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吃完碗中的粥,质连生才又站了起来,拉开座椅,向二楼的卧室走去。
  因为午餐太过清淡,也与隋牧相处太过憋闷,质连生想要烟和酒来缓解一下。
  回到卧室,在这个隋牧暂时不会进来的房间,他从睡衣口袋里摸出在餐桌上和午餐一起被送来的手机,质连生在指纹解锁后划动了片刻,在外卖软件购买了几瓶酒水和一盒烟。
  隋牧在吃过午餐后就没有再与质连生共处一室过,质连生接到电话外出拿购买的烟酒时也没见到隋牧。
  质连生打开大门,人还未走下台阶,就看到方形的智能外卖配送车因为轮胎在积雪上打滑在不远处侧倒,发出“砰”的一声,随即就开始不断响其“请取外卖”和“请帮我”不断轮替的提示音,聒噪不已。
  质连生走到外卖配送车旁,伸出手插进外卖配送车壁和雪的缝隙内,外卖配送车材料多为钢铁,体积虽然不大,但重量不轻,质连生用尽了才恢复的气力才将外卖配送车扶起。
  质连生气喘吁吁地对着外卖配送车头拍了一巴掌:“怎么这么笨。”
  外卖配送车终于结束提示音的轮替,回应:“谢谢。”
  因为拍车头而手疼的质连生:“……”
  质连生打开外卖配送车的车门,从其中一个隔间里取出过度包装的烟酒,质连生闭上车门,转身看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隋牧正站在别墅门前看着他。
  天气阴沉,乌云密布,光线暗沉衬得隋牧晦暗不明。
  质连生微微眯着眼回望了几秒后走上台阶,走近了才发觉隋牧是一如往日的平静神情。
  隋牧没理会质连生的问题,垂眼分辨了一会质连生手里的东西是什么,不乏强硬的将质连生手里的东西拿过,隋牧微凉的手背贴上质连生的额头,还是在发烫,隋牧放下手:“退烧后给你。”
  质连生看着隋牧拿着烟酒打开了大门,手掌推着门,侧头看着正在对他行为不满而站在原地不动的质连生说:“快点进来。”
  质连生觉得隋牧管得太多,想说些什么,又想到隋牧说的婚姻不长久,怕激进隋牧离婚的念头,加速结束婚姻,随即忍了下来。
  质连生冷着脸走进别墅内,隋牧不疾不徐的走在他身后,直至在质连生走进二楼的卧室内,隋牧向着卧室最右侧的房间走去。
  质连生以为隋牧不会进入卧室,却在十分钟后,隋牧带着画架以及颜料进入卧室,坐在靠近阳台的地方。
  质连生躺在床上又开始昏沉,脑子里想着隋牧这样强硬的人竟然会画画,又想,原来隋牧之前是待在画室里,最后在想隋牧将画作用具搬到卧室做什么。
  隋牧似乎知道质连生所想:“我来看着你休息。”
  质连生翻转身体面朝墙壁,不再看隋牧,轻声说:“真是辛苦你了。”
  隋牧发出的声响很轻,质连生睡了过去,或许是扶起外卖配送车耗费了太多体力,质连生这一次睡得格外的久。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三点钟,天气已经不再阴沉,太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恍惚感受到了若有若无的带着安抚的橡木信息素,但房间里又不见了隋牧的身影。
  质连生从高烧转化为低烧,活力也恢复些,他走下床去到隋牧放着画具的地方,他站在画前,看到了一片被阳光照耀的碧绿湖水。
  质连生记得曾经看过这个画面,他思索了片刻,想起了第一天进入隋牧公寓的主卧里看到电影《梦幻新世界》里的那个小镇里的湖泊。
  质连生看了一会,没有因为近日的嫌隙而否认隋牧画工不错。
  质连生不是很轻易就接受管控的人,他从脏衣篓中找出昨日穿着的衣服,从中摸出烟和打火机,走到阳台上点燃了香烟。
  质连生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这片别墅区,很宽广,别墅与别墅之间离得很远,风景做得不错,在二楼卧室的阳台可以看见大片的绿植和一个面积不小的水面结冰了的人工湖,湖边种植了十多棵腊梅,正开着黄色的花。
  质连生想到了姐姐质爱清,那个眼睛如母亲的一样是琥珀色的女孩,在“下城区”时,她曾经为质连生摘过腊梅花,以让离开母亲的质连生分散注意力不再过分难过。
  质连生的眉头皱起,质爱清消失在联盟的人海之中,质连生认为母亲的一句话说的很对,联盟大的让人无望。
  抽完一支烟,质连生没有再抽一支,他没有烟瘾,周本进不喜欢烟,在周本进没有为周家做事的那些年里,质连生根本不抽烟,后来周本进为周家做事,质连生想要周本进不太痛快,就喜欢在周本进面前抽上一两支烟。
  后来,质连生在第九区卧病在床的第一年根本就没有抽过烟,在身体好了一些的第二年,为了缓解精神压力,只是偶尔想到了会抽一支。
  质连生没有立刻回到房间里去,他身上沾染上了烟味,想要风把烟味吹散。
  等到风吹的质连生身体冰凉,质连生转身就看到了玻璃门后站在画作前的隋牧,眼神并与隋牧对视。
  隋牧的身影在今天的质连生看来是神出鬼没,质连生对不让他抽烟的隋牧做了一个持续很短的笑脸。
  质连生拉开玻璃门,进入房间,房间里暖气很足,像是进入另一个国度,隋牧问质连生:“不冷吗?”
