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常勇闷了一口酒,不说话。
  “咱们从那个年月过来,那些恩恩怨怨,哪个不比这点事大?那些事都能过去,这事过不去了,是吧?这算起来,咱也都是成十年的朋友了。一个院的兄弟姐妹,至于吗?你要吃的,林桐啥稀罕吃食不肯分你?你要喝的,林桐便是没有,只要能弄来,也必分你一份!你他娘的在这个事上犯什么混蛋呀!”
  常勇还是不说话!
  强子就说,“当年央央那个工作,你是怎么弄到的?要不是尹禛把冰箱票给你……你有个球办法?这个时候,央央不要工作了,帮你们的那些这就不算了?好心喂狗,狗还知道摇尾巴呢!你呢?你耍脾气,可谁非得容你?二十七八的人了,不是十七八岁的时候,今儿恼了,明儿好了……你要还这个德行,那大概说了,等你再想回头,谁他妈还理你。”
  常勇又灌了半杯的酒,含在嘴里,看着强子:“我是把白清打了,但我发誓,央央要是选白清,跟白清结婚,我一定大操大办,把央央嫁出去。”
  然后呢?跟尹禛和林桐有个屁关系?
  “可白清不娶了!央央那么好,为啥白清中途变卦了?就因为我打了他一顿?大舅子打妹夫的事多了,林楠捎给尹禛脸色看了……怎么到了白清这里,就不一样了呢?”
  强子没懂他这个逻辑,一时给怔愣住了。
  常勇重重的放下酒瓶子,“因为尹禛跟白请家关系很亲近,尹禛和林桐给白家说了什么,只有他们清楚。”
  “你是觉得,白家和白清是听了尹禛和桐桐的什么话,才坚决不肯娶央央……”
  “对!央央觉得没颜面对我,没颜面再在这个家里呆了,这才走了!南边鱼龙混杂,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过?这一切,都是谁的错?”
  强子揉了揉脑袋,“这是谁的错,也不能是尹禛和桐桐的错呀!你觉得央央这也好,那也好……可白家为什么要觉得她好呢?人家的条件,找个门当户对的不更好?凭什么一定是央央?
  就是那父母双全,家里不拖累,哪哪都好的姑娘,想要高嫁,还要被人挑拣呢!你怎么就能觉得央央被白家挑拣,是那两口子的错呢?这是什么狗屁道理?何况,央央跟白清成不成,跟那俩有啥关系?他们能得利呀还是能怎么着呀?
  人家好心好意的,给你们两边牵线,结果反倒是错了!你他妈的压根就没想着,人家央央许是从来没想过嫁给你。要不然她跑什么呀?你要是跟她早把话说清楚,这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你告诉她,要嫁给你,你娶;不想嫁给你,她看上谁就是谁,你不拦。你要早说清楚,她跑什么?”
  还有脸赖别人,你的脸可真大!
  说着,他就拉常勇:“走!过去给尹禛和桐桐道歉去!别央央走了,你也不要这些兄弟姐妹了。别的不想,就想想当年在什刹海冰场,跟人打架……是谁救的你……后来,自行车丢了,又是谁给你弄回来的……你再想想,人家现在什么身份,你现在什么身份。人家那身份哪次不尊重你了?哪次的事上不给你面儿了?你搞清楚,那是尹禛……四九城里出了名的仗义!你要是连他都不能交好,兄弟,往后出了门,谁他妈的敢跟你交好?”
  常勇突然往沙发上一蹲,抱着头嚎啕大哭……
  第385章 花自向阳(102)一更
  成人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和好如初。
  有时候有些疏远,他从不在于是不是吵了,是不是闹了,是不是翻脸掀桌子了。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彼此见面,他问候一句:“出门呀?”
  你回说:“是啊!才回来?”
  “嗯!才回来。”
  然后……然后的然后各忙各的了,擦肩而过,没有不搭理,彼此笑脸相迎,却只剩下客套和生分。
  亲近不是一方努力能达成的事,常勇看见桐桐从食堂买了一盆的肘子和一袋子的馒头,拿的吃力,就走过去,“哟!这么多呀……”
  桐桐微笑着‘嗯’了一声,“是!不少。”然后就喊矮子:“过来搭把手呀,看笑话呢?”
