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太医院的太医都无法治好的人,民间又能有什么高手?要知道,这天底下医术最好的都在宫中了。
  不过两个时辰,这个消息就传到了贵妃耳中,得知是这么个结果,贵妃当场摔碎了个翡翠手串。
  有疾本该治,寻遍天下名医,下了血本都可以治,但偏偏是这方面的问题,还得瞒得死死的,毕竟有关男人颜面,也有关宋家颜面。
  一想到这样,贵妃心如刀绞,她那英武非凡的侄儿,科考失落,如今成婚竟伤成疾……
  根基受损便是无后啊!
  一想到这里,她不免想到了出府回宋家那日,那个伺候侄儿的通房,听说是掉了个孩子,顿时更加觉得呼吸都难受了起来,一口气提不上来,重重的坐在了椅子上。
  这疾若治不好,他不会再有孩子,那么那个通房当时怀的那个,或许就是他唯一的指望了。
  可惜……可惜……
  ……
  不只是贵妃想到了这一点,陈夫人也想到了,这些日子无不后悔,夜里都睡不好觉,一想到此事,都会怪罪当时的自己造下口业,若当初那孩子保住了,万一是个儿子,她的肃之也有后了。
  每每想到此事,便捶胸顿足郁结不止,连带着那母体都多了几分怜惜,命人送去庄子一些补品和布料。
  趁着郡主不在时,她坐在大儿身边垂泪,看着他苍白的面色,伸手一摸额头,滚烫不已,看他半睁着眼虚弱的看自己,还在宽慰自己:“我没事,母亲别担心。”
  他一开口,就惹的陈夫人泪落不止。
  “怎么会没事呢?我看过了,你腹部都是乌黑的,这头这么烫,几天了都不见好,都是群庸医治不好我的孩子。”
  看她哭的伤心,宋溓心头亦闷,他想宽慰,可此时此刻,却想不出这种情况下还能说什么才能抚慰母亲的心。
  告知实情是最好的解法,也是最不能说的。
  而这时,他就听到母亲说:“都怪我,若当初保住青夏那个孩子,至少还有个盼头。”
  没想到母亲会说起这个,宋溓也是真心抽了一下,如今再提起那个孩子,他依旧会难过,这一次十分凶险,若非自己躲避及时,往后就真没什么指望了,虽说此事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可当时的情况若他没有躲过去,那便假戏成真了。
  “那是个意外,如何都怪不到母亲,您别多想,大夫不是说了吗?只要后面积极治疗总会好的。”
  话是这么说,可看着自己的孩子遭罪有哪个母亲能安心的了?
  短短几天的日子她就愁出了白发。
  看着新妇,以前怎么看都觉得喜欢,如今知道了一些事情,再加上儿子是因为这门婚事受了伤遭了罪的,这中间多少说不清的官司,她一概将问题都怪罪到了新进门的媳妇上。
  只是这些想法都是闷在心里头,哪怕是对自己的心腹都不曾说出口,心里头再怨怪面子上的功夫也得做足了,还得哄着新媳妇,不要被此事影响,心生旁念,更害怕儿子以后若真无男风,没有了后代这个郡主媳妇儿会出岔子。
  宋溓退烧那日,陈夫人叫了灵扬私下谈话。
  看着她沉郁的脸,她说:“新婚之喜本应好好祝贺,也都安排的好好的,一来碰上了皇后之事,二来那马发狂,你也看到了,这些日子你的夫君是如何遭罪的,这种事情终究是亏欠了你,你好歹是嫁进来了,便是一家人,福祸与共,亏欠你的娘会想办法给你补起来,也希望你对你的夫君多一些关爱,你们刚刚结为夫妻,万事需要磨合,他如今是个病人,还需要你多一些的耐心。”
  这番话,完完全全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关爱,却无多少对她这个新媳妇儿的关心,灵扬本是千金,在王府时,除了父母,没有人能管得了她,也没有谁会忽略她,如今嫁了人头一次感受到被轻视的感觉,这让她心里头很不舒服,偏偏面子上还得做出一副温柔贤惠的模样来。
  “母亲说的哪里话,一切都是意外,谁也不想有这种意外,我如今也只盼着世子他能早些好起来。”
  看她这般,陈夫人轻松了口气,又忍不住问:“他伤之事,外界并不知道,不知你可曾往扬城去信?”
