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勺勺今晚走这么早？”马逐原问。其实这个点已经不早了，但以往陶灼都是最后一个离开训练室。
陶灼正经道：“该回去休息啦。”
她担心蔚宁的手吃不消。
第83章 陶灼和蔚宁走出大楼，石板路上映出两道偶尔交错的身影。天边几朵灰云流……
陶灼和蔚宁走出大楼,石板路上映出两道偶尔交错的身影。天边几朵灰云流涨，月很淡，风很轻。
“还不打算去跑步么？”蔚宁问。
陶灼皱了皱鼻子,一脚踢开脚边的小石头：“再拖一天吧。”
蔚宁目光顺着那咕噜咕噜翻滚的石子看去,轻轻地笑了下。
她没想到,这人拖延症还挺严重。
对待喜欢的事，和不喜欢的事,完全是两种态度。
但对待人却没有这么分明的界限。
“蔚蓝姐喜欢跑步吗？”陶灼偏过头望向蔚宁。
“还可以。”蔚宁道,“跑步会让我觉得身心放松。而且，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感也很舒服，很自由。”
陶灼听着,视线不自觉地又瞥向蔚宁的手。一个在意身体掌控力的人，右手却是被束缚着的。
她抿了抿唇道：“我不喜欢跑步，我觉得很枯燥,很机械，也没有任何成就感。”
“你更喜欢与人斗,与人博弈的项目，是么。”蔚宁道。
陶灼笑盈盈：“是啊,我觉得这样更有意思。在赛场上识破对手的战术,猜到对手的动向，劣势时反杀对手,这不都很好玩儿么。对手越强,我越有劲儿。”
“如果有天，你站在了世界巅峰,后面的人怎么追都追不上你,你还会觉得有意思吗？”
陶灼幻想了一下那个场景，沉吟道：“那我可能就退役了,去玩别的东西。不过蔚蓝姐说的这个情况对我而言很遥远诶，我就连在梦里都没拿到过全球冠军。”
“梦里是怎么输的？”蔚宁看着她，温声问。
“对局里的细节已经记不太清啦。总之就是，我们五个人，打不过对面五个人。”陶灼摇摇头，“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破掉对面水晶了，最后却还是被翻盘。真不甘心哪。”
“我们刚走下台，金色雨就漫天飘落下来了。有个队友眼泪哗啦流，还有个傻乎乎的，伸手去抓金色亮片。握了两秒，又松开了。毕竟这雨不是为我们而下的。”
陶灼稍稍抬头，望着天际黯淡的月光，“那时耳边还有主场观众们庆祝胜利的欢呼声，一浪接着一浪，其实很好听。喜悦的声音怎么会不好听呢。只不过……”
陶灼耸了耸肩，朝蔚宁抿唇一笑。
她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可能是因为蔚宁也体会过那与冠军擦肩而过的遗憾。蔚宁懂她的那份心情。
但同时，蔚宁也赢过，成功站上了那最高的领奖台。陶灼不知道，这该又是怎样的一份体验。
蔚宁很少看到陶灼在她面前展露真实的情绪。
也很少听到陶灼这般详尽的剖白。
但内容，竟然是一个梦。
陶灼不像是区分不了梦境与现实的人，这话语里轻轻带出的满满遗憾，却又那般真切。
蔚宁眉头轻蹙，和陶灼对上目光。
即使是在诉说失落，这姑娘眼睛也依旧亮晶晶。让蔚宁想起了她被迫离开赛场，重回校园的那段时光里，每个失眠难捱的夜晚她最爱漫步的江边，微风吹皱江面，灯光映照下来，仿佛落了满河银星。
是一种不刺眼，很深邃的明亮。
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该有的眼神。少年要么更加锋锐，要么带点忐忑迷茫。
陶灼很少讲述往事，蔚宁不知陶灼经历了什么，才这般成熟圆融。
她觉得陶灼值得收获任何想要的东西，如果可以，她愿意给。但偏偏，陶灼唯一想要的只有冠军奖杯。
她给不了。
她只能和她一起努力，比以往还要努力。
夜风轻拂，陶灼耳畔的碎发被微微带起。蔚宁下意识伸出手，想帮她理一理。但还没贴近，手就被她握在掌心。
“蔚蓝姐，我们快回去吧，我还要给你按摩。”陶灼眉眼弯弯地说。
蔚宁沉默一秒，道：“其实不用。你训练了一整天，也需要休息。”
“我现在精力很旺盛。”陶灼拉着蔚宁的左手，大步向前走。
手上传来的触感柔软温热，周遭的气温仿佛从凉夜回到了灼热的午后。蔚宁抿抿唇，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那正适合去跑步。”
