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我知道很难,但我也知道,我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
  这已经不仅仅是一场婚事了。
  青夏听着这些话,脑子里不断嗡鸣着,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看向这个朝夕相处的男人,眼里便有了变化。
  别人读书,或是为求官职,或是为求荣耀,可他却是真正的想为人做事。
  这份精神,令人钦佩。
  ……
  念及近些日子国母有殇,原本准备的烟花宴也撤销了。
  贵妃是在下午太阳落山之前回宫的。
  一行人送到门口,回来的路上各自回院,只是这中间出现了个小插曲,人一多难免混乱,青夏本是隐于人群,可却在路过水池旁时,一个失重,人就往池中栽。
  这一时间,宋溓离得远,离她近的就只有琉钰,恍惚间似乎看见了撤回去的一道身影,还没来得及看清是谁拌的青夏,手已经快于脑子去拉她,只是这个路段鹅卵石多有些偏滑,没将人拉回来,反而被重力带了下去。
  一阵惊呼声中,两个身影双双落入水池。
  看清这一幕,宋溓几乎是飞奔过去,点水之间将人捞了出来。
  青夏呛了好几口水,刺骨的冰冷裹着她的全身,落在地上的时候腹间一阵尖锐的疼痛,她痛苦的闭上了眼。
  宋溓将她挡着,没人能看到她的丑态,自然也没有人发现她的腰下蔓延出来的猩红。
  琉钰呛的直咳,她被丢在一边,抹干净脸上的水后,刚看向青夏,就听到有人呀了一声。
  众人皆看向她们,人群中有人惊呼:“怎么流血了?”
  宋溓脑子一片空白,看着她身下的红色,腿都软了一下,而这情况,陈夫人与妍王妃,还有在场生育过的妇人一看就明了了。
  陈夫人脸色一沉,自家丑态偏偏叫王妃母女看见了,她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将人送回屋里去。”
  说罢,陈夫人则带着脸色不大好看的王妃母女先行回去了。
  宋仪见状,哭丧着脸看向身边的二哥,宋洁拍了拍她,见大哥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也不再拖沓,快步出去牵了马去找大夫。
  一阵疼痛过后,再加上陡然呛水,青夏只觉头昏脑胀,空白之中便陷入了昏迷。
  她感觉得到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急急的快跑,心里犹不自知,还在想:怎么这次来月事?这般凶猛这般疼呢?
  目睹了一切的李娘子早已经傻了。
  这姑娘尚为孩童就在她身边呆着,这四年过去,看着她长大教她一些道理,几乎是当女儿一般疼着,可如今眼睁睁看着她这般……心里又疼又气。
  疼的是她恐怕自己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气的是她一点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
  如今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当着王妃母女的面发生了这种事情,还不知道要如何交代呢!毕竟再得脸,她也只是个通房,不,她连通房都不是。
  ……
  青夏感觉自己只是睡了一觉就醒过来了,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干爽,连头发都被包的严严实实,她却动弹不得,浑身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小腹一阵作痛,一时痛,一时好,扰的人不得安宁。
  房间里是苦药的味道,一睁眼便看到了坐在床边满脸黑沉的宋溓。
  动了动嘴皮,才发觉自己的喉咙沙哑的不成样子。
  “爷……”
  她叫了一声,像是把宋溓的魂魄叫了回来,目光对视上的那一刻,他的眼瞬间红了,里头强忍着的情绪叫青夏觉得不那么妙。
  “青娘……”他握住青夏的手,艰难的叫着她。
  看他这副样子,青夏心里的不妙之感越发浓烈,但依旧保持着笑容,平静的问他。
  “刚才失神落了水,叫大爷担心了,我……没什么事吧?”
