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如今的皇帝更是善修养之道,祈求长生,而其修养方式无人知晓,只知有一回,皇后母族与贵妃母族也就是宋家,不计前嫌,一同跪在殿外,求圣上处死那道士。
  知晓内情的人只说那次的事十分严重,严重到两大家族能不计前嫌统一目标。
  青夏看着目光沉凝的大少爷,忽然说了句:“您一定会成功的。”
  不单单是因为他是宋家的孩子,更是因为他的这份决心,还有他眼里流露出来的野心,他这样的人一定会成功的。
  宋溓看着她,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有好多话想与她说,可又觉得,他心里想的那些,他的抱负,怕是无人能懂无人能解,他走的那条路是条死路,连父亲都不会得知,若是知道了,恐怕会与他断绝关系吧,毕竟家族的荣耀能延续至今,都是祖辈几代人打拼出来的,不能容许意外,更不能容许继承之人心怀异心,所做之事可能是抄家民族的大事。
  但正是因为如今的一些世家贵族都安逸太久,靠着祖上打下来的基业混到至今,只求安稳,只求自己的权利不要旁落,而无视了下面的人苦难呼喊的声音。
  他要做的或许会违背许多世家大族的利益,可他必须要这样做。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国家一步一步朝着腐败越走越深。
  ……
  这夜在一个小县城落了脚,出门在外确实简陋,所找到的这个客栈也都中规中矩,青夏里外忙着,如今出门他是做了丫鬟打扮的,明面上和田田二人一左一右伺候着大少爷。
  田田去后厨看菜了,青夏趁着这个功夫,想去找店小二要些热水来,下楼时很是安静,只听到门口账房拨弄算盘的声音。
  听到楼梯的动静,那账房抬头看了一眼见是客人便停了动作,询问:“姑娘可是有事?”
  “劳驾您这边送些热水来,方才雨大,我家主子下车之时不慎弄湿了鞋袜。”
  账房点点头,又朝她看了眼,楼梯口置放了蜡烛,火光印在她脸上,虽不能全然看清她的面容,可她的身段和气质无法掩盖,想到今日中午住进来一群汉子,忍不住说了句:“我看今日你们那一大些人来住店,就只有你们两个姑娘,夜里要栓好门。”
  青夏笑笑:“多谢提醒。”
  嘱咐了几句,青夏提着裙子往回去,正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对面房门打开,一道略显粗犷的声音响起。
  “再往前走就要到京城了,我不信她一个娘们儿还能去那里不成,又没有路引,只怕是猫在那个鬼地方,明儿一早就在这块儿四处找一找,再找不到人回去就将她休了,将来她便是哭着喊着要回来,老子也不要她,谁知道这些日子她孤身在外有没有出事。”
  青夏拉开门进去,好奇的抬头迅速看了一眼,只见两个男人站在一处说话,那声音粗犷的男子很瘦,却很壮,她关上门时只听到另一个矮胖的男人低声说:“嫂子只是一时想不开,若是找到人了,哥哥还是要好生劝导,别再动手了。”
  “不动手?没将她打死都是我心地好!”
  青夏蹙眉,将门插上以后,一转身便见大少爷坐在桌边饮茶,看她走来,抬头看了她一眼。
  青夏指了指外头,低声问了句:“那边的人怕是有事,会不会打搅您休息?”
  宋溓摇摇头:“只住一夜明日天一亮就走。”说罢,看着她惴惴不安的模样,问了句:“怕?”
  青夏看他,不由得朝他走近,然后点点头说:“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可那男人未免凶神恶煞……上来之前账房还好心提醒奴婢,夜里要栓好门,他们不会是什么土匪吧!”
  看她这般忧心,宋溓没忍住笑了,道:“若是土匪,哪里敢来住店?你放心好了,爷带出来的这些人都不是花架子,若有什么事闹不到你我跟前来。”
  青夏“嗯”了声,而后说:“奴婢在老家的时候见过打人,那可是个老好人了,平日看见奴婢和哥哥,家中若有什么小零嘴都会送些来,他的媳妇儿是个傻的,奴婢一直以为是一直都傻,长大以后听村里的一些婆子说,那个婶婶年轻的时候可美了,性子也好,是生生被他打傻的。”
  宋溓看她,问:“可知是为何挨打?”
