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对我觊觎已久(重生) 第49节
  听到大太监的话,他们连忙又搬了一个香炉过来,往里面加了上好的苏合香,终于盖住了殿内的恶臭。
  许怀鹤站在卧房门口,并没有进去,只静静地打量着出床榻上老皇帝的丑态,对方听到门口的响动,似有所觉地奋力挪动着眼珠,朝着许怀鹤的方向看过来,以为是自己的乖女儿容钰终于想起了自己,来看望他,却只看到了许怀鹤那张令他恐惧的脸。
  他先是畏惧,但见到许怀鹤站在门口迟迟不进来,胆子便大了起来,变成了愤怒和仇恨,用想要杀人的眼神死死盯着许怀鹤,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
  而许怀鹤只是轻蔑地笑了笑,看着老皇帝愈加愤怒的眼睛,冷冷嘲了声“废物”。
  大太监狠狠低着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跟随着许怀鹤的步伐离开养心殿,走在软轿旁边,一路小跑跟去了御书房。
  许怀鹤的心情好了不少,在见到右相杜科,镇国公还有另外几名心腹时,嘴角都带着浅笑。
  他淡声将漠北那边的异动说了,镇国公深深皱了皱眉,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旁边的杜科抢先:“殿下,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打他们一个猝不及防。”
  镇国公立刻反驳:“不行,边境
  的寒冬不光影响了漠北,也影响到了边关,加上之前户部贪污军饷,边关的战士们吃不饱,穿不暖,没有力气打仗。若是从京城和其他州县出兵,漠北那边必定也有所察觉,打不了出其不意,只能正面对抗。”
  杜科有些不悦地抽了抽嘴角,早些年顾培安还在朝堂上的时候,就净和他作对,这会儿顾培安退下去了,镇国公顶了上来,依旧和他作对。
  杜科缓了缓:“镇国公说的也对,那就从长计议吧。现如今最要紧的,还是殿下登基的事。”
  和许怀鹤在意的截然不同,几位大臣们都更关心许怀鹤究竟何时登基,至于漠北攻打的事,倒是可以先放一放,毕竟要等春季过后,对方才有能力出兵,几个月的时间足以他们做许多事,而让许怀鹤尽快登基,成为一国之君,稳定民心,拔除异心才是最重要的。
  许怀鹤随手拿起砚台边洗干净的狼嚎毛笔,在指尖转了一圈:“不急,先朝宫变的事我已经着手准备澄清了,你们若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先朝太子的清白,也可以呈上来。”
  杜科立刻拍起了马屁:“殿下英明,臣就知道先朝太子必定是冤枉的,先朝陛下就只有太子一位皇子,太子什么都不用做,也必定会继位,他何必多此一举,冒着风险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他必定是被陷害的,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先朝太子确实没有任何理由弑父弑君,所以当年他在听到先朝太子杀了皇帝时,第一反应便是不可能。
  但其他人却有理由陷害先朝太子,从而抢得皇位,毕竟先朝皇帝可只有先朝太子这一个儿子,旁支血脉淡薄,只要有野心,有权利,有能力,谁不想争一争?万一呢?万一这皇位就落到自己头上了呢?
  “听说当年宫变,镇国公最先入皇宫,也不知有没有看到什么,能为先朝太子证明清白?”杜科转头,将话题带到了镇国公身上,颇有些看好戏的意味。
  谁不知道当年宫变,就属镇国公功劳最大,也最先入皇宫控制住局面,后面又全力支持如今的陛下,才让如今陛下当年顺利登基?若是许怀鹤心眼小了一点,杜科这么一说,许怀鹤必定会对镇国公增添几分不满和迁怒。
  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御书房内的其余几人都默默交换了个眼神,想要知道镇国公会如何应对,也想知道陛下会不会因为这些往事而动怒。
  然而镇国公根本没听出杜科的那些小心思,只当杜科是在认真询问自己,他也陷入了回忆之中,认真思索了一番,对着许怀鹤开口道:“回殿下的话,当年确实有一些疑点,臣入宫时,先朝皇帝的尸身已经被收敛好,不许任何人靠近,无从得知先朝皇帝究竟是不是被先朝太子一剑刺穿而亡的。”
  许怀鹤抬眼,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漫不经心地问:“哦?是谁阻止旁人靠近的?”