  宋溓看着她,眼神晦涩,面容沉重,在她渐渐消失的笑容里,他说:“怪我不好,没有及时察觉到你的不对。”
  “青娘,咱们的孩子,保不住了。”
  ……
  第286章 有人推了我
  他说完那句话过了很久,青夏都没有缓过来,一阵觉得自己耳鸣,许是没有听清楚。
  可他的话音落下,肚子里又是一阵又一阵的抽痛,好像一直在提醒她一个生命的流逝。
  她下意识的摇头,想要否定这种可能,可目光转移,看见一边垂泪的田田,她知道大爷不会与她说谎,更不会拿这种事情同她开玩笑。
  屏风后的大夫这时开口。
  “姑娘这时醒来时间刚好,这汤药快快用下吧,拖得越久,对姑娘将来身子恢复越困难。”
  宋溓深吸了口气强忍着那些情绪,将她扶着半靠着,看着她茫然又脆弱的眼神,心中泛起一阵疼意,他端来药碗,说:“你初次怀孕胎像不稳,才至滑胎,大夫给你看过了,担心没有排干净,给你开了副药。”
  青夏下意识的抗拒那碗里的东西,她尚且不知自己有了身孕,刚刚知道就是告诉她这孩子没有保住,虽说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可她的突然出现,又突然离开,才叫人心里难忍。
  “不,我不喝。”
  宋溓难得强硬:“不喝将来吃的苦头更多,你听话,这孩子保不住了,你却不能因为他受更多的罪。”
  她昏迷之时憔悴不堪,那样子深深的刻在了宋溓的心里,水池边上看着他双腿之中印出来的颜色,他一下子就想到了那年许姨娘流掉的第一个孩子。
  那一瞬间浑身的血液在倒流,冰冷的让他失去了知觉,等到大夫来彻底宣告这个结果的时候,仿佛就在意料之中。
  他们的第一个孩子来的突然,走的也突然,他还没来得及好好的高兴,就看着她被折磨的晕死过去。
  青夏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她呜咽出声,手捧着肚子,别过脸去不愿看他。
  宋溓拉过她的手,发觉她的手在抖,握紧了些,说道:“你年纪还小,孩子还会再有的,现在为了你身子好,不要倔。”
  青夏哭道:“我不知道他来了,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没了,怪我,我若提前知道,不会是这个样子。”
  在他醒来之前,宋溓也在想,有了身孕,为何自己不知道?又为何身子有异不请大夫来看?
  刚才田田交代了,说她前些日子来了点月事,大夫说那是见红,若那个时候就请大夫来看,兴许还能保住,可她偏偏没说……
  这时,李娘子在外头,扬起声音说道:“你这孩子真是傻的!大夫都说了这孩子保不住!你又为何要苦苦受这折磨?大夫开的药我看了,你只管安心喝,早早的养好身体。”
  话音一顿,她又道:“青夏,这只能说明,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还没有准备好和你相见,等到你养好了身子,养好了心情,他自然会回来的,与其在这里哭哭啼啼,倒不如先顾好自己。”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教训,青夏一怔,随即沉默下来,只剩下压抑的哭声。
  宋溓蹙了眉头,刚要呵斥,李娘子就从屏风后走了进来,看着他生硬地行了个礼,面色也不大好看,只道:“女子落胎,心里总是难受的,大爷,不若就让奴婢来劝劝吧。”
  宋溓看了她一眼,站了起来,声音冷冷道:“同她说话,你客气些。”
  李娘子只是看着他,表情冷冷的,颇有不忿的样子。
  可眼下不是追究她态度的时候,宋溓听不得青夏的哭泣,又不知如何哄好她,便出去了,在外堂坐着,板着一张黑脸,谁也不敢触霉头。
  李娘子看了眼一边擦眼泪的田田,深吸了口气,坐在床边看着憔悴弱势的青夏,心口一疼,语气也软了下来。
  “跟我学了这么久,可还听我的话?”
  青夏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几乎看不清眼前的人,只是她一靠近,心里那股委屈越发大了,她扑进李娘子怀中,刚才还隐忍的哭声,此刻一下子就放大了。
  “我真的不知道……我若知道有孩子了,定不会这么马虎的!都怪我……他在我这儿我却丝毫不知情……怎么办?我怎么办?”
  李娘子抱着她,心头也酸楚:“你继续哭,哭的再大声些,将这话说给大爷听,好叫他也怪罪你,身为母亲却未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青夏微滞,又听她说:“这能怪你吗?你年纪轻轻人事不知,如何伺候人都是我教你的,若有个贴心的长辈教导你,也不至于在这件事上犯这么大的糊涂!”
  她也怪自己,以为青夏做了通房,那避子汤不会断,也不会有这种意外事发生,可谁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现下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看刚才大爷的表情就知道,这个孩子不是突然来的。
  “你告诉我,避子药断了多久了?”
  青夏抽抽噎噎:“从…从旬阳回来就…就断了。”
  李娘子闭了闭眼,满脸无奈:“那也没多长时间,你可知道,女子用寒凉药物,对身子有多大的影响,若想养回来,不是一两个月就能养好的,难怪这个孩子会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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