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派盗墓笔记(1-4卷) 第30节
  “娘的,真够沉的,这里面不是塞着金砖吧,”他双手用力才提出来魂仓,表情吃力。
  “赶紧接我下,上不去。”
  我忙爬到坑边,抓着他手,把他拉上来。
  魂仓盖子封死,看样子是原装货,没有被打开过。
  陈建生拍了拍膝盖上的土,“怎么样?要不现在给整开,这可是原装货,太少了,行里的老把式很多人也没见过。”
  红姐撇嘴道:“祭坑里的,能出来什么高等级的东西,没准里面塞满了两千前的人屎,都干成球,成化石了。”
  自己费力摸上来的东西,被红姐说成了一坨屎,陈建生脸色有些尴尬。
  “陈后勤可真会开玩笑,跟陈后勤你商量个事儿,你把你那小匕首借我用下,我把这玩意撬开,看看里面有啥。”
  看着陈建生说话,我摇摇头,我总感觉陈建生对红姐的态度,比之前刚见面的时候好了太多,红姐一路上一直怼他,骂她南派老鼠,可就算这样,陈建生最多牢骚几句而已。
  人都有八卦心,我就猜想,是不是这老小子,对红姐她有什么非分之想。
  我脑补了一番,心中暗想:“好厉害,这陈土工要接管阿尔卑斯大草原了吗这是。”行里人都传,一颗痣生性开放,我猜恐怕这老小子现在还不清楚。
  接过来小匕首,陈建生蹲下,他扶正魂仓后,就开始用刀撬。
  陶魂仓口沿部,有一层淡黄色的东西,像是防水用的蜡油层,两千多年的时间了,这蜡油层干巴的像石块,用匕首一戳,也只留下来一个白点,十分坚硬。
  亏着匕首锋利,鼓捣了十多分钟,他额头出了汗,终于撬开了一条小缝。
  瞬间,一股酒香味扑鼻而来。
  陈建生眼睛瞪的滚圆,“我…..魂仓里装的竟然是酒?两千多年的酒!”
  他后退一步,马上摇头否定:“不对不对,那时候根本没有高度数的蒸馏酒,这酒味….”
  红姐也生出了好奇心,他看着地上的魂仓说:“大葆台汉墓里,出土过一件保存完好的青瓷梅瓶,当时那瓶子里装的就是酒,这事虽然罕见,但以前也有,只是没什么人见过。”
  一听这话,陈建生不知是想装逼托大还是怎么的,他忽然开口道:“今儿个,我刘建生有口福了,盖子一开,等会儿就得挥发完,不行,机会难得,我得尝一口这酒,品品看是什么滋味。”
  “不会吧,陈土工,你要喝?”我没想到,这人这么胆大。
  他摸着下巴笑道:“我可是个酒鬼,都半年没尝一滴了,千年美酒啊,想想都解馋,小子我问你,你知道喝酒的最高境界是什么吗?”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我说我不喝酒。
  他看了眼红姐,牛哄哄的说:“喝酒的最高境界,是喝成肝癌,到这一步,就算修行圆满了。”
  我差点没忍住。心想可不是咋的,修行圆满,直接进火葬场换新家了。
  红姐无语的骂了句:“二百五。”
  “嘿嘿,瞧着,我喝了,”他撬开魂仓整个油封层,直接伸手进去舀了一点。
  吧唧着嘴,他眉头直皱,表情看起来不太好。
  “怎么了陈土工,什么滋味?”他不说话,我还以为他这是中毒了。
  陈建生吞了吞喉咙,皱眉道:“这啥酒,闻的明明是酒味,怎么尝起来是这个怪味,甜的跟糖水一样。”
  说话前后不过三分钟,我忽然看到他脸色开始发红,而且越来越红,跟脸上刷了红油漆差不多。
  他使劲晃了晃脑袋。
  “妈的,怎么回事,这是假酒吧。”
  第43章 身份
  按常识来看,若不是蒸馏酒,时间放的越长酒精挥发的越厉害。米酒那类的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度数就低,就算盖着盖子,不信放个几十年后你在看,淡的跟水一样,啥味没有。
  可魂仓里的那酒不一样,甚至我一度怀疑,那根本就不是酒。
  陈建生是老酒鬼,他用手舀着尝了一点点,顿时就表现出了醉意,说话大舌头,脸上红的吓人。
  “陈土工,你没事吧,还能走路?”我看他身子不稳,扶了他一下。。
  “能!怎么不能!”
  “好酒!真好酒!够劲!”他红着脸,说话大舌头。
  “真是二百五,”红姐翻白眼,骂了一句。
  陈建生双手抱着魂仓,一步三晃的向前走。
  “走,走啊,我又没醉,这酒….这酒我要带出去,一滴卖十万!”