  “是太医院的院判。”镇国公顿了顿,又补充道,“如今他身在刑部的牢里。”
  看来对方身上还有许多秘密没有吐干净,许怀鹤放下狼毫毛笔,拍了拍掌:“好,那诸位就来谈谈,该如何应对漠北吧。”
  御书房内,数名大臣吵的不可开交,面红耳赤,差点就要动起手来,而公主府内却一片岁月静好,容钰靠在软枕上,看完了一卷新话本,随手合上书,摸了摸雪团柔软蓬松的毛发。
  说来也奇怪,自从许怀鹤做了驸马,住进公主府里来,雪团就跑没了踪影,只要许怀鹤在身边,雪团都躲得远远的,今日许怀鹤走了,雪团才敢进屋内,像往日一样跳上她的膝盖,撒娇打滚。
  容钰点了点雪团粉嫩的鼻尖,低声细语:“都怪你,若不是你在大婚前那晚乱跑,害我跑到了边院,上了墙头,也就不会看到许怀鹤杀人的那一幕……”
  说到这里,容钰忽然顿了顿,她默默地想,以许怀鹤的好演技,自己说不定真会被许怀鹤骗一辈子,都不知道许怀鹤的真脾性,还傻傻地觉得许怀鹤是真君子。
  雪团不明所以地“喵呜”叫着,容钰失笑,拿了一枚酥点喂给它:“乖乖的,再过几日,院子里养了白孔雀,你可不许去扑腾它们。”
  第68章
  许怀鹤回来时已经约摸半夜,容钰早已睡下,不知为何,没有许怀鹤在身侧,她迟迟未能入眠,百无聊赖地盯着床帐上精美的刺绣和珠串。
  明明先前没有和许怀鹤成亲,还没有成为夫妻的时候,她也是一个人这样睡着,却很少有过失眠的情况,许怀鹤一走,自己就睡不着了。
  听到外面轻微的响动,还有春桃和青竹低声喊“驸马”的声音,容钰知道许怀鹤回来了,半撑着手臂从床上支起身子,将床帘掀开一道窄窄的缝隙,看到许怀鹤高大的身影从烛台前走过,去了浴房,一举一动的声音都很轻,想必是不愿吵醒她。
  于是容钰又重新躺回去,心里莫名安定了一些,静静等了片刻,许怀鹤就带着微凉的水汽,挑开床帐上了床榻,十分自然地用手圈着她的细腰,将她往怀里揽了揽。
  容钰紧紧闭着双眼,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装睡,兴许是想知道许怀鹤在她睡着时会做些什么,她假装睡得很熟,自以为装的极好,只是有些不自然的呼吸和略僵的肢体还是暴露了她。
  许怀鹤也没挑破,只是轻轻地,略带挑拨地摸着容钰的腰,摸得容钰身体愈发僵硬,脸色微红,从许怀鹤侧躺的角度看去,就能看到她粉红色的后颈,眼底的笑意更浓。
  容钰本想着再装一会儿,谁知一窝进许怀鹤温暖的怀抱里就犯了困,不多时就沉沉睡着了,也没听到来自身后许怀鹤低低的轻笑。
  醒来时已经过了午后,容钰起身用午膳,许怀鹤已经不在公主府内,她原本想装作不在意,但吃了几口琥珀芙蓉羹后还是没忍住,询问旁边的青竹:“驸马去哪了?”
  公主殿下果然还是在意驸马的,青竹忍住笑意,回答道:“回殿下的话,驸马和国公爷去兵营了,说是想看看新兵们的训练成果。”
  兵营?容钰愣了一瞬,她缓缓放下白玉瓷的勺子,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一些不太好的回忆和想法,她有些紧张地攥了攥手心,心想不应该这么快吧?
  漠北不是还有一年多才会起兵吗?怎么现在就要去军营了?
