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盗墓笔记(1-4卷) 第42节
  “你谁?老许呢?”
  我跑到门帘那,悄悄往外看了一眼。
  陈建生正来不远处回踱步。
  转过身,我看着姓李的说“你不用问我是谁,我就说一件事,你和她,想不想出去?”
  李争皱眉:“你先回答我,老许呢 ?”
  “李哥,老许没事,这人可能是……”安研究员小声在李争耳边说了几句话。
  李争狐疑打量我,问我有什么计划。
  这个叫李争的,是国内某所著名医科大学毕业出来的实习生,因为家里关系硬,毕业后这几年一直在港岛地区发展,和安研究员一样,他们受雇于一家私人药企,这家某某药企很有名,在电视里的广告中也经常出现。
  关于派遣他们过来的那名所谓的老师,安研究员避重就轻,没有明说,这我能听出来。
  红姐理清了来龙去脉,小声说:“云峰,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我知道老大他们一伙人被关在哪了,你准备怎么救?”
  一听这话我松了一口气。
  红姐说大概知道地方,这省事了很多。
  “过来,我们这样干…..”
  “这能行?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听了我的计划,李争眉头一挑。
  “别人先不说,就那个不足一米五身高的小老头,你之前见过吧?”
  我点头说见过一次。
  李争压低声音说;“那小老头,之前我们刚到这时碰到了几只四脚蛇,结果你猜怎么着,那小老头随手就出去来三把飞刀,每一把,都准确无误,扎穿了四脚蛇蛇头!”
  “什么东西?飞刀?”
  我眼睛一瞪:“你不是瞎说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用那种东西?”
  “我骗你干什么,我说的句句属实,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能跟你瞎说?”李争样子不像在说谎。
  “你想想,万一我们被发现了,那人不得一下把我们全扎透?”
  听到这里,红姐轻叹了声。
  “云峰,他说的没错,我小时候听父亲提起过此人,父亲说苏秦背剑小绺头是长春会内的前辈,在长春会内,我爷爷煤马眼睛陈和这人平级,在会内资历虽然不是最老,但也排的靠前。”
  “这人惯用三寸半飞刀,父亲生前曾调侃说,小绺头身上总有甩不完的飞刀,寻常普通人根本近身不得,我们计划要是被他发现了,恐怕确实凶多吉少。”
  听了红姐的话,我在帐篷里来回踱步,我不相信李争,但红姐的话我相信。
  我想的事儿很多。
  不单单是那个小老头,还有一件事摆在众人面前,就算我们灯下黑,和安研究员搭伙躲过了那伙人,但是,出去的路在哪?
  “轰隆!轰隆!”
  红姐刚说完话,就在这时,我们头顶上突然传来了阵阵打雷声,听的很清楚。
  南方多雨少雪,顺德此时正在春夏交替之际,下雷雨是常有的事,听着头顶山洞上传来的阵阵雷声,我把注意力放到了墙角放着的一口大缸上。
  大缸里有半缸水,水很清,是安研究员这伙人平时洗漱用的。
  看我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水缸发呆,红姐小声道:“云峰,你是想……”
  我看着红姐点头,指着头顶上说:“正好打雷了,死马当活马医,我想试试,万一这办法有效果,我们或许能找到出去的路。”
  “可是…..”红姐欲言又止。
  我懂红姐的想法,她可能想的是我不会这种本事,我看着年轻,之前我也没说过自己有这方面的经验。
  我说的办法寻常人可能没听说过,但在过去盗墓行里有很多实例。
