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
  “行!叶城的生意做的好,赚了吧。” 叶城在客厅里坐着,说去南边的事:“最开始给人家干,按月能拿钱。可有些生意确实是一倒手就能挣,我这心里就长草!跟几个大学同学借钱有了些本钱进货,结果谁知道,货没出站就丢了……”
  “哟!这么乱呀。”
  “那是你们不常出门,这么说吧,火车站上有人带钱出门做生意,没上火车,被人摁在地上把钱全抢了……”
  这个桐桐倒是有所耳闻,她问说:“姐夫干的是什么买卖?”
  “山货!卖山货。”叶城一脸的侥幸,“也就是以前的同学还算靠谱,他是家里的关系,当年毕业的时候进了林业局,家里是做的就是收购山货的买卖。我跟他上下铺,跟他说好了,他先给我发货……我随后给钱。货一到,那货埋汰的,我又在郊区租地方,把货甄选出来。啥是精品货,啥是次等货,价不一样。这一分,货一下子就好卖了。”
  “来年还出去?”
  “出去!肯定要出去。生意在路上,我这回不光在沿海几个城市,还想去沪市,去京城,看看能不能联系土产买卖的公司,咱给人家供货。”
  正说着呢,孙小鹏和毛淼也来了,紧跟着林守道前后脚的也回来了。
  家里热闹的不得了!尤其是人家发财了,一瞬间天翻地覆。
  吃饭的时候,田易阳就问说:“来年要是走,是你一个人呀,还是跟晶晶一块?”说着就看晶晶,“孩子有你妈帮着看,你也跟着出去长两年见识。”
  叶城一脸的苦笑,“小姨,这也就是回来了,穿的像模像样。可在外做生意,哪能真享福呀?在路上颠簸,有住处就住,没住处就随便哪里对付一宿。货到了,那就得跟货绑在一起,眼都不敢眨。她跟着,那就是遭罪。遭老罪了!”
  毛晶坐在边上默默的吃着。
  田易阳劝:“那这怎么办呀?年轻夫妻……老这么分开,不是个事呀。”
  “小姨呀!守着他们娘俩,没钱;出去挣钱,就守不了他们娘俩。咋办呢?总得活着吧!没钱的滋味尝过了……”叶城就问说,“您跟姨夫帮我注意着,看城里有没有院子要卖,我也买一个,孩子上学方便……”
  “买肯定能买!那你们俩得赶紧把结婚证补上……孩子上学、买房……干啥不得证呀!城里不比乡下,没证人家也不认你们是两口子。”
  “嗳!明儿我们就去补上。”
  淼淼默默的给小鹏夹菜,“尝这个,这个香。”
  桐桐‘嗯’了一声:“小鹏哥你尝尝,今年就这个丸子做的最好吃。”
  孙小鹏就笑,尝了肉丸子,又主动起身给桌上的人倒酒,还问桐桐:“能喝点不?”
  “必须能呀!”桐桐把杯子里的饮料喝了,将空杯子递过去,“一二两还是可以的。”
  在这儿吃了顿饭,饭后淼淼回宿舍住,孙小鹏回家,那两口子人家上酒店住去了。
  田易阳把还回来的钱数了数,翻账本一笔一笔的记上,这才跟喝的有点多的林守道说:“你说现在这世道……穷了富,富了穷的……咋就一眨眼的事呢?”
  林守道靠在边上犯迷糊,没搭话。
  桐桐在卫生间洗漱,对着镜子看脸上起的痘:一个没注意,青春痘憋出两个来。
  她取了药,轻轻的点在痘上。外面又传来田易阳的声音:“……你这钱不对呀!出门的时候你兜里是三百二十七,咋就剩下五块三了?三百多块钱,你买啥了?”
  “借出去了!”
  “借出去了?借给谁了?”
  “邱山借的,借两百,我给了三百……”
  邱山是邱艳她爸,以前在一层楼上住。
  田易阳就有些生气:“……这借的,啥时候能还?”
  “哎哟!少啰嗦几句?”林守道起身往卧室去了,“不是实在没办法,谁开口借钱?”
  “从入了腊月,你借出去几千块了吧。”
  “以前都是一个车间的工友,要过年了张嘴借了……”
  “你可拉倒吧。只过年借吗?这个说老人病了,找你拿两百;那个说孩子要资料费,找你借五十。”田易阳拿家里的账本:“你自己看账本,看借出去多少!零零碎碎,二十的、三十的、五十的……只有往出借的,没有往回收的……救急不救穷,对不对?这么借下去,好像借的都不多,但放在一块,这少吗?”
