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遂叹了口气,说道:“不是奴婢想跟您过不去,只是这凉汤事关重要,奴婢都要按着大夫开的剂量来喝,否则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岂不是叫大少爷蒙羞。”
  蒙羞?宋溓叫这两字气的不轻,偏她所做之事有理,还说她不得。
  “你倒是听话,教你如何你便如何,子嗣上的事多加留意是应该的,爷说你不得。”
  说吧,便不再搭理她,去了浴房清洗。
  她恪守本分,房事过后服用凉汤,是她老实,可去叫他心中难平,这股子难平无法言说,连他自己都无从考证,从何而来。
  ……
  第89章 不是认命,而是没有办法
  连少启离开京城以后,青夏便觉得心中空了一块。
  整日在目安院也不曾出去了,老老实实的替大少爷收拾着东西。
  只是田田总会说一句:“姑娘,我觉得大少爷还是想您去的。”
  青夏微微勾唇:“我说的那些话都不是托词,我的身份确实不好跟去。”
  田田叹了口气:“若换做旁人,怕是就去了,你也知道大少爷年底就要成婚,到那时少夫人入府,恐怕大少爷就……”
  话到此处,看着姑娘恬静的神色,田田住了口,不忍心再说下去。
  青夏何尝不知她心里想的什么,遂说:“你是想说,届时少夫人入府,大少爷他就不会再想起我,更是不会像现在这样时常传召我。”
  田田忙道:“大少爷,他对姑娘有情,自然是不会冷落姑娘的,只是毕竟新婚,他总不好撇下新娘子。”
  话都说到此处了,再往下说两句也无关痛痒,田田叹了口气:“当时您和大少爷之间那样冷着,奴婢心里一直揪着,可大少爷主动来询问您,那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可见大少爷心中还是有您的,或许是奴婢太俗气,总是觉得如今的宠爱,姑娘若是能抓住大少爷的心,将来即便主母入府对姑娘而言,也是多一重保障的。”
  “你觉得像他这样的人,会轻易的将自己的心交出去吗?左不过是一时新鲜……我和他之间的关系从来都由不得我,他不高兴,便会将我软禁起来,我不高兴,也只能自己受着,田田,如今这样,我并不是认命。”
  不是认命,而是没有办法。
  她若有与之匹配的身份,那大少爷对她又怎会像猫儿狗儿一样,高兴了给个好脸色,不高兴了便丢在一边,只要不随他意,便要承受他的怒火。
  而她不敢怒也不敢言,敢言的结果就是更受折磨。
  那时他说的话,或许有一半的真心,可青夏不敢去赌他的这份真心能持续多久。
  或许在他这样的人看来,他能给的便已经是最好的了,这无可否认。
  若是贪图富贵,贪图地位也就认了,跟着他或许比将来出去嫁人要活得更好。
  可这些不是她想要的,她想要的他也给不起。
  如今他只是想让自己在这个后院里做一个乖巧懂事的花瓶,可青夏知道,自己做不了花瓶,她或许能成为一缕清风,飘扬世间,也或许能成为一朵小花,随意开在哪个角落,任是风吹雨打或是日晒,总有自己的生机。
  在这后院就是他豢养的一只鸟,叫两声得他高兴,好似自己的存在,就只是为了取乐他,终其一生都得围着他,随他喜随他怒,做小伏低一辈子。
  那晚自己喝了凉汤,他的反应是那样的奇怪,令她心惊,令她害怕。
  少爷未娶正妻,之前本就不应有庶出的子女,这是大家大族的规矩,也是对未来正妻的体面。
  这一点,青夏伺候他时便很清楚很明白,在这方面她也十分注意。
  怀孕生子到底是女人吃亏,尤其还是名不顺言不正,房事上他要的又勤又猛,如何劝告都抵不过他的霸道。
  自己何尝不知是药三分毒,药物这东西,喝多了于身子总是有碍的,可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她不能在这个事上犯糊涂。
  若是真一不小心有了身孕,主子们是不会允许这个孩子降生,而她也不愿在这个环境,在这个当下孕育孩子。
  自己本就因身份而累,一切都身不由己,想要的无法得到,不要的拒绝不了,若将来他不肯罢手,非要自己在这院里做个妾室……
  正室未出嫡子之前她若有了孩子,那在这后院还能有什么安宁日子可过活?
