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那时的朝堂还算和睦,即便暗流涌动,可明面上都是一派和谐,因为那个时候的皇帝勤政爱民,御下有术。
  对于国公府来说,当时虽还未到现在这种鼎盛之期,树大招风,那个时候也是刚刚崛起,需要广交好友,不树政敌。
  宋溓只知道,那次父亲听从了母亲的话,去了以后,到现在,与那老伯都是至交好友。
  那老伯正是刘靖帆的亲大伯,已然隐退的南山王。
  母亲当时为了父亲着想,事事周全,那细致认真的模样,便是青夏此刻为自己着想的样子。
  他忽的一笑,说道:“我请过了,只是他们寻常若有假期,便会回去帮着做事,他们中有人家里做生意,有人家里务农,总归不那么闲散,再有一些便会去做一些零工,赚取一些费用,大家忙得很,到不是我自持身份,不愿相邀。”
  自持身份,不愿相邀。
  他是看出来她的担心,担心她自持身份,不愿与之为伍,青夏尴尬的笑了笑,只道:“还是爷周全。”
  ……
  那日大家都吃撑了肚子,尤其是几个暗卫,见着主子如此和颜悦色,胆子也放开了些,又有青夏姑娘在前面顶着,真真是吃的满嘴流油好不客气。
  回去的路上,青夏乐呵呵的看着他们几个,又转头叮嘱田田:“那烤全鸡你可要时不时的看一下,天气热,别等带上去就坏了,到时就不好给先生他们了。”
  田田拍了拍胸脯:“姑娘放心吧,奴婢都看着呢,等上了山就将这些都放到凉室去,到时少爷的同窗回了再热热就能吃了。”
  虽说没有邀约那些学生一起去,但青夏在馆子里吃到了这烤全鸡,滋味很是可口,又是荤腥类可壮身体力气,好打包,便问了宋溓意见,他则是一脸由她做主的样子,于是,青夏想也没用就给了钱,让小二多做几只打包。
  看着她潇洒掏钱的动作,宋溓不由眉头一挑,抱臂问她:“你身上的银两可还够。”
  青夏点点头,一张粉面因刚吃完饭而显得粉嘟嘟,眼里也有热气的浸润而亮晶晶,显得又呆又可爱。
  “有的,您给我的银钱,平日没处可用都留着呢。”
  宋溓好笑着,这也是头一遭吧,他被自己的女人请客了。
  嗯,拿着他的钱。
  他如果把这话和青夏直说,青夏一定会瞪圆了眼说:我那两个月钱才多少呀,大爷请客又不能太寒酸,每次撒出去的银钱也不老少。
  谁都不知道,她其实,还挺爱财的。
  ……
  回到山上时,正好赶上太阳落山,站在院门口,田田等人收拾东西进去,这一趟下山可置办了不少,都是她和姑娘爱吃的。
  青夏拉了拉宋溓的衣袖,道:“今天的日出日落都让我们赶上了。”
  说这话时,她微笑着,晚霞落在她脸上,温暖而柔美,都可看见她脸上细细的绒毛,软糯娇俏,像是蜜桃一般。
  宋溓亦笑着,看着她同自己亲近,与自己说话,逐渐放开个性,便觉心里开阔。
  晚间,学子陆陆续续都回来了,范厨端着几盘烤鸡上桌时,有几个都瞪圆了眼不可置信,这让范厨很是受伤。
  “虽说我很少做烤全鸡,但是吧,平时吃食上,夫子和我也没苛待过你们呀,怎么见了这烤全鸡一个二个眼睛都瞪直了。”
  高庄举起手来,耿直道:“对不住了范叔,实在不是我们有意这样的,我和两个师弟今天去码头帮忙扛了一天的货,那工家黑心,只给两碗饭配了点小菜,饿是没饿着,但心里空的慌啊。”
  另两个师弟连连点头,老范是个极老实又心软的人,一听这话就心疼的看着这几个瘦瘦的小孩,道:“这些烤全鸡都是你们的宋师弟今日下山带上来的,等吃完记得要感谢人家。”
  高庄眼睛一亮,信澜听着“宋师弟”三个字则是眼睛一抽,就听到一旁的瘦扁男子将头发甩到脑后,拿了筷子,很是活跃的说:“快吃吧,别一会儿冷了,叫范叔白忙活一场,也叫宋师弟白带上来一趟。”
  这万青书院的学生原本刚刚好十人,宋溓来的当时,赶回去了一个已经回来了,赶走了一个再也不会回来了,如今这里,满打满算还是十人。
  除了郭家子,这里也有富商李家子,航运钱家子,以及两位读书人家的杜、王家子。
  余下四个家里便困难些,其中信澜家境这两年稍好一些,高庄农家出身,另外跟着他去码头的两个师弟也都是新收进来的,无父无母,失亲所长大,小时展现出超强的记忆力,被养他们大的妈妈送来万青书院,被曾老夫子接纳,如今便算是住在这儿了。