  可仔细想一想,上一世发生的事的确全都提前了一年甚至更早,容钰心里越发不安,她招了招手,让青竹靠过来一些,低声道:“青竹,你若是有法子,就去军营瞧一瞧舅舅和驸马在做些什么,务必要将他们说的话都告知我,明白么?”
  这下轮到青竹惊讶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公主殿下会说出这样的话,竟然有些国师大人的作风,但这也说明公主殿下的确在意驸马,喜欢驸马,她心中高兴,连忙领命去了,准备将公主殿下说的话也同样告知国师大人。
  容钰如并不知晓青竹误会了什么,她心里存着事,剩下的午膳只草草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连爱看的话本也看不进去,在桌边发了半晌呆。
  左右无事,容钰转头:“春桃,你去镇国公府递个帖子,问一问顾云溪今日有空么?我想请她一同去买白孔雀。”
  春桃带着公主府特制的帖子去了,没过多久就回来复命,脸上带着笑:“回殿下的话,顾小姐已经坐着公主府的马车到了。”
  顾云溪巴不得能日日同昭华公主殿下一起出门游玩,一看到帖子就忙不迭地收拾出门,连头钗都落了一只,这会儿正不好意思在马车内让丫鬟帮她整理发簪。
  见到容钰出来,她连忙下马车行礼问好,忍着激动和容钰同乘了一辆马车,规规矩矩地坐在容钰的对面,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乖巧的不得了,只是总忍不住往容钰的脸上瞟,总觉得昭华公主殿下几日不见又更美了一些,之前因为风寒清减下去的脸颊也添了几分红润。
  入春后一日比一日暖和,容钰今日出门没披厚斗篷,只是套了件内里有灰鼠皮的短袄,下面是石榴红的马面裙,身上原本的少女气息不减,但又多了几分成熟的风韵,一举一动都更加迷人。
  马车要去的地方是京郊的一处庄子,是如今这天下最富
  的商人,柳家的地盘,据说里面藏满了奇珍异宝,有些罕见的东西哪怕给足了银钱,柳家都不一定愿意卖。
  柳家的商路四通八达,外番都有贸易之处,从各地淘来的宝物数不胜数,各行各业均有涉猎,就连奇珍阁里的东西都从柳家进货。
  柳家得了几只白孔雀的消息,上个月就传了出来,不少人都想要从柳家买一只,据说最高价已经出到了三万两黄金,但柳家一直没松口。
  顾云溪听得咋舌,到了地方,她下了马车,乖乖巧巧地跟在容钰身后,一抬眼就被这所庄子的装潢所震撼。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奢侈的房屋,白玉为梁金做地砖,晃眼看过去,尽是珠宝散发出来的火彩光亮,几乎要闪瞎人的眼睛,价值上万两白银的书画字帖就这么挂在墙边,哪怕随便一个仆人身上都是绫罗绸缎,富,太富了。
  顾云溪不由得有些拘谨,但看着容钰依旧闲适自如的神态,颇有兴趣地欣赏着桌边摆的一只缠花瓷瓶,她又放松了许多,默默跟在容钰身后,看着仆从迎上来认出了容钰的身份,连忙行礼叫了昭华公主殿下,又去招呼庄子主事人过来招待,请她们去了最好的上房,为她们备茶。
  大红袍的香气在雅间里散开,容钰轻轻抿了一口,满意地弯了弯唇,这里泡茶的手艺可比之前的茶楼酒馆好多了,至少没有埋没了这样上等的好茶,微苦回甘,唇齿留香。
  不多时,就有一位极其年轻的男人敲门,进了雅间,向容钰行礼,介绍了自己的身份:“参见昭华公主殿下,在下是柳家三郎,殿下叫我柳三就好。”
  柳三长着一张笑眯眯的俊朗面容,看上去十分正义,让人一看就生出几分好感,容钰颔首,请他坐下,直截了当地说明了来意:“本宫听说你们这里有几只白孔雀,若是本宫想要一只,需要用什么来换?”
