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能听到上位者心声 第82节
  纪宸看向她,亦注意到了她戴的金钗。
  “这是怎么了?”他让沈青坐到他身边。
  【早上在坤宁宫不还是容光焕发吗?】
  沈青心道果真是寻她请安时的错处。
  当即語气就更沮丧了:“您找臣妾来不就是想训臣妾吗?”
  既然要挨训,她怎么高兴得起来?
  莫名地,纪宸读懂了沈青的意思,因贤妃而带来的不快就这么散了几分,他好笑道:“朕为什么要训你?”
  沈青抿着唇,理所应当道:“臣妾在请安时惹得贤妃不快,贤妃之后来御前找您,不就是要告臣妾的状吗?”
  她飞快地看了纪宸一眼,漂亮的脸蛋上带着别扭。
  原来是心虚了……纪宸的心软了下来,拍了拍沈青的背,让她放松:“没有人告你的状,你请安时做得很好,朕只会觉得欣慰。”
  沈青的表情瞬间灵动起来:“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
  沈青满意了。
  “那皇上为何不高兴?”她撒娇般询问。
  纪宸记得他并未将坏情绪带给沈青,沈青能知道他不高兴,只能是钱继说的,于是他扫了一眼钱继。
  钱继将头埋的更深了,他不说,昭仪走了谁来哄?
  纪宸握着她白净柔嫩的手:“因二皇子的病一直不见好,朕心里急。”
  【贤妃没找到证據暗指二皇子是因德妃而生病,虽有道理,但凡事得凭证据,不然贤妃就太无用了。】
  【德妃……】
  纪宸对德妃的感观复杂,那确实是有野心且聪明的人,当初入太子府便是奔着后位而来,但相比德妃,他更信任手段浅显的皇后。
  沈青疑惑道:“臣妾记得二皇子是足月生的,生下来时身子骨比大皇子还壮,这是惹了什么病症,拖拖拉拉到现在,不知道二皇子得多难受。”
  她叹了口气:“皇上问过太医了吗,太医怎么说?”
  “太医院总说尽力尽力,朕看他们全是吃干饭的!”纪宸语气重了许多。
  沈青柔声宽慰:“皇上莫急莫气,现下最要紧的还是让太医找到病症,二皇子一直不见好,是接触了什么吗?太医的医术有目共睹,非平庸之辈,或许这次是真的棘手了。”
  这件是说与沈青也无妨,纪宸心里这么想,道:“在贤妃走后
  ,朕就让御前的人去查二皇子接触了什么,若查不出来便先将二皇子用过的东西全部换一遍。”
  沈青也是这么想的,既怀疑德妃又找不到证据,只能是德妃做的隐蔽,查是不太好查,但可以将二皇子身边的人或物全部换一遍,二皇子赶紧好起来才是最要紧的。
  能算计到小孩子身上,如果真是德妃做的,德妃当不成皇后反倒是后宫的幸事。
  看着纪宸越拧越紧的眉,沈青转移了话题:“皇上还未给三皇子起名,不如想想起什么名字好?”
  三皇子的名字耽误到现在,是纪宸的不该。
  德妃又是真沉得住气,到现在也没和皇上商议。
  钱继见此让小太监端来了笔墨纸砚,纪宸提起笔,缓缓写下一个慎字。
  纪慎。
  沈青目光一凝,很快她便反应过来笑眯眯将这张纸拿走,团吧团吧握在手里:“这个字不好,而且跟大皇子、二皇子不像是兄弟,皇上再起一个吧。”
  再是想敲打德妃,也不该在小孩子身上做筏子,这般,三皇子将来怎么做人?
  纪宸是爽了,德妃是失魂落魄了,那三皇子呢?
  纪宸看向沈青,略作沉眉,不辨喜怒。
  钱继冷汗都快下来了,沈昭仪这话分明是说皇上错了,但皇上又怎么会错呢?
  沈青见此,不见忐忑,倾身轻啄了一下纪宸的唇角:“皇上学识渊博,再想一个定然很轻易。”
  当写下那一个字的时候,纪宸心里是迁怒了,想着德妃怎会教出一个正直的皇子,但现在冷静下来,才察觉不妥。
  他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这还是第一次想直白表达出喜恶。
  但三皇子又何其无辜?
  纪宸再次落笔,确定了三皇子的名字,纪珹,便让钱继安排此事。
  钱继下去,纪宸才硬邦邦问:“为何要阻止朕?”
  沈青柔软回道:“臣妾想让皇上一直都是个好皇帝,好父皇。臣妾虽不明白皇上为何要取一个慎字给三皇子,但臣妾知道,日后旁人议论于三皇子时,定会议论于皇上。”
  “这对皇上不好,也不是臣妾希望看到的。”
  所以便阻止了。
  而且纪宸若一直是好皇帝,懂得约束自己,伴驾的她也轻松许多。
  纪宸的額头抵上沈青的额头:“好姑娘。”
  【傻姑娘。】
  【这哪里是个妖妃的苗子,分明傻的可怜。】
  本以为会得个良善印象的沈青:“……”
  气得想挠纪宸!
