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壮汉脾气暴躁,活动了一下手腕关节,接着一脚将路舒屁股底下的椅子踢飞,“聊什么聊?就是你把俺们大哥送进监狱里面去的是不是?”
  幸亏路舒蹭起来及时,不然就跟着被踹飞了。
  路舒还想说几句,就见壮汉招呼着身后三位大块头上来,“今天就让你知道得罪黄爷的下场!你们都给我上。”
  路舒迫不得已出手,虽然说她的肌肉块头没他们那么壮实,但是她的每一块肌肉可都是通过实打实的锻炼获得的,可不是靠吃蛋白粉吃出来的,况且她在警校训练得当,还额外学过不少格斗术,所以没那么容易被壮汉放倒。
  她一脚狠狠踢向壮汉的膝关节,紧接着又朝着他的肚子来上一拳,但壮汉好歹当了那么多年的混混,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被放倒,他握紧右拳,用力挥向路舒的脸蛋,白皙的皮肤很快就染上了一层绯红色。
  路舒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差点被打掉了,她单手搓了搓脸蛋,“哎我靠,打人别打脸啊,你们混社会的还不知道这规矩?一点儿江湖义气都没有,混个社会都混不明白。”
  壮汉一时间有些怀疑究竟谁才是混社会的了,“他爹的把俺们黄爷放出来!”
  “放屁放,你们黄爷自个儿干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凭什么放出来祸害四方?”说着,路舒立刻用手臂勾住壮汉的臂弯,然后一转身绕到他的身后,两手勾住壮汉臂弯,来了个漂亮的德式背摔,整个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壮汉被撂倒在地上,脑袋着地,一下子不动弹了,估计是昏迷过去了。
  可是放倒一个,还有另外几个,路舒一边应付冲过来的长得凶神恶煞的壮汉,一边瞥了一眼旁边正与壮汉殊死搏斗的闻林,“闻林,你行不行?”
  “我行着呢。”
  闻林虽然没有接受过专门的搏斗训练,力量也不比路舒,但好歹她时常都要解剖开颅,所以力气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小,况且像她这种没有经过正规训练的人,出手相当出其不意。
  都是趁着机会能打哪儿就打哪儿。
  比如说,刚刚闻林趁其不备,直接跳起来扇了壮汉一耳光。
  壮汉当场就懵逼了。
  不过僵持久了,闻林的体力就有些渐渐跟不上了,只是现如今又没办法抽身去拿手机打电话报警,那些围观群众个个都唯恐避之不及,更不会打电话报警了。
  路舒在电光火石之间急速抓住壮汉的手臂,就在她正要转身之际,忽然间一个空的被打碎一半的玻璃酒瓶子划过黑夜,穿过喧闹声,径直朝着她的脑袋飞去,然后“砰”的一声落在了路舒的额头上。
  强烈的撞击差点儿没让路舒直接摔倒在地,她迅速稳住脚步,左手腕抵住方才被砸过的地方,很快她感受到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将手拿下来一看,整个手腕都已经被鲜血染红,血液不断从伤口里滋滋冒出,鲜红的血液顺着白皙的脸颊划过,甚至伤口上还残留了几块细小的玻璃碎片。
  她丝毫不介意地将手腕上的血往自己身上那件价值八千的短袖上面擦,都到这时候了也不忘记吐槽:“哎哟我靠,你们这群人搞偷袭可真没品。”
  壮汉一步步靠近,不以为意地活动了一下脖子,他的眸中带着挑衅,“怎么?谁规定不能搞——”
  这时,又有一个完整的空酒瓶在空中以急速飞行着,不偏不倚地砸向了说话的壮汉脑袋上。
  第24章 你心里究竟怎么想的?
  壮汉被打得往旁边踉跄了好几步,路舒和他齐齐回头去看站在门口的那位西装革履的女人,还未等壮汉放出什么狠话来,就听申语情恶狠狠地威胁:“方才你们聚众殴打的场面我已经用手机录下来,也已经报了警,如果你们还要继续打的话,那就陪你们黄爷一起去局里面蹲段时间。”
  一听警察要来,还被拍了视频,那几个壮汉吓得屁滚尿流,连忙慌慌张张地跑远了。
  申语情见那些人都跑远了,才急忙走到路舒面前,她用纸巾小心翼翼地为路舒擦着脸颊上滋啦滋啦往外冒的血液,“走,我带你去医院包扎。”
  闻林右手握着左肩头,见此情景,佯装无事地说:“你们俩去吧,我去旁边的推拿房找师傅帮我接一下就是。”
  路舒皱着眉头,申语情为她擦拭伤口周围的时候弄得她有点疼,嘴里发出轻微的吃痛声,“你那手臂脱臼就去推拿房弄?正规吗?”