  ……
  第146章 家国未来
  这十人各有性格,后头四位不必说,前头五个也算是各有神通,总叫夫子头疼。
  首先能被曾老夫子收到书院来的,都还算是比较听教的,即便有时会犟一下,却不至于完全浑了性子,这里也不是其他书院那种想进就能进的地方,能进来的人,都还是能克制住自己性子的。
  那郭县令之子郭皑,十四的年岁,有些聪明,却不算刻苦,总想躲懒,又惧怕夫子,是以,虽有个县令老爹,却从不敢胡作非为。
  富商家李云联,听说刚来的时候为人要夸耀一些,穿的用的无一不是最好的,总是在一众学子中转着圈的显眼,曾老夫子也不惯着他,当着众学子的面将他的东西丢出去了两次,自那以后,李云联老实了很多,他父亲很是崇拜曾老夫子,对儿耳提面命,要他一定听话不可忤逆师命,以致这位小爷寻常在家作威作福惯了,陡然被丢到这万青书院来,一直被压着,一直不敢吭声,两年的岁月,倒是将这块宝石打磨的圆润了一些。
  航运家钱浛泽,家中亦富贵,可这个人和李云联却是相反面,他为人很是低调,也很是沉闷,曾老夫子都说他是这书院里最叫人省心的人。
  私底下信澜同宋溓讲过一件往事,十三岁的钱浛泽帮曾老夫子收拾桌案,不甚将烛碰倒,一瞬之间火舌舔上了曾老夫子的教本,据说,那天曾老夫子闻讯而来,话都没说上一句,那平时低调沉闷的钱浛泽,竟是哭的石破天惊,坐在门槛上扯着袖子哇哇大哭,吓得曾老夫子不知所措,连教案都顾不上了,直安慰这个被吓坏了的学生。
  而书香杜家、王家,祖辈世世代代都是读书人,到了杜明礼,王贤任他们这一代也自然是走读书的路子,二人性格中规中矩,皆有读书人家的沉静内敛,其中杜明礼便是那日青夏看到的瘦扁男子,举着书控诉高庄“言而无信”那位。
  月下,宋溓与青夏说起这些同窗,听得青夏乐不可支。
  “这些人奴婢都未见过,您说的奴婢都有些好奇了,那位钱公子也太有反差了吧,哪天若是见了,定要好好瞧两眼。”
  宋溓也笑:“他很容易害羞,你若见了他,过多的盯着他看,他定会不知所措,原地暴走。”
  青夏目瞪口呆,随即笑的捧腹:“都不敢想,老夫子压着一肚子的怒火,转过去还要安慰一个小哭包,那场景会有多好笑。”
  等明天去了先生那里,她一定要问问先生。
  宋溓也觉好笑,转头看着她清亮的眼眸,问道:“可还想听下去?”
  十个人,说完了五个,还有四个他还没说。
  青夏点了点头,作聆听状,不再大笑,也不插话,模样很是乖巧,给了说话的人极大的尊重。
  “信澜你知道,他是在夫子身边最早也最久的人,听说当年他家道中落,是他的母亲背着高烧不退的他求到书院来,夫子起初是不忍心,后看他聪敏,一点就通,便带在身边传授知识,他自己也很是争气,这些年他的家也慢慢好了起来,只是颇为辛苦,靠他一人总是艰辛。”
  青夏想到袁夫人,颇为感慨的叹了口气。
  “高庄原先在村子里的学堂念书,是夫子踏青去到那里,偶然碰上,这是夫子的说法,不过,听信澜说,是高庄小神童的名号太响亮,夫子忍不住一探究竟,探着探着就把人拐回来了。”说到这儿,宋溓眉眼含笑,与她说了句:“说来当时还是信澜陪着老夫子一起出去的,他说夫子一路上都在叨叨着,小神童长在乡野间,怕是面黄肌瘦,十分可怜,若是真的聪慧,他便与其父母家人商议,带回来,结果在学堂,看见像小牛犊一样横冲直撞的高庄,师徒二人都沉默了下来。”
  青夏听着听着就“咦”了一声:“奴婢听着怎么觉得哪儿不对呀,不是都说这万青书院重金都难进吗?任凭你是皇子公主,只要不合夫子眼缘就进不来,奴婢一直以为能进万青书院的人都绝不是一般人,可怎么听少爷说的,这些人都进的很轻易啊。”高庄都是被拐进来的,想想就好笑。
  宋溓看着她,点了点头:“起先我也觉得曾老夫子一定是那种严肃刻板的夫子,见过之后才知他是个很有趣的小老头,不过你也不要觉得我这么说这些人进来的就很轻易,夫子他每月都有一次小考核,两次小考不过,就要重新来过,若重来两次都还是卡在那里,夫子就会劝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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