  拗不过他,我说了句,那陈土工你注意路,别摔了。
  祭祀坑西北方向有条小路,小路通着山洞,这是唯一的一条路,一看就是当年人为修建的,我们都不知道这条小路会通到哪里,只是看见那些东西是从这进去的。
  陈建生晃晃悠悠,抱着他那魂仓酒坛子走在前面,我和红姐跟在他后面。
  这条小路,外面看的是平的,走了几十米就开始有了坡度。
  心下一喜,我觉的这是好现象,因为这是上坡路,有可能能走到上面。
  突然间。
  “吱吱,吱吱,”四面八方传来了很多类似猴子的叫声。
  不知道是从哪跳出来的。
  我们面前,出现了那一堆东西……
  是那些带着帽子的小矮个山魈。
  它们拦在路中央吱吱的冲我们三狂叫,每个手里都拿着小孩儿拳头大小的石头。
  我和红姐被眼前的阵仗惊住了,下意识的开始往后退。
  有句话说的好,敌不动,我不动。
  说到底,这种动物是属于灵长类的,我们一动,在他们眼中就是露了怯。
  “红姐小心!”
  瞬间,一块石头朝她脑门上砸来。
  红姐反应也快,她电光火石间一扭脖子,拳头大的石头块擦着她头发划过,啪的一下砸到了墙上,石头一分为二,显示出这一下力量很大,要是就这么被砸在脑袋上,当场脑浆都得溅出来!
  “先退出去!”红姐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危险程度。
  “走啊!”我拽着发呆的陈建生往外跑。几乎与此同时,有很多碎石块铺天盖地的砸来,我胳膊上不小心挨了一下,疼的脑门上都出了汗。
  退出来后,那些东西暂时没跟出来。
  看我胳膊上流了血,红姐忙问我怎样了,疼不疼。
  肯定疼啊……不过我捂着胳膊,强撑着说:“没事,皮外伤,骨头应该没事。”我试着抬了抬,左边胳膊一点劲都使不上,一使劲就疼,当时我就猜测,应该是骨折了…..
  “都怨你!”红姐瞪着陈建生:“你说你没事拿那破尿罐子干嘛!就这么一耽误,耽误出事了!”
  陈建生脸还红着,不知道是酒的作用,还是被红姐说的脸红了。
  他摇头骂道:“一,一堆毛猴子而已,你把刀给我,我全他妈的给捅死!”
  “别,陈土工你别冲动,”我忍着疼说:“不能小看了这些畜生,那样干,就是在送死。”
  这条上坡的小道,极有可能是上去的唯一通道,可我们费了这么大劲找到了,却因为一群畜生的阻拦上不去,别提心里有多憋屈了。
  有枪就好了,要是当时手里有那种家伙式,直接一梭子打过去,保准能全给他打成马蜂窝。
  我们就一块商量,商量着怎么解决这些东西,商量出去的办法。
  红姐提了一个想法。她说可以让一个人先进去,吸引这些东西的注意力,把它们吸引走,如此一来,只要不被发现,剩下的两人就能平安过去。
  在不鱼死网破的情况下,按眼下的情况,这的确是个办法,可问题随后就来了,谁去干这件事?
  红姐直接看向陈建生。
  “你去,事情成这样,你的责任最大。”红姐冷着脸说。
  本以为陈建生会争辩一番,毕竟这事搞不好就会死人。没想到,他低了低头。
  “好,那就我去吧,你们藏在后头。”
  他没争辩,答应的这么快,红姐明显一愣。
  像是酒醒了,陈建生拱手道:“小子,陈后勤,跟你们说个事,事出原因在我,万一咱被石头砸死了,那也不冤,不过我还想让你们知道一件事,我啊,不光是个盗墓的土工,我还是评门白春点的后人。”
  红姐楞神道:“白春点,你说你是八小门评门的传人?”
  陈建生点点头,“是啊,没啥别的意思,就想报个门。”
  我也是刚得知这个消息,有些吃惊。
  这八小门说的啥,现在很多人都不知道。
  清末民国时,除开盗墓行的盗门和骗术行千门,和死人打交道的阴七门这些,民间江湖里还有四大门,八小门。
  风,马,雁,雀,四大门。
  金,皮,彩,挂,评,团,调,柳,八小门。
  这里面又包括了卖膏药的,卖刀具的,卖包子的,变戏法的,说书的,相面的,卖虫子药眼药的,还有赊刀人,胸口碎大石练气功的,现在比较有名的王麻子剪刀和庆丰包子铺,他们的传人,就是当初八小门里的行内人。
  陈建生说自己是八小门评门白春点老人的传人,那他就是说书的,关于白春点此人,行内传言较多,其中比较出名的一条就是,说白老先生,会说鬼书。
  民间的说鬼书和唱鬼戏一样,听众都不是人。过去的旧社会,有人死了,家主往往会请人唱鬼戏,说鬼书。这事的性质和现在白事请歌舞团一样。
  说于鬼听。唱于鬼听。结个阴间善缘。
  白春点,就是这么一位人。
  没想到,其貌不扬的陈建生竟然还有这层身份。
  陈建生呵呵一笑道:“对不起啊陈后勤,毕竟咱们两派不低头,我不叫陈建生,我啊,其实叫白建生。”
  “我要是不说出我的身份,要死了,那就惨得很,可就算混的再惨,我毕竟也是八门中人啊,还是传个消息出去的好。”
  “春点评门白建生,死在了顺德飞蛾山里。”
  “消息传出去,咱死的有名有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