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师对我觊觎已久(重生) 第16节
  顾云溪想象着昭华公主收下她送的荷包,别在腰间对她浅笑盼兮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转头问:“娘,你说公主殿下会喜欢我送的荷包吗?”
  “殿下上一次来,只在祖父的书房里待了一阵就走了,”顾云溪有些惋惜,“这荷包本该上一次就送给公主殿下的,我又添了些花瓣,应该没有画蛇添足吧?”
  旁边的小婢女笑着插嘴:“怎么会呢,小姐的手艺,那是顶好的绣娘都要夸赞的。小姐如此用心,公主殿下肯定会喜欢的,说不定还会像那一次一样,回赠您一大盒碧玉珍珠呢。”
  顾林氏动了动唇,瞪了婢女一眼,但却说不出“别眼皮子那么浅”之类的话,因为昭华公主殿下给的,那确实都是价值连城的好东西,没有一件是凡品,就连她都羡慕。
  那些奇珍珠宝,哪怕不用,不去做首饰,到时候收做云溪的嫁妆也是极好的,婆家都会高看一眼。
  这么一想,顾林氏也有几分期待昭华公主殿下来府上了,她欢欢喜喜地叫下人去收拾屋子,又去教训那些姨娘和庶子庶女,让他们都紧紧皮子,不许在公主殿下面前乱说话,更不能失礼。
  等到容钰来镇国公府那天,她更是带着一群人候在门口,伸长了脖子,寻找着昭华公主的马车。
  容钰被春桃扶着从马车上走下来,见到这么一群人弯腰行礼,立刻快步往前走了几步,握住了外祖父顾培安和舅母顾林氏的手,软声道:“外祖父,舅母,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这次是昭华叨扰了,外面天寒地冻,我们赶紧进屋吧。”
  跨过大门,顾林氏就开始有意地拉着顾云溪往容钰旁边靠,几次三番地想要插话,但容钰心里存着事,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神色和小动作。
  容钰虚虚抱住外祖父的手臂,就像小时候那样撒娇道:“上次郎中说外祖父身体硬朗,但您还是得保重身体,不许再挑灯夜读了,晚上寒气重,您得早些休息才是。”
  被最可爱的孙女这样关心着,顾培安的心里灌了蜜一样,他笑了几声:“钰儿放心,外祖父一定照办。倒是你,冬日里常常受风寒,我看今年好了许多,但也不许贪玩。”
  祖孙俩说说笑笑,一路去了书房,顾林氏不得不停下脚
  步,不能再跟,她心里纳闷极了,转头问女儿:“公主这是怎么了?”
  顾云溪摇了摇头,也有些失望,拉着顾林氏回了院落。但没过多久,容钰带来的人安顿好了行李箱笼,春桃就打开了其中一个木箱,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让小丫鬟们送去各个院落,就连庶女们每人都得了几只镶嵌着翡翠的金簪子。
  顾云溪看着手上的红珊瑚珠串,爱不释手地反复抚摸着,顾林氏看着自己面前一盒玉容膏,还有一双如同羊脂的白玉镯子,笑的合不拢嘴:“多谢公主殿下。”
  春桃福了福身,临走前接过顾云溪匆匆递过来的荷包,笑着告退,回了顾林氏为公主殿下准备的沁梅坞,和小丫鬟们一起继续拾掇着,等待殿下回来。
  此刻的容钰正在书房内,她随手拿起一本游记,略翻了翻,随口问道:“舅舅还没回来么?这次新兵怎么训练的如此之久?”
  “兵是练完了,一部分去了边关要塞,一部分留在了京城做禁军,”顾培安叹了口气,“但你舅舅最近忙着抓刺客余党,和漠北那边交涉,所以迟迟未归家。”
  顾培安顿了顿:“说起此事,你在宫宴上也受了惊,还病了一场,我问了郎中,让府中小厮给你送了雪蛤干,你可有收到?”
