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母后这是在埋怨寡人?”嬴政蓦地打断她,随手将簪子扔在一旁的案几上,眼底掠过一丝不耐。
  簪子与案几相击的声响在殿内回荡,娮娮的心弦也随之紧绷。察觉嬴政情绪有异,她慌忙软语解释:“政儿误会了,母后怎会埋怨你?母后只是觉得母后宫中的侍女当由母后自行赏罚,你日理万机,这些琐事不必你费心。”她刻意将语调放得柔婉,字字斟酌。
  嬴政眉峰几不可察地动了动,意味深长地睨了她一眼,心底泛起一丝玩味。
  这呆细作脑袋虽笨,那张嘴倒是伶牙俐齿,为了一个侍女竟然这般曲意逢迎?
  只是不知她这般讨好,究竟能做到何种地步?
  单凭几句甜言蜜语就想搪塞过去?
  休想。
  嬴政的目光漫不经心地掠过雾气氤氲的浴桶,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他忽然抬手解开衣带,语气慵懒:“母后教训得是,今日是寡人越矩了。”外袍滑落之际,他又补了一句:“日后定当谨记。”
  娮娮刚因他这番承诺稍感安心,却见他突然宽衣解带,顿时想起燕国那夜的荒唐,惊得后退半步:“政、政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嬴政故作困惑地挑眉,慢条斯理地褪.去外袍:“不过是与母后共浴罢了,母后为何如此惊慌?”他故意拉长声调,“怎么,母后不愿与寡人同浴?”
  说着他已走近娮娮,同时伸出手欲给娮娮解衣,娮娮吓得一怔,慌乱后退一步,强笑道:“政儿,母后有些累了,今夜不想沐浴,想早些歇息了。”
  话毕,嬴政的眉头微微蹙起。那夜在驿馆她也是这般说辞,如今又要故技重施?
  同样的把戏还想在他面前上演一遍?
  嬴政可不会给她第二次机会。
  “母后,”嬴政缓步逼近,“寡人听闻您今早返回咸阳后睡了整日,方才才醒,怎的又要歇息?”他忽然倾身,温热的吐息拂过她耳畔,“还是说,母后不愿与寡人共浴?自雍城一别,母后可是再未与寡人共沐汤泉了呢。”
  娮娮心头一跳,她从燕国回来确实累的睡了一天,刚刚才醒,可嬴政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殿外那些侍女?
  “政儿,母后许是舟车劳顿——”她话音未落,嬴政忽地低笑出声,“难不成母后是嫌弃与寡人共浴?”
  娮娮闻言抬头,理智告诉她应该说不是。
  可是,她的确是有一点点嫌弃的…
  “也罢。”他倏然扯开腰封,将身上的衣服脱了一干二净,悠哉道:“那寡人便单独沐浴,母后给寡人擦身可好?”
  娮娮的身高,看到了哪里不便言说,视线所及之处令她耳尖发烫,红着一张脸低头不是,抬头也不是,她怎会料到嬴政这人会如此没羞没臊肆无忌惮。
  果然是个荒唐的妈宝男。
  嬴政饶有趣味看着脸颊粉烫的娮娮,长腿一迈踩入了浴桶中。
  “母后。”嬴政唤她,还在愣神中的娮娮闻言侧头看他,嬴政懒懒给她指了指搭在浴桶边沿的葛布。
  他这是使唤上她了。
  娮娮艰难吞咽了下,指尖无意识地绞紧了衣角。踌躇半晌,终是咬了咬唇,伸手拿起葛布与一旁盛满花瓣的竹篮。
  花瓣落入水中,堪堪掩住水下嬴政的身子,娮娮这才敢看向嬴政。
  然而指尖刚触及他的肩背,还未拭几下,便听那人懒懒低笑一声:“母后,您今夜是只给寡人擦肩?快掉一层皮了。”他略略偏头,水珠顺着性感紧致的脖颈滑落,勾着笑意味深长道:“前面…不擦?”
  娮娮呆瓜一个,哪里听得懂他话里有话,又怎会料到这平静的水面和浴桶待会儿还会剧烈震动呢?
  正乖乖绕至桶侧,却忽觉腕上一紧。
  哗啦!
  水花四溅间,她竟被整个提起,转眼间便落入温热的水中。
  “政儿!”她惊喘一声,纱衣遇水即透,裙裾如烟霭般浮散开来飘在水面,露出水下纤细的腰肢和一双莹白如玉的腿。
  四周花瓣被激得纷扬而起,又在两人之间悠悠沉浮,暗香浮动。
  “母后说过今夜不沐浴的!”她慌乱抵住他的胸膛,另一只手做贼心虚似的去压飘在水面上的纱衣。
  嬴政一只手搂着娮娮的腰,隔着一层纱衣,细腻的触感早已让他有了反应。
  他嘴角悄然上扬,另一只手突然缓缓靠近娮娮的胸口。
  娮娮见状立马扬手挡他,一双眼睛瞪的极大,“政儿!你要做什么?”