  过去盗墓行里说,北边的讲究望闻问切,南边的讲究嗅查探打。这二者之间有些许共同之处,但细究起来还是有区别的。
  看山不喜平,望的意思就是看,看整座山峰的山峦走势,古人比现代人更讲究阴宅风水,行内人看特别好的风水宝地,一眼就看出来了。
  关于看,还有别的一些小技巧,单举一个例子,就说有人到农村去看到了一片庄稼地,地里别的庄稼长势都很好,但唯独中间有一块儿地方的庄稼长势不好,蔫了吧唧的长不高,盗墓贼到这其实一看就知道了,这说明这地底下有七成的几率是古墓,古墓中有膏泥夯土层,这就影响了庄稼对雨水的吸收,所以庄稼长势就不好,这就叫望。
  先不说闻,先说问和切。
  问就是打听,打听村子里那些上了年纪,家里祖祖辈辈都居住在村子里的老人,散上几根好烟,听这些老人们讲讲本地的故事传说,往往有时就能得到很有用的消息。明代洪熙皇帝的第九个儿子梁状王的墓葬,就是有一伙盗墓贼从梁村里一位老人的口中打听出来的消息。
  切就是把脉,在北派里又分着上切和下切,上切的意思是切入口,就是盗墓贼研究从哪个位置下铲能直接打到地下的主墓室,其暗合了直达病灶的意思。下切的意思是指开墓里的棺材,这是有规矩的,若墓主人的尸骨还在,摸冥器时应从头开始摸,然后经头到肛,最后是双脚。
  最后就是这个闻,闻的意思就是听,听声音,这就是我想用来找出口的办法。
  我想用这法子,是因为数月之前有一日我和把头闲聊,把头跟我说起过这件事,我当时听了很心动,但因为入行时间还短,所以没机会尝试。把头说用自己老了,用这法子不太行了,要想提高这法子的准确性耳朵一定得好使,这也是看天分的。
  把头告诉我说,有的人能让自己耳朵上上下下来回动。
  若有人指点训练,这类人就适合盗墓,相反,还有人不管怎么学,自己的耳朵就是动不了,把头说这类人就算没有天赋,可能用不了听雷这一招儿。
  当时听了把头这话我高兴,因为我耳朵岂止是能动。
  小时候经常这么干,
  只要我皱眉稍一用力,就能控制自己耳朵来回动,而且能分开控制,想让左耳动左耳就动,想让右耳动右耳就动。
  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天赋。
  第60章 听雷
  我们所在的篷包有处后门,这外面是他们几人平常上厕所的地方,下面没有卫生间,总不能方便的东一摊西一摊不是。
  制定好计划,安研究员故意把柴油发电机的功率开到了最大,以此来掩盖我们挪动大缸的杂音。
  “开那么大声?好了没,我能不能进去了?”听到发电机的轰鸣声,陈建生在外面喊道。
  “别!还没!”安研究员大声喊:“进行到一半了,仪器需要全力运转,我们弄好了喊你。”
  随后陈建生在外面嘀咕了一句什么,没听清楚。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传来了两声怪叫声,“咕….咕….”这声音听着像是某种鸟类,也有点像鸡叫声。
  “怎么下面还养着鸡?”
  “红姐?红姐?”看她愣神,我连叫了两声。
  “估计是山鸡之类的吧,没什么,”红姐岔开话题指着水缸道:“别管这些没用的,我们开始吧。”
  开始行动。
  倒掉水缸里存着的水,拉开后门的皮门帘,在水缸里放上一把铲子。
  随后我们几人开始往外转大水缸,因为大缸很沉想要搬起来比较吃力,所以我们只能一点点转着滚出去。
  这后面有股味,李争说你们注意点脚下,看到有卫生纸团的地方就绕着点走,别不小心踩到屎上。安研究员听了这话有些不好意思,她讪讪的笑了笑。
  打雷声还在继续,就是不知道外面有没有下雨,我心里祈祷着雷声千万别停,要万一停了我的办法就不灵了。
  大水缸很沉,几人转着走了没多久李争就吃不消了,他小喘着气抱怨:“带着这么个大家伙,我们要走哪去!要是还要走上一两个小时,别说被那伙人抓到了,我们几个都得累死在这!”
