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他不敢隐瞒自己确实有私心,因为对青夏的维护,已经超出了一个主子对通房丫鬟的感情,曾经他最厌恶的事情,如今好像不知不觉也做了不少。
  明明是他先动了别的心思,可现在为了给一切找一个合理的说法,他竟如此卑劣,为了说明自己的心意没有问题,便要将别人的意图过多理解,好像只有这样负罪感才能少一些,他才不是彻头彻尾的负了别人。
  清源想了片刻,说道:“大少爷不必为了今晚的事烦心,以您的身份,在娶妻之后便是纳两房妾室也没有人会说什么,是您一直以来对自己的道德附上了一层枷锁,所以才一直过得不痛快,如今你与姑娘好不容易解开了心扉,相处起来也逐渐恣意,何苦再为难自己呢。”
  是啊,男儿本就不该在情事上所累,他未曾负过谁,只是动心这一点,他无法否认,他和青夏走到这一步也是历经曲折,算是他强求来的,如今再在这里纠结,那可真是自打脸面了。
  “作为您的妻子,即便不是郡主,是别家小姐,也应当有这个准备,少爷不同寻常之人,国公府家大业大,您是嗣子,在您身上的重担无人能明白,若喜欢什么,就随心一点去追求吧,只要您不为难自己,没有人能为难到您。”
  便是因为老爷和夫人之间的感情,对这位大少爷影响过深,否则,堂堂国公之子,学富五车满腹经纶的大少爷,又怎会屡屡在情事之上犯糊涂呢。
  宋溓睁开了眼,就着昏黄的烛光看向他,似乎是笑了一声:“让你学武是委屈你了,你这口才应当好好念书,将来也考取功名。”
  清源愣住,随后害羞笑笑,不自在的摸了摸头:“其实属下小的时候确实很想念书,后来学了几篇文章,觉得太过枯燥无味,便学不下去了,如今能识文断字便好。”
  宋溓笑笑:“去歇息吧。”
  “是。”
  清源走前,看了眼假寐的少爷,暗暗叹了口气,摇着头离开了。
  对于那位郡主,他未来的少夫人,即便心中有猜测,也是绝不会当着少爷面说的。
  以少爷的聪慧程度,又怎会猜不出呢?她今日去如意馆当真只是巧合吗?
  要么只能说这位郡主确实很聪明,她懂得如何去拿捏一个人的弱处。
  少爷这些年屋里都没有一个伺候的人,是以,足以判断的出少爷志不在此,而今有了青夏姑娘,她既得到了消息,作为女人有想法很正常,可她实在太沉不住气了,那时她随侍的两个丫鬟在如意馆说的话,便足以证明这位郡主对此事是十分在意的。
  身为郡主未来的正室夫人,竟为了一个通房丫鬟亲自去了一趟,那往后真的嫁给了少爷,恐怕于后院,不会安宁了。
  少爷问他今日在后池之事是不是巧合,若是叫他来说,这就不能是巧合。
  ……
  第118章 道德约束感情枷锁
  从前也不是没有跟着少爷来过王府,即便不清楚王府的布局,但他也是知道的,那郡主的居所离后花池相隔甚远,都这么晚了,她穿戴整齐出现在那里,与自己的贴身婢女说几句话,可那声音却能准确无误的传到他们的耳里……
  虽说算不得什么私密之语,可那些话毕竟事关郡主的母亲妍王妃,既要谈论长辈,又何须扬起声音?简直就像是刻意说给别人听的。
  那种感觉就像是特意在那儿搭好了戏台子,只等看戏的人来再开场。
  若大少爷不觉得心虚,定然会看出她的刻意,漏洞百出。
  无非是老夫人的经历,再加之今晚上郡主说的话,叫大少爷心中纠结了,他与郡主虽说没有口头上的约定,白纸黑字的约束,可他曾经对自己的要求,对自己感情的要求几乎是苛刻,他似乎在拿母亲的不幸来虐待自己。
  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到了年岁,迟迟不往屋里添人,不知道的人会夸赞他一句清风明月,可知晓内情的人却知道,他这分明是苛待自己。
  所以,他与青夏姑娘之间怎么不能算是缘分呢?又不是只有明媒正娶的妻子才能算得上是缘。
  恰好那时春闱顺利通过,意气风发,对老夫人所安排之事没了抵触,叫青夏姑娘轻易的就入了他的眼,后来两人一退一进,一进一退,在他看来,反而有了几分真实的感情。
  大少爷为她破的例可不少,不仅允许她自由出入侯府,虽说回回出去都要事先告诉大少爷,可这等自由旁人求都是求不来的,就这么允诺她了。
  那私密的书房姑娘也是说进就能进,但姑娘自个儿也是很有规矩,大少爷不在时从不单独在里面。
  后面还专门给姑娘挑了画师教她学画,且还不是什么普通的画师,大少爷虽然没说,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真心想姑娘学有所成,想从方方面面将她拉起来。
