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他用余光看着被他扇的坠楼的刺客,喃声说:“怪不得连红头罩都怕这个,物理学圣剑,诚不欺我。”
  三把袖剑同时朝卡修斯刺来。
  刚才那一撬棍,已经用上了他所有的力气,此刻卡修斯面带微笑的安详闭眼。
  他已经看到了,黑红色的身影从天而降。
  罗宾一脚踢在了最外侧那名刺客的太阳xue上,另外两个刺客反应极快地朝自己身后砍去。
  罗宾重重落地,他挥舞手中长棍,卡住两人的袖剑,抬脚又将人踹了出去。
  “来的真及时啊。”卡修斯没再关心战况,他保持着仰躺的姿势,闭着眼,毫不留情地讥讽:“再晚一点,可以直接来给我收尸了。”
  罗宾没有回头,看着再次压过来的刺客,短促地问道:“还能站起来吗?”
  卡修斯摇摇头,然后意识到罗宾背后也没长眼睛,于是破罐子破摔道:“起不来,接下来靠你了。”
  gcpd的警笛声响了起来,武装直升机的旋翼声也越来越近。
  “走!”
  刺客知道任务失败了,骨笛声响起,幸存的刺客们训练有素的开始迅速撤退。
  卡修斯气地想吐血。
  不是,所有的打都让我一个人挨了吗?
  老子的后援来了,你们跑了,什麽意思啊?给我回来挨打啊浑蛋们!
  本来他又累又痛,一口气卸下来后,完全起不了身。但是现在,他病中垂死惊坐起,强撑着站起来,趴在监测塔边缘,对着如潮水般退去的刺客们狂骂。
  用英文骂了一会儿觉得对方听不懂,又转换成阿拉伯语,可惜他的外文脏话储备量有限,骂了几句就词穷,最后还是换成了中文,然后一口气骂到他自己两眼发黑。
  在他往后倒的时候,罗宾适时的扶住了他。
  “还能走吗?”
  罗宾问。
  “你说呢?”
  卡修斯哼哼。
  罗宾单手穿过他腋下:“搭着我的肩,带你下去。”
  他射出抓鈎枪,带着卡修斯荡了下去,又扶着他走到蝙蝠侠和阿尔弗雷德面前。
  正在和蝙蝠侠说话的管家转过头,微笑的看着卡修斯,说:“希尔先生,你保护了我,谢谢你。”
  卡修斯心想也不算我保护了你,这些人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
  但又觉得管家真的是高情商发言,这话说得太让人舒服了。
  自己好像确实挺勇的。
  其实当英雄的感觉也还不错,尤其是亲手保护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他侧头看向身边的罗宾,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呵,又让你小子白赚一次美救英雄的机会。”
  说完,他终于放心的晕了过去。
  昏过去之前他还在想,到底是什麽公主要杀他?为什麽要杀他?居然还指使得动刺客联盟!难道他在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抢了哪个硬核公主的王子?!
  拉尔斯你个没用的东西,有人要损坏你的财产,你不管管吗?还恶魔之首,改名叫狗东西之首吧!呸!
  迪克转过头看向阿尔弗雷德,阿尔弗也挑眉看着他。
  “是的,我听到了。”管家说。
  提姆看了看正在用眼神交流的两个人,感觉自己被排挤了。
  “听到什麽了?”
  第42章 初次见面,幸会。
  卡修斯是在一阵规律又持续的“滴……滴”中醒来的。
  他缓缓眨了眨眼,花了30秒才辨认出这里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个住处,而且,这儿的软装相当豪华。
  水晶吊灯的坠饰在天花板上零星地反射着窗外的霞光,真丝刺绣的窗纱在黄昏映衬下流光溢彩,窗边柜的花瓶里还插着带有露水的新鲜玫瑰。
  这如梦似幻的场景让他以为自己又一次穿越了,而这次老天爷终于厚待他,让他穿成了什麽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他动了动手指,才终于发现,一直在耳边响个不停的滴滴声是连接着自己手指电极片的另一端的监护仪发出的声响。
  原来这里是一间病房,因为它装饰得过于豪华,让卡修斯没有第一时间辨认出它的用途。
  他用另一只手掀开被子,才看到自己身上的病号服都是真丝制成的——总之整个起居环境是凭他自己的经济实力,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负担不起的样子。
  卡修斯一时间有些恍惚,他盯着墙壁上挂着的那幅《马蹄莲》发呆。
  那是亚瑟·彼彻·卡尔斯在1922年创作的一系列以马蹄莲为素材的画作中的一幅,原作收藏于芝加哥艺术博物馆。
  他之所以知道的这麽清楚,是因为他爸在美国做一些艺术品投资的生意,上大学时,有一次去他爸那儿过暑假,他曾带自己去过那个博物馆,然后他去谈生意,自己则在博物馆里随意逛了逛。
  那时,他看到有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正站在这幅画面前临摹。
  他自己毫无艺术细胞,在国内的时候很少逛美术馆之类的地方,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博物馆画画,还挺新奇的,于是悄悄站在男孩背后看了许久。
  后来那个男孩似乎察觉了他的窥视行为,正准备转头的时候,父亲在远处叫了他一声,他就顺势转身走了,毫无违和感地避免了因为好奇偷看被抓包的尴尬。
  回去之后,他特意查了这幅画的作品信息,所以才印象如此深刻。
  所以他为什麽会在一个幻想维度的世界看到真实世界的东西?
