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又是你,麦克米兰,”马尔福嫌恶地看了他们一眼,佯装镇定地拍拍一尘不染的手,“你不觉得自己多余吗?你觉得你在意的人有看过你一眼吗,怎么说也是二十八纯血,怎么会…”
  由于厄尼这段时间都毫不作为,伊伦连他也不愿搭理,她给自己施了个闭耳塞听咒,不想听到任何外界的谈话,耳边唯有自己挣扎的喘息,这时哈利来到了她面前。
  “都让开。”
  他的声音穿过人墙传进来,屏蔽别人后听得格外清楚,包括语气中的微微不耐。
  魔咒会因为施法者的不坚定失效。
  伊伦在哈利身上实践了这一点。
  她的潜意识只允许哈利一人进入。
  “来,抓紧我。”
  哈利没有因为过路人的眼光动摇一分一毫,他只是温和关切地注视伊伦。
  点点头,伊伦以为他是想拉她起来,伸出完好的左手。
  “傻的。”
  一声轻笑落入耳畔,她身体忽然腾空,天旋地转,伊伦下意识惊呼一声,两只手绕过他脖颈,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他打横抱起来。
  闭耳塞听咒对其他人仍然适用,浸泡在皂香味里,她只能听见哈利和自己的呼吸声。
  “我身上,很脏。”
  她又羞又自责,兀自把脑袋埋进他温暖的厚围巾里。
  哈利手臂因为常年魁地奇训练十分有力,抱起小猫来轻轻松松,他甚至能腾出一只手把围巾解下一半,包裹住她。
  “有吗?我一点也不觉得。我只看到你摔倒了,而我很心疼。”
  他目不斜视朝前走,将叽叽喳喳还在凑热闹的人群甩在身后。
  把她带到海格小屋,轻轻放下,哈利点点伊伦鼻尖,“先把自己清理一下,我去开门。”
  “嗯。”
  一整条围巾都给了伊伦,他的温度一路传到心底,就像荒原燃起的星火。她看着哈利背影,男孩黑发依旧杂乱不堪,衣角残留几道泥巴痕迹,可她就是觉得很可靠,很想依靠。
  “走吧,海格不在,但是他说我们可以过来坐。”
  站在黑漆漆房间前,他对她招招手。
  小猫说了句清理一新,立马跟上。
  **
  长久无人,灰尘积了厚厚一层,踏进来的瞬间伊伦狠狠打了个喷嚏,这一下过后,脸颊忽然被什么湿热柔软的东西舔了舔,伊伦第一反应是海格养在这里的怪物,吓得一个箭步跳到哈利背后。
  “别怕。”安慰地拍拍她,哈利施了一个照明咒,黑狗牙牙淌着口水兴高采烈的模样出现在魔杖尖。
  他叫了两声,伊伦听出并没攻击性,放下心来。
  “他饿坏了哈利,我们在收拾屋子前先给牙牙喂点东西吧。”
  伊伦从他背后出来,手却在路过哈利时被牵住了。
  “与其被吓得乱窜躲在我身边,不如我直接保护你好了,据我所知,海格这里除了温顺的动物什么都有,你可得小心呀,小猫。”
  “哦。”
  迟钝如她,压根没察觉哈利在和她开玩笑。
  小家伙脸色煞白了一小下,因为他的靠近变回红润,表情的细节全落入哈利眼里,他觉得既新奇又开心。
  清理房间让两人投入大量心血,他们花了一会功夫才把这里变干净,茶壶在炉子上咕嘟咕嘟冒泡泡,灯火掌起来,他们紧挨着彼此的影子在高高的天花板上摇曳不定,伊伦仰头望了望,孩子气地稍微退后,影子距离更近,看上去就像接吻一样,她偷偷笑了两声。
  不知道哈利察觉没有,她侧过头去看他被火光映照的身体,从瘦削的侧脸到汗水亮晶晶的胳膊。
  脸红心跳电台的那些大胆热辣的画面慢慢浮现,她正入迷,上课钟声略显突兀地叮咚奏响,生生赶跑了那些旖旎风光。
  “啊,完了,”伊伦一下子从椅子上跳起,拍拍脑门,“下节课是神奇动物保护课,我都忘记我还有课了!”
  哈利比她淡定许多,丝毫没被影响,继续戳着壁炉里那些嘶嘶燃烧的山毛榉枝干。
  “有什么关系,新来的教授不会在意的,她连你们的脸都还没记住,我打包票。”他顺着伊伦视线望了眼窗外,发现还是阴雨绵绵,撇了下嘴,“我还有天文课呢,这下也赶不上了。”
  没有顾虑,暖烘烘的环境使人放松下来,伊伦托住自己下巴,呓语般喃喃。
  “嗯,那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怎么想去。”
  她很少有今天这样疲惫阴郁的时候,鼻尖上的小痣都不像以前那样灵动了。
  哈利侧过头,关切地瞥了她一眼。
  “你和劳拉,还没和好?”