  “母后怀里有花瓣,寡人只是想给母后拿出来而已,母后怎么反应这么大?”嬴政脸不红心不跳。
  娮娮低头看了眼,果然如他所说,刚才猛地跌入水中,有几片花瓣顺着领口滑了进来。
  “母后自己来就好。”娮娮动作迅速地将领口里的花瓣一个一个挑出,未曾注意一旁嬴政久久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也不知在矜持什么,脸红成那样,换作兰池宫那些女人,只怕此刻早已迫不及待。
  将花瓣挑出后,嬴政便大喇喇坐着等娮娮伺.候他。
  娮娮假装不经意间将飘在水面上的衣摆夹在腿间,又紧了紧衣领,才重新拿起葛布给嬴政擦身。
  殊不知,面前这位没羞没臊的狼早已恶劣地将她上下扫了个遍。
  单薄的像堵墙,该有的都没有,也不知在藏些什么。
  罢了,没有便没有,以后多给她补补,总会有的。
  可她虽身形纤弱,却比兰池宫那些女人更显窈窕玲珑,肌肤也更加莹白透亮,尤其那双眼睛,圆润灵动,竟别有一番动人风韵。
  娮娮哪里知道自己已被他上下打量一遍,还在自顾自小心翼翼地给他擦身。
  嬴政的胸膛宽阔如山脊,肌理分明如刀刻,横亘着几道深浅不一的伤疤,水珠顺着沟.壑蜿蜒而下,腹肌沟谷处的那些或深或浅的伤痕此刻非但不显狰狞,反而为这副精悍身躯平添几分野性的魅力。
  他抬手时肌肉绷出流畅的弧度,伤疤随之牵动,仿佛沉睡的猛兽睁开眼,危险而迷人。
  水汽氤氲间,那些伤痕成了最蛊惑的纹路。
  娮娮动作极轻地擦着他的胸膛,却不知,她这般力气才最致命。
  实在轻柔,实在心痒,实在勾.人,实在要命。
  嬴政蹙眉,这蠢细作,到底是不是故意的?
  呆虽呆了点儿,却实在会勾.引男人。
  娮娮不知道身前这人在想什么,她只是单纯怕弄疼他,怕他会因此动怒而已。
  两人一个想东,一个想西,南辕北辙,唱的哪是同一台戏?
  “母后,往下擦。”嬴政音调骤然低哑,喉结利落一滚,目光直直盯着她,侵略意味明显。
  “哦,好。”那呆瓜乖乖往下擦,然而视线下移看到什么后突然倒抽一口冷气。
  可是一口冷气还未缓上来,嬴政突然凑上前来在她脸颊上亲了口,双手已经不听使唤地握住了水下她的腰。
  他的唇继续往她的唇上移,娮娮霎时惊的猛地推开嬴政,浴桶内再次荡起一片水花。
  嬴政不耐蹙眉,“母后这是做甚?”
  娮娮因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有些惊滞,茫然无措解释道:“政儿,今天太晚了,母后赶快帮你沐浴完你好回去歇息,明日一早你还要上早朝呢。”
  娮娮声音发颤,她实在不理解嬴政为什么对他母亲如此执着,可她不是他母亲,不能再和他做那种事的。
  嬴政眉头皱的更紧,同样想不明白这细作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害羞?
  故作矜持也要有个度。
  毫不犹豫地,水下嬴政的腿突然绊倒娮娮。
  “啊!”娮娮尖叫一声,径直朝嬴政扑倒,软绵绵地砸在他身上,脸颊撞上他胸膛,还呛了一口洗澡水。
  “噗!”她双手撑着他的胸膛,跪直身吐.出一口洗澡水。
  可还未喘口气,便听到嬴政慵懒的低笑声,“母后,您也太急切了些,方才不是还说要早些歇息么?”
  娮娮双手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水,这才能睁开眼来。
  几缕湿发紧贴她白皙的颊侧,水珠滑落,挂在睫上摇摇欲坠,唇色偏红,无端漾开一抹蛊惑。
  清水出芙蓉吗?嬴政不觉得,顶多算个炸毛兔掉进了水沟里。
  可这么看着她,某人便忍不住了。
  即便他忍的了,它忍的了吗?
  十九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浑身是劲儿,只想把人捞过来摁在身下狠狠欺负。
  眼前这位又岂是“普通”男人,他“欺负”你的法子只会更多。
  自然,让你“舒服”的法子也会更多。
  “政儿,是你刚才把母后踢倒了!”她却有些恼了。
  “嘶。”嬴政故作不知,“兴许是寡人腿有些麻了,母后可有伤着?”
  “那倒没有…”那呆瓜皱着眉实话实说,话语里仍带着几分抱怨。
  “当真没有?”嬴政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