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盗墓笔记(1-4卷) 第68节
  两根登山绳总长三十多米,就在绳子长度快不够了,我的脚后根挨到了地面,到底了。
  上面洞口不大,洞底空间可不小,四周沙墙上打着木板用木棍钉着,我刚下来就看到了豆芽仔那头骆驼。
  骆驼已经摔死断气,骆驼流的血是棕黄色的,跟大豆油有点像,地上流的到处都是。
  芽仔呢?我打开手电观察周围,压根没看到豆芽仔。
  怎么可能,这么高,人跌下来不见了?
  我叫了两声,没人回我。
  这时我听到上面向导老张的喊话声。
  “人怎么样了?找没找到?”
  我朝上面大声呼喊着回话,“张叔!下面没人!”
  “什么!你再仔细看看!那么大一个人怎么能没了!”
  我喊了声“好”,随后跨过骆驼尸体向里走。
  很快我发现了不对劲,地上有一滩血,有被拖拽的痕迹,颜色鲜红,分明是人血留下的。
  我打着手电筒顺着血迹照过去,发现了一扇小门。
  这道小门高度不足一米五,四角绑着铁丝,门上用铁钉和木块钉了个简易门把手。
  “老张不是说这里是废弃的玛瑙矿洞吗?怎么会有门?”
  咽了口唾沫,我小心翼翼拉开了木门。
  第8章 藏着的人
  拉开门,里面空间很小,地上零零散散有几个空水瓶。
  “芽仔!”我一眼看到了地上的豆芽仔,他现在脑门上都是血,身上衣服沾的全是沙子和土,已经昏迷过去了。
  “别动…..”
  突然间,我感觉后背被人用东西顶着了。
  “谁!”我扭头就要看。
  “说了别动!在动一下捅死你!”身后有个人突然勒住了我脖子,用一把类似小刀似的工具顶在了我后腰上。
  “说,干什么的,是不是老金派你来的!”身后男人的声音越来越激动,一阵刺痛,锋利的刀尖已经扎破了我皮肤。我感觉只要我说错一句话,那把刀就会捅死我。
  “千万不要冲动!”我紧张的说:“我不认识什么老金,我是研究所的,不知道这里住着人,我下来是为了救我同事。”
  他看了昏过去的豆芽仔一眼,语气带着狐疑,“你真不是金风黄派来的?研究所,什么研究所。”
  我急道:“什么金凤凰银凤凰,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人,我们是地理研究所的,我叫项云峰,来这里是为了采访沙漠里隐居的少数部落。都是误会,我们对你没有敌意。”
  他将信将疑的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我怕刺激到他没敢在说话。两个人距离这么近,我能清楚的听到他的呼吸声,有些急促。
  他终于松开了顶着我后腰的刀子,我慢慢扭头,这才看清楚这人的样貌。
  这人三四十岁,身上穿的衣服很脏,头上包着个塑料袋用来挡沙子,他抬头纹很深,一皱眉,额头上的皱纹都拧到了一块儿。
  这时,洞口上传来向导老张的喊声,他大声问我怎么,怎么看不到我在哪。
  “张叔我没事,找到芽仔了,这就准备上去,”我回了他一嗓子。
  说完,我举起双手说:“大哥,我能不能带我朋友走了,不打扰你了。”
  这人一咬牙,突然抽出来小刀,威胁我说:“你们有没有吃的。”
  “有,有,”我后退了两步。
  “你可以帮我把朋友送上去,我们驼队带着充足的食物。”
  “有什么吃的?”他问。
  我想了想说,“有压缩饼干,牛肉干,还有在银川当地买的一些烤馕。”
  他吞了口唾沫,咬牙说,“我帮你把这人弄上去,作为交换你们要留给我一些食物,否则…我一刀捅死你们两个。”
  我马上说没问题,等上去后我和团队解释。
  就这样,谈好了条件,这男人和我搭伙抬起豆芽仔走了出去。
  我们一出来把上面的众人吓了一跳,把头大喊,“云峰那是谁!”