  “嗯,”容钰轻轻点头,脸上露出浅笑,“嬷嬷给我做了雪蛤粥,味道鲜美,外祖父对我最好了,钰儿最喜欢外祖父了。”
  顾培安被哄的大笑起来,他抬手摸了摸容钰柔软的发顶,避开了满头点翠珠钗,语气欣慰,但细听又带着几分沉重:“钰儿长大了。”
  想起上辈子镇国公府最后的凄凉惨状,舅舅战死,外祖父一病不起,再也不能抚摸她的额发,用宠溺的语气对她说话,容钰鼻尖一酸,差点落泪,她忍住心中的酸涩,小声道:“在外祖父面前,钰儿永远是您的孙女,长大了也是。”
  容钰合上书册,眼里闪过不安,问出了她最想问的问题:“外祖父,如果这次的刺客真是漠北那边派来的,大夏会出兵攻打漠北吗?或者,漠北会先一步起兵造反吗?”
  听到容钰的话,顾培安有些惊异,似乎从上一次钰儿来府里时,就有了些细小的,微妙的变化,开始关心起家国大事,近乎急切。
  但外孙女的问题,顾培安十分乐意解答,他沉思片刻后回答:“以陛下的性子,怕是不会轻易出兵。再者,朝中大臣们多数都是主和派,主张休养生息,减轻兵役,所以就算漠北把刺杀摆在了明面上,大夏也不会出兵,最多只是出言警告,要求他们上贡赔偿,征更多的税罢了。”
  “但漠北那边就不好说了。”顾培安停顿几息,“漠北新的草原王野心勃勃,近两年漠北又受了灾,去年干旱,牛羊马匹都饿死了不少,如果加征赋税,他们只会更加愤慨,起兵也在意料之中。”
  容钰心里凉了半截,她呐呐地开口:“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漠北不起兵,舅舅不去打仗,或者,或者……”
  除了把她送去和亲,维护两国的和平稳定之外,还有其他法子吗?
  “现如今都还说不好。”顾培安叹了口气,“陛下的想法,群臣的意见,还有形势的变化,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太早下定论。”
  “不过,”顾培安话音一转,“漠北不会太快就有动作的,他们打不起这一仗,只能咬牙上贡,他们也需要休养生息,至少要半年之后,还要天公作美,不再干旱,他们才有能力起兵。”
  容钰提着的一颗心缓缓落下来,外祖父高瞻远瞩,哪怕已经致仕,也对朝廷和天下大势了如指掌,她毫不怀疑外祖父的话。
  容钰捏着帕子,默默地想,那就还有半年,她还有半年的时间,去努力避开未来悲惨的命运。
  许怀鹤……
  从书房离开后,容钰心事重重,天色也阴沉沉的,乌云一团一团聚集着,挤压着,终于在她回院子的路上下起了小雪,一颗一颗飘落在她的肩头和围脖上,小丫鬟连忙取了伞,在她头顶撑开一片青色的遮挡。
  容钰停住脚步,偏头看着院里的白梅,它们在风中傲骨挺立着,几乎和雪是同一种颜色,融在枝头上,分不清你我。她忍不住伸出指尖,轻轻触碰着近乎透明的花瓣,感觉到了一阵凉意,还有淡淡的幽香。
  另一个小丫鬟极有眼色,立刻从屋内取了剪刀,剪下几束最漂亮的梅枝,上面还缀着许多含苞欲放的花骨朵,捧着进了屋内,小心放进青瓷瓶里,用清水养着。
  容钰刚脱了银白狐裘,坐在暖炉边赏花,外面的小丫鬟就进来了:“顾大小姐来了。”