  这些道理她一个奴婢都懂,大少爷又如何不能明白?可那日他的那个神色,那个眼神叫青夏不得不防,不得不怕。
  就如同他明知道,试婚的丫鬟本就该在少夫人入府之前遣散,可自己这么说了,他却异常愤怒,觉得是一种背叛,全然不顾这都是给未来少夫人的体面。
  所以他明知道自己在子嗣之事上本就应当小心谨慎,无可厚非,可他还是会生气。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有些事上他是多么的别扭和矛盾,自己听话也不是,不听话也不是,顺规矩而做事不对,不顺规矩做事是错……
  假如当初,自己没有底线的争宠,拼尽一切都想要留下来,是否在他眼中,自己就和那些一心想爬上他床的女人一样,从而放过了呢?
  假如现在自己偷偷倒掉凉汤,想要偷偷孕育子嗣,狼子之心昭然若揭,他是否又会觉得自己不守规矩从而冷落呢?
  未曾走过的路,无法设想,可明知那条路是错的,又怎敢去冒险一试呢?况且,她也当真不是那种性子,不愿拿自己的一辈子去打赌。
  田田不知该怎么说,其实姑娘一直都是很有想法且又拿得定主意的人,她在旁看了这些日子,也慢慢发觉,很多时候看似是姑娘落了下风,实则对她没有任何影响,看大少爷那般愤怒,似乎再也不肯原谅,但实则次次都是大少爷先低了头,自己想通了再与姑娘纠缠。
  他们二人之间真的很难说是谁压迫了谁,是谁先掉进了陷阱。
  而且大少爷想做的事,哪一次违背了他的意愿?纵使姑娘百般推脱,最后不也都让他如愿了吗?所以这次,田田觉得姑娘大概还是会跟随。
  “姑娘的衣裳也有些日子没打理了,奴婢今日回去好好的收整一番。”
  若到时大少爷不管不顾非要带着姑娘走,东西不收拾妥帖,那一路上得多难过呀。
  青夏不疑有他,只点点头。
  因着宋溓要出京求学,今日老夫人在洗剑阁设了家宴,连青夏都被叫去了。
  宋仪来找她时十分高兴,她一直都很喜欢青夏,想着能和她光明正大的坐在一处吃饭,可碍于身份,青夏向来都是不肯的,如今家宴,母亲竟要她一起,倒是让人意外。
  ……
  第90章 家宴
  青夏穿了一身青白相接的裙衫,头上还是那支栀子花的簪花,整体穿的十分雅静闲适,也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娇俏动人。
  田田还在说:“今晚家宴,姑娘还是第一次和主子们一同用饭呢,奴婢给您重新梳妆吧。”
  青夏的衣裳早就不是当初做奴婢的那些了,如今的衣裳不算十分贵重,但也都端庄,每一件都是从目安苑所出,她低下头看了两眼,说道:“现在就挺好,不算打眼便很好。”
  宋仪却说:“不对…不对!你可是第一次和我爹爹正…正式见面呢,他知道你在大哥身边伺候,你……你一定要重新打扮一番。”
  青夏犹疑:“正是因为如此,我只要穿着得体,叫人看着舒服就好了吧。”
  这时,门口传来宋溓的声音:“不是才给你做了两身新衣吗,去换了来。”
  宋仪也道:“我…我去帮你挑选,青夏信我,保证好看!”
  青夏无话可说,让田田和四小姐拉着去了内室。
  宋溓在屋内站了会儿,听着里头嬉笑的声音,背在身后的手摩挲了会儿,想着她此刻被妹妹缠着的无奈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过了会儿,三人出来,青夏上身月牙白的月槿半袖衫,手戴一串绕了几圈的冷玉珠子,下则配了身浅粉的下身裙,裙身褶皱又协调,刚好叫她那一柳腰有了形,脚上则是一双云锦绣圆珠点缀履,她的脚长得十分秀气,此刻是穿了鞋无法看清,那里头脚趾个个圆润粉嫩,一只手便可握住,脚踝纤细,每每情动之时,他最爱把玩,将其置于肩头,任其晃荡,尤其是她情难自抑时,脚趾蜷缩,令他无法雄振威风。
  她这一身从头到脚都是宝,是旁人无法窥见,只有他才知其中美妙的宝。
  发式稍紧了一些,依旧是半挽着的头发,三千青丝柔顺又规矩的披在身后,两边贴了对称的小珠花,这个发饰不大好带簪花,只在后面做了双蝶飞舞的长长的流苏为发饰,只在她微微走动间,那蝴蝶的翅膀微微颤动,似乎灵动的快要飞起来,小巧的耳垂上只有两粒的粉珠。
  宋溓走过去,看着她脸上的薄粉,赞许的点点头:“平时就美,稍稍打扮一番便美的不可方物。”
  这话居然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虽然私底下青夏听他说了不少,可是现在可当着他的妹妹的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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