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桐桐便明白了,“你想从这里着手查。”
  “对!”黄千蕊就道,“下官也审问了慧娘和玉芳,她们说您当时详细审问过她们,也有一些物证在您的手里……”
  桐桐点头,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个匣子,然后将匣子递过去,“就是这些东西!本该早点跟刑部过一下手续的……但是……”
  “下官不拿走,这个东西放在您这里可能更安全。这个五个去向不明的女人,您没审问出来。吉川幸子没说,李广田闭口不言,那么,这五个女人的去向很可能很关键。”
  桐桐很意外,这个黄千蕊能脱颖而出不是没道理的:没错!她也怀疑这五个女人就在京城,甚至于就是哪个达官显贵的外室。
  她示意对方只管看,黄千蕊便打开了,东西保存的极好。她很细致的看了一遍,然后又给盖上,“谢林大人。”
  “客气!都是公事嘛。”桐桐问说,“又审过吉川幸子了?”
  “是!此女狡诈,这五个人审不出来。她只说……当时一人给了一千两银子,叫她们各自走自己的路。这一点,下官信。那慧娘和玉芳长的虽然更好些,但显然脑子不算是精明的。这能放出去自己谋去处,都是脑子更好用的。她们许是并不过分貌美,但一定聪明过人。
  下官想不明白的事,她们放出去之后,与谁联系呢?吉川幸子……不像是她!陈家庄?也不是!李广田……就更不可能了。因此,下官断定,倭国人没有全部信任李广田,只是利用了李广田,他们另外有一张细作网。而这五个女人是现在唯一的线索。”
  桐桐暗赞一声,有点东西了。她就道,“现在要驱逐倭国人,所以,她们会非常小心谨慎。而且,陈家庄能悄无声息的建立起来,那么,你说的这个细作网上的人很可能就不是正常渠道进入的新明。我的建议是,你可以顺着朝鲜这条线查一查。”
  嗯?
  “朝鲜贵族与倭国勾连的甚是紧密,而朝鲜的主事人却是满人。两国接壤,又常有往来。这种的渗入悄无声息,人数不多的话,是不容易被发现的。正常往来都有可能混进来,何况偷渡从来就没停止过。两边越界挖参,年年起争端。这种情况下,混入难吗?”
  黄千蕊马上起身:“谢林大人不吝赐教,您这么一说,下官茅塞顿开。”
  “对你有用就行!这个事……怕是不能急!”
  明白:“那下官就告辞了!叨扰了。”
  “客气。”
  桐桐亲自送人出去,“若有什么要问的,随时欢迎你上门,不用太过客套。”
  “是!”
  大风大雪的,黄千蕊上了马,“您留步!”
  “慢些行。”
  风雪里,黄千蕊的背影远去了,桐桐却一下子欢欣了起来,原地蹦了几下,往回跑的时候喊姑婆,“晌午包顿饺子吧,突然想吃饺子了。”
  “好!吃饺子。”
  桐桐跑着,还跳起来将树上的积雪都给打落,落了她一身也只哈哈的笑。
  丑妮跟在后面,问说,“您高兴什么?”
  “你猜。”
  “刚才那位大人一定说了什么叫您很欢喜的事。”
  桐桐又哈哈的笑,“冒雪行难路,千里追谍踪。”这样的人……见了她,这本身就是一件叫人欢喜的事。
  “那……那位罗大人您不喜欢吗?”
  “不!”桐桐拍了拍手上的雪,“她跟男人一样,在名利场中攀爬……”这难道不是另外一种进步。
  “所以,今儿都是欢喜事?”
  嗯!今儿都是欢喜事!
  第151章 万里扶摇(50)一更
  盛京有个特别的地方,那便是当年建起来的皇宫。
  这个皇宫……一直保留着,作为满人的一个祭祀场所,一直维护的挺好。
  四爷此刻就在这个皇宫里,里里外外的转了个遍。
  爱新觉罗礼全一直跟着,就看到这位金家的公子在自家的神龛前,恭敬的上了一炷香,而且礼仪全对。
  这个就:“……”怎么说呢?当然了,一般去朋友同僚家,人家家里若是有长辈,作为晚辈给长辈见礼,这也是应该的。就是人家老人住的屋子亲自设了神位,那晚辈对已故的长辈上个香以示尊敬,这也没毛病。
  但这么一本正经的见礼……有点叫人摸不着头脑。
  他赶紧还礼,越发的对此人的态度摸不着头脑。
  四爷对着这些神龛看了一眼,这才转过身来,跟这个礼全往出走。在这红墙碧瓦间,他走的极慢,“家族分两支,一支在朝鲜?”