  顾云溪手上戴着容钰送的珊瑚珠串,进门来对着容钰行了礼,有几分害羞地在容钰身边坐下:“殿下,我绣的荷包您觉得如何?若是看得过眼,我还有几条络子,也一并送来给您。”
  春桃立刻上前,将顾云溪送的山茶花荷包呈了上来,容钰从托盘里拿起,两面看了看,赞叹道:“好看,本宫很喜欢,络子就不必费神了。春桃,拿那套翡翠头面来。”
  听到公主殿下自称本宫,春桃应声去取翡翠头面,她背身的时候偷偷笑了笑,原来公主殿下在公主府里时,和在外面不一样,在外面要端庄许多呢,都不光着脚踩地毯了。
  看到那套无一处不精致不华贵的翡翠头面时,顾云溪的眼睛都有些发直,她红着脸推脱了几下,还是默默收了,忍着抚摸的冲动,终于记起自己是来干嘛的。
  “多谢殿下,云溪受之有愧,小小的荷包当不起这么贵重的头面。”顾云溪呼了口气,“殿下,今日午膳摆在花厅,姨娘和弟弟妹妹们都来了,只是哥哥还在书院,没法告假回府。”
  容钰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顾云溪也没有多坐,捧着那套翡翠头面,脚步雀跃地回了自己的院落,惹得几个妹妹羡慕不已,但又没那个胆子凑到容钰面前。
  容钰在镇国公府留过饭,下面的人和厨娘也多少知道她的口味,午膳有不少菜都是她爱吃的,因着心情不错,容钰还多喝了小半碗汤。
  和一大家子一起用饭,容钰一举一动都自如优雅,但姨娘们却各个绷紧了后背,牢牢看住自己的孩子,免得他们冲撞了公主殿下,一顿饭吃的小心翼翼。
  容钰将她们的样子看在眼里,都替她们觉得累,好在只有这一次,之后便各吃各的,大家都能轻松些。
  午休后,春桃重新为容钰梳了头发,容钰抬手碰了碰耳坠,突然开口:“国师如今在做什么?”
  她只是突然记起许怀鹤这人,随口问了一句,没期待有什么回复,下人们多半也不知道,但她没想到春桃收了梳子,低声回答:“奴婢打听过了,国师大人今日约了礼部尚书一同冰钓,就在明远湖。”
  第17章
  明远湖坐落在京郊,连同周边修建的亭台阁楼等一起占地百亩,风景秀丽,但也不过是先朝奸相的数百地产之一罢了。
  改朝换代之后,奸相的家产也尽数被抄没,为皇家所有,只余下了明远湖所在的庄子对外开放,只是价格极其昂贵,光是入庄游玩,一人就要五十两银子。
  从春桃那里得到消息,容钰就计划着“偶遇”许怀鹤,哪怕见不到人,或者许怀鹤和礼部尚书有事相商,没空见她,冬日的明远湖也值得游玩一番,不算白去一趟。
  只是如果她带着仆从独自前去,总显得有些刻意了,不如多带几人遮掩一番。容钰想了想,打定主意,就让小丫鬟去其他院落问一问,镇国公府的小姐们是否愿意陪她去明远湖赏玩。
  不多时,小丫鬟就回来回话:“公主殿下,大小姐和三小姐都愿意同去,镇国公夫人也说,若是殿下不嫌她人老话多,她也想同去。
  ”
  “那就一起去吧。”容钰笑了笑,朱唇饱满水润,“同祖父说一声,我们收拾妥当就出门去。”