  我打量了眼周围,觉得这里的条件还可以,便对他两说不用走了,就在这干,我指了指中间的一块空地。
  简单清理了下碎石,看准位置,我直接下铲子开挖。也是运气不错,土下面没什么大石头,泥也不硬,挖坑是个力气活自然是男人干的,我和白大褂李争交替作业,用了一个多小时挖了一个土坑。
  这坑不大不小,刚好能容下我们一路滚过来的水缸。
  几人合力把水缸推到挖好的坑里,安研究员抹了抹汗小声说:“这法子真有用吗?别到头来我们白忙活了一场,最后还是被人抓回去了。”
  红姐听这话不高兴了,她皱眉道:“隔行如隔山,不懂不要瞎说,实在不会说话就说点吉利的。”
  红姐性格开放泼辣,安研究员胆子小,她只想保住自己小命,被红姐说了两句也没发作,俏脸涨红不敢还嘴。
  “上吧云峰,既然把头教过你,我信你。”红姐看着我投来了鼓励性的目光。
  点点头,我深吸一口气,叮嘱了一句让他们千万别说话影响我,然后直接跳进了水缸里。
  土里刨个坑,水缸埋地下。
  这口缸可以理解成回声收集器,其原理有些类似那种简陋的竹筒传声装置,有区别的是竹筒传声的介质是一根线,而水缸收集回音的介质是地面。打雷声越大,地面下传来的各路回音就越清晰,这就好比一个人在山洞里放炮仗,炮仗声扩散到死路和活路后在传回来,那种回音肯定不一样。
  在盗墓行里这法子叫,“听雷。”
  传闻以前厉害的土夫子还能“听风和听物”,要想达到听风听物,没有后天大量的训练是做不到的。
  周围寂静无声。
  “轰隆!”春雷响起。
  “不行,还不够,求老天爷给个面儿多来几下,”我蹲在缸里仔细听着地下传来的雷声回音,心里祈求着能多打几声雷。
  “轰隆轰隆!”
  安研究员他们在上面可能没什么感觉,可我耳朵前后一动,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看我睁开眼了,红姐期盼的看着我问怎么样了。
  从水缸里爬出来,努力回忆着一处雷声传来的方向,我弯腰用小木棍在地下摆了个三角形,三角形的尖头冲着西南方向,呈现四十五度角。
  我看着自己用小木棍摆的三角形,指着一处地儿说:“那个方向的回音不一样,很有可能通向地面。”
  红姐点头说:“这样我们心里就有个大概了,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碰,”她转头看着安研究员问:“怎么,已经知道路了,你两要自己走还是跟我们一块儿走,不过我可事先说好,我和云峰还要去找人救人。”
  安研究员陷入了沉思,反倒李争很快做了决定。
  “我和小安还要回去一趟找老许,既然知道了大概方向,那我们就不跟你们一道了,说点吉利话,如果我们都平安出去了,以后欢迎你们来香港玩,到铜锣湾时代广场的36号就能找到我。”
  就这样,互相说了几句客套话,李争留给我和红姐一支手电说让我们照明用,随后我们四人在此分开。
  他两要回去找同伴老许,我和红姐也要去找大哥他们。我心里叹了一声,但愿双方都能活着出去。
  ……
  “红姐,你确定是这里?怎么没人看守,大哥他们被小老头那伙人关在这了? ”我看着眼前问。
  地上有张圆形石盖,移开石盖能看到一架梯子,看来之前来这的人是顺着梯子爬下去的,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周围并无人看守,没看到一个身影,可以说是毫无防备,怎么看都不太像是个秘密关人的地点,说不好听点就像是个大点的老鼠洞。
  “没错,就是这儿,先前和老大分开的时候我留意过,当时他们就停在这儿。”红姐看起来很相信自己的记忆力。
  我说那好吧,现在既然没人看守,那咱就下去看看,说完话我咬着手电,率先爬下了梯子,红姐紧跟在我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