  我解释了半天,只是说在下面碰到了这人,并没有把他用刀威胁我的事说出去。
  随后,前后共分三次,腰间缠上登山绳,把头他们把我们三拽了上去。
  豆芽仔掉下去时磕到头了,好在我们驼队带了一些止血绷带,老张倒了两瓶矿泉水把豆芽仔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了。
  那男的看着流到地上的矿泉水,干吞咽了几下喉咙。
  见状,我拿来一瓶水给他,又给他从背包里拿了点儿吃的。
  这人接过来立马就吃,没水分的烤馕很干,他看起来饿坏了,几口就下去了半个烤馕,可能是噎着了,他又忙拧开矿泉水瓶,咕咚咕咚的灌了大半瓶。
  我帮忙拍了拍他后背,说:“你慢点吃,不够了还有,别噎着了。”
  等他吃完,向导老张率先开口问,你是干什么的,怎么藏模子坟里了。
  这人用银川本地话说了一通,老张也用本地方言和他交谈了几句。
  银川本地方言有点像广西话,语速很快根本听不懂他们讲什么,我好奇他为什么躲在沙洞里,便插嘴道:“你们能不能说普通话。”
  这男的看了我一眼,随即开口道:“我是干掏工的,半年前我和朋友们搭班子来这里碰碰运气,结果出了事。”
  他又跟把头要了瓶水,断断续续讲了半个多小时才把事情讲清楚。他讲的事情有些离奇,我问向导老张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老张点头道:“我估计真的这事儿,他连金风黄都知道,金风黄和金雷黄是哥俩亲兄弟,这两人是银川很有实力的商人。他们早年在山西一带做洗煤厂发了财,大概七八年前,阿拉善玛瑙突然开始价格暴涨,一晚一个价,这兄弟两卖了山西洗煤厂,花了一笔巨款开始涉及阿拉善的玛瑙产业,到如今,金氏兄弟几乎垄断了整个阿拉善百分之70的玛瑙原矿,没人知道金氏兄弟到底有多少钱,反正在银川,包括临近的几个城市,他们都有几分面子。”
  这男的为什么躲藏在大沙漠里,的确是有原因的。
  原来,大概半年前,他们有一个四人组成的小团队,这有四个人的团队主要是为了挖阿拉善玛瑙。
  在阿拉善周边,挖玛瑙的工作叫掏工。当地凡是出过玛瑙的矿场,无论规模大小都是有主人的,要是偷偷摸摸的去别人地盘挖玛瑙矿,一旦被逮住,轻点的打一顿,要是严重了,把人活埋了的例子都有。
  这个人叫阿扎,银川本地人,他们偷挖的玛瑙矿就是那个什么金风黄金氏兄弟的,起初没被逮到,顺利的挖出来几袋子玛瑙原石,卖给中间商赚了几万块钱。
  后来,这伙人无意中挖出来一块“血玛瑙”,消息传出去了,金氏兄弟立马发现了他们四人,据他说,另外三个人有两个人被金老大活埋了,剩下的那人和他一样,都躲起来装做失踪,不敢回家,也不敢在本地露面。
  “血玛瑙”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听说过琥珀里有种酒红色的血珀。我问这人血玛瑙长什么样。
  这人道:“当初我们挖出来都惊着了,一般的玛瑙原石都带着皮,黄皮的叫黄皮矿,红皮的叫红皮矿,阿拉善玛瑙颜色丰富纹理独特,和翡翠赌石一样,要是不切石去皮,根本看不到玛瑙内部的颜色和纹路好坏。”“”
  他抬起头,接着回忆道:“那块儿矿石,皮薄如纸,通体暗红,用强光手点打灯,红的像血一样,内部石纹走势看起来像个胎盘。”
  “还有这种东西?”
  我听的惊奇。因为一般玛瑙都是半透明的,就算抛光设计后成了成品,也不会是那种灯光能打透的全透明,这是玛瑙原石的特性。
  我小声问他:“后来呢,你说的这块儿血玛瑙去哪了?”