  种种特殊对待,足以说明少爷的心早已为她而动,可偏偏大少爷又是个十足嘴硬的人,从不肯轻易明说自己的感情。
  若是从这一层面来说,清源也是能理解郡主会有这些反应,毕竟,谁都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夫婿在一个丫鬟身上投入太多。
  可问题是,这些郡主未入府之前,是不可能知道的。
  所以,他才会觉得这位未来夫人,郡主大人,心思深沉,若青夏姑娘真碰上了她,怕是撑不了一个回合。
  不怪他看轻青夏,而是事实如此。
  一个人心思深沉,一个人太过守礼,若二人身份旗鼓相当也就罢了,可偏偏一个人捏着另一个人的生杀大权,拿不就是任人拿捏了。
  方才他说大少爷对自己的道德情感约束太深,实则青夏姑娘也是这样,她或许从来都没有想过会留在府里,与府中的任何一个人有感情上的羁绊,她那样细心,更是知道大少爷所求,所以,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存在不应该,于是便更加约束自己。
  两个心思通透的人,却在这件事上永远想不开,永远犯糊涂,继而伤害对方,而他们这些看的明白的人只能做个哑巴看客。
  ……
  妍王妃因女儿一些话一夜未睡好,第二日一早便去了小儿院里,见他胡乱躺在床上,衣裳未脱,鞋袜也未脱,顿时生了怒。
  “你们就是这么伺候小少爷的?”
  屋里顿时乌泱泱跪了一屋子人,为首的侍女,也是刘昀的启蒙丫鬟绿芽道:“爷说王妃要他闭门思过,他不敢不听,是天快亮的时候实在没撑住睡了过去,又不叫奴婢碰他……”
  “行了,劝不住主子便是你们无能,都下去。”
  好在没有受罚,绿芽便忙带着余下的人出去了。
  而这时听到动静的刘昀也迷迷糊糊醒过来,待看清床前站着的母亲时,吓得忙坐了起来,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道:“儿子没有偷懒!儿子是…是太困了。”
  看他这般,妍王妃心里怎会好受:“我是让你闭门思过,没有叫你一夜不睡!你这是做什么呢?平时的机灵都去哪儿了?”
  刘昀站起来,到母亲身边,看着母亲即便施了粉黛也依旧遮不住眼下的青黑,顿时难受起来:“是儿子不好,惹母亲生气了,母亲罚儿,儿不敢耍小聪明,母亲,您也是一夜未睡好吧。”
  她的两个孩子,虽然偶尔想法与自己不同,总是叫自己气着,可说来到底还是孝顺的,她这个做母亲的只会疼他们,便是发怒也是怒其不争怒其不听话。
  “我是一夜没睡好,我一想着你和你姐姐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事事不不叫人省心,便觉得发愁。”说起女儿,想到她昨天做的事,又问:“我且问你,你是如何知晓宋世子房中事的?这事你可有同你姐姐提过?”
  刘昀只低着头,掩住目光中流过的异光,遂抬起头来看着母亲,支支吾吾说道:“他的事在京城也不算秘密,之前国公夫人宴请京城的一些贵妇人,是那些人传的,儿只是偶然知晓。”
  “就只是如此?不是你买通了人家下人得知的消息吧?”
  刘昀忙道:“我怎会做这样的事,将来姐姐是要嫁给他的,我若做这种事情被他发现了,他又岂会善待姐姐。”
  看他想得到此事,妍王妃稍稍安心来些:“那你有同你姐姐说吗?”
  “自是没有的,我自会找他问清楚,何必提前告诉姐姐叫姐姐伤心呢。”
  妍王妃还是蹙着眉头,联想昨日女儿的反常,总觉得她昨天出去不是恰巧,若没有听到风声,何苦跑那一趟,再说了她这两个孩子最是团结一心,有些时候都会将她这个母亲也骗了,她都不太敢信他的话。
  心中绕是这样想的,嘴上还是说:“你若没说便是对的,我告诉你,你昨天去找他问这件事也是不妥,你也到了知晓人事的年纪,你身边的绿芽便是母亲亲自为你安排的,若将来你娶了正妻便会将她遣走。”
  刘昀蹙眉:“她服侍的好,何必遣走?母亲这是罚儿昨日莽撞吗?”
  见他理解错了意思,妍王妃叹了口气:“你若喜欢,也是等将来你有了妻子再做主替你留下,或是收为通房,或是纳为妾室,只要她能讨得你未来妻子的欢心,能让你欢心,不犯错处的情况下,母亲不会非让她走,我的意思是,婚前不管你房中有多少伺候的丫鬟,那都不作数,同理,宋世子也是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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