“不要。”陶灼毫不犹豫拒绝，“跑完我就睡不着了。浑身痛。”
听着这略显抱怨的语气，蔚宁没忍住笑了笑。
“蔚蓝姐还笑话我？”陶灼惊讶道。
不是笑话，只是觉得听起来有点可爱。但蔚宁没解释，而是正儿八经地嗯了一声。
陶灼莫名想要为自己扳回一些颜面：“我只是不喜欢跑步而已，但我体力也不差，待会儿你就知道啦。”
回到宿舍后，蔚宁再次让陶灼休息，陶灼却摇头道：“我还想当按摩师傅，想要你的五星好评。”
蔚宁默了默：“这么急着发展副业么？”
“对呀，等退役后我就去干这个了。”陶灼玩笑道，“如果我拿了冠军，那我的手可就是神之手，身价肯定比别的按摩师傅高。”
蔚宁：“那我先给你的手上保险？”
“蔚蓝姐打算投保多少？”
蔚宁瞥了陶灼一眼，还未说话，陶灼就拉着她坐下来，双手搭上她的肩，试探性地捏了两下：“怎么样，舒不舒服？”
蔚宁浑身仿佛被温水盈透，还带着点痒。她推了下眼镜，道：“给你满分好评。”
“蔚蓝姐好敷衍啊。”陶灼低头在蔚宁耳旁道。
暖热的呼吸擦过侧脸，蔚宁顿了下，思维有些僵滞之际，一道铃声响起。
蔚宁看了眼桌上的手机屏幕，忙道：“可能有事找我。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好吧。”陶灼虽然还没玩够，但也不方便再赖在这。
等到陶灼离开，蔚宁回拨林岚的电话，对方挂断，又给她回了个视频。蔚宁接通，朝镜头那边微笑招呼：“喂，妈咪。”
林岚看了看蔚宁身后的背景：“回宿舍了。”
“嗯。”想到今晚的事，蔚宁主动问，“妈咪怎么想起来看我和队友直播？”
“听说你在直播，我就来看看呗。不过我都不知道她们给我搞了个那么浮夸的特效，太不低调了。”
林岚虽这样说，但神色间明显是满意的。蔚宁很了解自家妈咪的幼稚心性，笑道：“其实那特效还不错。”
“你说不错那就是不错吧。”林岚微笑着，话锋忽转，“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个队友？”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静止。
万籁俱寂。
蔚宁扬眉，很轻地笑了下：“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林岚隔着屏幕，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悠悠叹了口气。
她原本只是随便一问，没想到还真说中了！
蔚宁可能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殊不知，她犹豫不答的那一刻，便已然暴露。
哪怕只犹豫了一秒，林岚也已经明晰了自己这个女儿的心思。
见林岚露出这样的神态，蔚宁便知道她妈咪已经在心里下了结论。
她眼睫轻垂：“你指的是哪种喜欢？”
“还能是哪种？我和你妈这种呗。”林岚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蔚宁。
“你们之间也有很多种感情，你们是亲人，也是友人和爱人。”蔚宁冷静道，“我对陶灼，并没有你以为的那种心思。”
林岚双手环在胸前，好奇道：“那你就和妈咪说实话，你到底怎么想的？”
蔚宁静默一瞬：“我只是想对她好一些。”
“没别的了？”
“嗯。”
“你为什么要对她一个人格外好？”林岚又问。
“因为她在这里无亲无故，像没有根的浮萍。我希望她能过得开心点，有朋友，有亲人，有很多人爱。”蔚宁温声道。
林岚笑了：“那我认她当干女儿怎么样，当你妹妹？”
蔚宁知道林岚是在开玩笑，不置可否，只道：“总之我没有你以为的私心。”
“是不是因为年纪？”林岚琢磨道，“你这个队友确实好小哦，心理上也还没成熟吧。如果你对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那的确显得你不太稳重。那她对你呢，我感觉她还挺喜欢你。”
“你感觉错了。”蔚宁平静道。
林岚一脸遗憾：“那好吧。亏我还以为我的女儿即将谈恋爱，开启人生新篇章呢。”
