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粗麻衣襟被她死死攥在胸.前,指节都泛了白。
  “你…能不能先出去…”她声音极轻,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他挑眉,漫不经心道:“本王还要听你指派?”
  娮娮咬唇,深知这男人恶劣的脾性,索性匆匆系好衣带,端起铜盆就要往外走。
  温水在盆中晃荡,映出她通红的脸,却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截住。
  “磨蹭。”嬴政夺过铜盆,哗啦一声搁在一旁。
  娮娮尚未回神,腰间束带已被扯开,粗布衣衫再次落地。
  “要擦哪儿?”他掬起一捧温水,任由水珠从指缝漏在她锁骨上,“说。”
  “不…不用…”她慌忙去挡,却被他单手扣住双腕按在墙上。
  湿布已然贴上脊背,带着灼人温度游走。
  粗粝的麻布摩.擦过身体时,她浑身一颤,听见身后传来低哑的嗤笑:“白日里缠着本王腰腿的胆量去哪了?”
  水痕蜿蜒过雪肤,在地上滴出深色圆点。
  他擦拭的手忽然在腿侧停顿,指腹轻轻抚过一抹白日里留下的淤青。
  娮娮倒抽冷气的声音取悦了他,换来更肆意的探索。
  当布巾滑向腿心时,她终于呜咽着去推他的手腕:“我自己来!”
  “晚了。”嬴政扔开湿布,直接以掌心覆上,“既敢使唤本王伺.候,便该受到底。”
  铜盆里的水渐渐凉了,如同她徒劳的挣.扎。
  第49章
  厨房里蒸腾的热气在夏日的傍晚显得格外粘稠,连空气都变得暧昧起来。
  灶台的火光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时而交叠,时而分离。
  娮娮换上了一身素净的衣裙,布料比先前那件更单薄些,在火光映照下隐约透出玲珑的曲线。
  她脸上的红晕未消,眼尾还带着未褪的水光,连呼吸都比平时急促几分。
  方才那番折腾让她的双腿到现在还在发软,却不得不强撑着准备晚膳。
  身旁这位高高在上的秦王,是决计不会靠近灶台半步的。
  她偷偷瞥了眼倚在门框上的少年,发现他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自己,那目光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
  “有些烫,您可以等一会儿再喝。”娮娮将粟米粥递过去时,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掌心,顿时像被烫到般缩了回来。
  嬴政的目光从她泛红的耳尖移到粥碗上,慵懒地挑眉:“烫还递给本王?”
  “…”
  娮娮慌忙将碗放回灶台,接着背过身去小口喝自己的。
  她能感觉到身后灼热的视线在她后颈流连。
  忽然,一声轻嗤在耳边炸开,嬴政不知何时已站在她身后,俯身时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裸.露的颈侧。
  “难喝。”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低语,又夹了一筷子菜,“难吃。”每个字都像羽毛般撩拨着她的神经。
  娮娮攥紧了衣角,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胸腔,她不敢回头,怕一转身就会撞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收拾碗筷时,嬴政依旧倚在门框上,目光如影随形。
  娮娮的手微微发.抖,一个不慎,陶碗从指间滑落,可就在即将坠地的瞬间,一只修长的手稳稳接住了它。
  “谢、谢谢,这、这么晚了,您不回秦国吗?”娮娮强作镇定地问道,声音却软得不像话。
  “你也知这么晚了?”嬴政将碗放回她手中,指尖有意无意地划过她的手腕。
  娮娮顿时明白了他的意图,脸颊烧得更厉害:“那您是要…”
  “当然是睡在此处。”他忽然逼近,将她困在灶台与自己之间,目光灼灼地锁住她闪烁的眼眸。
  娮娮慌乱地别开脸,却被他捏住下巴转了回来。
  白日里那些令人耳热心跳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他低沉的喘息,灼热的掌心,还有他逼她睁眼时看到的那双染着欲色的眼眸,漆黑深邃,像是要将她吞噬殆尽。
  仅仅是这样回忆,便让她浑身发烫,连脚趾都羞怯地蜷缩起来,以为这样就能藏住自己无处可逃的羞意。
  “不行...我们白天已经...”她的抗议被突如其来的腾空感打断,嬴政轻松将她打横抱起,在她耳边低笑:“白天是白天,晚上是晚上。”
  “您答应过我的!”娮娮在他怀里徒劳地挣.扎,换来的是更用力的禁锢。
  “答应你什么?”他故意装糊涂,温热的唇擦过她敏感的耳垂。
  “答应我那样之后就放过我的!”