  “那你说咋弄?”林守道也燥起来了,“你姑娘挣钱了,你姑娘不用家里供……这话是不是你嚷出去的?都知道咱家没有开销钱的地方,你有工资,我做着生意,手里有闲钱……上门就借那么一点,咋好意思不借?”
  叨叨叨,你一嘴我一嘴,都特别有道理一样。
  田易阳就说林守道:“下次再有人找你借钱,你就说钱放出去了,手里暂时也没有。”放出去的意思就是私人借贷,要利息的那种,“要是实在急着用钱,你可以帮着他们牵线借钱,别说钱是咱自家的!叫他们打欠条,把利息写清楚。还不了本金,就一年一清利息。”
  这种借出去的钱,欠债的人会紧着自家先还的!也不怕把账给放飞了。
  林守道:“……”你这个人真的是,“真不敢叫你有钱了!你要是有钱了,就没别人的活路了!”
  第553章 人生向暖(62)二更
  桐桐赶紧出去打岔:“爸,那照这么说,貂是真不能买!我今儿喊我妈出去,本来想给你们买貂的。”
  不是特别有钱才会买貂的!那话咋说的:穿黑貂挤公交,吃麻辣烫喝小烧。
  这话有点讽刺,但确实是一种现象。就是家里也没有太多的钱,但还是勒紧裤腰带,打肿脸充胖子的买貂穿。
  就像是那些给人改造窗户的,他们挣的肯定没林守道多呀!但看看人家的老婆,那各个出门都穿貂。
  这是个面子问题!有些人就觉得:你们家吹的挺大的,也没见你们穿个貂。
  桐桐没给先买,就看田易阳是咋想的。要是想穿,那就买;要是觉得不大好,那咱不买就完了。
  自家肯定是穿的起的,只要她不介意其他的不匹配就没关系!反正穿貂的九成九都没有配套的,也无所谓笑话不笑话。这些大姨聚在一块,比的就是谁的貂毛更好,谁的长,谁的密,那头头是道的。
  一下雪,那该洗貂了。
  有这么一种风气在前,才有了给买貂在后。
  林守道赶紧摆手,“可别买!我那活,衬貂吗?咱吃好点喝好点,这个行!穿啥……很不必讲究。”
  “可我给钱了,你那一份给我妈了!别只我妈盘您的账呀,您也盘盘我妈的账。”
  一打岔,话题接过去了。快过年了,谁都不想吵吵。
  桐桐一递话,林守道就果断的打住了话题,主动问田易阳:“你这人不是个讲究人,咋把我姑娘给的孝敬钱给密下了呢?”
  递了个台阶,田易阳顺势就下来了,“你说你姑娘花钱野不野,一件八千八,我的天呀!今儿我试的就是晶晶穿的那件……我要穿那个出门,我告诉你,我都怕人给我拦路上,抢我衣裳。”
  “那不至于!”
  “咋不至于呢?”田易阳就说起了别的,“我们处的小吴,入了腊月买了一件人造毛的,跟人说那就是貂……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被人给偷了。”
  桐桐都惊讶了,“衣裳丢了?”
  嗯呢!
  “真的?假的?”
  “真的!保卫科都惊动了,查到保洁身上了,保洁有一件一样的。但保洁说了,她那件衣服兜有瑕疵,也不是貂的,就是人造毛。小吴丢的是貂,咋能是她的呢?小吴这才承认她的就是人造毛的。可这就成了各执一词,小吴咬死是保洁偷的,保洁非说小吴临时变卦,要诬陷她……最后不了了之。”
  “就二三百的一件衣裳?”
  嗯呢!
  桐桐就说:“那家里是不能放钱,明儿得赶紧把钱存上。”
  可不嘛!
  两口子不吵了,商量回老家带啥东西,桐桐暂时就不说话了。
  反正过日子嘛,不知道哪一件鸡零狗碎的事就戳到谁的点了,开始争吵。一吵就翻旧账,没完没了。可以想象,自己要是不在家,这两口子就是这么过日子的。
  也就是今年冬天,把两家的老人都给接来了,这才好点。
  其实,她主张把老人接来!分两个地方住嘛,林家老人跟林守道,住店里。店后面有住的地方,还能开火做饭。对于做生意的男人来说,其实爹妈守在边上,老婆可以踏实了。那看的比谁都紧,就怕走了歪路。
  家里这边了,田易阳上班,一个人吃饭随便凑活。林守道一忙,她就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姥姥姥爷在家多好的,按时给做饭,家里也有人收拾。她舒坦自在的,也就没有胡思乱想的心思了。
  各自守着自己的爹妈,不好吗?老人能吃几个钱?能穿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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