  矮子之前还欺负过桐桐,被家长给抽的挺惨的!当然了,那个时候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但……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两边走的从来也不算太亲近。他接了他爸的班,在单位里搞卫生。常勇从不知道林桐从什么时候起,跟这些人走的这么近了。
  矮子只拿着个饭盒,这会子过来帮桐桐拎了馒头,“姑奶奶,你买这么些馒头干什么?食堂又不是过年不开门。”
  “咱这边食堂的馒头好吃!我给疗养院带的!肘子也是两家分的,一分就没多少了。”
  “哟!这是结婚了,贤惠起来了,照顾公婆够用心的。”
  “嘿!哪那么些小话呢?”
  ……
  两人说笑着走远,常勇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他知道,这不是上门道歉不道歉的事,有些人有些事……远了就是远了,再也无法弥合了。
  有那么一刻,竟是觉得失了朋友比失了央央还叫人难受。
  林枫、林桐、尹禛,这都是他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朋友就是平时没事可以不搭理,他有事,你上;你有事,他也上。没有牵肠挂肚,但总也能相互扶持的人。
  这跟央央是不同的!央央需要照顾,朋友……却是相互的,相互照顾的那种!
  你对他好,他对你更好,这是朋友。
  但朋友不是亲妈,犯浑了,亲妈还是亲妈;朋友之间,犯浑了……可能就再不是朋友了。
  他之前想找个机会,找个地方坐坐,一人半斤酒,把心里的话往出吐一吐。酒过了,梦就醒了,事过境迁了,一切如常。
  只如回到了从前,央央从没来过,他还是以前的常勇,哪怕屁也不是,依旧有三朋四友一起,吹牛打屁,骑着自行车满四九城的晃悠。
  想想……有时候挺怀念那个时候的。
  那个时候哪怕是打的血海里捞人,转脸依旧能成为朋友!为了‘拍婆子’翻脸的多了,转脸却能把酒言欢。
  可现在……现在不同了!再没有那么激烈的情绪表达,可成人的疏远……是不可逆的!
  远了,就再也近不了了。
  林诚儒拍了拍身边的沙发,桐桐笑着坐过去。他问桐桐说,“小猴子掰玉米的故事,听过吧。”
  嗯!
  “小猴子一路走一路掰,走了一路,遗了一路。人其实就是这样的,这一辈子,人都在路上。每个人都在路上,能一路同行的,少之又少。你在朝前,他在踏步,认知不同,经历不同,那么你们同行的路就到这里了!他有他的缘分,哪怕站在原地,他也有他的机缘。你一路朝前走,走你的路……你还能遇到很多人,同事、朋友,亦或是敌人。”
  朋友就是这样的关系!你生活在这个圈子里,认识的人没有那么大选择的余地,因为走的近,因为避不开,因为都在错综复杂的关系网里,所以,你们成了朋友。
  可其实呢,志不同,道不合,压根就不能算是真正的朋友。
  “这样的人一辈子会遇到很多……碰上了,能友好的同行一段,就很好了!得失都该随缘!”林诚儒认真的看女儿的眼睛,“你自来得的多,失的少……”
  “我懂!”桐桐伸手给他揉胳膊,“人成长和成熟的时间也不一样,为人处世就是这样慢慢的成熟起来的。我是,他也是!”
  是的!就是这样的。不失去点什么,是不会有所悟的!
  所有的人生感悟,这一定是失去了什么才换来的。
  八一年,就以这样的姿态结束了。
  而八二年的开年,大年初三,布告栏了就贴了喜讯:常勇要结婚了,日子订在大年初六。
  从央央离开,到常勇要结婚,一共也没有十天。
  也就是说,从常勇相亲到结婚,最多一个星期。
  当时自家结婚的时候,常勇是走礼了的。因此,桐桐就找强子,“强子哥,替我上个礼金。”
  强子才说:“你知道常勇的媳妇是谁不?”
  “我认识的人?谁呀?肯定不是咱大院的。”桐桐跺着脚,搓着手,跟强子在楼下说话。
  强子被冻的吸了吸鼻子,“你二哥见过,就是之前我们俩被打劫,我去相亲那次……”
  “跟你相亲的姑娘?”
  “嗯!公交车女司机。”强子就笑,“那姐们……那叫一豪爽!叫王翠翠还是叫啥的。”
  “这姑娘对咱们大院呀。”
  “他们单位的住房条件跟咱们比差太远了!我家这好歹两居室吧,常勇家还是三居室呢!”媒人本就是咱们单位的,当时人家姑娘就说,不嫌弃老人,跟老人住也行!当然了,有婆婆没公公的人家最好。生活起居更方便。
  要不然,人家也不跟自己相亲的!
  桐桐没法说,只叮嘱他:“别忘了给我们上礼金呀!”
  “你们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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