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荀妙菱默默把我碗递过去:“阿姣,你不如自己尝一口试试呢?”
  钟姣接过了药。
  她心想,自己堂堂一个医修,怎么能在病人面前嫌弃自己的药难喝呢?不过一碗汤药而已,再苦也该坦然下咽,这才是医者该有的担当、该树立的榜样!
  说着,她抬头就给自己猛灌了一大口。随后装作若无其事道:
  “这药其实……哕……也没那么难以下咽……哕……里面都是上等、药材……哕……不喝完太可惜了——哕!”话音未落,后半句被剧烈的干呕声淹没。
  荀妙菱:“……”
  似乎是注意到了荀妙菱不忍直视的视线,阿姣一咬牙,又给自己灌了一口。随后豪气万丈地撂下药碗,双眼亮晶晶道:
  “师姐,你看!只要鼓起勇气,这药是可以喝的,像我就没事——yue!”
  荀妙菱:够了师妹,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
  第117章
  好不容易止住呕吐,钟姣也不再勉强荀妙菱喝药了。而是抱着自己的药碗可怜兮兮的蹲在一个角落里,开始当蘑菇。
  她的声音呜呜咽咽的:“我煮药这么难喝……要是师父嫌弃我,以后不留我在药庐里帮忙怎么办……”
  荀妙菱心道,不会的。以秦太初护崽子的程度,只要这灵药是真的有效,她哪怕把病人都打昏了也会把药全给他们灌下去,然后夸阿姣这个药熬的实在是太有个性了。
  秦太初教了这几百年的徒弟,也只遇到这一个医修苗子,哄着还来不及。所谓人无完人。虽说她熬煮的药味道奇差,可这点瑕疵,在惊世天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你就说这药有没有效果,病能不能好吧。
  就在这时,一旁的林尧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他痛苦地低吟一声,只觉得自己身上还有些沉重,喉咙里也噎着一股古怪的腥涩味道。
  “吓死我了。我刚刚好像做了个噩梦。”他脸色苍白地爬起来,捂住自己的额头,心有余悸,“我刚梦见个青面獠牙的魔神,捏着碗毒药往我嘴里硬灌……”
  荀妙菱闻言拼命给他使眼色。
  作为一个炼丹师,丹道与医道本就不分家,只见林尧十分熟练地开始给自己诊脉,发现自己身上只剩一些余毒未清。他一边盘算着该用药庐里的什么药材来驱毒,一边分出一边抬眸望向荀妙菱,疑惑道:“荀师姐,你这是怎么了……?”
  顺着她的视线,林尧看见了蹲在墙角里的钟姣。
  再看着她手里的药碗,林尧突兀地沉默下来。
  之前那个在梦里灌了他一嘴药汁的人,不会就是他师妹吧?!
  他的嘴角僵硬地抽动一下。
  “咳,那什么,我刚刚是开玩笑的。”他十分生硬地找补道,说罢端起药碗,试探性地凑近嗅了嗅,一股难以名状的气味直冲脑门,瞬间唤起了他更多的记忆,连肠胃也自动痉挛起来——但为顾及师妹的面子,他硬生生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这是谁煮的药?真不错,好新奇的药方。难道是师尊新研制出来的吗?”
  把钟姣的水平和秦太初放在一起比较,这话就明显是恭维了。
  不过这句话多少还是起到安慰作用。
  钟姣微微红着眼眶,抬头看他:“师兄,这药方真的有这么好吗?”
  林尧连忙点头,扯出一个笑容:“是啊,当然!”
  钟姣吸吸鼻子:
  “二师兄,谢谢你安慰我。我承认自己煮的药很难喝。你就不要勉强自己说这些违心之语了。”
  接着,她很快振作起来,眸中重新亮起璀璨的光华:“接下来,我会努力改良药方,争取让它们的味道变得能入口一些的!”
  林尧说不出话来了,只能勉强一笑,抬手给她比了个大拇指,以资鼓励。
  说真的,他对此不抱希望。
  那药难喝的都能拿去当刑讯工具了。能把灵药熬成这般极品,简直是老天赏下的特殊天赋。就像他大师兄弹琴,魔音一响,便能杀人于无形。这种本事旁人复制都复制不来。
  但能怎么办呢?这个家还是要靠他撑起来啊!
  这么感慨着,他整理了自己的衣襟,下了地,环顾一周:“师父和谢师叔呢?”
