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黎广在与周本进相识相交后,黎广的父亲棍棒减少,因为他发现了小儿子的有用之处,也因为周本进动用两家的关系,让其不要对黎广苛刻。
  黎广在那个时候也开始逐渐将自己伪装,他以文质彬彬的形象示人,在家族长辈面前依然寡言,却学会不经意展现出对同辈恶作剧的宽容,却在阴暗处对同辈面前尽情显露继承于父亲的暴虐。
  做出改变的黎广在父亲面前依然保留了畏缩,年少时的恐惧最难去除,这份恐惧延续到黎广成年。
  黎广最怕的事是回到家中去面对他的父亲,他曾在上一秒因为对他人的不满而暴怒,在下一秒接到父亲的电话后恢复成昔日阴郁模样。
  质连生看着黎广,隋牧却看着质连生,一时没有人说话,只有寒风簌簌声。
  隋牧像是没有心绪再在墓地里站着一样,一声不吭的拉着质连生向出墓地的小道走去,
  质连生任隋牧牵着走,在经过黎广时,质连生抓着黎广的痛处的嘲讽一把,他称呼黎广昔日亲近时的名称:“阿广,回家见到你父亲不要哭鼻子啊,痛也要忍着,他可不会对受伤的你产生悲悯,最后说算了。”
  质连生的话说的轻飘飘,黎广却捏紧了拳头,质连生垂眼看了会黎广握起的拳,抬眼又与黎广对视上。
  质连生对黎广说:“回去吧,香已经烧尽了。”
  质连生的腕骨忽然被隋牧扣的紧了一些,隋牧说:“走吧,你朋友都不高兴了。”
  隋牧拉着质连生走出一段路,在茫茫的黑夜,质连生听见隋牧轻声又无奈的说:“亲爱的,你怎么能在新婚夜私会别的男人呢?”
  质连生偏过头看向隋牧,隋牧此时正在看着他,在月光的微弱的光线之下,隋牧眼睛里没有明显的情绪,眼神如水般平静。
  质连生问隋牧:“你在乎吗?”
  隋牧笑了笑,他对质连生说:“还好。”
  隋牧放开了质连生的腕骨,却依然在质连升身边慢悠悠的走着。质连生问隋牧说:“怎么找到这里的?”
  “你在第一区的朋友不难猜,周本进,黎广。你和他们曾经是密不可分的朋友,周本进死了,能见的朋友就剩下黎广,你与朋友的聚会地点很大可能是周本进的坟墓,恰好我能打听到是在那里。”
  隋牧停顿了一会后带有嘲讽的说道,“不过,亲爱的,你与朋友的关系看起来有些糟糕,相处方式也很狂野。”
  质连生没再说话,隋牧似乎对他身上发生的事情没什么好奇敢,到了墓园的铁门门口,隋牧看了眼质连生在微微颤抖的指尖:“先坐我的车回去吧,明天让司机来开走你的车。”
  质连生从众多车里一眼看向了隋牧的车,隋牧的车灯没有关,车灯照的前路明亮。
  质连生坐上了副驾驶后就闭眼假寐,他的身体还残留着被信息素压制时痛楚,精神在经过惧怕和无端生出的勇气消逝后疲惫不堪。
  隋牧一路上沉默不语,车里飘荡着丝丝若有若无的橡木信息素,以前讨厌橡木信息素在此时让质连生竟然觉得安心。
  随着时间的推移,车厢内出现了淡淡的玫瑰信息素,与橡木信息素混合在一起,隋牧看了眼脑袋倚靠在车窗上的质连生,质连生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点血色也有一层薄薄的汗,额前的乌黑碎发的汗濡湿一些,质连生却像是没有出现异常那样依旧闭目假寐。
  质连生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状态到云顶澜庭的地下车库,在车停在车位上后,质连生挣开了眼睛,黑眸幽深。
  质连生下了车,行走的依然慢,回到住所后,隋牧对质连生说:“去主卧吧。”
  质连生愣了一下,很快的又回复隋牧说:“过一会。”
  质连生和隋牧一起回到家中,一起向卧室的方向走去,在走到两间卧室相邻的长廊里,质连生停在了客卧门前,他拧动门把手,门被打开。
  质连生没有看向身边也驻足了的隋牧,他推开了可容纳一个人的间隙,走了进去,很快将门闭合。
  质连生说的“过一会”有些漫长,隋牧在主卧里一个多小时,都未见质连生的身影,隋牧觉得房间里有些闷,就想去阳台坐一会。
  隋牧没有想到会在阳台上见到质连生,客卧与主卧的阳台相隔着一个衣帽间的宽度,客卧灯光大亮,灯光渗透阳台的玻璃门,给了阳台一些光照,隋牧凭借着这些光照能够清楚的看见质连生正趴伏在阳台的栏杆上出神,右手上夹着一支正在燃烧的香烟。
  彼时的质连生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上身穿着一个白色棉质长袖体恤衫,下身穿着深灰色休闲裤。
  质连生上身的体恤有些宽大,隋牧的能够看到他的后脖颈下的一小一段,在光亮下乏着象牙光泽的脊背。
  隋牧的手指敲了一下阳台的栏杆,清脆的一声,质连生似乎被吓着了,隋牧看到质连生手上燃烧着香烟发出的猩红一点在黑夜里抖动了一下。
  质连生看了过来,与隋牧对上目光。质连生只看了一会,就站正身体走出阳台。隋牧在几分钟后听到主卧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隋牧转过身去,看见了站在阳台玻璃推拉门前不远的质连生。隋牧走到玻璃门前,将门拉了开来又闭合,他走近沉默不语的质连生。
  烟草的气味的掩盖了很淡的玫瑰信息素,隋牧问质连生:“怎么抽烟了?”