  问出口他就后悔了,伊伦摔在泥地里的时候,他分明看到劳拉只是远远看着,连伸手的举动都没有。
  “我只想跟你待一会,哈利,就单独待着,别说别人,可以吗?”
  小猫委委屈屈抬头,泪光莹莹,令人心软得像塞了一团棉花。
  知道朋友之间的事外人插手不了,他理解地点点头,顺带递给伊伦一杯热红茶,“好,那就我和你,我们俩。”
  牙牙吃饱喝足,在一旁餍足地打鼾,伊伦怕自己像他一样睡过去,浪费这难得时间。四处看看,目光定格在两人搭在一起的书包上,她惊喜地拍拍手。
  “哈利,我们在这里自习好不好?”
  看她认真模样,不像开玩笑,哈利怔愣几秒,在她眼神黯淡下去之间急忙答应,“好,那就学习好了。”
  他下节课是天文学,拿出陈旧书本时就连伊伦也抱怨了几句,“这不是二年级的必修课吗?我记得你没选这门课,怎么还要上?”
  “o.w.l考试。”他无奈耸耸肩,翻开第一页就觉得脑袋疼,“不知道辛尼斯塔教授怎么记住的这些东西,反正我是学不来。”
  “唔,或许我能帮帮你?我之前天文课成绩还算不错。”
  “那再好不过。”
  哈利同意了。
  他承诺会辅导伊伦的变形术,于是两人交换着给对方讲起课来。
  经过塞德里克补习,哈利抓住了变形术精髓,暗地里又学习了几天四年级课程,授课水平精进不少,没一会儿伊伦就掌握了,虽然,她变出的金杯灰扑扑的,不太有光泽,不过她已经很满意了。
  “那么下面,把你的天文学课本拿来吧,咳咳,我来给你讲讲,”
  伊伦清清嗓,小手正了正自己领结。
  被她逗笑,哈利顺从地递上自己课本,“是,莱恩老师。”
  壁炉里柴火响声刺啦刺啦,桌角牙牙舒适惬意地打着鼾,窗外雨声淅淅沥沥,这些声音交响乐一般不绝于耳,显得伊伦声音更小了。
  哈利搬起凳子离她更近,再近,直到乌黑发梢与深褐发丝相互纠缠,他才满意地停下。
  “哈利,你压到我的纸了。”
  伊伦戳了下他裸露在外那截白皙劲瘦的胳膊。
  指尖凉意让他猛地回神,“哦,哦,不好意思,我听不清你说话,所以…”
  “没事。”伊伦单纯地弯弯唇角,露出一个真诚温暖的笑,“我大点声。”
  说着,她开始检查哈利一晚速成的天文课论文。
  “木星最大的卫星是木卫三,不是木卫四,有火山的应该是木卫一。这是一个很低级的错误哈利,考试时可别再犯啦。”
  清凌凌嗓音山间清泉一般流入耳畔,可哈利只顾着看她美丽温柔的侧脸,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火炉前面很热,但伊伦似乎没感受到,前额冒出的汗珠在闪闪发光。
  心疼夹杂一丝好奇,驱使哈利拿出手帕,轻轻擦了擦她柔软的额角,这一下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了。
  她柔美的侧脸已完全褪去稚气,被火光照得微微发亮,没有拘束的一头深褐色长卷发流淌在肩膀和手臂上,衬得伊伦肤色白而透,修长脖颈被一圈做工精致的白蕾丝缠绕,更加修长。
  她美得就像一个具象化了的梦境,引诱哈利不断靠近,直至完全沉浸,又或者说,是他自投罗网。
  “伊伊,你,你睫毛上沾了点脏东西,我替你弄掉好不好?”
  哈利说着起身。
  伸手那一瞬,伊伦却一把揪住他领带。
  “干什么?伊…”
  他惊慌失措唤她名字,伊伦贴近他,嘴唇轻轻划过他的唇,生生堵住后面的话。
  这个吻柔软如蝴蝶翅膀,在哈利脑袋里留下触电般震颤。
  两人都缺少经验,只凭本能生涩地彼此纠缠,片刻停留,他们便分开。
  伊伦大口大口喘气,宽而大的双眼皮本该让她显得单纯,可眼神却是调皮,狡黠的,像只故意惹事心满意足观察他反应的坏心小猫。
  “这么突然…你…你怎么知道我想…”
  哈利从耳尖红到脖颈,整张脸都泛着红潮。
  “你故技重施那么明显,看不出也太…我是迟钝不是傻!”
  伊伦骄傲地挺起胸膛,似乎在拼命证明自己已经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