蔚宁笑了下，没说什么。
“你真不想？”林岚冷不丁又问。
蔚宁：“不想。妈咪如果没别的事，我想先休息了，明天还要训练。”
林岚心想，你就可劲憋吧。
“行，你睡。”林岚没多说，挂断了视频。
陶灼正经道：“该回去休息啦。”
她担心蔚宁的手吃不消。
第83章 陶灼和蔚宁走出大楼，石板路上映出两道偶尔交错的身影。天边几朵灰云流……
陶灼和蔚宁走出大楼,石板路上映出两道偶尔交错的身影。天边几朵灰云流涨，月很淡，风很轻。
“还不打算去跑步么？”蔚宁问。
陶灼皱了皱鼻子,一脚踢开脚边的小石头：“再拖一天吧。”
蔚宁目光顺着那咕噜咕噜翻滚的石子看去,轻轻地笑了下。
她没想到,这人拖延症还挺严重。
对待喜欢的事，和不喜欢的事,完全是两种态度。
但对待人却没有这么分明的界限。
“蔚蓝姐喜欢跑步吗？”陶灼偏过头望向蔚宁。
“还可以。”蔚宁道,“跑步会让我觉得身心放松。而且，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感也很舒服，很自由。”
陶灼听着,视线不自觉地又瞥向蔚宁的手。一个在意身体掌控力的人，右手却是被束缚着的。
她抿了抿唇道：“我不喜欢跑步，我觉得很枯燥,很机械，也没有任何成就感。”
“你更喜欢与人斗,与人博弈的项目，是么。”蔚宁道。
陶灼笑盈盈：“是啊,我觉得这样更有意思。在赛场上识破对手的战术,猜到对手的动向，劣势时反杀对手,这不都很好玩儿么。对手越强,我越有劲儿。”
“如果有天，你站在了世界巅峰,后面的人怎么追都追不上你,你还会觉得有意思吗？”
陶灼幻想了一下那个场景，沉吟道：“那我可能就退役了,去玩别的东西。不过蔚蓝姐说的这个情况对我而言很遥远诶，我就连在梦里都没拿到过全球冠军。”
“梦里是怎么输的？”蔚宁看着她，温声问。
“对局里的细节已经记不太清啦。总之就是，我们五个人，打不过对面五个人。”陶灼摇摇头，“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能破掉对面水晶了，最后却还是被翻盘。真不甘心哪。”
“我们刚走下台，金色雨就漫天飘落下来了。有个队友眼泪哗啦流，还有个傻乎乎的，伸手去抓金色亮片。握了两秒，又松开了。毕竟这雨不是为我们而下的。”
陶灼稍稍抬头，望着天际黯淡的月光，“那时耳边还有主场观众们庆祝胜利的欢呼声，一浪接着一浪，其实很好听。喜悦的声音怎么会不好听呢。只不过……”
陶灼耸了耸肩，朝蔚宁抿唇一笑。
她不知不觉说了这么多，可能是因为蔚宁也体会过那与冠军擦肩而过的遗憾。蔚宁懂她的那份心情。
但同时，蔚宁也赢过，成功站上了那最高的领奖台。陶灼不知道，这该又是怎样的一份体验。
蔚宁很少看到陶灼在她面前展露真实的情绪。
也很少听到陶灼这般详尽的剖白。
但内容，竟然是一个梦。
陶灼不像是区分不了梦境与现实的人，这话语里轻轻带出的满满遗憾，却又那般真切。
蔚宁眉头轻蹙，和陶灼对上目光。
即使是在诉说失落，这姑娘眼睛也依旧亮晶晶。让蔚宁想起了她被迫离开赛场，重回校园的那段时光里，每个失眠难捱的夜晚她最爱漫步的江边，微风吹皱江面，灯光映照下来，仿佛落了满河银星。
是一种不刺眼，很深邃的明亮。
这实在不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该有的眼神。少年要么更加锋锐，要么带点忐忑迷茫。
陶灼很少讲述往事，蔚宁不知陶灼经历了什么，才这般成熟圆融。
她觉得陶灼值得收获任何想要的东西，如果可以，她愿意给。但偏偏，陶灼唯一想要的只有冠军奖杯。
她给不了。
她只能和她一起努力，比以往还要努力。
夜风轻拂，陶灼耳畔的碎发被微微带起。蔚宁下意识伸出手，想帮她理一理。但还没贴近，手就被她握在掌心。
“蔚蓝姐，我们快回去吧，我还要给你按摩。”陶灼眉眼弯弯地说。
蔚宁沉默一秒，道：“其实不用。你训练了一整天，也需要休息。”
“我现在精力很旺盛。”陶灼拉着蔚宁的左手，大步向前走。
手上传来的触感柔软温热，周遭的气温仿佛从凉夜回到了灼热的午后。蔚宁抿抿唇，不动声色地将手抽出：“那正适合去跑步。”
“不要。”陶灼毫不犹豫拒绝，“跑完我就睡不着了。浑身痛。”
