掩住,便飞身前去探查,竟是一块令牌躺在地上。
  念白捡起令牌,却又发现几滴血迹从上面滴落到地上,他抬起头,只见一个人影挂在枝头,惊得他猛地后退几步,险些就要摔倒,好在苏念麟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
  “这血迹还未凝固,还是温热的。”苏念麟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沾取地上的血迹,轻轻捻了捻,随后又冲着站在一旁的念白说道,“上去瞧瞧,此人还活着吗?”
  第13章 销毁
  念白足尖一点,跃上枝头,他扶着树枝,稳住身形往那人身旁靠去,不多时便停在那人身旁,他撩开那人覆在脸颊上的发丝,只见那人面色苍白,他伸手朝那人鼻尖探去,眉头微微皱起,最终冲着树下的几人摇了摇头,“此人已然没了呼吸。”
  他低头瞧了眼站在树下的苏念麟,随即用绳子勾住那人,将他从树上带下,此人瞧着约摸二十来岁,面色惨白,江妤快步上前蹲下身子,一眼便瞧见那人脖子横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见此,她微微蹙起眉头,戴上手套便要细细瞧一瞧那人的伤口,就在此时一侧传来枯枝断裂的声响。
  江妤循声望去,茂密的枝叶挡住光线,林子内晦暗不明,树叶无风自动,沙沙作响,忽然苏念麟上前一步,抬手揽住她的腰肢,飞身向后掠去,随后银光一闪,几枚银针脱手而出。
  扶着苏念麟的手站稳后,江妤扭头望去,只见原先她站着的地方,现下竟落了一条碧绿的竹叶青,被苏念麟甩出的银针死死钉在地上,随后一团乌黑的虫子,从林子深处涌来,迅速将那具尸体包裹,未代几人反应,那具尸体便只剩白骨。
  随后一道笛音破空而出,虫子瞬间离开那具白骨,向江妤等人袭来,从未见过此等架势的云卿呆在原地,江妤猛地拽了她一把:“走。”
  瞧着几人向外撤去,笛声逐渐急促,虫子发出刺耳的鸣叫,涌向众人,片刻几人便被虫子逼至山崖,江妤目光扫过四处,空旷一片,问道:“可带了火折子?”
  闻言苏念麟从袖袋中取出火折子递给江妤,此时林子里躲藏的那人好似发现了江妤的意图,笛音愈加急促,眼瞅着虫子便要顺着笛音飞回林中,江妤冷笑一声,“想跑?晚了。”
  说罢,江妤借着宽大的袖子,从系统中取出石松粉撒向那虫子,随后将点燃的火折子丢向那团虫子,瞬间便化成一团巨大的火球,燃烧间,虫子发出如婴孩啼哭般刺耳的叫声。
  “好好好,不愧是江大人之女,当真好手段,几息便解决了我这噬魂虫。”清脆的击掌声响起,随后林子深处传来一道嘶哑而又苍老的声音。
  江妤并不理会他,反而扭头对着珠紫道:“这种躲在暗处不敢露面,多半只敢在背地里耍阴招,都是阴沟里的老鼠,不足为惧。”
  “约摸是此人长得见不得人呢。”珠紫附和道。
  忽然林中传来枯枝落地的声响,原是此人听得江妤二人的奚落,心中极为恼怒,愤而拍断树枝,抬脚便要往外头来时,忆起主上的命令复又停住步子,怕坏了主上大计,那刑罚堂他是不想进去的。
  江妤冷嘲热讽许久,林中却再无动静,无奈撇了撇嘴,心中暗道此人当真是属王八的,如此奚落,都不曾出来。
  “那人已经离开。”苏念麟望向林子深处,并未察觉到有他人气息,“那人大约是苗疆人士,善蛊虫,倘若你孤身遇到此人,切不可与他硬来。”
  瞧着他严肃的模样,江妤只得点头应是。
  阳光笼罩着整片山林,山崖边几株小草随风而动,江妤几人立在崖顶,昨夜山间浓雾弥漫,未曾看清,如今俯身看去,那山洞清晰可见,而山洞旁的崖壁上还挂着江妤昨日用过的锁链。
  “江姑娘,你是说这山洞中有数十箱阿芙蓉?”云卿看着数丈高的山崖,不禁有些眼晕,她想起江妤昨日所言,“此处应当还有其他路子,别处去瞧瞧。”
  “你们几人在上面寻一下是否还有其他暗道,我与江姑娘下去瞧瞧。”苏念麟冲着几人说道。
  话音刚落下,他便揽住江妤从崖顶一跃而下,极速坠落的感觉,让江妤死死抱紧苏念麟劲瘦的腰身,腰间温热的触感让他暗自挑起嘴角。
  他抓住江妤留下的锁链,长臂一甩便揽着江妤轻巧地落在那平台之上,刚一站定江妤便红着脸推开身侧的人,只听他发生短促的轻笑。
  闻声江妤扭头瞪了他一眼,抬脚便往山洞走去。
  一如昨夜,甬道中漏进几缕微光,江妤二人扶着墙缓步向前,忽然里头传出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放轻步子。
  不消片刻,里头传来一名年轻男子的声音,“大人,您瞧瞧这些可都是上好的芙蓉膏。”
  “哦~怎么说?”那边话音落下,这边一道略上了些年纪的声音随之响起。
  “这等芙蓉膏只需一点,便能让人为之痴狂,我们村子那李员外的大儿子,往常他瞧都不瞧我一眼,如今为了这芙蓉膏愿意在我跟前伏小做低。”那年轻男子语调中带着自豪。
  另一人沉吟片刻,随后又接着说道:“我瞧着你这芙蓉膏所剩不多,可撑不了几日,你可能保证后续供货?”
  “自然是可以的,我的主子寻了云家人来提取芙蓉膏,大人您也是道上的,云家人的名头应当是听过的。”
  ……
  立在外头的两人将里头两人的交谈听了个七七八八,觉着也无甚重要信息,便抬脚往里头走去,那两人瞧着忽然出现的江妤二人,面色骤变扭头往一侧的山壁跑去,还未跑出几步便被苏念麟制住,再无法动弹。
  荔城,街道上人潮涌动万分热闹。
  坐落在城西的一处小院幽静至极,书房中身着玄色长袍的男子坐在上座,下头跪着一人,上座那男子语调森森,“你竟然自作主张?”
  “属下听族中探子所言,少主如今身在荔城,属下怕他坏了主子大事,便想试探一下。”那人一身冷汗跪在地上。
  “哈哈哈,他如今连芙蓉膏在何处都寻不到,如何能坏我大事?”闻言,那玄衣男子大笑一声,跪着那人闻声顿时松了口气,刚想奉承几句,却又听得,“擅做主张,自己去邢堂领罚。”
  “江家人可真是烦得很。”那男子写下了江妤的名字,随后将纸张放到烛火之上,跳跃的火光一点点侵蚀着宣纸。
  而此时带着府医的赵括,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回清河县,安排好府医的住处后,便听到下人来报李家村的李员外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