  “不知道,反正店面上打着正规二字招牌呢。”闻林用完好无损的右手朝着她俩摆了摆,“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
  申语情问她:“你车停哪儿呢?”
  “就外面那条马路。”
  她瞥了一眼路舒那道伤疤,还有小小的玻璃碎片嵌在伤口里面,申语情身上没有带湿纸巾,路舒现在半张脸都沾着半干的血迹,看起来骇人得很。
  申语情光是看着,都觉得自己额头有些疼。
  路舒刚拉开驾驶位车门,正准备钻进去,却被申语情给生拉硬拽出来,她的脸上不似路舒那般轻松,有些凝重,“你别开车,不然一会儿被值班交警看见了,肯定要把我们当成在逃凶犯。”
  “你是不是就是担心我啊?”
  “我担心你做什么?”说着,申语情强行把她推到另外一边,让她坐在副驾驶上好好休息。
  她钻进车里,“啪”的一声关上车门,一边操控着这辆陌生的库里南,一边认真地盘问:“除了额头,其他地方没受伤吧?”
  “我可是刑警,没那么容易落人下风,要不是那丫的使阴招,我绝对能把那四个人全都撂倒在地。”
  路舒斜斜地靠在真皮车背上,她那根纤细修长的手指在智能显示屏上来回操纵着,“没想到咱们申大检察官还有这一面啊,我也是体验了一把美女救美的电视剧情节。”
  申语情不明白自己身边这位怎么话就那么多,都被打成这样了,还有心思开玩笑,“别贫嘴,否则你就自己开车去。”
  听及此,她只好悻悻闭上嘴巴,路舒坐直身子,将车置镜子掰下来,她对着镜子观察自己的伤口,确实有些狰狞*,她还不敢做大幅度的面部表情,生怕牵扯到伤口,要是一不小心致使伤口撕裂,那她还怎么勾引申语情?
  本来原生皮相就比不过程婧亦,多了这道疤,那岂不是更比不过了。
  “申语情,你说这会不会留疤?”
  路舒难得一本正经地叫一次“申语情”。
  她顿时还有些不太习惯,申语情专注开车,回复得有些敷衍,“我不知道,你等会儿问问医生。”
  “果然,看到我容貌受损,你都对我爱搭不理了。”
  她将右手肘搁在车框上,右手握成拳,撑着太阳穴,矫情地做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模样,“啧啧啧,没想到申检居然是颜值主义者,是我看错你了。”
  申语情在心里面暗骂了一句“神经病”。
  “你毁不毁容跟我有什么关系?”
  路舒听后并没有说话,而是偏头看向车窗外面急速掠过的花草树木,霎那间,一阵刺耳且连续不断的救护车警报声穿过她的耳道,黑夜中一辆白色救护车在马路上急速前行,成了整条马路上最让人难以忽视的存在。
  申语情正在开车,没有去注意那一辆救护车,她见路舒不搭理自己方才的话,以为是自己出言不逊,于是她又在心里面小心翼翼地挑选着一个合适的话题。
  “案子办得怎么样了?那位小姑娘还好吧?”
  路舒一想到这个就头疼,她将身子歪向申语情的方向,若不是中间被横断了,申语情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要直接倒在自己身上。
  “别提了,那几位小女生都不是好惹的主。一边央求我们警方彻查案子,还江微清白,一边又不对我们警方说实话。这不是逗我们玩儿呢。”
  申语情今天中午从顶楼离开的时候,局里那位叫做李玲珑的自来熟拉着她聊了一会儿,先是八卦她和路舒之间的关系,之后又开始吐苦水,她也因此知道了罗晓投案自首的事情。
  她也不是没有和未成年凶犯打过交道,申语情很清楚地知道未成年凶犯和成年凶犯的区别,有部分未成年人因为家庭的庇护,一直以来活在童话里面,他们始终相信人死以后会变成天上闪烁的繁星,因此他们总会犯下无意识的罪行,甚至到最后也不敢或是不愿相信自己的罪行;但成年人就不一样了,他们的心思会比大部分未成年人更加缜密,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犯下了怎样的罪行,更明白自己未来将面临着怎样的牢狱之灾。
  但未成年人活在童话里面,他们坚信自己的家人会保护他们,坚信自己能够像童话里面的公主王子一样遇到属于自己的从天而降的恩人,从而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换言之,比起成年人,他们更容易选择逃避现实这一条路。
  “你知道为什么我宁愿和连环杀人犯打交道,但是都不愿意和一位犯了盗窃罪的未成年人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