听着这略显抱怨的语气，蔚宁没忍住笑了笑。
“蔚蓝姐还笑话我？”陶灼惊讶道。
不是笑话，只是觉得听起来有点可爱。但蔚宁没解释，而是正儿八经地嗯了一声。
陶灼莫名想要为自己扳回一些颜面：“我只是不喜欢跑步而已，但我体力也不差，待会儿你就知道啦。”
回到宿舍后，蔚宁再次让陶灼休息，陶灼却摇头道：“我还想当按摩师傅，想要你的五星好评。”
蔚宁默了默：“这么急着发展副业么？”
“对呀，等退役后我就去干这个了。”陶灼玩笑道，“如果我拿了冠军，那我的手可就是神之手，身价肯定比别的按摩师傅高。”
蔚宁：“那我先给你的手上保险？”
“蔚蓝姐打算投保多少？”
蔚宁瞥了陶灼一眼，还未说话，陶灼就拉着她坐下来，双手搭上她的肩，试探性地捏了两下：“怎么样，舒不舒服？”
蔚宁浑身仿佛被温水盈透，还带着点痒。她推了下眼镜，道：“给你满分好评。”
“蔚蓝姐好敷衍啊。”陶灼低头在蔚宁耳旁道。
暖热的呼吸擦过侧脸，蔚宁顿了下，思维有些僵滞之际，一道铃声响起。
蔚宁看了眼桌上的手机屏幕，忙道：“可能有事找我。你先回去休息吧。”
“那好吧。”陶灼虽然还没玩够，但也不方便再赖在这。
等到陶灼离开，蔚宁回拨林岚的电话，对方挂断，又给她回了个视频。蔚宁接通，朝镜头那边微笑招呼：“喂，妈咪。”
林岚看了看蔚宁身后的背景：“回宿舍了。”
“嗯。”想到今晚的事，蔚宁主动问，“妈咪怎么想起来看我和队友直播？”
“听说你在直播，我就来看看呗。不过我都不知道她们给我搞了个那么浮夸的特效，太不低调了。”
林岚虽这样说，但神色间明显是满意的。蔚宁很了解自家妈咪的幼稚心性，笑道：“其实那特效还不错。”
“你说不错那就是不错吧。”林岚微笑着，话锋忽转，“你是不是喜欢你那个队友？”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静止。
万籁俱寂。
蔚宁扬眉，很轻地笑了下：“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林岚隔着屏幕，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悠悠叹了口气。
她原本只是随便一问，没想到还真说中了！
蔚宁可能还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殊不知，她犹豫不答的那一刻，便已然暴露。
哪怕只犹豫了一秒，林岚也已经明晰了自己这个女儿的心思。
见林岚露出这样的神态，蔚宁便知道她妈咪已经在心里下了结论。
她眼睫轻垂：“你指的是哪种喜欢？”
“还能是哪种？我和你妈这种呗。”林岚懒懒地靠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蔚宁。
“你们之间也有很多种感情，你们是亲人，也是友人和爱人。”蔚宁冷静道，“我对陶灼，并没有你以为的那种心思。”
林岚双手环在胸前，好奇道：“那你就和妈咪说实话，你到底怎么想的？”
蔚宁静默一瞬：“我只是想对她好一些。”
“没别的了？”
“嗯。”
“你为什么要对她一个人格外好？”林岚又问。
“因为她在这里无亲无故，像没有根的浮萍。我希望她能过得开心点，有朋友，有亲人，有很多人爱。”蔚宁温声道。
林岚笑了：“那我认她当干女儿怎么样，当你妹妹？”
蔚宁知道林岚是在开玩笑，不置可否，只道：“总之我没有你以为的私心。”
“是不是因为年纪？”林岚琢磨道，“你这个队友确实好小哦，心理上也还没成熟吧。如果你对她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想法，那的确显得你不太稳重。那她对你呢，我感觉她还挺喜欢你。”
“你感觉错了。”蔚宁平静道。
林岚一脸遗憾：“那好吧。亏我还以为我的女儿即将谈恋爱，开启人生新篇章呢。”
蔚宁笑了下，没说什么。
“你真不想？”林岚冷不丁又问。
蔚宁：“不想。妈咪如果没别的事，我想先休息了，明天还要训练。”
林岚心想，你就可劲憋吧。
“行，你睡。”林岚没多说，挂断了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