  桂嬷嬷刚从厨房熬了红枣汤回来,没听到春桃低声说的那番话,有些奇怪地问道:“殿下怎么突然想去明远湖那庄子上玩了?那庄子临水,冷的很,风又大,今日还下着雪,不如等哪日放晴了再去,免得殿下又受了寒。”
  改日去可就遇不到许怀鹤了,容钰连忙道:“嬷嬷放心,我只是去赏雪,有御寒的厚披风在,不会受凉的。”
  容钰喝了小半碗红枣汤,桂嬷嬷又给她内里加了件带棉的马甲,让人换了最厚的斗篷,领口和袖口都坠着一圈保暖的貂毛夹羊绒,光是捧着就有近十斤重,让容钰穿好,这才勉强同意她出门赏雪。
  容钰对着铜镜补了腮红和口脂,换了只点翠簪子戴着,站起身的时候,被斗篷压得一个踉跄,又一下歪坐了回去,呆了一息。
  春桃立刻上前扶起她,容钰鼓了鼓脸做生气状,又忍不住笑了出来,露出脸上圆圆的,浅浅的酒窝。
  桂嬷嬷和春桃也笑了起来,桂嬷嬷扶着容钰往外走,春桃就在旁边帮忙提斗篷,让容钰走的轻松些,一路出了院落,来到了镇国公府门口。
  马车已经备好,顾云溪和三小姐两人神情激动又忐忑,这还是她们头一次跟着公主殿下一同出门玩,可惜其他姐妹胆子小,不敢一起来,不然就能多几个姐妹了。
  她们两个互相鼓着气,说着悄悄话缓解心中的紧张,顾林氏在旁边举着腕子,欣赏着从昭华公主那里新得的白玉手镯,脸上笑容不断,心里盘算着要让女儿和昭华公主多亲近,仰仗着昭华公主的威仪,出门脸上也有光。
  见到容钰来,三人都连忙行礼,容钰对着她们微微笑了笑:“不用多礼,趁着天色还早,咱们赶紧出发吧。”
  这里距离京郊的路途不算远,小半个时辰就能到。容钰上了马车,放下车帘,捧着手炉闭目养神,心里想着待会儿见到许怀鹤要如何表现,才能既不丢了面子,也不让许怀鹤怀疑。
  见容钰上了马车,顾云溪拧了拧帕子,最后还是没冒昧上前询问容钰能不能同乘,老老实实回了后面那辆车架,同母亲和妹妹一起坐着。
  顾三小姐的脸还是红彤彤的,她小声道:“公主殿下越来越美了,我一见她,不知道心怎么就砰砰跳了起来,这会儿都还在跳呢。”
  她前日才被嫡母敲打了一番,今早公主殿下刚来镇国公府,她也没敢抬头细看,这会儿才大着胆子瞧了一眼,半晌没能回神。
  虽然昭华公主殿下在京中的名声一向不好,连她都听说过昭华公主蛮横的传闻,但那又如何?那可是公主殿下,又有那样的美貌,做什么都合该,那些人必定是嫉妒公主殿下,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顾云溪和顾林氏都被三小姐的话逗得笑了起来,顾林氏想起了什么,她顿了顿,带着几分感叹:“昭华公主殿下也已及笄了,指不定今岁就要择付马,她的及笄礼那叫一个风光,县君王老夫人亲自为她梳发,也不知是哪位世家公子有这等殊荣,能够成为昭华公主殿下的驸马。”
  谈及夫婿,马车里的两个小姑娘都有些脸红,顾云溪也到了相看的年龄,也幻想过自己未来的夫婿是怎样英俊文雅的男子,她想,如果是公主殿下的驸马,那必定得是天底下顶顶好的男子,家世样貌学识气度样样拔尖,才能配得上公主殿下。
  顾三小姐年纪还小,未来的婚事也是父母定下,她并无多少选择的权利,因而不怎么在意驸马夫婿之类的事,转而问道:“县君王老夫人是何人?”