  第9章 阿扎
  在场的人有一半都是搞古董的,阿扎描述的那血玛瑙神乎其神,不由引起了众人好奇心。
  向导老张检查了豆芽仔伤势,还好,应该只是皮外伤。沙子软,再加上有骆驼垫了一下,豆芽仔才逃过一劫。
  我问阿扎有什么打算,难道就一直躲在这荒郊野外的矿洞里?就算银川不能待了,也完全可以去别的城市谋生啊。
  “刚才伤着你了吧兄弟,”他先跟我道了歉。我摆手说没事。
  他又道:“这件事儿有误会,我不敢回去是因为消息传的有误,金氏兄弟现在以为血玛瑙在我手上,所以才死咬着我不放,他们的关系网错综复杂,镇上,市里的菜市场,游戏厅,夜店,到处都有耳目。只要我敢大摇大摆的走在街上,肯定会被抓。”
  “原来是这样……那什么血玛瑙真不在你手里?”我也是将信将疑的问。
  “你看,我骗你有什么好处,”他咬牙道:“道上谁都知道,有两个毛子看了血玛瑙的照片,当场开出了480万的天价,那东西要是在我手上我早卖了,要有了480万,金氏兄弟还敢对付我?”
  “也是坚持不下去了,”她擦擦脸上灰尘说:“我每月只敢回市里一次,还得在深夜,为了不引人注意,一次只敢买少量的瓶装水和罐头,你们不是要去沙漠深处找什么部落?带上我吧,相信我能帮上一些忙。”
  “这个……这个我做不了主,”我看向把头,想听听他的意见。
  把头考虑了两分钟,说道:“可以带上你,但等我们找到扈特部落时就该分道扬镳了。那时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没问题,我介绍过了吧?你们都叫我阿扎就行,”听把头说我们可以暂时收留他,他神情有些激动。
  互相认识介绍了下,阿扎说让我们等他半小时,他还有些家当,要回去取点东西。
  那头骆驼体型大很重,我们拉不上来,无奈,只能拿了豆芽仔的东西后遗弃了那头骆驼。老张说骆驼死了,回去后我们肯定要赔商老板一点钱。
  等了二十多分钟,阿扎拿好了他的东西,其实没什么东西,他就背着个双肩包。
  我们把豆芽仔的装备挂到了备用骆驼上,老张蹲地下攘了一把沙子感受着风向。
  “西北风,今天应该安全,我们继续走吧,按照我们的速度不出意外的话,在走上两个小时左右就能到背风坡。”
  把头点点头,“那就走吧,张老弟经验丰富,我们听你的安排。小萱,你手轻,路上你负责照顾芽仔,看着点他,别让他从骆驼上摔下来。”
  赵萱萱点头说好。
  开始赶路后阿扎和我挨着,他一直想从我口里套话。我滴水不漏,一口咬定了我们是地理研究所的,其他的,一概不说。
  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防人之心不可无,把头之所以答应带上他赶路,纯粹是因为不想看他渴死饿死,而我们此行的真正目的连向导都不知道,更别说他了。
  见我有些敷衍,阿扎又跑去赵大小姐那边儿,我给了赵萱萱一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多说话,而事实是赵萱萱忙着照顾驼背上的豆芽仔,也没怎么搭理他。
  越往里走黄沙越厚,西北风刮的比刚才大了很多,我们用纱巾包好头,继续踩着沙子牵着骆驼赶路。
  老张预估我们到下一站要走两个小时,而实际上我们多走了一个多小时。
  “到了,你们看,那里就是背风坡。”老张停下脚步指着前方的一处大斜坡,“天色不早了,我们要在背风坡那里扎营了。”
  背风坡其实就是一堵60度角的大沙墙,怪不得叫背风坡,我们靠在后面扎营正好完全挡住了西北风。
  众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黑之前扎好了营地,沙漠里能烧的东西不多,老张凭借他丰富的经验找来很多风滚草和干仙人掌,晚上点着篝火后,所有人围成一圈,看着火上的铁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