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隔着会议室的玻璃隔断,阎弗生瞥见了里头来的三男两女。那坐在几人中间的男人,该就是sabrina所说得“投其所好”,侧面看轮廓还算立体,肤色较白,身着海军蓝zegna,手上是百达翡丽的nautilus系列,十足的精英范儿。
  让阎弗生莫名想起了另一个身影。
  “不好意思,久等了。”
  sabrina的声音吸引了面对手中文件的男人,随着他的抬头,阎弗生看清了对方的脸。
  到这会儿他才觉出,sabrina先前所言不虚,guten确实挺有诚意的。
  “pherson,这位guten的项目负责人谷先生。”
  “谷先生,pherson阎弗生。”
  sabrina在两人之间介绍。
  那位谷先生站起身,先一步向阎弗生伸出了手,“久仰阎先生大名,我是谷其名,很高兴见到你。”
  阎弗生缓缓覆手其上,并瞥向他的手腕,“你们想做到什么程度?”
  “嗯?”谷其名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
  “在这之下,还是在这之上。”
  谷其名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这才明白过来,“稳求平肩,力争其上。”
  阎弗生眉峰微扬,望向对方,“阎弗生,你可以叫我pherson。”
  “pherson。”谷其名轻笑了下。
  两厢放手后,谷其名向其引荐过随身带得另几位技术及工作人员。
  阎弗生稍微点了个头示意,便率先入了座。
  几人随而纷纷入座,谷其名将先前准备好的文件推到了对面两人身前。
  阎弗生靠着椅背,并未立即掀开文件,反而望着对面人认真地咂摸了一下他的名字:“谷,其,名。”
  “是,”许是先前就曾被好奇过名字,谷其名并未意外,和声地回道,“出自那句‘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我外公给起得名字,他喜欢李白的诗,我出生时他正好写到《将进酒》这句,就给我作了名。”
  “哦~”阎弗生兴味索然地点了个头。
  随而慢悠悠地掀开了皮质文件夹。
  听着对面传来的爽朗男声,阎弗生曲起左肘撑着下颌,右手在纸面上轻轻敲着签字笔。
  偶尔掀眸瞥向对面那张早已褪去稚嫩,完全成熟优质男的脸。只觉若是几天前,自己一定会等不及谈事就先将他拉进洗手间,弄脏他精致的西装。
  然而此时……
  分明是挺好的脸,挺好的行头,他却怎么看都觉得,少了几分味道。
  第8章 盘中菜
  和guten的人开完会后,便到了午餐时间,因着先前预约时附带了午餐,阎弗生只得跟着guten的人一起去了早先安排的餐厅。
  虽然谷其名人缺了几分味道,但对菜的讲究与品味倒是一点也不缺。
  不管是不是提前做了功课,故意这样安排,能免费吃顿可口的午餐,阎弗生心里自然也是舒坦的,连带着,看guten的一干人都觉得顺眼了许多。
  菜陆续上完后,谷其名抬手示意了下服务生,后者就将先前早准备好的酒放在了桌上。
  阎弗生瞥了眼,忍不住眼前一亮。
  luduin酒庄当初推出的特调粮谷蒸馏酒,使深陷困境中的ld集团峰回路转,并从此改变了酒类市场的格局,以至纵然一个世纪过去,ld如今创新不足,却仍旧稳居在酒类金字塔的上层行列。
  那扭转乾坤的功臣,正是阎弗生最喜欢的杜利酒。
  luduin酒庄向来是按批次编号出酒,编号越小年份越久也越珍贵,阎弗生当初费了好大力气才收了一瓶三批24号,没想到今天眼前这瓶竟是仅晚了一个批次的同号。
  如此珍贵难得的酒,guten确实很有诚意,谷其名功课也做得无比到家。
  冲着这瓶酒,就算阎弗生再有不想接项目的心思,此时也打消了去。
  再抬头望向谷其名时,阎弗生终于压下了先前眼神里克制不住的意兴阑珊,“酒不错。”
  “还行,pherson喜欢就好。”
  谷其名这话倒不是在故作客套,显然对于这等好酒好物,他并不怎么看重。
  究其原因,要么是不识货,要么就是见得多了。谷家家境殷实,想也是后者,阎弗生了然地抿了下唇,任他将自己身前的酒杯添满。
  一顿午餐吃得还算愉快,谷其名虽然热情,却不至于谄媚,分寸拿捏得当,叫阎弗生瞧着愈发顺眼了几分。
  因着酒确实不错,阎弗生难得在天色还透亮的时候,就有了醉意。
