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你是什么时候成为陛下的人的?”
  之前身体太过虚弱,这会儿好一些了,周昭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搞清楚一些自己的困惑了。
  “我虽然一直被李淮山控制,但并非是没有思想的傀儡。我的记忆有很多违和之处……”苏长缨说着,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周昭,“而且,我依稀记得有你的存在。”
  “我一直都在反抗,想要反杀他,这种想法在我去了天英城一段时日之后,愈发的清晰明朗。”
  周昭听着,心下了然,“天英城离长安甚远,李淮山在那段时日对你的控制没有在长安的时候频繁。
  公子予是逆贼,李淮山武功太高,你明白要将他们连根拔起,只能找到他们的天敌,比高山更高的山,那就是陛下。
  所以在你还不知道自己是苏长缨的时候,你便已经同陛下有所接触了。”
  苏长缨点了点头,“没有错。”
  他说着,对着周昭满是歉意,“抱歉我之前没有告诉你。”
  周昭并不在意,她也有秘密没有告诉苏长缨,这些不影响他们是可以托付性命的关系。
  “你可是细作,哪里有细作随便说自己身份的?再说了,你不是也没有瞒过我么?若换做我是你,我也会在那种情况下选择成为陛下的人。”
  苏长缨说得无比轻松。
  但是周昭再明白不过,不是所有人在那种情况之下,还能够保持清明,且从绝路里硬生生的走出生路来。
  他一个逆贼,如何面圣?
  面圣之后又如何让陛下信任他?这些时日,又是如何像夹缝里求生?
  苏长缨之前是章然安插在天英城的细作,是李淮山送到章然身边的细作,同时还是陛下安插在李淮山身边的细作,若换一个人来,当真是活不过三日。
  随便做错一件事,没有回答好一句话,那都会暴露身份,然后死无葬生之地。
  “你在天英城,是第一高手,内堂堂主;在章然手下,那是他的第一细作;在李淮山这里,也是他最关键的棋子;甚至在陛下那里,陛下也对你信任有加,轻而易举的将北军交到了你手中。
  我该说,小鲁侯不管在什么地方,都是一等一的厉害么?”
  苏长缨看着周昭那双明亮的眼睛,不由得一下子耳朵烧了起来。
  怎么会有人,这么直白的夸人!
  苏长缨想着,不自在地咳了咳,“全靠小周大人相帮,我没有小周大人厉害。”
  周昭瞧着,眨了眨眼睛,“你怎么有时候唤小周大人,有时候唤昭昭?”
  苏长缨更不自在了,他给周昭倒了一盏热茶,又将其中一个火盆子推到了她的脚边,最后看了看,佯装无事地整了整周昭身上的大氅。
  就在他有些手足无措的时候,却是感觉腰间一紧,周昭的手环了上来。
  她将脸轻轻地贴在了他的身上,苏长缨只感觉身子一僵,忍不住唤了一声“昭昭”。
  见周昭不动弹,苏长缨伸出手去,轻轻地拢住了周昭,他的手在周昭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都过去了。唯一遗憾的是,这四年我没有看着昭昭长大,让你一个人受委屈了。”
  周昭眼眶一红,“你要快些想起来。”
  苏长缨轻轻地嗯了一声,他轻轻地拍着周昭的背,“很快了。”
  到时候,完完整整地苏长缨便会回到周昭身边了。
  二人没有再继续说话,直到隔壁廷尉寺的食堂里冒出了肉饼的香气,周昭的肚子忍不住咕噜了一声,苏长缨方才轻笑一声,打破了二人之间静谧的气氛。
  “看来小周大人是想念廷尉寺的肉饼了。”
  周昭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手,眼巴巴地看向了苏长缨。
  苏长缨摇了摇头,“阿晃交代过了,你身体虚弱,这会儿不能吃那些油腻的,我去给你端粥来,初一……”
  周昭正想再争取一二,就听到小院门口传来了响动,她看了苏长缨一眼,苏长缨摸了摸周昭的头,朝着门口走了过去,拉开了小院的门。
  “你是楚柚的叔父楚杭?”
  苏长缨看着门前的人,蹙了蹙眉头,在摘星楼案里,他见过楚柚的叔父,对他尚有些印象。
  “昭昭大病未愈,你若是有事可以同我说。”
  苏长缨想着,看着面前的男子,他眼下一片青黑,整个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周昭方才搬来,他便寻来了,看来不是来探病的,而是有事相求。
  “长缨,谁来了?”