  “本王何时说过这话?”嬴政低笑着将她压进床榻,“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化作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你以为,本王是君子?”
  “不——”
  未尽的话语被炙热的唇舌吞没,化作一声轻软的呜咽,只余下紊乱的呼吸在夜色中交织。
  厨房灶台的火光渐弱,只剩一缕微弱的暖色,而窗外,月色却悄然攀上,银辉如纱,轻轻笼罩着床榻上纠缠的身影和起起伏伏的轮廓。
  两道轮廓在月光下重叠又分离,直到最后融为一体。
  她的指尖陷入他的脊背,他的喘.息落在她的颈间,再分不清彼此,只剩一片灼热的混沌,将两人彻底吞噬。
  月光如水,悄然隐没在院墙之外,床榻上两具交缠的身躯终于缓缓分开,只剩凌乱被褥间弥漫着的若有似无的旖旎气息。
  娮娮蜷缩在床榻内.侧,纤长的睫毛轻颤,本以为终于能够好好睡上一觉,却忽觉一只灼热的大掌再度攀上腰际。
  “您、您能不能别乱摸了…也别乱蹭了…”她推他的手,嗓音里仍带着情事过后的绵软。
  “闭嘴,再多说一个字就把你舌头割了。”他语气冷硬,手上动作却没停。
  娮娮抿着唇,不敢再出声。
  可下一瞬,她却突然坐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眼眶发红:“那您现在就割了我舌头!”
  总算是硬气了一回。
  嬴政一怔,没想到她敢顶撞,眼神危险地眯起:“活腻了?死细作。”
  娮娮气得眼泪直掉,嗓音发颤:“我说了我不是细作!我有名有*姓!我叫苏娮娮…您明明答应过放过我的,可您说话不算话…”她越说越委屈,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胡乱用手背去擦。
  嬴政盯着她这副模样,心里莫名一软,语气却仍硬邦邦的:“行了,哭什么哭?睡你的觉,死细作。”
  “我不是细作!”她带着哭腔喊。
  “当然不是。”他哼笑一声,“韩国都灭了,你还当什么细作?”
  “我也不是韩国人!”她抽噎着瞪他。
  “那是哪国的?楚国?魏国?”
  “都不是!我是中国人!”她一把拽过被子,背对着他缩成一团。
  嬴政嗤笑,低声自语:“没听过的小国,早晚也得被本王灭了。”
  墙角,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娮娮偷偷撇嘴,心里轻哼一声。
  您呀,这辈子都灭不了。
  -
  翌日清晨,娮娮从睡梦中醒来,一睁眼就发现那只不安分的大手依然牢牢扣在自己腰间。
  她小心翼翼地捏起他的手腕,试图挪开这恼人的桎梏,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含糊的嗓音,吓得她立刻屏住呼吸,直到确认他仍在熟睡,才轻手轻脚地溜下床榻。
  “鬼鬼祟祟干什么去?当本王死了还是当本王瞎?”低沉慵懒的嗓音突然在身后响起,惊得她脚下一顿。
  “做、做早饭...”她头也不敢回地答道。
  “做好吃点,”他撑起身子,被褥滑落,“再做那么难吃,就把你这双手剁了,死细作。”
  娮娮咬唇不语,快步走出屋子,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用过早膳,娮娮试探着问他何时离开,果然又换来他的一顿呛。
  知道赶不走这尊大佛,娮娮只好收拾碗筷准备去稷下学宫,谁知这人竟厚着脸皮要跟去,她拗不过,只得任由这个讨厌鬼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刚推开院门,就撞见邻居阿婆意味深长的笑容。
  “今儿个起得可真早啊。”阿婆笑眯眯地凑过来,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打转。
  娮娮的脸腾地红了:“阿、阿婆,我得去学宫...”
  “急什么?”阿婆一把拉住她,眼睛却直往嬴政身上瞟,“还没问这位后生是打哪儿来的啊?要在咱们这儿长住?”
  娮娮一时语塞,正犹豫着要不要说出秦人二字,身旁的嬴政已经懒洋洋地开口:“秦人。”
  “秦人?!”阿婆猛地后退半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你们居然是秦人?你们秦国可把我们齐国害苦了!”说着嫌弃地甩开娮娮的手腕。
  “哦?”嬴政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说说看,怎么害惨了?”
  “还用说吗?”阿婆拍着大.腿,“你们那个秦王和相邦,简直狮子大开口!”
  嬴政不紧不慢地整了整衣袖:“还不是因为你们齐国公主行为不端,还敢自称礼仪之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