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秦敏觉得金军帅这人其实还挺好的,她低声说,“大人,我觉得金军帅更像是在逗您,故意折腾您。”大人逗小孩似得。
  你说是就是吧!反正祖娘娘成了我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处处都有人把她搬出来狙我。
  紧赶慢赶,赶到营区的时候都已经是七八日之后了。
  大营区就在盛京之外,沿路水稻、苞米、番薯都正是成熟的季节。
  一到营区,金镇北就去忙去了。将桐桐和秦敏仍在一边就没搭理!这里当然有招待其他朝廷官员的地方,有专人接待。
  桐桐只简单的梳洗,就直接出了营地。她看农田里的庄稼去了。
  苞米不长,只一匝长,产量没那么大,但也不算是差。
  番薯各个长的都跟小孩的脑袋似得,硕大硕大的。还有那水稻,她抬手捡起来洒落的一根,拿在手里看着,然后细细的搓着,认真的数着稻穗上有多少颗米。
  这亩产是多少呢?
  她走远一些,问地头的老农:“水稻亩产有多少?”
  这个咋算呢?
  “风调雨顺了,不到三百斤。年景一般,就二百来斤,不到二百五……”
  桐桐就问:“能吃饱吗?有饿着的吗?”
  “饿是饿不着,吃的孬点……有番薯呢嘛!这都百十来年了,就没听见饿死过人。”
  “赋税……赋税如何?”朝廷的赋税看着不高,可这得看各地的执行情况。
  “就是比例调整的重了。”
  比例?
  “以前呢,是细粮、粗粮、番薯,这三个比重是,两份、三份、五份。现在呢,是五份、三份、两份……”
  也就是说,以前细粮征收的最少,番薯磨成粉之后,占赋税的一半。现在是细粮得占据一半!还是能吃饱,但却吃不好了。
  换言之,赋税还是增加了,且增加的不少。
  她就问说,“哪一年开始改的?”
  “近二十年?差不多。”
  桐桐捏着稻谷,朝京城的方向看去。
  小皇帝跪在神龛前继续念念有词:祖爷爷祖奶奶,儿孙们真的没对不住二位的地方。这要是把江山给败了,朕也冤呐!
  第128章 万里扶摇(27)二更
  桐桐在田间转着,碰上谁就跟人聊几句。
  其一,百姓并不惧怕当官的,她一身官袍,百姓并不会因为这一身衣服而畏惧。
  其二,这里的百姓是混杂居住的。他们有蒙,有汉,有满,而且,年轻人里,问了五个,有三个说到哪个族的时候,他们都说他们父母那一辈。也就是说,他们都是通婚之后繁衍来的后代,说哪边的都行。
  而且,百姓不是很重视他们各自都是什么族的。有人说蒙语,有人说满语,也有人说汉语,当并不妨碍彼此交流。
  这一趟走下来,她真的是五味杂陈。
  其实,百姓过的很安定,这是一个叫人觉得值得安慰的地方。
  再次回到营地,她的视线被远处晾着的衣服吸引了。看门口值岗的,他们身上的衣服近似于枯草的颜色,有些泛黄,但这衣服是新的,应该是今年才发下来的军服。可营地里晾晒着的衣服,颜色却近似于黄绿色。
  她缓缓的走过去,看了看晾着的衣服,若有所思。
  秦敏找过来,“大人,金军帅找了您三次了。”
  桐桐问秦敏:“这军服……”
  秦敏还没说话呢,一个年轻的小将就过来了:“哦!这是太宗时期改良过的,尽量叫衣服的颜色随四季而变,便于隐藏。高宗时又改进了一次,颜色更斑斓,但染织很难。据说只装备小部分……”
  桐桐点了点头,将挂着的衣裳掸了掸:“这个挂的不是地方。”
  “自有人来管。”小将做了个请的姿势,“这位大人,您过线了……”说着就指了指几步远的黄色警戒线:“客人止步于那条线之外。”
  桐桐愣了一下,“抱歉,被军服吸引了注意力,没看到了。下次不会了。”
  “请吧!”