  “是啊。”礼全袖手,看着这弥漫起来的大雪,打岔说,“小金大人是回驿馆还是?”
  四爷看了他一眼,没顺着他的话说,又继续道:“留下的与出去的,你觉得哪种更好?”
  礼全:“……”这都是哪辈子的事了?是!当年自家是有望入主中原,成为一统江山的主宰的。但谁家祖上还没有辉煌过呢?在新明可没人提祖上曾经怎么怎么样,没用!这都几代人过去了,说这个做什么呢?
  他就说,“当时呀,有些人觉得出去了,主宰一方是好事。可时间久了,就知道了,留下来反倒是族人更多了。新明对爱新觉罗家没有过杀戮,只要臣服,一代一代又一代,繁衍生息。而今,满人也不只在祖地,好些都因为各种原因迁移了。有些去南边当官,有些在南边经商。还有些在西边……京城也不少,有文官有武官……
  说实话,现在没人在乎你是姓完颜啊,还是姓爱新觉罗,或者是周吴郑王……都一个样。你说你姓纳喇,汉人最多就像是听到上官、欧阳这样的复姓似得……慢慢的,我们自己也觉得本来就是如此。大清就像是存在过的契丹、辽国一样,南北对立了一些年后,该统一还是统一了……”
  四爷嘴角勾起,不禁笑了笑。
  礼全就又说,“至于说出去的那一支……这些年也不容易。在那边辉煌过几代,可终究不一样……有时候也说不清楚哪种是对的,哪种是错的……”
  “听闻现在处境不好?”
  “嗯!本地贵族反水,这是必然的。”
  “其实,倭国能支持朝鲜贵族,咱们为什么不能支持在朝的爱新觉罗家?”
  礼全摇头,“他们当年不肯降……”
  “此一时彼一时嘛!”四爷就说“你若上折子提此事,朝廷必准。”
  礼全一愣,他怀疑此人是来替朝廷办事的,劝自己试图跟朝鲜那一支往来。
  四爷一步一步朝外走,“此为解决边患的另一种方式。”他的手朝外指了指,笑着问了对方一个问题,“你说痦子长在哪里你不用担心?”
  啊?
  四爷就笑,“别人的脸上。”
  礼全一下子就笑了,笑着笑着就觉得这玩笑里裹着的确实是真理:痦子……确实是长在别人的脸上才不用担心。
  他倒是对这位四公子欣赏了起来,主动邀请:“一起喝一杯?”
  四爷推辞了,“知道军中离不开右帅你,改天吧!今儿这大风大雪的,去巡抚府混饭吃去了。”
  “那位新巡抚?公子与他交好……”
  四爷:“……”怎么说呢?“会好的!”说完,想了想人家家里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不能叫人给误会了,又解释说,“很多事情,只有巡抚参与了才更方便。若不然,瓜田李下的,也怕连累右帅你。”
  还是说与朝鲜的事!也对,两地接壤,如何能绕开林宪怀呢?
  礼全倒是不坚持了,“公子慢走。”
  “告辞!”
  然后大风大雪的天气,林宪怀才说没人拜访了,终于能安生的吃顿饭了。家里做的小菜几样,热酒一壶,身边老妻絮叨,窗外两个女儿在雪中戏耍,多美的事呀。
  结果被告知,小金大人来访。
  周碧云看了看外面的密密麻麻往下飘的雪花,“这样的天来拜访,怕不是有大事。”
  是!这边现在跟坐在火药桶上似得,凡是出事,必是大事。
  林宪怀赶紧起身,穿了大氅就往出走。
  季瑛团了雪球轻轻的朝父亲扔去,“爹!不是下衙了吗?怎么又走了?”
  林宪怀摆摆手,“跟你姐玩吧……跟你们不相干。”
  “爹,那你回来给我们取屋檐下的冰凌……我想要那个冰凌……”
  “好!回来给你们取。”
  从游廊里一直绕到前衙,就看到正在抖落大氅上积雪的这位小金大人。
  这位金公子真是好模样,据说他的母亲便是个美人。若不是足够貌美,以金镇北那性子,不想成亲那便是十头牛拉着,怕也不成。
  这位公子怕是继承了其母的美貌,而今当差了,更添了稳重和矜贵。
  就像是现在,穿的也不如何名贵,就是五六品官员的日常穿戴。可随意的往那里一站,瞟一眼那雪景,竟是一副‘风雪归人’的画似得。好些年都不动笔画画的他,竟是起了把眼前的场景画下来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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