  苏长缨刚想要出去说,可周昭已经走了出来,他忙一个转身,替周昭将身后的兜帽戴上了。
  楚杭瞧见周昭,赶忙作了个揖,他抬起头来,瞧见那张苍白的脸,一时之间有些语塞。
  “可是楚柚阿姐出什么事了?叔父但说无妨?”
  楚杭感受到苏长缨看过来的死亡视线,他脖子缩,将心一横说道,“原是不应该登门打扰,但阿柚同闵藏枝一同失踪了。”
  第298章 生死问答
  周昭一愣,“失踪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她陡然想起,在她昨日的葬礼上,闵藏枝同楚柚都没有出现。
  且不说她同闵藏枝乃是廷尉寺同僚,平日里都是她查案,闵藏枝写文书,怎么着也算是十分亲近之人。
  便说楚柚阿姐,她们相交多年,就算周晏已经离世,但也并未影响她们二人的姐妹情谊。
  按照常理来说,他们昨日应该前来吊唁的。
  “昨日一早,藏枝来接走了阿柚。他们二人这些时日都在为亲事忙碌,藏枝时常都会接阿柚出去,我们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可他们这一去,一直到宵禁了也没有回来。
  原以为是他们出了城,又遇到了暴风雪所以阻隔了,可不想一直到中午了,也没有瞧见踪影。
  我去廷尉寺问过了,藏枝从昨日到现在,都没有现身,甚至都没有同常左平告假。我又去了他家中,家仆带着我去他常去的地方寻了,也不见他的踪影。
  我想着会不会错过了,他们这会儿又回去了,便急吼吼的回了家中。结果让我在家门前的石狮子头上发现了这个。”
  楚杭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方帕子,他打开来一看,只见那里头放着一对碎掉的玉镯。
  这玉镯乃是紫色的,十分少见,如今碎成了好几块。
  “这对玉镯,是闵藏枝在定亲的时候,送给阿柚的,阿柚一直戴在手上,从不离身。”
  周昭瞧着,借着那帕子拿起了其中一块看了看,只见那断玉之上带着丝丝猩红,她暗道不好,这应该是血迹。
  “小周大人,你也瞧见了,那玉镯上有血。所以我猜想,闵文书同阿柚应该是出事了。我准备去廷尉寺报官,结果在这门前瞧见了十五停着的马车,于是便寻过来了。
  我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打扰小周大人,但是人命关天……我……”
  楚杭说着,对着周昭深深鞠了一躬,头都快要点到地上。
  周昭见状,忙将他托了起来,“无妨,叔父还是同从前一样,唤我周昭便是。我是廷尉寺官员,这本该是我管的事情。”
  楚杭松了一口气。
  周昭侧过头去,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了苏长缨。
  苏长缨一直担忧她,连肉饼都不给吃,这会儿她尚未康复便又要去查案,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她想着,就瞧见苏长缨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朝着屋子里走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又抱着一团东西走了出来。
  他将暖手炉塞到了周昭怀中,又提着一个精致的小食盒,跟在了周昭身边,“去廷尉寺吧,小周大人,不可以骑马,要坐马车。到时间要回来喝药,要用饭食。”
  周昭忙不迭的点了点头,“晓得了!都听你的。”
  她的小院,可以说是同廷尉寺一墙之隔,许是因为李淮山被抓,廷尉寺里今日的气氛格外的不同。
  一路上瞧见的人,都垂头丧气的。
  除了小饭堂里的肉饼,还是一如既往的香。
  周昭一进左院,李有刀立即冲了过来,“周昭,你怎么来了!你还活着可真好!你怎么那么坏呢,竟然装死,天知道何廷史哭得像狗一样,险些没有当场跟着你去,真是丢大人了。
  李廷尉居然是前朝余孽,常左平已经念叨了一整日,廷尉寺的脸这下子当真是丢光啦!
  你看着像个病死鬼一样,怎么不好好在家歇着?还跑来做什么?
  小鲁侯若是不会照顾你,你还嫁他作甚?直接……”
  李有刀说着,感觉脖子一凉,若是眼神是刀,苏长缨这会儿已经让他血溅当场。
  一旁的徐筠闻言,嗤笑一声,“说什么何廷史,廷尉寺有谁有你嚎得凶?老子到现在都脑子嗡嗡。”
  周昭看着屋子里众人担忧的神情,不由得心中一暖。
  不过她还没有忘记正事,正欲要开口,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一个弱弱的声音,“阿昭……”
  周昭猛地一转身,只见门口站着一个血淋淋的瘦弱姑娘,她衣服上带着血迹,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淤青,光着脚站在门口,整个人摇摇欲坠,那说话之人不是楚柚,又是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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