  被人从那个区域请出来,桐桐并不生气。军营管理的比预想的井井有条的多了。
  议事厅里,当中间摆着极大的长条案几,这是议事案。四周围着的都是椅子,此时,椅子上坐满了军中的将领。
  金镇北坐在正前方,手在长案上敲着,有些不耐烦了。
  桐桐进来的时候,都朝她看。她则扫了一眼这个议事厅,正中间是议事的地方,两边摆着沙盘,大沙盘小沙盘,各种沙盘几乎摆满了。而议事厅的最里面,一排摆着很多个巨大的屏风,屏风上固定的都是地图。
  里面的陈设全都是草黄色的,看起来颇为陈旧一般,可其实,这个时节军营里用的就该是这个颜色。
  她拱手:“对不住,下官来晚了。”
  没人看她,金镇北指了指边上的椅子:“你坐吧。”
  大长条形的,他占据一端,两边是他的手下的将领。他的对面,距离他最远的位置,坐的北区的主帅王新学。
  桐桐没上人家的桌,而是自己拉了凳子,坐在金镇北的侧后方。
  这一坐,两边的将领们全都扭头,盯着她。
  桐桐也从他们的脸上——扫过去,这些人的名字她都知道,但人名和人对不上。
  这边的情况复杂,所以,在坐的这些人里,有三拨:汉、满、蒙。
  主帅王新学,是金镇北的嫡系。
  两位副帅,一位叫特木尔,一位叫爱新觉罗礼全。
  金镇北只简单的介绍了三个人,桐桐起来——见礼。
  王新学看起来精瘦干练。
  特木尔好大的体格子,一脸的络腮胡。
  爱新觉罗礼全,瘦长脸,看起来温温和和的。
  这三个人都只点了点头,就不言语了,各自低头,等着金镇北说话。
  金镇北朝后看了桐桐一眼,“朝中沸腾,陛下有旨,此次从北区开始查,望诸位全力配合。莫要多想,也莫要多心。”
  话音落了,没人说话。
  金镇北又看了桐桐一眼,“小林大人,你说几句?”
  桐桐起身,“小官位卑言轻,如何敢造次?不过是身有重任,尽力而为而已……”
  话音还没落呢,一位将军站起身来,“军帅,末将那边还有差事。哈森一部在左旗活动频繁,时有骚扰,此次若是叫这孙子跑了,可就太可惜了。”
  哈森是流窜于草原上的一股‘马匪’!据说是马匪。但这一股马匪存在好些年了,一直也没剿灭。据说,这所谓的马匪哈森是林丹汗的后人,长期活动在漠北,时有南下骚扰之举。这位将军说的就是这个。
  这个话才落下,那边就又有一个站起来,“军帅,农场正是农忙的时候,末将得盯着。要不然,又说欠收……这可是军粮呀。”
  “是啊!要查就查呗,把我等的枪都收缴了才好呢,老子正好回去种地去。放马牧羊,种地耕田,日子不知道多逍遥。谁爱拼命谁拼去……”说着,蹭的一身,抬脚将凳子一蹬,转身就往出走。路过桐桐的时候还故意用肩膀撞了一下,金镇北压着脾气,才要呵斥。谁知道就听到林叔珩的声音就传来了,“不许动。”
  他扭脸去看,就见这丫头从乌拉那拉九格的腰上取走了配枪,上膛之后指在了乌拉那拉将军的脑袋上。
  他背对着林叔珩,并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
  其实这里坐着的,都没太注意。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乌拉那拉九格被人给治住了。
  特木尔朝外喊了一声:“来人!”
  顿时涌进来十数人,各个手持长枪。
  金镇北呵斥:“都出去!”
  侍卫相互对视了一眼,瞬间就便出去了。
  特木尔眼睛微微眯了眯,就冷笑道:“一个小小的从六品,竟是在军营中动武。”
  “住口!”金镇北看向特木尔,“她一个小小的从六品文职女官,夺了一位左将的枪,就在诸位的眼皮底下,不够丢人吗?”
  特木尔咬牙,没言语,哼了一声,坐下了。
  金镇北这才看向桐桐:“林叔珩,这里不是你那小衙门,不许你瞎胡闹。”
  桐桐轻笑了一声,看着这位一脸怒色的将军:“将军,牢骚很多呀!动辄不卖命了,要放马牧羊,要种地耕田,这话当真吗?军事学堂的宗旨是什么?还记得吗?
  跟这儿耍小性子呢,这是恃宠而骄还是携功自傲?我能来,一是陛下准了的;二是朝廷准了的;三是金军帅准了的。
  怎么?北区碰不得了?陛下碰不得,朝廷碰不得,军帅也碰不得。法外之地吗?你的本事也不过如此,没有你,我这样的小女子一样能上阵。你还真当离了你这杀猪匠,就一定得吃带毛猪呀。”
  说完,又看王新学:“王大帅,您是北区的主帅。您的部下对陛下不敬,对朝廷不服,对军令不遵,敢问,此为何罪?”
  王新学皱眉,“林大人,你先把手里的家伙放下,这东西在这里吓唬不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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