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青夏反应过来,颇有些为难的看着面前吃过的饭菜,道:“可这些……都吃过了呀,您肯定不想用这些吧……”
  宋溓目光落在她没吃完的那碗面上,抬了抬下巴,道:“面可还有?”
  青夏讷讷点头,锅里的水还烧着,想要在下一些面就是。
  宋溓便说:“那你给我煮碗面来。”
  “哦……”
  ……
  青夏回到厨房,就见田田正在煮面,田田看她来了,笑说:“奴婢猜想大爷不会用那一桌了,现有的菜也就煮面了,哦对了,还有茭白,姑娘您看还要炒一个吗?”
  青夏点点头,赞许的看着她,道:“你如今越来越有样子了,都会未雨绸缪了,你煮面,我再做个茭白炒牛肉。”
  说罢,二人分工,不一会儿香喷喷的饭菜就出炉了。
  端上桌后,田田有瑛很有眼力劲儿的将他们吃过的都撤下,也都离开了此地,青夏说:“厨房还有点牛肉和茭白,就做了这个,哦对了,米酒…您想喝吗?”
  宋溓摇摇头,他吃面就够了,青天白日最好不饮酒即便不会醉也不要,毕竟还要做许多事。
  “等会儿吃完,你和我一起回去。”
  青夏点点头,左右她也无事。
  宋溓吃了面,顿了顿,问她:“你在里面加了什么?”
  “酸椒、小葱、花椒粉。”
  “以前没拌过这些。”他说道,而后肯定道:“你做的面味道不同,很入味。”
  青夏笑说:“以前我娘早上最爱煮面,我和爹爹还有哥哥都吃不腻,久而久之跟着学,会了法子,可我觉得不如娘做的好吃。”
  宋溓喝了汤,看向她,道:“那你以后得闲,也可常做着面来,我也爱吃。”
  青夏微愣,后说:“这面食总有吃腻的时候,常做来吃只怕会伤胃口……”
  宋溓看着她的眼睛,神色认真道:“你做的饭菜汤面,我不会腻,就像你们一家人一样,没什么不好。”
  青夏不言,呆愣的看着他,很想告诉他,他们一家人吃什么都不挑,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们的选择只有那些,若和他一样吃惯了山珍海味,或许会觉得一时的清汤寡水别有滋味,可却不能常吃,无味之食,伤食伤心。
  但还是选择了闭嘴,大爷有多拧巴她再清楚不过,与其与他说了让他反驳,不如就做了等他自己开口。
  ……
  回到目安院,宋溓本是想带她去书房,却不想这时宋国公竟来了。
  这怕是才接见完陈家人吧,这个时候过来必然有正经事,青夏要回避,却让宋溓拉着去了里间,按着她坐下,温声道:“外头有些事,你在这儿等着。”
  青夏“嗯”了声,乖巧听话的模样令他心一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出来,碰上了刚进来的宋国公,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宋溓请父坐下,未叫人进来伺候,亲自为他斟茶。
  宋国公打量了这屋子一眼,看着大儿亲自动手的模样,微笑一声道:“屋里藏了人,还要你这个大少爷亲自倒茶?”
  宋溓一顿,依着国公爷战场上厮杀下来的敏锐力,他能察觉到青夏的存在不足为奇,是以神色未变,只道:“是儿房内人,不会有事。”
  宋国公摆了摆手,并不在意,大儿的机智,不必他操心这些小事,喝了他斟的茶,道:“我来找你是为你舅舅。”
  宋溓点点头,心头闷了口气般,问:“他……都招认了?”
  宋国公摇摇头:“认了,没全认,如我们所想,这次陈家也是做了别人棋子,压根不知道自己坏了多少事。”
  宋溓眼眸深暗,说道:“既然认了,那就说明他确有害人之心。”
  宋国公看向他,轻叹口气,道:“你母亲的一再纵容,滋生他们的恶念,先前是钱,然后是用权摆平事,最后,尤为不足,便想要命了。”
  “你舅舅说,只是想让你娘昏睡一阵,再请得道高僧来说,这是邪气侵体,需要亲近之人侍奉左右积攒福报,好名正言顺将陈婧娴再送回来,他不知蛊有毒。”
  宋溓忍下心中的怒意,道:“舅舅一家纵然可恶,可背后撺掇的小人更该死,他们此举要了母亲性命,是为父亲而来,还是为我?”
