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见哈泽尔不说话,五条悟又道:“话说我今天才刚刚从硝子那里知道她送你生日礼物了。你怎么完全没有和我提过这事啊!”
  哈泽尔说:“我忘了……再说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而且你最近不是很闲嘛,想见到你的话随时都可以见面,就无所谓是什么日子了。”
  “怎么不重要,很重要啊!”五条悟被哄得有点高兴,但还是绷着脸严肃道,“哪一天?” “一月三日,还早呢。” “不早了。硝子送了什么?”五条悟继续追问。
  “胸针。”哈泽尔坦然答道。
  “好普通。”五条悟失礼地评价。
  “普通的礼物最不容易出错嘛。”哈泽尔说。
  “你想要什么礼物?”五条悟问道,“别人生日的时候,我基本是直接送购物卡来着,所以对这个没什么经验。有什么想要得不行、无论如何也要得到,没有的话就抓心挠肝,连觉也没办法睡好的?”
  哈泽尔看着他。
  “快想快想。”五条悟催促道。
  “嗯……” 哈泽尔冥思苦想。
  哈泽尔拼命动脑。
  哈泽尔一头栽在五条悟肩膀上,顶着他期盼的目光说:“想不出来,要不你给我口一次算了。”
  “……这算什么,”五条悟麻木道,“你想要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即使往后余生中只靠你来补充维持生命所需的水分也完全没问题。”
  说着,他当即就要拉开哈泽尔的双腿上工,被她连滚带爬地挣扎着逃脱。裹得很紧的毛毯同时勒住两个人的脖子,险些让他们当场双双毙命。
  哈泽尔无力地说:“你可以,我不行,人类做太多是会精神崩溃的,你也不想看到一个只会躺在床上哭泣、除了老公爸爸地乱叫之外什么都做不到的我吧?” 五条悟:“……”
  五条悟:“……” 五条悟眼神发直地看着她。
  哈泽尔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起身把桌上剥开的蜜橘吃掉。
  直到她扔过垃圾洗完手回来,拎起毛毯抖抖挂在椅背上,仍然坐在地毯上的五条悟才如梦方醒地说:“抱歉,刚才那句话能再说一遍吗?特别是乱叫的内容那里。” “嗯?”
  哈泽尔走出书房,开了客厅的灯,溜达到衣帽间。
  五条悟手不扶地、完全违反重力地直挺挺站起来,像丢了魂一样黏在哈泽尔身后。
  “再说一遍吧。”他幽幽地道,“这是我一生一次的请求。” 哈泽尔拎出一双几天前由五条悟刚刚买来的大红色圣诞袜,一边穿一边失去平衡,单腿在地上跳来跳去。
  “重点在这里?”哈泽尔匪夷所思地道,“未免也太变态了吧,daddy?” 五条悟:“……” 他清醒过来,指责道:“你故意的。”
  “是啊,我故意的。”哈泽尔笑了一下。
  她拖着红得耀眼的脚在公寓里转悠,打开储物柜时险些被掉下来的被子砸个正着。
  五条悟在她身后抬手按着被子推回去,疑惑地从她头顶探出脑袋:“要找什么?”
  “找一块所罗门飞毯。”哈泽尔翻着柜子里的布料,“绿色,绿色……怎么还买了闪光快龙的浴巾和地垫啊!” “还有闪光豪力的呢。”五条悟说。
  哈泽尔无话可说,退而求其次地抽出闪光太阳伊布床单往身上一裹,绿油油地站在门口,踩着拖鞋说:“快来五条先生,我们出去玩。”
  五条悟自己也被那浮夸的颜色伤了眼,悄悄戴上墨镜,困惑地发出三连问:“去哪?现在?穿成这样?”
  “去没有陷落的东京。”哈泽尔说,“够刺激吧?下次做噩梦,一定只会生成红配绿的鲜艳恐怖画面,也许还有被闪光太阳伊布、闪光快龙和闪光豪力占领的东京。”
  她背对五条悟,像蝙蝠一样刷地展开床单,向他展示自己曼妙的方形身姿和绮丽的动人配色。
  五条悟的一声轻笑闷在胸腔,上前把床单和哈泽尔一起揉成烧卖。
  “再加上飞天螳螂。”五条悟说,“怎么能只挑选闪光宝可梦呢,不可以被稀缺效应裹挟而忽视了较为平凡的孩子们占领东京的诉求噢。”
  “能够产生占领东京的诉求,已经脱离了平凡的范围吧?”哈泽尔说,“我倒是支持宝可梦大规模入侵,实现人均全图鉴的宝可梦极大丰富盛况。我到现在还没捉到铁哑铃呢。”
  “那把游戏机给我,我来试试。”五条悟又拿了一条围巾,巴■莉经典的成熟格纹缠在红袜绿披风的恐怖分子脖子上,十分具有前卫的时尚感。
  他把哈泽尔转过来,仔细观察片刻,皱眉道:“这样不行。太有魅力了,这种打扮。是想让全东京的人都为你着迷,向你告白,最终联合起来把我从你身边挤开,变成我的新噩梦吗?”
