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0章
  这般境况之下,杨广要巡幸诸省。
  半晌,太史令庾质站了出来,“启奏陛下,近几年来,连年征战高句丽,天下庶民已然疲敝已极。而今,民乱四起,陛下当安抚关内百姓。唯有百姓安心农桑之事,如此三五年,休养生息,而后再论其他!也唯有如此,天下乱民之事才可解!彼时,再巡幸诸省,方才合适。”
  杨广愤然而起,拂袖而去。
  太史令庾质满脸悲切:“陛下——”
  他的君王未曾为他停留,当真走了。旨意已下,巡幸诸省,不等过了除夕再出发,他先要动身去东都大兴。
  百官跟随,队伍绵延百里不止。然则,太史令庾质不在其列,此人自称病了,不能跟随。
  杨广冷笑,什么理由都没有,下旨将庾质下了大牢。
  四爷:“……”此人不久之后就死在了大牢里了。
  可此人是而今难得的对君王说了真话,劝谏了善言的臣子。四爷叹息一声,转身去求见了杨广:“……陛下,无罪而羁押言官,平白惹人非议!陛下虽不惧人言,但终究是积毁销骨。况且,再臣看来,留在牢里废餐饭,倒不如人尽其用!您巡游诸省,可请此人去辽东城代为传召。试一试林桐,看她是否奉诏。
  而今,林桐之名已然名动天下。世人皆褒此人乃国之英雄,为人所钦佩。庾质素有直名,若是此人去宣召,林桐不从,岂不正说明林桐心有私念,狼子野心。言行不一者,何敢称君子?”
  杨广:“……”他看了李三郎一眼,问说:“此等天气,送他千里跋涉?”此比在牢里更好?
  四爷:“……”可在牢里,他死定了!此去辽东,无人戕害,他倒是能活。他就说:“臣只知,此一举两得,您未担恶名,又试探了林桐……”
  言下之意:其他的与臣何干?
  杨广又是朗然一笑,着人去办事,另外下旨,给李家三郎配备最好的车架,得赐同享御膳尊荣,又赏赐炭火、御寒衣物无数。
  宇文述不由侧目:李渊随分从事,倒也不到谄君媚上的份上。可他教养的儿子,长子沉稳,次子豪爽,皆世人所爱之性。怎么这第三子,生了这么一副被人诟病的性子。
  他甚至于觉得,他而今的地位都岌岌可危了。
  四爷坐于车架之上,拉上帘子,遮挡住无数打量的视线:别看!没见过佞臣么?爷也是首次体会,竟觉得有滋有味。
  相比而言,桐桐过的啥日子?她逞英豪,自找罪受;爷陪王伴驾,享佞臣之福。谁舒服谁知道。
  可不嘛!受了老罪了。
  桐桐给自己的耳朵和脸蛋抹药,真冻伤了。现在也不管是不是好闻,就这么抹上吧。
  她抹好之后,又去兵营。
  逼仄的环境会影响心情,难免焦灼暴躁。为了安抚军中情绪,桐桐每天都在军营里,轮流跟大家聊。
  聊什么呢?能娱乐的东西又不多。
  桐桐就琢磨,咱得给自己暂时找一个安全的定位,什么定位呢?咱离突厥近,在相当长的时间内,突厥都在威胁中原。
  而紧跟着,始毕可汗还会在雁门关围困住杨广!不管对杨广又多少不满,没人愿意杨广死在突厥手里,更不能叫杨广被突厥活捉。
  事实上,杨广脱困了。不过带兵的云定兴而今已经死了,之后会有什么变化不得而知。
  那自己该不该带着人去营救呢?
  应该!死在哪里都不该死在突厥人手里,这也是自己的想法。
  既然要与之一战,那么,就得做好战前动员。
  怎么做战前动员呢?桐桐选了一个人——郭靖!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这支队伍不是为了占山为王的,不是盗匪,我们的纲领,指导性的思想,我们的目的就一个——为国为民。
  他们不识字,他们受的教育很少,那就从这里学起这八个字学起: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第1504章 隋唐风云(30)三更
  故事嘛, 某朝某代某时某地。原版的时间线太靠后,但确实是以草原游牧民族和中原民族的矛盾为背景的,这背景套在当下大差不差。不也是草原游牧民族与中原民族之间的斗争么?
  改一改就能用了!