  宋国公也默了,看着左手拇指上的玉扳指,这是圣上亲赐,无上的荣耀。
  “月满则亏,水满则溢,鼎盛至极反伤己,肃之,宋家如今明敌在外,而暗敌,咱们自己国家的人,也有想要取代我们的,无论冲我还是冲你,都是冲着毁坏宋家根基来的。”
  宋溓心情沉重,说:“当务之急是要揪出背后搞鬼的小人,父亲……”
  宋国公摆了摆手,沉眸摇头,道:“这是我去解决的事,肃之,你的当务之急是科考,这个时节遇上这档子事,你不能因此分心了。”
  “……是。”虽然他想自己去查,可事有轻重缓急,父亲说的没错,他不能舍本逐末,将眼下重要之事抛之脑后。
  “我今日来找你,只是想同你商量,关于陈家,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他可以自己做主惩治了去,可是,到底是几个孩子的舅舅,他不能不问他们的想法。
  听到这话,宋溓满眼充满阴翳,他说:“若非母亲如今身体状况不容有失,我真想将此事告诉她,等到那时如何对他下手都不为过了,可是……”
  ……
  第227章 他担忧
  话未说完,意思已经很明了了,此事断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捅到母亲那里。
  可却也不能就此放过,否则宋家成什么了?
  宋国公微微颔首,轻叹口气,目光中透出怀念之情,他说:“想当年你外祖父还在京中,陈家是何等的光耀,十几年的功夫,在你舅舅手上败了个精光,如今走到这一步是他们自作孽,肃之,你是我的长子,也是陈家的外孙,如何对付陈家,我也得同你商议,此事你拿主意吧。”
  一边是对他有提携护佑之恩的岳丈,一边是百年根基不容有失,他不能做个不义的女婿,更不能做个不孝的儿子。
  不论如何姻亲关系还在,陈家女还是他宋家的夫人,此时就不能太过鲁莽。
  宋溓思索片刻,说:“我记得远在岭南有个观音楼,那里是太祖修建,舅舅已然失心疯,不若就将他送到那里闭修吧。”
  宋国公看向他,半晌点头。
  闭修却无时限,可以是很短的时间也可以是一辈子,端看后期造化了。
  观音楼乃是宋家太祖之辈修建的,曾经是那些无所出的妾室姨娘的最后归宿,只是近十几年来荒废了。
  那里有宋家的家生子,一代又一代的传承守护,想将一个人关在里头并非难事,那些个家生子也都不是文弱平民,个个身怀武艺,关进去的人想要出来简直做梦。
  “便依你所言,届时便对外称病,将你的舅舅控制起来后,陈家自有人接管,也不会耗尽你外祖父为人的清誉。”
  “那,陈婧娴,你什么想法?”
  宋溓目光闪过一丝迟疑,脑海里不由得想过幼年时那个小小的姑娘跟随在自己身后,时而活泼,时而安静,已经学会如何看人的脸色揣度人的喜好,他不理解她的感情,因为自始至终都只将她当做表妹,再加上宋陈两家恩怨已久,对她的亲情也总掺杂着一些复杂的成分。
  得知她欣悦自己时,心中有困惑不解,随之而来的就是淡淡的厌恶。
  一想到她居心不良,所有的感情也都掺杂着利益,便觉得心中尤为厌恶。
  生于人世,家世无可选择,为人也是后天一步步培养出来的,亲情无法磨灭割舍,友情可以自主选择,而爱情不同于前面两种,它来的悄无声息又热烈莽撞,几乎是不讲道理的将人的心狠狠攥住。
  那个时候理智无法占上风,全凭感情行事,变成一个没有思想没有道德的怪物……
  在他心中,爱情应当是纯粹的,真正心悦一个人,是无论对方的好坏,只要对方能安稳的陪在自己身边这就足够了。
  如他同郡主的联姻,那是家族选择,与感情无关,他能给到起码的尊重和体面,也算不负两族联姻了。
  从前他是想过等婚后与郡主培养感情,必不辜负她,可是……
  他早已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感情,可以多分一些给旁人,爱情这部分他只许一人。
  “即便她不是背后推手,此事也有她的参与,表妹幼时还是很懂事听话的妹妹,只是这些年心思逐渐深了,我也看不懂她想要些什么。”
  宋国公沉默许久,说道:“她属意你,可是肃之,我绝不允许陈家女再嫁宋家,尤其是她。”
  宋溓眉心狠狠一跳,皱眉看向说了这般无情之语的父亲,即便知道缘由,可是这般尖锐的话语还是让他心狠狠一跳。
  看到他的目光,宋国公说:“你不要觉得我这么说是不近人情,正是因为我知道其中厉害,所以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我与你母亲相爱之时,她为陈家做的就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出嫁女为娘家该做的事情,就连你的外祖父都不赞成,你舅舅走到今天这一步,没有人包庇他也没这个能耐,你母亲她也不无辜,只是她一个深宅妇人,所想所念只有亲人,她做错了却不知道自己错了,旁人说的话她听不进去……曾经令我痛苦的事情,我不愿再叫你经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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