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但是目前在她的下属面前江慈要给她面子,于是也点头默认了。
  “怎么样?你的行李整理好了吗?有什么缺的就告诉我。”谢昭走过来,抬手非常自然地理了理他的领口,江慈后退了半步。
  “没什么缺的,我这几天得打扰你了。等我找到新的房子,我就——”他也不矫情了,这几天他的确没出去,非在这儿住不可。
  “不着急,你跟我不必这么客气。”谢昭微笑。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江慈背对着落地玻璃,眼睛被天光浸泡过湿漉漉的,像小动物一样的眼睛看着她。
  “以身相许呗。”谢昭直勾勾地盯着他。
  见江慈的耳朵又红了几分,她笑,“开个玩笑罢了,你去房间整理整理东西吧。”
  江慈再一次诚恳地道谢,在他现在被房东赶出来又缺钱的时候,谢昭邀请他住过来,的确是雪中送炭。
  他有几分感动。
  谢昭的手机一直在响,她等江慈一直走到了走廊尽头才压低声音接起了电话。
  “你事情办得不错。”她语气轻快。
  “谢谢您的慷慨大方。”
  “他还不知道是谁占了他的房子吧。”
  “绝对不知道,我是不会说出去的。”那端江慈的房东恭敬道。
  “那就好,绝对不可以把房子再租给他哦。”
  “不过江慈先生是怎么得罪了您呢?他是个好人,要不您宽宏大量——”
  “别担心,他没有得罪我,夫人。”谢昭笑道,“我是在泡他。”
  第96章 表白
  *
  雨暂时停了,落地窗外是晶莹剔透的深蓝色,蓝又带着点粉紫调。
  摩天大楼们成了黑色的剪影,细碎的灯光闪烁其间,高高低低的深色剪影们全都沉淀了下去,这是曼哈顿。
  谢昭站在玻璃窗前,俯视着中央公园。
  “乐乾集团的陈董事长发来信息,感谢您之前去医院给他送的花,他说花很喜欢。”已经过了饭点,她的助理简仍坐在桌边整理资料。
  “不客气,等他葬礼上我会送的更多。” 谢昭冷笑,这老头命可真硬。
  “后天乐乾的董事会,他问您是否参加?”
  “我当然会去,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信息吗?”
  简摇头,这几天乐乾风平浪静,之前的负面信息已经被无声无息地强压了下去。
  谢昭也不得不佩服陈董这老头的确有几分手段,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乐乾毕竟是大企业,而陈董又是实际掌权人,风风雨雨能混到今天这地步,他可没那么好杀。
  谢昭回过头。“你们有人联系得到文景吗?这个人就跟失踪了一样,我怎么都联系不到她。”
  “她不肯回电话,并且搬家了。”简说,“但是她还在正常上班,所以应该不是有什么生命安全上的问题,而是故意不想联系我们。”
  谢昭看向玻璃窗外慢慢聚拢的云彩,她蹙眉,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她消失的这几天,就像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她现在回到人间,而这里已经有了剧烈的变化。
  文景是她用钱控制的人,但是用钱控制的,是最不可靠的。
  远处摩天大楼上橘色的水晶灯,一闪一闪,在粉蓝调的天幕下显得格外温馨。
  一切都显得太平静了,平静的让她心慌,山雨欲来。
  “谢总,您看您现在要不要吃晚饭?简委婉地提醒她自己已经饿了。
  谢昭回过神来 。“哦,你可以先下班了,或者你要留在这里吃饭吗?”
