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阎弗生听了两句就皱眉制止,随而从外口袋里掏了张名片,“联系她,但先说明,我不会帮你做全程,只会提几个建议,而且,我的idea很贵。”
  “谢谢,谢谢您!”
  小歌手感激涕零的表情让阎弗生有点吃不消,他赶忙挥了挥手,“停停停。”
  随而看向贺奕南做了个“you owe me”的表情,然后从沙发上站起身,正巧朝楼下撇头时,瞧见了一张熟面孔,留下一句“你们继续”就径直走出了包厢。
  “哎你嘛去?”
  “他还能干啥去。”身为flamei的老板之一,morin期待又熟稔地将视线转向了楼下舞池。
  几人不禁随之一起转到围栏边,望着那高挑的身影,若王者驾临般从楼梯上走下,迈进舞池,从热舞正酣的人群中,精准地捕捉到今夜最是亮眼的那条“鱼”。
  大手落在后颈时,20岁的男孩子下意识回头,随而露出惊喜:“嗨!我一直在等——”
  不待人话出口,阎弗生的唇便袭了上去。
  纵然不能立马抓到手又如何,他看中的鱼,迟早会被收进囊中,一条都跑不了。
  敬云安也是。
  第6章 不够
  “他真的从来都是那么有魅力,”morin忍不住感慨,“甚至比我当初认识他时,更性感了。”
  morin虽然是个中法混血,但一直生且长在法国,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年去a国旅行时,偶然在当地的club里第一次遇见阎弗生的情景。
  彼时阎弗生在舞池中晃动着自己的身躯,明明那么随意悠然,却令人不自觉地想向他靠拢,慢慢形成以他为中心的包围圈。
  他身上那如烈焰般恣意又疯狂的气质,吸引着在场的所有人,但眼角眉梢那漫不经心的不屑与攻击性,却又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只能像飞蛾痴迷着焰火般,进进退退,走走停停,来回眷恋地盘旋。
  只一眼,morin就被深深地击中,不顾会被拒绝的尴尬与难堪,毅然决然地穿过层层人群与之搭讪,最终成为了朋友。
  因为他,morin有了开club的想法,从flamei的概念到名字,无一不是从对方的身上汲取得灵感,甚至最终落地国内,都是因为对方的变动。
  morin曾经一度搞不清自己对阎弗生的感情,到底是迷恋,仰慕,还是单纯因为他身上独有的sexual attraction,他似乎有种轻易便能掌控一切的魔力,让人欲罢不能。
  但渐渐的,morin开始明白,那个人可以走进任何一个人的梦里,心里,却绝不会允许任何人靠近他的心。
  他不属于他,也不属于任何人。
  “这家伙,我还打算跟他说点别的事儿呢,这下又只能往后推了。”
  贺奕南望着楼下已经搂着人往出口走的背影,无语地咂了下舌。
  随即转身走到小歌手身边,十分得意地炫耀,“怎么样,哥就说能行吧?”
  ……
  阎弗生带着人走出flamei的大门后,站在路边等着门童将车开来。
  春日夜里的风,拂过裸露的手臂时,还是有些微凉的,阎弗生将手中的外套披在了身上。
  不知是不是因为在舞池里待得时间太短,他总觉得身体像根还未被擦燃的火柴,即便外套披在了身上,还是有点泛冷。
  “我们去哪儿啊?酒店还是你家?”
  20岁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注意力,门童也适时将车开到了跟前。
  阎弗生接过钥匙,边往驾驶座走,边示意人上车,“我不喜欢去酒店。”
  男孩闻声,立时上了副驾。
  车内的智能温控,令人舒适了不少,阎弗生系上安全带,发动了车子。
  然而还不待他将车开出去,一道熟悉的影子从侧前方一闪而过。
  几个小时之前,他刚直勾勾地盯着那款车的后屁股一点点消失在视线内,眼下哪怕只是一瞥,他都能瞬间认出来。
  阎弗生下意识转头瞥向后方,那车速度不快,但就快要驶出十字路口,他立时打了方向盘掉头,悄然跟上。
  好在那车过了路口后没再提速,而是在半春路东段上缓缓停了下来。
  借着路灯确认过车牌号后,阎弗生趁着红灯亮起时,隐在了北段拐弯处。
  没想到敬云安的车会出现在十字街上,阎弗生心头好奇顿时高涨。
  “怎么了?”
  副驾上的男孩茫然地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碰到熟人了吗?”