  灵扬目光微闪,心知这话的试探,本能的隐瞒了一些:“对于婚事上的意外,还有一些琐事,确实曾书信一封寄回了家里,不过我知道轻重,不该说的没有说。”
  看着她手指不自觉蜷缩,陈夫人便知她没说实话,但对此事她也不好怪罪这个刚入门的媳妇,毕竟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她也才刚刚嫁人,对这些事拿不准,要写信回去找她的父母拿主意。
  “娘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种事情还是不希望被外头的人知道,能瞒则瞒,毕竟伤到了那处……你放心,太医都说了,还是能治好的。”
  灵扬应下,恭顺不已。
  第306章 真心难得,劝君珍惜
  后来陈夫人照顾勉强能坐起来的大儿时,看着一边安静坐着的灵扬,都顺眼不少。
  对着大儿夸赞他的妻子。
  “打从生下你那日,娘便知道,你将来会是个了不起的孩子,会是宋家未来的希望,此后对你的衣食住行都格外上心,等到议亲的时候,千挑万选就想为你择一个贤惠的妻子,如今看来,这个媳妇儿能娶回家是你的福气,打你伤之后,她一直守着你,不辞辛苦。”
  宋溓明白母亲说这些,目光落在略显局促的灵扬身上,看着她不如在扬城那般沉静大方的眼神,心头对她还是有歉意的。
  因为他的私心,因为父辈之间的事情,更因为未来的路不同,他们的这场婚事注定是个悲剧,而且还是在他主导之下,必定会形成的悲剧,他不知那些事情灵扬是否清楚,或许,城阳王早已与这个女儿说清了原委,也或许她什么都不知道。
  若是前者还好,若是后者,他对她的亏欠便大了。
  因为他的私心和一些不可避免的因素,终究是要有人做这个局里的牺牲者。
  “儿子有福,只是我这样,耽误郡主了。”
  这句话是应和,也是他的真心话。
  他不屑拿女人入炉,将一个无辜的女人当棋子,可是此事早已由不得他选。他又何尝不是这场棋局里的棋子呢?
  灵扬心里头有自己的算盘,却也经不住眼前这个自己确实喜爱的男人说这般话。
  “世子何必说这种话?既结为夫妻,便是前世修来的缘分,夫妻之间本就患难与共,不说你这伤还是因为成婚那日造成的,我也该替你背一半。”
  真心与否,在这一刻已经显得不那么重要了,重要的是说这话,实打实的叫陈夫人听进了心里去,也真心实意的伤心了一回。
  若这门婚事没有问题该多好,若是两家还如以往该有多好?
  此刻听到她说这样的话,以及她对儿子的态度,陈夫人便觉得世事无常,唯有叹息。
  从前这个她最得意的媳妇,快要成婚之际,有人告诉他这个新妇娶不得,会是大患,这心里就像揣了个兔子上蹿下跳,一直不能安心,后面慢慢说服自己,孩子的大事掺和不得,若有缘分,无论经历什么都不会走散,若无缘分强求也求不来。
  现在自己的儿子出了事,她这个新妇倒是拿的住,一时更叫她心里百感交集。
  就好比那桌上放了块金子,旁人说那金子有剧毒碰不得,可谁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那金子落入他人之手,碰不得,只能看着守着,守到最后也不能成为自己的……
  几人坐了会儿,灵扬借口休息出去了,又只剩下母子二人,宋溓便说:“母亲一大早来,这会儿也回去歇着吧。”
  “我不急,我还有话要和你说。”
  宋溓倾听,不语。
  “关于你伤的事。你爹应该与你说过吧。”
  受了这样的伤,本就难以启齿,他昏迷之时,陈夫人就叮嘱过,不要任何人对他提及此事,怕他难以接受病更难好了。
  一直到宫中的太医来看过之后,有些事初见端倪,也瞒不住他了。
  陈夫人不好说,也不忍心看儿子知道后的样子,便让国公来说,到底是父子也都是男子,这种事情由国公来说是最稳妥的。
  宋溓面色暗沉,只点了点头。
  陈夫人没细说此事,只道:“你也看到了,郡主是真的不错,她刚刚嫁进来就遇到了这种事情,若换做别的女子早就六神无主,你可听见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了,孩子,她待你也算真心了。”
  宋溓掀开眼皮,看着蹙眉深重的母亲。
  “您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真心难得,有些感情初见是看不出来的,只有一起经历了事,才能知道陪在你身边的人,对你是真心还是假意,我不管你和你爹有什么成算,宫中对这门婚事又有多少看法,她毕竟嫁给了你,出嫁从夫,从此以后,与王府就没有相关了,你如今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后面还不知何时能治好,娘只希望你身边能有一个真心疼你爱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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