  柳三的视线还停留在容钰那张绝世美人的脸上,内心不禁感叹着百闻不如一见,昭华公主殿下果然是当世绝无仅有的美人,艳丽和天真,妩媚和可爱在她身上融合的极好,不论是皮相还是骨相都是顶级的。
  更别提她肤若凝脂,还有那令人血脉喷张的好身材,纤腰丰胸,长腿嫩指,哪怕他们柳家花费大量心力搜罗的十八位花魁,加起来都不如昭华公主一人美丽。
  特别是昭华公主殿下身上那份气度,需要用多少珠玉,多少金银才能养的出来,那双眼睛更是澄澈无邪,不论哪个男人看了都会沉溺其中。
  可惜这样的美人已经嫁人了,且是公主,身份尊贵,没办法为柳家所用,柳三在内心微微叹了一口气,听到容钰的话,连忙堆起笑容,回复道:“回公主殿下的话,这庄子里的确有两只白孔雀,但并不售卖,此等稀世之宝,千金不换。”
  容钰微微蹙了眉:“拿什么都不换么?”
  倒也不是。柳三在心里默默回了一句,要是昭华公主殿下肯纡尊降贵,嫁到他们柳家来,那柳家必然是心甘情愿地将这几只白孔雀悉数奉上,任由公主殿下挑选,包括柳家剩余的其他所有珍品,全都由昭华公主挥霍。
  但昭华公主殿下已经有了驸马,且那人是如今权势滔天的国师大人,先朝太子的遗孤,即将登基的新帝,他们可千万惹不起,这话可更不敢说,柳三赔笑道:“是,公主殿下请见谅。”
  柳三说完这话,就默默观察着昭华公主脸上的神情,他也是听说过昭华公主殿下在外嚣张跋扈,以权势压人的名声的。
  若是昭华公主和传闻当中的一样,那也没关系,他们柳家向来不怕权贵以势压人,能够走到今天,他们柳家除了处事圆滑之外,也始终有条底线,有风骨在身,说不卖就是不卖,自有法子暗度陈仓。
  这白孔雀太过珍惜,他们柳家寻了几代人,也只在这一代寻到了三只,哪怕再小心,运回京城的途中也死掉了一只,只能含泪将其羽毛全部拔下来,珍藏在库房之中,剩下的两只精心喂养,期盼着这剩余的一公一母能够繁衍出更多白孔雀的后代,若是少了一只,都是不成的。
  但柳三没有想到的是,对面的昭华公主殿下只是有些苦恼地抿了抿唇,便没有过多纠缠,十分通情达理地点了点头:“好吧。”
  柳三忍不住愣了愣,哪怕看起来再温和的其他权贵以及商贾,在面对白孔雀的事上也得讨价还价,几番试探才肯罢手,更有甚者还想出手强抢,但都被他们柳家挡了回去,他认为最不好应付的昭华公主殿下,竟然是最好说话的那一个!
  柳三心里忍不住有些警惕,总觉得昭华公主殿下恐怕还有什么后招,在他的严阵以待中,容钰思索了几息,再度开口问他:“那这庄子里可有品相好的白鹤?本宫想买几只,柳家应该不会连白鹤也不卖吧?”
  白鹤自然是给许怀鹤买的,上一世她就听闻许怀鹤极其爱白鹤,不光衣服上的刺绣是白鹤花纹,就连得了国师府后,也命人专门在国师府里建了一处池子,养了数十只白鹤,任由它们在池子里生活玩乐。
  如今许怀鹤才得了国师府不久,应当没来得及动工,就做了她的驸马,住进了公主府,后面又出了些事,一直没提起这事。
  好巧不巧,公主府里就有现成的池子可以养白鹤,那池子原先是养荷花的,后面又放了许多锦鲤进去,如今再添几只白鹤,相得益彰。
  听到容钰这番话,柳三愣的时间更久了,直到容钰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柳三这才回神,连忙点头,心里的震惊丝毫不减:“有,有有有,公主殿下请随在下去兽园,兽园里有许多白鹤,公主殿下看上哪只就挑哪只。”
  谁不知道国师大人许怀鹤是最爱白鹤之人,公主殿下想买白鹤回去养着,恐怕是为国师大人挑的吧,看来传言也是真的,国师大人和公主殿下果然恩爱非常,两人的命格奇特,他之前远在江南收冰蚕布料时都有所耳闻,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容钰点了点头,跟着起身,顾云溪也连忙跟在后面出了雅间。这庄子的地盘太大,去兽园也得坐马车,足足行了半柱香的时间才到后山。
  刚下马车,容钰就听到了一声虎啸,震得地面都有些微微发颤,她惊的往后退了半步,顾云溪也吓得紧紧攀住了她的手臂:“殿下?”