  阎弗生并未理会对方,只是眯着眼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的车上走下来。
  虽然还是同白天一样的三件套西装,但款式更休闲随意了些,且并未穿外套,也没有带那副金丝边眼镜,连头发都散漫了许多。
  不禁减弱了白天课堂上从头到脚拒人千里之外的禁欲感,还添得本就精致的五官愈发立体且性感,再加上那挺拔匀称,细腰翘臀长腿的身段儿,简直堪称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
  看得出来,人出门前好好将自己捯饬了一番。
  阎弗生不禁嗤笑出了声,白天在自己跟前一副非诚勿扰,高不可攀,不容亵渎的高知精英款儿,夜里竟是这么一股子风骚模样。
  道貌岸然,表里不一,说他是衣冠禽兽还真是一点也不冤,阎弗生就知道自己的眼睛从不会看错人。
  瞧着对方走进酒吧没过五分钟,就带着一看不清长相与属性的男人走出来,径直上了车,阎弗生忍不住在心底啐了一句:妈的,欠//操。
  “没品。”
  “什么?”没头没尾的呢喃,让副驾的男孩感到困惑。
  “闭嘴。”阎弗生皱起了眉头。
  半春路原本是一条南北走向的大道,因中段被一条东西走向的小支流江隔开,故被称为远岸大道。
  远岸大道上遍布高档夜店,曾是坎海市有名的夜场区。
  后来小支流江因故被填上,变成了一条东西走向的路,和远岸大道交错,形成半春路十字路口。于是远岸大道旧称渐匿,演变成半春路北段/南段,与之相对的横向江填路便是半春路东段/西段。
  因着原远岸大道太过有名,市政府并未改变原来布局,与之相对的,东西段江填路也渐渐开起了酒吧歌厅等娱乐场所。
  只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免不了被评头论足分出个三六九等,半春路十字街上也有了十字街的规矩和鄙视链。
  于是原远岸大道(北、南段)的地位就在无形中,凌驾在了江填路的东、西段之上。
  阎弗生常年在远岸大道上混,本来并不对这种高低贵贱带有歧视性的东西放在心上,毕竟东西路上也有几家格调还算不错,能入得了他眼的酒吧。
  然而今日瞧见敬云安从东路酒吧里,勾了个不知道什么模样的货色后,阎弗生突然理解了远岸大道上的所有资深玩家。
  那一刻,他心底的偏见与歧视值被拉到了最高处。
  后车尾灯因发动而亮起刺目的红,阎弗生同时踩下油门,跟在了对方的屁股后面。
  那车慢慢驶出东段,过了两条街,朝着一家灯光低调,但装修还算有品位的酒店开去。
  阎弗生望着前车停在门口,车上人双双下车,敬云安将手搭在同伴的背上,揽着对方走进了大门。
  他忍不住抬眸睨了眼酒店的名字,“与汀兰苑”四个字别别扭扭,不伦不类,古里古怪的,他从未听说过。
  瞧着最多是个四星级。
  让人不屑。
  “听说这里的刺身不错,”副驾的男孩看向外头的酒店,“而且不便宜。”
  “怎么,你来过?”阎弗生仍旧盯着那人背影消失的地方。
  “没有,但我朋友来过。”男孩说。
  阎弗生从来不进非五星级的酒店。
  于是方向盘在他手下一转,车子就停到了大门口。
  “下车。”
  说着,阎弗生毫不犹豫地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将钥匙扔给了门童。
  “啊?你不说不喜欢酒店的吗?”
  男孩困惑着,赶紧从副驾下了车。
  “你不是说这里刺身不错吗,正好我喜欢吃生的。”
  阎弗生径直走进旋转大门,直奔前台而去。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刚才进去那两人,”阎弗生示意了下电梯方向,“是我朋友,给我在他们旁边开个房。”
  “抱歉这位先生,我们需要向对方确认——”
  “得得得,”阎弗生本来就没抱什么希望,直接掏出了卡,“那你随便开一间。”
  “请问您需要什么类——”
  “他们什么类型的我就什么类型,”阎弗生眉心一皱,不耐烦显得整张脸攻击性极强,“你别跟我说房型都特么得保密。”
  “好的,马上为您办理。”工作人员战战兢兢地笑着接过了他的卡。
  阎弗生拿过房卡后,仔细一瞅,忍不住冷嗤了一声。
  商务房……还真是符合某个人的调性,上床都特么上得冠冕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