  “开宗门大会去了。”荀妙菱随口答道,说着,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珠子来。
  那是定魂珠。
  原本定魂珠是纯黑色的,但在这三天内慢慢染成了玛瑙般的鲜红,而且还隐隐出现了几条裂缝。
  荀妙菱神色凝重:“还有件要紧事需要解决。”她顿了顿,眼中泛起冷意,“这是聚魂旗剥离出的上古残魂。兆慶掳走你们,就是冲着它来的。”
  林尧和钟姣都变了脸色。
  林尧是惊骇中透着一丝恐惧。
  而钟姣因为不知内情,所以显得有些迷茫。
  林尧垂眸盯着那颗血红色的珠子,想道:这就是兆慶一直追求的,属于巫族族长的残魂?
  他俊朗的眉眼微沉,苍白的面容轮廓分明,缓声道:“关于我的事……需即刻告知宗主与诸位长老。”
  他心里清楚,一旦自己和魔族的关系曝光,无疑是自毁前程。
  可如今魔族的压力如影随形,他又已经在荀妙菱面前说漏了嘴,继续隐瞒只会让局面更糟。索性就破釜沉舟,把他的事情毫无保留地说出来算了。
  荀妙菱对他的选择并不惊讶。
  她握紧定魂珠,道:“我陪你去。帮你作证。”
  钟姣听他们说话仿佛在打哑谜,但也能察觉到,他们挑起这个话题之后,气氛陡然沉重了起来。
  “师兄师姐,到底是怎么了?”
  林尧翻身下榻,骨节分明的手三两下理顺乱发,将之重新挽成一个英气的高马尾。随后背好灵剑,扯动嘴角,只是那抹笑意不达眼底:“阿姣,你先在药庐歇着。待我们回来,再将原委说与你听。”
  说完,他不给钟姣反应的时间,风尘仆仆地走了。
  “林师兄——”钟姣来不及拦他,“你好歹先把身上这身衣服换了再去啊!”
  林尧现在这身行头可不好看,被魔君划的破破烂烂的,上面有泥浆、血迹,顶多就是施展一个净尘决,勉强去除异味而已。就这身行头去见宗主,不会失礼吗?
  “阿姣,你这就不懂了。”荀妙菱拍了拍师妹的肩膀,“你师兄的‘失礼’,那才是他的高明之处。你还有得学呢。”
  ——他刻意保留这身狼狈模样求见宗主,一来,借满身伤痕,证明他在魔君手中九死一生的惨烈经过,借势与魔族撇清关系;二来,是为表现自己一醒来就马上给诸位长老禀报消息的忠诚。
  不过,和林尧不同,荀妙菱还是有点形象包袱在身上的。
  她不愿再穿着那身沾血的白衣,快速地换了身淡蓝色的法袍,随后御剑,带上等候在药庐外的林尧,一同前往紫微宫。
  一开始,林尧还有些忐忑不安。
  “荀师姐,宗主和长老们正在召开宗门大会呢,他们会见咱们吗?”
  荀妙菱扭头,有些好奇地扫了他一眼:“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你别忘了,你的师尊是咱们归藏宗的代理宗主。而正牌宗主是我们的大师伯。九峰长老里大部分都是咱们师门的人——”
  都是自家长辈,属实没必要这么紧张。
  不出所料,等他们到达紫薇宫,向守门的修士说了一声后,厚重的宫门很快就开了。这一路上无人阻拦。他们转眼便到了正殿之前。
  殿中坐在首位的仙人,发丝霜白,眉眼仿若终年不化的冰雪,清冷孤绝。唯有眉心那点朱砂,如红梅破雪而出,灼眼耀目。
  其余的几位峰主也是难得齐聚一堂。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荀妙菱和林尧身上。
  二人恭敬地行礼:“拜见宗主。”
  玄明仙尊看着他们,缓缓开口,声线清冷如寒潭幽泉,字字透着冷意:“都是自家弟子,就不必多礼了。”
  说着,玄明仙尊的视线落在荀妙菱身上,露出一个担忧又有些麻木的神情:
  “妙菱,怎么一眨眼的功夫,你就修到化神境了?”
  好问题。
  她叹息一声,无奈答道:“大师伯,我有在尽力压制修为了。平时也就是吃饭睡觉练练功,偶尔下山打打魔族,就这样了。”
  玄明仙尊:“……”你管那叫“偶尔”?
  而一旁还在维持着行礼动作、不敢抬头的林尧则暗自惊讶:没想到,荀师姐和宗主之间这么熟悉?
  这确实是他不知道。
  当初就是玄明仙尊做主,开了玄光塔,让荀妙菱取出了息心剑。之后,他又亲自给荀妙菱做了一些剑术启蒙。虽然只有小半个月的时日,但以荀妙菱的性格早就跟这个大师伯混熟了。
  荀妙菱最清楚,他看似严厉,实则待人亲和,在学习的过程中也从未以宗主的威势来压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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