  柳三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走到容钰面前连忙解释:“殿下和这位小姐不必惊慌,兽园里的确有几只狮虎猛兽在,但它们都被关在笼子里,绝不会出来伤人,若是两位害怕,咱们绕着走就好。”
  容钰缓了缓神:“好,不必特意绕路,若是有机会,本宫也想看一眼。”
  老虎诶!她只在很小的时候参加春猎时远远看过一眼,那年是哪位勇士猎得了老虎,她已经忘了,只记得那只老虎身形巨大,一口仿佛就能吞掉十个她,毛皮仿佛都在发光,倒在猎场上,周围都是欢呼的人群。
  顾云溪虽然也怕,但是柳三说那些猛兽都被关在笼子里,加上公主殿下想看,胆子也大了几份,想跟着容钰一起看一看,两人互相挽着手臂,慢慢向前走着,兽园头一处就是几只温顺的金丝猴,一边吃着果子,一边好奇地打量着她们,看上去可爱极了。
  容钰看的有些心动,金丝猴的毛发在阳光下如同闪耀的碎金,她又想买几只回去养着,心里记着这事,结果一路走,一路看到的奇珍异兽她每只都喜欢,看着看着就忘了,沉浸在了惊叹和赞美之中。
  她也如愿以偿地看到了那只发出虎啸的猛虎,对方身上的肌肉如同起伏的小型山峦,每一步都带着十足的力量,像一位王者巡视着自己的地盘,看向他们的目光冷漠,懒洋洋地舔了舔爪子。
  容钰半掩着唇,以免自己发出惊呼,惊动了对方,和顾云溪一起静悄悄
  地从笼子边走过,一步三回头地看着那只健硕的猛虎,最后还是恋恋不舍地转头,一路走到了养着白鹤的大水池边。
  这片水池几乎一眼望不到头,不光养着白鹤,还养着其他的鸟类,发出的叫声杂糅,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岸边的碎石堆上站立着几只身形孤高的白鹤,它们的双腿细长,时不时低头在水里用尖尖的鸟喙一啄,就捡到一条小鱼,几口吞入了腹中。
  容钰伸出手指,点了几只看上去:“就要这六只吧,凑个吉利数字。”
  “好,”柳三又恢复了笑眯眯的奸商模样,“在下就收一半的钱,六百两银子吧,当做无法卖给殿下白孔雀的赔礼,还望殿下原谅。”
  “多谢。”容钰客气地点点头,“还得劳烦柳家将这六只白鹤送去公主府上,不知何时能送到?”
  柳三拍胸保证:“今日就能,殿下请放心!”
  送走了容钰和顾云溪,柳三松了一口气,连忙让下人们将昭华公主殿下要的那六只白鹤抓起来,关进笼子里面,准备最好的马车,用最快的速度送到公主府上。
  吩咐完之后,柳三才回到了自己的账房里,他刚坐下来,准备将今日的进账写进账本里,就察觉到脖子微凉,有一股冷意从后背一直蔓延到头皮,他头皮发麻,声音都有些发颤,勉强稳住心神:“不知阁下是来寻仇,还是来寻财的?”
  已经得到了青竹的汇报,以及从暗桩那里了解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许怀鹤轻轻笑了声:“寻白孔雀的。”
  柳三不敢回头,但莫名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他咽了口唾沫:“阁下有所不知,这白孔雀我们柳家实在不能……”
  剩下没说完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柳三一个字也不敢再往外吐,他明显感觉到架在他脖子上的刀刃往里陷了一些,皮肉有阵阵的刺痛,如果他再说一个不字,恐怕下一秒刀刃就会割破他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