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她望着魏可萱,目光中有不解,也有困惑,但随着魏可萱说出的那些话慢慢回响在耳边。
  她的目光突然黯淡了下去,她觉得自己的耳朵好痛,心也难受。
  “其实,我和你一样,是被拐卖到这里的,我家在哪儿,我早就忘了。我们都很相似,相似的点在于——命运坎坷,各有各的惨。”
  -
  冬月。
  清流镇下了一场十二年未曾有过的雪。
  飘然似鹅毛的雪花落地后汇入雪白大毛毯积雪中。
  一个男人走到下街的第三个路灯旁停下,左右看了一眼。
  家家户户紧闭着门,但屋里并非如外面一般死气沉沉。
  里面,是某些男人女人发泄和狂欢的盛宴。
  耳边传来从门缝中钻出来男欢女爱之声,他笑了下,期待万分,心情更加急切。
  男人剪着寸头,看上去大概三十岁,已经成家了,家中有两个小孩。
  不过当时花容月貌的妻子做了母亲以后,俏丽容颜已逝,身材大走样,他每看一眼,就嫌弃一分。
  听说这条街住着的不少女人专门特殊服务,男人便也按耐不住那颗躁动的心,在朋友的介绍下光顾这里的生意。
  一来二往,他对这里渐渐熟络起来,甚至在心里根据每个女人的长相、身材和实力综合排序,拉了一个榜单。
  今天要去的这家是才来的,接过的客还不多,不过据说人长得漂亮,生涩,不娴熟,但也别有趣味。
  “嘎吱”一声,房间的门被推来。
  这是一座位于负一楼的小屋,房门是红漆色的,屋外积雪厚重,门边窗户紧闭。
  见迟迟没有人来开门,男人直接用力一推,破门而入。
  这是下街的规矩,有客要接的这一天,屋子的门在客来之前都不会锁。
  男人怀着迫不及待的心情走了进去,但屋子里确空荡荡的,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四个凳子整齐摆放。
  他扫视一圈,没见到人,骂了一句:“tm的,人呢?”
  床底下,女孩蜷缩着身子躲在最里面的角落,因为害怕而紧闭着双眼,一阵寒栗,身子控制不住发抖,大气不敢出一声。
  她只敢在心里祈求:千万——千万不要发现我。
  男人没有见到人,满怀的期待心情落空,骂骂咧咧围着房间仔细寻找。
  忽然,一只老鼠从床底下迅疾跑过,最后又从窗户下的通风洞里钻了出去。
  女孩被惊吓到,不小心“啊”了一声,惊慌失措后,她又立即把自己的嘴捂上,不敢发出声音。
  她吓得额头满是汗珠,男人会发现她吗?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只是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屏息静气。
  过了很久,外面都没有动静,更没有男人到处走动的脚步声,躲在床底下的女孩慢慢放下警惕。
  难道他已经走了?
  女孩的心还是跳得很快,她把眼睛睁开,想要看看眼前的状况。
  忽然,一张男人笑得恶劣的脸探到床底下,露在她的眼前。
  “臭婊.子,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男人伸出大手,一把将床底下的女孩拉过来,他的笑是那么恶劣,那么肮脏,时至今日,她都无法忘掉这场噩梦。
  女孩奋力挣扎,“放开我!你放开我!”
  然而男人把她拽得紧紧的,一只手就像钳子一样牢固有力,女孩根本无法逃脱。
  他把女孩按在床上,伸手去撕她的衣服,“都说你这个新来的嫩得很,今天就让老子尝尝到底什么滋味。”
  男人那肮脏又恶劣的笑一直挂在脸上,话音刚落下,他又去解开自己的裤子。
  女孩绝望地挣扎,却奈何不了一点,她的眼泪从眼角流出,淌在冰冷的床面。
  “你放开——”
  她拼命想要从男人手底下逃窜,顾不上那么多,她一口咬住男人的手臂,趁机翻身往床下逃。
  “tmd。”
  男人破口大骂,一把手把女孩重新拽回来,按在床上,右手扇了她一巴掌,“装什么装啊臭婊.子,那婆娘把你卖到这里来,你这辈子就只有干这个的命!不好好服侍我,你他妈就出去慢慢等死!”
  魏可萱的眼泪慢慢停止了。
  这男的说的好像并无道理,她被卖到这里来,怎么反抗都没用,哪怕她逃一千次、一万次,还是会被抓回去。
  她去哪儿呢?她不知道去哪儿。
  她找谁求助呢?她不知道找谁求助。
  她如果抗拒不从,等待她的结果就是被打死,抑或是卖到其他地方去挖了器官。
  如果她想要活命,就必须得苟且偷生吗?