  质连生说:“还好。”
  隋牧又问:“烟瘾这么大,就必须要冒着寒风抽一支烟?”
  质连生沉默片刻,暂时不想与隋牧起争端,承认下来:“嗯。”
  质连生走到隋牧的身边,生硬的将话题引开,他的手指指着隋牧的画作说:“你的画很漂亮。”
  隋牧侧头看着他,轻笑了一下。隋牧面容英俊,在太阳透过窗户照耀进来的几束明媚光线下,隋牧的帅气被放大了很多倍,同时也镀上一层朦胧。
  质连生又说:“亲爱的,你长的很好看。”
  隋牧的嘴角勾了勾,很轻微的几乎不可查觉的微笑。
  质连生无法断定隋牧的这个微笑是否出自真心,质连生很想隋牧可以像质巡那样好懂。
  在质连生看来,隋牧或许对相貌的夸奖接受度更高一些,质连生又夸了一句:“很让人喜欢的脸。”
  隋牧没再笑,质连生也不想再虚伪的夸他,质连生躺回床上,闭着眼睡了一段时间,又被电话铃声吵醒。
  是质逸飞的来电,质逸飞保持着一贯的高冷风格,因为质连生轻易结婚的缘故,质逸飞现在更加高冷,连一句“哥”都不愿意称呼质连生,简短的对质连生说:“我生日那天有事冲突,家里要提前给我过生日,定在明天,你要过来。”
  质连生说:“好。”
  质逸飞顿了下,又说:“和你结婚的那个alpha不要过来。”
  质连生轻声笑了下,他问质逸飞:“你怎么还在生气?生气这么久,小心气到身体不舒服。”
  质逸飞没有回答,质连生换了个问题问质逸飞:“想要什么礼物?”
  质逸飞说:“你来就行。”
  质逸飞说完就挂断电话,质连生对着通话结束的页面愣了两秒,质逸飞罕见的生这么长时间的气,但又没忍住主动递出和好的台阶。
  不被质逸飞允许出现在生日宴上的隋牧耳力很好,听见了质连生和质逸飞的全部对话,也听到了质连生说话时很少出现的温和语气,以及从没听到过的宠溺笑声。
  隋牧看向放下手机,背对着他,又要睡眠的质连生,问:“你弟弟为什么不让我去生日宴?”
  质连生的声音不复通话时温和:“他讨厌你,因为你随意就要和我结婚。”
  “他为什么不讨厌你?你不是也随意和我结婚。”
  质连生没否认自己做决定结婚时的随意:“我是看着他长大的,他曾经很黏着我,不会为了我随意结婚而讨厌我,只会闹闹脾气,不理我一段时间。”
  隋牧说:“嗯。”
  隋牧问:“明天我们送他什么礼物?”
  质连生沉默了少时,说:“你不要去他的生日会。”
  隋牧没说话,质连生顿了几秒钟又说:“不要欺负他,他是一个善良,也有点懦弱的孩子,会哭的,很难哄。”
  说这样话的质连生,听起来也很善良,一点也不像是搞破坏的人。
  第17章
  两年的病痛彻底是让质连生体弱了起来,在接到质逸飞电话后的晚上,又发起了高烧,人躺在床上,身体寒冷,呼出的起却灼热的厉害,他精神不济的想着明天的质逸飞生日。
  质连生参与了质逸飞十七年的生日会,几乎能够不费脑力的想到明天能够发生的事情。
  质连生昏昏沉沉的想着质逸飞过去十七年的生日,微微皱着眉头,脸上一副很疲倦的样子。
  隋牧垂眼看着质连生,手掌覆盖在质连生的额头上,烫得厉害。隋牧掀开了质连生盖在肩膀上的被子,卷起衣袖,给他注射退烧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