  “不用了谢总,你吃的太健康,我实在吃不下去。”简婉拒。
  谢昭点点头放过她:“晚上少吃碳水,不然你睡太死了我有急事打电话都叫不醒你。”
  她穿过挑高的拱形门,来到餐厅。
  厨师的假期还没有结束,半开放的备餐厨房里江慈正在布菜。
  为了在家工作也保持头脑清醒,谢昭的家里冷气开得很低。
  江慈穿着松松垮垮的黑色t恤和灰色的运动长裤,他鹤一样的脖颈低垂,修长的手持一把雪亮的餐刀,正站在昏黄的厨房灯下切牛油果。
  极其普通的场景,极其普通的家常衣服穿在他身上,却像在拍家居广告。
  为了保持大脑很好的工作运转,谢昭在工作日的晚餐都要求高蛋白低碳水,并且避免重油重糖来加重身体负担。
  江慈按照她的厨师留下的要求,烤了三文鱼搭配亚麻籽沙拉。
  他手机的计时器响了,可生食的鸡蛋冷水在小锅中煮了一会儿,他去捞出来去壳切成小块。
  江慈做菜非常讲究严谨,就算是沙拉也不糊弄,他的所有食材全部都是称过重量,调料放多少毫升也是完全按照厨师留下的菜谱要求做。
  他在沙拉盘中铺了一层糙米,然后依次摆了三文鱼切片和牛油果薄片,又放入了甜虾,鸡蛋和其他绿色蔬菜。
  江慈专注地做事,谢昭就坐在大理石长桌旁细细地观赏。
  她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而转来转去。
  江慈洗水果,谢昭盯着他修长的手指在水龙头的水柱下清洗蓝莓,他的指腹轻轻揉搓蓝色的果实,晶莹剔透的水滴从指缝滴落。
  江慈解下围裙,谢昭盯着他的窄腰,他的腰线在宽松的体恤下微微摇晃。
  江慈端着沙拉盘走过来,将刀叉放好。谢昭的视线粘在他小臂青色的脉络上。
  江慈给她的玻璃杯里倒上无糖酸奶,又给自己倒了半杯,他站着仰头喝了一点,微微蹙眉。
  “无糖酸奶我真的永远喜欢不起来。”江慈拖开椅子坐下。
  谢昭紧盯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和嘴唇上的那一点白色的印子。
  “不好喝吗?”他嘴唇上酸奶的滋味,她很想尝一尝。
  “ 你排斥是因为你尝试不够多,也许你再多尝尝,就能体会到无糖酸奶有多好了。”谢昭微笑。
  江慈抬眼,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交叠。
  “不必,我拒绝过一次东西,就不会再继续尝试。”他的嘴角也微弯。
  谢昭不以为杵地一笑,退回了视线,“晚餐还很胃口吗?”
  “我对沙拉这些东西兴趣不大,不过食物嘛,能维持生命体征就行。”江慈拿叉子卷了一点三文鱼送进口中缓慢咀嚼。
  他仪态很好,用餐时背脊挺直。
  尽管只有他们两个人,但他的餐具几乎不发出声音,喝汤时汤勺都不会碰到碗壁,就连咀嚼食物的声音都很轻。
  他是所有和谢昭共同用餐的人当中最讲究礼仪的一个。
  谢昭心里也隐隐有些奇怪,一个需要坐地铁上下班的普通人,为什么吃饭的时候像电影里的王室一样。
  也许是小时候家教比较严吧,她也没有多想。
  吃完饭后江慈很自觉地收拾餐具,拿去洗碗机里。
  “你用不着多收拾,明天帮佣就上班了,放那就行。”谢昭坐在桌边划着手机一边看新闻,一边对他说。
  江慈没有回应她,依然在整理东西,他不好意思白住别人的房子还不做家务。
  “快点,我在等你。”谢昭不耐烦地拖长了声音。
  “你等我干什么?”江慈擦着手走到她面前。
  “我走不了,你得抱我回房间。”她仰头看他,眼睛在灯光下亮晶晶的。
  “什么叫你走不了?我刚才明明看到你走过来的!”江慈眼睛微圆。
  “唉,我是为了救你脚才扭伤的,你这个人不能忘恩负义。”谢昭耍无赖。
  江慈微微叹气,他俯身一只手扣住她的腰,一只手穿过她的膝盖,将她打横抱了起来,谢昭的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视野里是他黑色t恤的纹理,他的衣服被她蹭得有些皱,而他的心跳声近在咫尺。
  谢昭嗅到他颈窝处的雪山冷香,只要她的嘴唇微微偏一偏,就可以吻到他脖颈的脉搏上。
  她的公寓很大,他抱着她穿过一条长长的,没有开灯的走廊。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外,是钴蓝色的夜,纽约的星光和灯光照进来,给他们涂上一层晶莹的银边。
  路很长,不过江慈的手臂很有力量,他抱得轻轻松松。
  一进谢昭的卧室,江慈就被吓住了。
  “你这是卧室还是埃及法老的陵墓?”
  谢昭的卧室里金碧辉煌,金光闪闪,最重要的是她的床上居然堆了很多珠宝首饰。
  “你每天都躺在金币珠宝里睡觉吗?你是恶龙吗?”
  “你懂什么?躺在黄金里睡觉的感觉太好了。”
  谢昭陷入柔软的被子里,她的枕头边上全都是金币和珍珠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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