  青夏蹙着眉头:“有人说是婶婶生不出儿子,也有人说是那婶婶在嫁他之前曾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哥哥……叫他看见了二人说话,这……这真是叫人费解。”
  宋溓:“各家都有各家说不得的事,旁人说的未必是真的,或许他们之间有一些不足外人道的事,未必与你说的两种情况有关。”
  听他这么一说,青夏眼睛都亮了一下,遂低声说:“您说的不错,确实与这两件事都无关,因为,我哥亲眼见过。”
  看她突然低下声音,又低下头来,眼里露出光,似乎再说什么不得了的秘密,宋溓也十分配合,低下声问:“那是为何?”
  ……
  第103章 养刁的胃口
  夜深低语,青夏与他讲起家乡的事,人都放松了许多,话语间的语气都不那么疏离。
  “我们寻常见到的那个叔叔是个十分和善的人,可他打起婶婶来的时候,就像换了个人,我哥说他是生病了才会这样。”
  宋溓想了想,说道:“确实听闻民间有这种病症,一人短时间之内会转变成另外一副面孔,精神错乱,暴躁如雷。”
  青夏连连点头,说:“而且,像我们那个地方,男女都是需要做活的,可那个婶婶从来都没出来做过,据说是那叔不忍叫她做事,免她辛苦,我奶奶说那叔叔清醒的时候知道自己糊涂之时打了婶婶,心中过意不去,总之,他家的事挺令人感慨的。”
  “那你那个婶婶,如何傻了?”
  青夏抿唇想了半天,才说:“什么说法都有,有说那婶婶是头磕着了变傻的,也有说是受了不小的刺激,总归我们也无法得知究竟是为何,但是她即便脑子变得痴傻呆笨,为人也还是很和善的,小的时候我常去她家陪她说话呢,许是自己没有孩子的缘故,可喜欢我了。”
  二人说着话,门被敲响,青夏忙去开门,见是小二来送水,便请他进了屋,而后对大少爷说:“今天下了一天雨下,马车时也溅到雨了,奴婢看夜间还是挺冷的,大少爷先用热水擦了身,等会儿饭菜好了奴婢再伺候你。”
  宋溓便由她伺候脱了衣裳,简单的擦洗了遍,青夏说道:“奴婢想着他家也有浴桶,只怕不干净,便没要来用,爷需要泡澡吗?”
  宋溓摇摇头,低头看着她,道:“简单擦擦就好,出门在外一切从简,倒是你,一会儿要好好洗洗,晚上就在我这睡。”
  他这话没什么别的含义,只是担心这客栈住了那伙人叫她害怕,再者,即便没有住别的人,他留她在这里歇息也是应当,无甚可说的,可再结合他前头那句“你也好好洗洗”这话,终究叫人想入非非,寻常一句话带个含义的宋溓此刻确实冤枉,他只是想着毕竟奔波路上,他一个大男人没那么娇贵,随意一点也可,而她毕竟是个女子,精细一些也无妨。
  青夏顿了顿,抬头扭捏的看了他一眼,支支吾吾道:“这怕是不大好吧?奴婢瞧着这一层住了许多人,且这屋子的隔音怕不是很好……”
  宋溓拧汗巾的手一顿,侧脸看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来,顺着她心中所想,突然凑近了她,在她耳边低语了句:“那你叫轻些,别叫人听见了。”
  这些事上,青夏终究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三言两语说的耳朵通红脸也烧得慌。
  将他衣裳挂在一边立架之上,边往外走边道:“奴婢去看看田田,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
  看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宋溓笑的开怀,擦了把脸后,那嘴边的弧度都还未消减下去。
  她怎么这么不经逗。
  真可爱。
  ……
  用饭时,田田明显感觉到自家姑娘有些心不在焉,那油腻的汤水硬是喝了一口,她在一边小声提醒道:“姑娘,这汤挺油的,您还是少喝些,怕夜里肚子疼呢。”
  青夏回神,看了眼不知何时舀来的汤,确实飘着一层厚厚的油,忙推到一边去了,宋溓往她碗里夹了一筷子青菜,道:“吃这个,刮刮油。”
  青夏也吃了,一顿饭她吃的心不在焉,她发现,如今自己的口味真是在目安院养刁了。
  从前面是一个面窝窝都能吃得津津有味,可如今在目安院一日三餐皆是跟着主子吃的,且吃的还挺好,如今在这间普通的客栈,饭菜吃食都算是普通水准,竟让她味同嚼蜡,这可不好。
  这不成了那句话,由俭入奢易?可若将来再让她由奢入俭,岂不就难了?
  宋溓没想到这一时之间她这小脑瓜里竟想了这么多乱七八糟,若是知道,定要将她脑子摇一摇,晃出那些个杂念。
  晚饭用罢,看着田田前后收拾然后转身出去,青夏轻咳了一声,此地无银的说了句:“奴婢还没去自己的房间看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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