  前面的几次接客,她没有一次不是被胁迫的。把她买到这里来的女人等男人进来以后就把门锁上,仍由这些男人欺辱她、糟蹋她。
  无论她怎么求救都没用。
  魏可萱不止一次挣扎,逃跑,但每一次都被抓回去,甚至被打得半死不活。
  她害怕、恐惧,她想念记忆里模糊的爸爸妈妈,想念曾经的家。
  可是千山之外,万里之遥,她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她厌恶自己,唾弃自己肮脏的身体。
  但她魏可萱偏偏不是肯轻易认输的人。
  她不信命。
  第41章
  完事儿以后,男人穿上裤子,心满意足地离去。
  门被重重地关上,弹开时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女孩坐在地上,双手环住膝盖,眼泪无声划过脸颊,“啪嗒”一声滴落在地。
  屋子黑漆漆的,光线很暗,让人难以分辨出这是白天。
  她沉默着,一言不发,死死盯着前方,目光是那样空洞,整个人死气沉沉。
  ……
  连翘听得心如刀绞。
  她从来没想过魏可萱有这样的过去。
  她气得直接站了起来,“实在太过分了!这样的坏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连翘又重新蹲下来,“那个把你带去下街的女人是谁?可萱姐姐,你告诉我,我帮你出这口恶气!”
  魏可萱云淡风轻地看着月光,把连翘拉下来坐好,说:“我也不知道现在人去哪儿了。不过我的故事还没说完。”
  连翘心疼地看着她,安静地倾听,不打扰月光下的她。
  -
  又一个寒冬过去了。
  初春总是伴着枝头新芽而诞生。
  又一个男人熟络地摸进下街,开门进了魏可萱的屋子。
  她坐在镜子前梳头,目光波澜不惊,仿佛当初那个担惊受怕的小女孩早已在她身体里死去,被一次次绝望和痛苦扼杀。
  现在倒映在镜子里的魏可萱,是一个沉得住气又谄媚富有心机的女人。
  男人上下瞧了她一眼,女孩穿着一件低胸吊带裙,身材线条勾勒出摄人心魄的形状,皮肤白皙富有光泽。
  他笑了下,走了过去,手搭在魏可萱的肩头,手指掐住她的下巴,盯着镜子里的彼此,“看来那些人还真没骗我,果真是个小美人。”
  魏可萱低头轻笑,站起身来,走到床边,“废话不多说,我们开始吧。”
  “有意思。”男人的心按耐不住,随着她这一句话,内心的欲.火燃烧更旺,迫不及待走过去把她扑倒。“今天让你看看我怎么让你爽一爽。”
  魏可萱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偏头,瞄准床边柜子放在盒子里的东西,趁着男人脱衣服的间隙,她悄悄拖动身体,手慢慢靠近盒子。
  就在男人凑过去想要脱她衣服的刹那,魏可萱眼疾手快地打开盒子,拿起盒子里的电击棒径直坐起,对准他。
  她的眼神变得警惕:“不要过来——”
  男人皱着眉头,上下端详她,不屑一笑,“咋的,跟我玩刺激游戏是吧?”
  魏可萱往后挪,警惕地盯着他:“等会儿我要出去,今天你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我就不对你怎样,不然——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男人“呵”了一声,嘲讽道:“还没让我爽完你就想走,做梦啊你。”
  说完,他便要往前去抓住魏可萱。
  女孩先人一步,跳下床朝门口跑去。这一年来,她伪装了好久,也强迫自己装模作样了好久,才换得婆子对她放下戒备。
  今天婆子那边没派人来盯着,这是天赐的机会——她要逃走。
  男人的不耐烦逐扩散,跃然于表情上,本来迫不及待想爽快一把的心情被交岚。
  他定要好好教训女孩。
  男人朝门口走去,在魏可萱推开门之前,率先一步掐住她的脖子。
  他心情不悦,急了眼,“再走,老子干.死.你。”
  魏可萱被扼住喉咙,手中拿着的电击棒被男人甩到一边。
  男人拖着她,把她甩上床,一手按住她,一手急不可耐地撕衣服。
  “救命——放开我!放开!”
  那个冬日的噩梦再度来袭,魏可萱讨厌被人压在身下的窒息感。她拼命挣扎,无助地望着侧边那扇差一点就可以打开此刻却死死紧闭着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