  第102章
  清晨五点。
  距离朝阳升起还有一段时间。
  这个钟点, 想要站在自家房顶,慷慨陈词、讴歌青春还太早,跑去酒吧大跳钢管舞、向路过的每一个异性抛去飞吻又太晚。
  但对于——坐在艳丽的绿色飞毯上, 飘浮在离地三米的低空中,穿着幼稚的毛绒睡衣和红色毛线袜,
  与两个认识的男孩面面相觑——这个会被同时载入人类奇幻瞬间和荒诞场面大赏史册的时刻而言,一分不早,一秒不晚。
  哈泽尔沉默地和表情呆滞的乙骨忧太以及狗卷棘对视。
  寒风呼啸,灯光黯淡。
  太阳伊布面朝大地高高悬空, 动作生动、神情活泼,与哈泽尔仿佛随时会原地成佛的目光形成了强烈对比。
  五条悟的运动装比她的打扮要得体很多,一时间没能体会到身边人的心如死灰。
  更何况他对自己的外表一向自信,
  如果不是从小受到的封建教育拦着,这家伙说不定会成长为在东京巨蛋售票开三小时专场洗澡live、每天在关键部位挂条毛巾就出门的公序良俗爆破者。
  因此在哈泽尔一声不吭地回忆着自己前半生的几秒钟里,他已经坦然地和学生打起了招呼:“这个时间,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呃。”
  乙骨忧太从震撼中勉强脱身,呆呆地说:“我们……饿醒了。想着这个时间点, 家入医生提过的深夜食堂说不定还开着, 就想来尝尝看……结果它只营业到三点。”
  他在心里默默地抡起里香的巨掌, 对自己大抽特抽。
  为什么晚上只顾着看漫画忘记吃饭,最后不得不用自贩机的零食应付。
  为什么零食吃到一半就跑出去看热闹,回到宿舍之后又发扬绅士风度把剩下的给了饥肠辘辘的真希。
  为什么在狗卷同学溜进他房间觅食的时候被轻易地吵醒了。
  如果不看漫画就会按时吃饭, 按时吃饭就不会饿,不饿就不会买零食,不买零食就不会被真希抢走……不是, 就不会让给真希。
  没有把零食让给真希就不会让狗卷同学以为他的房间里还有库存, 狗卷同学不来他就不会醒, 不醒就不会饿到哀嚎,更不会在这种吊诡的时间点打天价出租车到市中心。
  于是也就绝无可能撞见凌晨出来约会——不,大概没有人会用这种形象和配色约会——单挑——也不对——总不能是cosplay吧——总之是外出活动的老师和……最近已经成为了大家口中“有鼻子的you
  know who”的女人。
  梳理过逻辑链后,乙骨忧太得出结论: 漫画是不可能不看的。
  真希爱吃就让她吃吧,这不能怪她。
  所以应当远离狗卷同学。
  狗卷棘打了个喷嚏,困惑地揉揉鼻尖,对于同期的腹诽一无所知。
  ** 哈泽尔也在做自我反省。
  为什么不换衣服就直接出门了,甚至为了暖和而套了这么一双醒目的袜子,拖鞋也早就在飞行过程中和五条悟比赛扔铅球而被甩到了……现在也许已经进入朝鲜领空、被一炮打成飞灰了吧。
  为什么因为懒得开车或者走路,就耍赖让五条悟用术式把床单浮空作为交通工具。
  玩飞毯也就算了,为什么突发奇想要尝尝家入提到过的深夜食堂。
  现在鞋子和精英人设一起消失在遥远的天际,五条悟察觉到她藏得很好的崩溃情绪,忍着笑在背后拉她的手,还要向两个学生提出“打车太贵,送你们回高专吧”的邀请。
  十分钟后,一张2mx2m的魔法飞毯再次启动,自东京上空缓缓划过。
  乙骨忧太和狗卷棘一人手里捧着一只热乎乎的烤蜜薯。
  五条悟在他们撕开纸袋的时间里优雅而迅速地干掉了两只,哈泽尔喝用便利店买的小瓶伏特加自调的低度气泡酒。
  四个人,每人各占一个角,床单中央的空位留给堆成小山的零食,以及几盒刚刚在便利店微波炉里叮好的盒装速食拉面。
  加芝士,加蟹棒,加溏心蛋和饭团。五条悟把这些食物不讲道理地混合,搅拌均匀,慷慨地让学生们。
  对主食混主食的进食方式心怀警惕的乙骨忧太,在尝了一口之后沉默地埋头大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