  本来昨晚就没睡好,这会儿又脑袋微醺,下午阎弗生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去公司,餐后就直接叫sabrina送他回家。
  只是人还没走出餐厅大门,就被谷其名叫住了。
  “sabrina刚才也喝了点酒,而且下午还要上班,来回那么远,午休都没了,我助理就在外头车上,要不让他送你回去吧。”
  听到这话,阎弗生缓缓扬起了眉峰。
  sabrina自然也很意外,侧头看了眼身边的人。
  谷其名面色诚恳,阎弗生微顿片刻,才望着他不疾不徐地点了头,“那就有劳了。”
  说着,他将手中车钥匙扔给了sabrina,“找个人给我把车开回去。”而后转身随谷其名一起走向了餐厅外。
  sabrina有些迷惑地皱起了眉,转头望着二人的背影走出旋转门,几秒后,倏尔明白了什么,无奈地舒展了眉心,边往外走,边从包里掏出了手机。
  “喂,小杨,来中盛路一趟,给主子把车送回去……”
  谷其名车如其人,银灰色的suv满是商务精英的范儿,内饰虽然讲究但总归是不出格的,看来谷家家风应该不宽松,否则这人也该是又一个贺奕南或苏布了。
  谷其名上车后,驾驶位未打照面的司机直接将车开了出去。
  阎弗生习惯性地打量过车内装后,就靠在座椅上阖眼舒展起了肩颈。
  好车行驶起来从来无声无颠,让人如至云端,微微晃动间,车子驶出路口,拐上了大道。
  阎弗生缓缓深吸,声音在安静的车厢内,因微醺而略有些沉,“你连我家的地址都不问,你那‘助理’知道该往哪里开吗。”
  伴着那声“他知道”传来的,是驾驶位与后座之间隔断被拉上的咚声。
  那咚声轻微,却莫名急切。
  阎弗生阖起的眼尾上扬,嘴角也弯了起来,待他睁开眼时,身旁的人已经扯下了领带,解开了颈下的扣子,朝他倾身而来。
  “哇哦~”
  玩世不恭被堵在唇齿之间,谷其名的吻终于不像他先前给人的印象那么精英而单调了。
  感受到他灵活的唇舌,与缓缓朝其手腕与颈后钳制而去的双手,阎弗生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不待对方得逞,阎弗生双臂一抬,肘间肌肉发力,立时攥住了他的手腕,并将之反扣在了他背后。
  望着对方因迫切而泛红,却掩不住惊诧的眼角,阎弗生不屑地哼嗤,“知道你为什么失手吗?”
  “因为你的眼神太直白,所以早早就暴露了你的心思。”
  阎弗生打一照面就看出来了,这小子想上他。
  “你那太急切的心思……”
  阎弗生左手扣着他的双腕,右手若毒蛇般缓缓蔓上他的后颈,“面对猎物是不能急的,否则,即便伪装得再好,你都会成为别人盘里的菜。”
  尾音未落,他大手一展,抓住对方后勺的发丝,用力向后扯去。
  谷其名因吃痛向后仰头,脆弱的喉管瞬间暴露在了敌人的眼前。
  封闭的车厢内,极具侵略性的信息素迅速蔓延,压迫着谷其名的每一根神经,天性相斥的本能驱使着他同样释放出信息素自保。
  然而两厢搏杀间,胸口似被压着千斤巨石般,令他呼吸不畅,四肢更是像被千百只蛇虫撕咬一样难受不堪,汗水瞬间便爬满了他的额头。
  阎弗生却像是无比享受这种痛苦一般,呼吸急促地将掌中之物推到了前排的靠背上。
  随而大手一挥,抽出了那人腰间的爱马仕。
  在一声沉重的哐咚闷响后,便是无尽的晃动与颤抖。尽管隔断被拉上时,驾驶位的中年司机就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吓了一跳。
  那剧烈的晃动,即使隔着这么好的真皮座椅,仍旧很清晰地传来。
  司机了然又无语地向前挪了挪,将后背远离了靠背,硬挺着腰将车开到了目的地。
  望着那奢侈却丝毫不浮夸,充满设计感的独栋小别墅,在谷家开了多年车见多识广的司机,也不禁感到惊叹。
  也难怪的,自己的老板会这么郑重且热情地接待。
  尽管隔断的隔音效果很好,但那隐约且暧昧的声音仍旧传了出来,只是座椅之后的晃动已经转移。
  后头的事儿还没结束,司机也不好随便下车走动,更不好出声提醒,但坐在车里似乎更是尴尬,纠结之下,他只能选择悄悄下车,从车前头走到不远处的花坛,塞着耳机抽起了烟。
  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后,后座的门终于被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