  顾林氏没有回答,看向顾云溪,示意她来说,同样也是考考顾云溪有没有好好记着这些关系。
  顾云溪作为镇国公府的嫡女,打小就开始背诵王公贵族,高官世家们的人名和经历,免得在外结交时因为记不得而丢了镇国公府的脸。
  她想了想,很快就记起来,回答道:“这王老夫人本来是一名普通村妇,但因找到了先朝罪太子的藏匿之处,向禁军检举,还主动抓人有功,才封了县君。据说她胆色过人,读过诗书,两个儿子也考取功名,一个做了巡抚,一个做了知府,算是新贵之一了。”
  顾三小姐听的忍不住惊叹道:“原本只是村妇……”
  “原本只是一介村妇,也能抓住机会,鲤跃龙门,成为新贵。”礼部尚书扯了扯鱼线,淡笑着开口,似乎别有深意,“只是新贵难免根基浅,又树大招风,还能风光多久可不一定。”
  明远湖四面环山,冷风从豁口处灌进来,吹皱了特意破开厚冰而露出的湖面,也吹起了许怀鹤束发的墨色发带,拂过他冷峻的侧脸。
  被封在冰面下的鱼儿得了一片能呼吸的天地,全都聚集了过来,大张着嘴,密密麻麻地你推我挤,大口吞咽着鱼食,很轻易就能勾中一条。
  于是礼部尚书一拉鱼线,就提起来一条肥大的鲫鱼,他笑着让一旁边服侍的下人装进鱼篓里,却没察觉到身侧许怀鹤的神色冷了一瞬。
  等他再看过来时,许怀鹤已经恢复了淡然如水的神色,他披着同样墨色的大氅,没有像礼部尚书一样往水里撒鱼食,只是静静地坐着,一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的姿态,端的是仙风道骨。
  礼部尚书在内心暗赞了一句好气度。
  最近皇帝在宫宴遇刺的事虽然不敢宣扬,怕堕了皇帝面子,但每个人心里都紧绷着,生怕行错一步就被政敌盯上,扣上莫须有的罪名。
  各方博弈,漠北又拒不承认派人刺杀,刑部和镇国公查的举步维艰,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陛下居然指了许怀鹤,问他能不能测算出刺客到底是何人派来的?
  毫不夸张地说,恐怕除了皇上,在场所有人的心都高高提了起来,生怕许怀鹤当真说出什么,毕竟不管是真是假,只要皇帝听了,必然会有所怀疑,成为能被攻讦的把柄。
  好在许怀鹤以“陛下乃天命之人,身负天机不可泄露,臣无能,无法测算”回了话,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皇上虽然不满,但也无法说什么,暂且按下不表,让刑部和镇国公继续查,同时和漠北那边交涉。
  皇上询问许怀鹤这一举动看似无心,甚至有些荒谬,但那些在官场上纵横多年,了解皇帝脾气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许怀鹤这是入了皇帝的眼。
  还未及冠,就已经算是皇帝身边的近臣,还深得帝心信任,光是一枚养气丹就能名冠京城,未来前途不可限量,更别提这份气度,这份宠辱不惊的心性,是许多人做官多年都没有的。
  礼部尚书思虑着要不要继续向许怀鹤示好,让许怀鹤投到他所在的阵营,然而许怀鹤只把他的那些话当做耳旁风,垂眸看着争先恐后吞食鱼饵,贪婪无厌的鱼群。
  也不知昭华公主今日在做什么?
  听闻公主殿下去了镇国公府小住,应当是被螺子黛有毒的事吓着了,许怀鹤轻轻勾了下唇,还真是孩童心性,受了委屈就去向长辈寻安慰。
  不过昭华公主殿下这次没有入宫,没向老皇帝告状,应当是察觉到了什么吧。
  鱼线猛地颤动了一下,许怀鹤抬眼,看着钓竿被拉出一道弧度,知道有鱼咬了钩,他往上提了一把,继续想,不入宫是好事,越是沉溺于虚幻的亲情,事后知道真相便越难以接受。
  那些有毒的螺子黛他都留了下来,挑出几只留作证据,剩下的重新炼制,去除有毒的铅粉,加了何首乌汁液,等做好就让小道童送去昭华公主府上。
  容钰能够想到的,许怀鹤只会想的更多,也更深,更长远。有人想毒害昭华公主殿下,这人胆子极大,要么背后权势高,要么就是他本人丝毫不惧怕被发现的后果。
  许怀鹤心里已经有了怀疑的人选,也知道容钰的顾虑,没有声张,只等着证据确凿,再一击即中,绝对不会留下任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