  天寒地冻无所事事,便是训练也做不成, 出门真能冻伤的程度。那么, 守着火堆,咱们开讲。
  将士们从焦躁不安, 变的兴奋, 变的神采奕奕。
  庾质一路赶来的时候,被周法尚接待的, 坚持要第一时间来见桐桐, 那就带着来了。
  营地是地穴, 只听声不见屋。一声声的叫好声,顺着声音而去,原以为是武夫又在较劲, 谁知到了跟前,能听见清朗的独属于少年的声音。
  少年说着:“……侠者,仗剑而行,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此为侠者!然真正的大侠, 心中必有信念!何种信念呢?如郭大侠一般,为国为民。而由此引发了一个新的问题,何为国?”
  桐桐拿了树枝, 在墙面上写了个大大的‘國’字, 而后又写了大大的‘或’字!此二字, 皆指国。
  “我们是什么呢?是‘戈’, 手持利刃, 保卫‘口’。这个‘口’,有我们的父母亲、兄弟姐妹、我们的族人,以及我们的土地。那么,这个国是谁的?你、我、他,我们才组成这个国。国自来不是一家一姓的,也永远不能是一家一姓的。士农工商,我们都是这个国的子民,正如一家中各行其事的族人一般。
  每个家族都有一个族长,掌管着家族事务。这个族长怎么做是合格的呢?需得持身以正,需得能力出众。诸位以为如何?”
  “对!”
  “持身不正,不足以服众。”
  “能力平庸,不足以理事。”
  “好!”桐桐对几个答话的人点头示意,肯定了他们的答案,而后才又道,“此人为族长,对内,需得宽仁慈爱,能叫族中有能为的后辈出头,能关照能力平庸者,使得他们无饥馁之患;对外,需得能保护族人不受欺辱。”
  众人尽皆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桐桐心说,隋才传至二世,但它的功勋之一便是使得分裂的局面结束了。分裂的时间长了之后,庶民百姓对国的概念很含糊。
  他们经历的是一个民族大融合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若是强调族裔,那只能制造分裂。朝代的更迭又迅速,所以,国是什么呢?
  不外乎是这个赶走了那个,那个又赶走了下一个。今天这个篡了那个的权,明天那个又被谁谁谁给赶下了台。
  走马灯似得过了这么多年之后,叫他们对‘国’有认同感,这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
  从家,到族,而后才说到国。
  “家组成了族,族组成了国。”桐桐就说,“那么家是自己的,族是自己的,国呢?”
  “自己的!”
  “对,国是自己的!是你的,是我的,是我们的。以此来推,那么,掌国者,他该是什么样的呢?”
  “持身以正!能力出众。”众人皆这么答,整齐划一。
  庾质听到耳中,心中不由的一哆嗦:好一个林桐!
  他这番话何意?陛下若是持身以正,先帝是怎么死的?陛下若是能力出众,大隋何以走到今日?
  林桐此番说这话,岂不是在指责以陛下的品行和能力,压根就不够掌国的资格。
  那么,再往下延伸,这个国家的掌权者,他对内宽和仁慈吗?对外,能保护国人吗?
  如果不能,岂能高居帝王之位?
  这与煽动谋反何异?
  谁知林桐点到即止,不再往下说了。庾质往下听,他说的是,“由此可得,这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执掌者,自然当为天下谋福祉。”
  话音才落,一声声喝彩声响起,震耳欲聋。
  “跟诸位将士闲谈,林某从未咬文嚼字,之乎者也。但今儿,林某想跟大家说说圣人之道!天下该是何等模样的天下,圣人给了答案——大道之行,天下为公!”
  “为国为民——天下为公——”
  “为国为民——天下为公——”
  ……
  一声高于一声,在这寒冷的冬夜,将士们喊的热火朝天。
  桐桐大喝一声‘好’,“那么,此后这八字,便是我们的真言!”说着,她大声问道:“我们所为何来?”
  “为国为民——天下为公——”
  庾质再未曾听,他跟着周法尚离开了。
  简陋的房舍里已经设了席面,周法尚清庾质先坐:“此地贫瘠酷寒,简薄了些,您勿怪。”
  庾质怎好不等林桐就先用,连忙摆手:“静候林公!静候林公。”
  “林公需得些时候,他会亲自给得了伤寒的将士熬制汤药,从来不假于人手。此地虽寒,但未曾有人因病而伤而亡!此皆林公之功也。自林公来辽东城,与百姓秋毫未犯。而今天冷,熬制汤药便放置一半在营地之外,任由百姓自取。故而,城中早已经将户籍、田亩交由林公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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