  他心里有一丝细微的期待,也许自己之前三个月的经历,只是大梦一场,这个豪华的病房,是自己作为空难的幸存者,得到的政-府特殊呵护,但他的理智又告诉他,别做梦了,怎麽可能。
  门轴转动的轻响打断了他的思绪。
  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单手插兜倚在门边,对面窗的霞光照在他身上,给他裁剪精良的藏青色西装镀上一层金黄色的柔光,让他整个人像是经过高斯处理那样,散发着一种朦胧又模糊的梦幻光芒。
  男人……或者说男孩,有一双湛蓝色的眼睛,看向卡修斯的时候,眼神格外专注,让他有种眼里全是自己的错觉。
  他知道有种人就有这样的天赋,他看着你,就让你以为你是他的全世界。
  这男孩看上去太年轻了,但卡修斯已经能从他出色的外貌断定,未来他一定会让许多人为他神魂颠倒。
  男孩慢慢走到他面前,卡修斯不再看他的眼睛,而是将目光移到他领口松垮垂着的温莎结上。
  他心里对男孩的身份有了一点猜测。
  “感觉如何?”年轻男孩并没有第一时间介绍自己,而是直接开口,语气熟稔地向他问话。
  卡修斯将视线移回对面墙上挂的那幅《马蹄莲》上,随意“嗯”了一声,然后抬手指了指画,“这幅画,是真品吗?”
  男孩也抬头看向那幅画,像是没想到他居然对这感兴趣似的,语气带了些疑惑。
  “嗯?不是,真品在芝加哥艺术博物馆,你喜欢它?”
  卡修斯的心重重的跳了一下。
  他强行按捺住自己的激动,点了点头,说:“真好看。有机会想去看看真品。”
  男孩的脚微微转向,走向墙边那幅画,盯着它看了一会儿,不知道是炫耀还是什麽,说:“这是我画的。”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麽时候画的这幅画,只是某一天,这幅画突然出现在了他的房间里,背后还有他自己的签名:t.d。
  他初中的时候学过一段时间的画,所以觉得大概是自己那时候和同学们一起去博物馆临摹的。
  要不是他的一只手还夹着电极片,他肯定会再次捧场的鼓掌。
  “比起真品也不多逊色。”反正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他又不是尼尔·卡夫瑞,所以,吹起这种不负责任的彩虹屁来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你不是没见过真品?”男孩问。
  卡修斯:……
  彩虹屁你还当真啊?
  不过男孩也没继续这个不太有营养的话题,他转身,朝着卡修斯的病床走近。
  他走过来的时候,带着一阵雪松的木质香气,其间还夹杂着一些淡淡的酒香,从他的穿着来看,卡修斯猜测他应该是从某个宴会上离开后,径直来到这里的。
  他拉开病床边的椅子坐下,卡修斯这才注意到,病房的地上居然还铺着波斯地毯,所以他走路才一点声音都没有。
  男孩将领结彻底拉开,随手放在旁边的置物柜上,又像是忍耐了许久似的,解开了衬衣最上边的两颗扣子,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卡修斯看到了他锁骨处,被衬衣领子遮住一半的淡色红痕——那应该是利器划伤,比如说袖剑之类的。但男孩用了粉底,所以看不真切,他也是因为距离太近了,而且眼神好使,这才看出来的。
  不过,他只瞄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那幅画。
  男孩先将他的病床调整成卧躺的角度,又俯身查看了一下监护仪,然后才坐回椅子上。他双手交叠,随意地搭在膝盖上,食指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自己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