  质连生抬眼看着隋牧没有说话,隋牧离得质连生近了才发现他应该是洗过了澡,没怎么细心擦拭,身上带了些湿气,发尾有些湿,衣领被打湿了一块。
  隋牧的手指捏住质连生发尾的一块捻了捻,隋牧的手指感触到了湿冷。隋牧问他:“是感觉不到冷了吗?”
  隋牧的语气比较往日要温和一点,似乎在真切的关心质连生。
  质连生说:“能感受到冷。”
  “怎么不吹干呢?”
  质连生又没有回答,隋牧笑了笑,他将湿了的手指抵在质连生肩膀上擦干:“这么不愿意说话,是心乱了的缘故吗?”
  质连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玩笑话,勾唇笑了起来反问:“我心有什么可乱的?”
  质连生不知道自己的反问有些像被戳到痛处而急于反驳的样子,隋牧又问:“为什么抽烟呢?”
  质连生说:“像喝酒一样,抽烟也是人生爱好而已。”
  隋牧点了点头,像是信了又像是没信,他越过质连生去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走到质连生的身后,将毛巾放在质连生的头发上揉擦。
  隋牧的视线落在质连生的腺体之上,在未被狰狞疤痕覆盖的一小处腺体上的皮肤泛着红,在那里有一个微小的针孔。
  隋牧的视线移到到质连生被他揉擦到有些杂乱的黑发上,他问质连生:“注射抑制剂了?”
  质连生说:“嗯。”
  隋牧问:“不难受吗?”
  质连生说:“还好。”
  隋牧将毛巾从质连生的头发上拿下,他对质连生说:“自己去浴室吹干吧。”
  质连生听话的走进了浴室,浴室的门半开了,很快,吹风机的声音响起,传到隋牧的耳朵里,不到一分钟就停止了。
  质连生走出了浴室,将房间里的大部分灯关掉,只留了几个辅助灯。质连生坐在床上,他看向隋牧:“隋牧,我们上床吧。”
  隋牧走到质连生的跟前,质连生仰头看着他,黑色的眼眸里没有什么情绪。
  第10章
  隋牧的手掌抚上质连生的脸颊,质连生像动物求摸那样在隋牧的手心上蹭了蹭,质连生垂着眼,盯着虚空里的一处,像是有些茫然。
  隋牧微微垂目看着质连生,手掌上的触感细腻温暖,他说:“这么乖?”
  质连生的声音很轻,也笑着说:“不喜欢吗?”
  隋牧说:“喜欢。”
  隋牧的手从质连生的脸颊下移到他的侧脖颈之上,隋牧俯下身亲吻质连生,亲吻的轻且慢,时间有些长,质连生在呼吸不畅时推开隋牧。
  质连生从床上站起身来,站在隋牧的面前,在隋牧的注视下将上衣褪去。质连生的腰腹和右手臂上有着长长的疤痕,在质连生苍白的皮肤上,格外明显丑陋。
  隋牧的眼神变的沉重片刻,又很快归于平静。
  质连生垂眼看了腰腹上的疤痕片刻,那是在第九区时,被破碎的车窗玻璃划伤之后留下的。
  质连生依旧在平静的脱着衣物,直至身体不着一物,他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在后脚脖的位置,那里有着像腺体一样的横着的狰狞疤痕。
  周本进要黎广杀他,周本进知道质连生或有侥幸生存的可能,他可以放质连生一命,但他不想昔日为他跳了一支又一支舞的质连生再为他人甚至是质连生自己跳,他要让质连生带着残破的印迹走过漫长的时间后终不能忘掉他。
  质连生直白的展示着他修长而苍白残破的身体,隋牧也看的坦荡。隋牧的声音一贯的低沉,他说:“这么多疤,好心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