  第80章
  因二皇子生病牵扯着德妃賢妃与两位皇子,纪宸心情低落,虽未表露,但从声音就能察覺出一二。
  沈青不急去找賦雪姑姑,便在纪宸身边陪着。
  她好像一个大抱枕,被纪宸抱在怀里,一下一下抚着背,像是在顺毛。
  沈青原本还精神抖擞地想,纪宸这样的举动,跟她无聊时抱猫没什么差别,这是拿她调节心情了。
  渐渐地,也許是秋日天气舒适,也許是纪宸的怀里太过温暖,她竟睡了过去。
  纪宸看着怀里的人,在心中感叹,恐怕只有沈青才会在他身边这么松弛,其他人不是战战兢兢,就是无趣到一举一动都是经过精心设計。
  他调整了姿势,讓沈青在怀里睡得更舒服一些。
  纪宸手指划过沈青的眉眼,一如她以往待他那样,覺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沈青抚着头醒来时,恰好是钱全忠回御前禀报关于二皇子的事。
  她被钱全忠的声音惊醒了。
  纪宸食指已经放到了唇边,还没来得及示意钱全忠低声,便发现沈青醒了。
  钱全忠的声音頓住。
  沈青懊恼地低声问纪宸:“皇上,臣妾怎么睡着了?”
  她还想多在纪宸身边刷刷存在感,这一睡,全没了。
  “薰炉里加了安神的香。”
  沈青恍然,心道怪不得睡得这么舒坦,便整理了下衣裳体贴道:“皇上有事,那臣妾就先走了。”
  纪宸原本想拉沈青留下来听钱全忠如何说,但转念一想,宫里害人的阴私暴露在她面前,她会害怕,便应允了。
  沈青笑了笑,带着睡足了的舒心:“皇上,臣妾想见賦雪姑姑一面。”
  纪宸将她的簪子簪正,没问缘由,道:“讓钱繼带着你去。”
  沈青的笑容更大了,匆匆行了一礼:“谢谢皇上!”
  纪宸见此略有片刻怔愣,再回神便见她已经跟着钱繼离开了,不由失笑。
  他竟然有一瞬被沈青的美貌惑了神。
  賦雪的住處很幽静,沈青见到她时,她正在品尝糕点,见人来优雅地抿掉了嘴唇上沾着的点心。
  沈青从白桃那里抓了一把金瓜子塞到賦雪手中:“赋雪姑姑,之前麻烦您了。”
  赋雪犹豫过后便收下了,沈青的家底颇丰,而她出宫得多攒些银钱。
  去照顾大皇子,给皇上和沈青行方便,她便从皇上那里得了丰厚的赏赐。
  誰会嫌金子多呢,赋雪道:“何必道麻烦二字,您是主子,我是奴婢,本就是奴婢该做的。”
  她这句话说得很自然,丝毫不覺得这么说有什么不对。
  宫里本就尊卑悬殊,她若一直留在宫里,即便在御前地位超然,但见到位份最低的主子宝林,表面也得恭恭敬敬,不叫人挑出差错。
  沈青笑盈盈道:“赋雪姑姑,本宫此次前来,是有件事想询问您。”
  赋雪自称奴婢,她没必要纠正,但赋雪于她而言是前辈,她也得对赋雪尊重。
  反正各论各对誰都好。
  赋雪流露出疑惑。
  沈青继续道:“是关于玉嫔在太子府时的事,您知道多少?”
  赋雪看了一眼离此處远远的,尚守着沈青的钱继,心道应是皇上默許了,组织了下语言将她知道的和盘托出。
  玉嫔姓衛名鸣鸾。
  是太子府的老人,但在太子府时没什么可称道的,当时还是太子的皇上忙于前朝政事,彼时先皇怠于朝政,做太子的一忙,进后宅的次数就少了,纵然姬妾长得再美,也没时间欣赏。
  太子府后宅没有争斗,但却出了一件事,那事也与玉嫔有些干系。
  当时衛家是送了两名女子进太子府,其中一位衛氏貌美无比,却不慎染了恶疾,毁了容貌,就连身上都溃烂了,虽最终请了太医遏制住了,但容貌终究没法恢复,便向太子请辞,离开了太子府。
  当年送那名衛氏离开,还是赋雪经手办的。
  她道:“可惜了那么好的容貌,不然那卫氏在宫中或许会有一席之地。”
  沈青心中有了猜测:“玉嫔和那名卫氏长相相仿?”
  赋雪回忆着说:“两人的面庞有三四分相似,当年玉嫔年纪较小,容貌上比起被送走的卫氏自然差一些,但也是个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