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往返不过半时辰,方间沮丧的复命。
  “你说她不愿?”
  方才还晴空万里,在得了方间的回话,瞬间乌云密布,方间头垂的更低了。
  方才还觉得是好差事,谁想在姑娘那里碰了个软钉子,等回了主子这,更是要被他的眼神钉死。
  “姑娘说于规矩于道理都不合,她不能搬来。”
  “你说了吗,是我的意思。”
  方间汗流了满背,突然觉得主子似乎是被气傻了,否则也不会问这种问题,难不成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要姑娘搬?没有主子的意思,他们敢吗?
  ”姑娘知道呢。”
  宋溓:“……”
  深呼吸了口气,宋溓抬步往外走,到了门口又停了下来,指着方间:“你去,叫她过来。”他亲自说。
  方间又跑了趟腿,这回倒是畅通无阻。
  路上,方间也是废了番口水:“姑娘,您就听奴才一句劝吧,主子既有这份心意,定是想同您日夜相处,这是好事。”
  青夏面色平静:“我没那个身份住进掠英居,亦不会僭越,你若真是为了我好,不应相劝。”
  方间被堵的死死的,半晌也想不出该说什么来。
  “您…您这真不愧是从老夫人身边出来的姑娘,可是,您如今在大少爷身边,以大少爷主意为准,您就不怕惹恼了大少爷?得不偿失?”
  青夏没再说话,只是低下头去,见状,方间也没多说什么了。
  她觉得,或许是时日久了,他亦有些习惯了,才会做出这糊涂决定,等想过来,定会觉得此事不妥,只是那时,碍于情面,金口玉言的事,再有什么变故,什么都不好说了。
  将人送到门口,方间做了个请的动作,躬身哈腰,尬笑道:“您进去吧,奴才就在此等候。”
  对他这有些刻意又耍宝的动作,青夏有些无语,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自己推门进去了。
  一进门,就叫闪到门口的人揽入怀中,青夏一骇,呆呆的看着他,听到他似是控诉一般说:“你如今连爷的话都不听了?”
  本还自持着冷静,想着来了以后如何好好同他说,可他来这么一出,乱了她的分寸,此刻两人紧紧相贴,她屏住呼吸,心中紧张。
  “奴婢只是按规矩行事。”
  “若是按规矩行事,那为何不听爷的话,还是,只有老夫人的话你才听?”
  青夏蹙眉:“不论是谁,奴婢都不能如此,爷您知道的,您的居室,也不是随便谁都能进来住的。”
  宋溓默了片刻,伸手抚摸她的鬓发,问她:“你心不定。”
  青夏怔怔的看着他。
  “你若心定,便该随我而走,如今你什么都不愿,可是不安心?”
  青夏垂下眼眸,在心里反复思索,片刻后,组织好语言:“奴婢是不想将来,有人因为这些事来寻奴婢错处,更不愿爷落个不良的名声。”
  “宠爱你便是不良?”他嗤笑一声。
  那句“宠爱”叫青夏眼皮一跳,哑然失声。
  ……
  第69章 不是不知足,而是不愿意
  一直以来宋溓都知道,她伺候自己伺候的小心翼翼,唯有按规矩办事,与她调情戏弄,她一概脸红,不知如何接招。
  明明她是奉命而来教自己这些欢愉之事,可等自己学会了,她又冷了下来。
  不,也不全是,她不是突然冷下来,她是一直都不算热情,即便是之前的鱼水之欢,也大多是承受而非主动。
  “你我如今已经是这样的关系了,难不成你要一直避嫌,避下去?”
  青夏愣怔,更不知该怎么说了。
  说她没有避嫌,可此刻当着他的面只怕她敢说出口,他便能举例出种种自己避嫌之举。
  “爷……”
  “我虽没见过旁人家与自己的房内人是如何相处,却不代表我不知你对我过于冷淡过于冷清。”
  青夏愣怔,问:“奴婢还能怎么做呢?”
  宋溓沉默下来,只那样看着她:“你这话问我便不见诚心了。”
  青夏觉得无辜,也有些头疼,这种状况她不知如何应对。
  “难不成男女欢好之事还要我一步步教你?”
  青夏脸颊一烫,避开他的眼神,却叫他捁的更紧:“爷也不是不能教,你愿学吗?”
  青夏吃惊,抬眸看他,未见有一丝的调侃与戏弄,意识到他是认真的,更觉得慌乱无措了。
  “爷,我们不应该这样,您是主子,奴婢身份低微,您若想谈情,奴婢没那身份。”
  “若爷纳你为妾呢。”
  此话不啻于平地惊雷,叫青夏一时之间失语,更觉惊恐万分。
  本以为得了自己的准话,她会高兴,会感动,也会有惊,但此刻,她的神情告诉自己,她不止是惊,还是怕。
  “爷,这不行的……”
  宋溓似有察觉,目光冷了下来,抱着她的手松开了些,看着她说:“你觉身份低微,寻常与爷接触恪守规矩,爷便给你抬身份,纳你为妾你还不满足?”
  青夏连连摇头,口中直道“不敢”,她的否认却叫宋溓脸更冷了,不是不知足,那就是不愿意了。
  “你不愿伺候爷?是吗?”
  他退开一步,能看清她每个动作。
  青夏说:“大少爷明鉴,奴婢只是一试婚丫鬟,教过此间事便能功成身退,这是老夫人答应奴婢的。”
  “哦?看来,还有爷不知的事了,你且说来听听,老夫人都是如何与你说的?”
  他以为,她是心甘情愿入这后院,许他欢愉,可在他上心以后却发现自己对这个小女子竟琢磨不透,她太远,太内敛。
  他这副模样,青夏哪里敢与他说实话?只觉得他此时面色阴沉的厉害,那实话若真说出了口,只怕会更叫他暴怒。
  她踌躇不安的样子落在宋溓眼中,心里知道这个小女子胆怯的很,怕是自己这副样子吓退了她心里想说的话,若是如此,便是问不出一句实话来了。
  又退的一步,面色平静,话语中也带了几分平和。
  “爷也非那不讲道理的人,如今我是有心抬举你,可却不知你与老夫人之间有商有量,你少不得要叫我知道,否则岂不是误了事?”
  说罢还笑了笑,很是轻松和善的微笑。
  “伺候爷这么久,爷待你如何你又不是不知,还不敢说吗?”
  青夏沉思片刻,心中想着,这话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了,不能叫事态如此发展下去,他说的对,如今是他自个儿的想法,他也不知老夫人与自己之间的事。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自己在他身边伺候了这么久,他有心抬举自己,这本事给了自己脸面,他当然不解自己为何会拒绝,也许同他好好说了,他也能理解。
  “老夫人说,若是奴婢能在大少爷身边伺候的好,等将来郡主入府就许奴婢提前离府。”
  宋溓眉头微挑,看着她:“爷记得,你的身契并不到时候。”话音落下,又自顾自的笑了笑,说:“不过,许不许你走确实是主子一句话的事,老夫人连这个都答应你了,想来不会为难你。”
  看他神色无异,青夏悄悄松了口气,心中暗道,大少爷果然不是寻常人,不至于在此事上为难一个小丫鬟,当下抿出一抹笑来,却未察觉到,自己这微微一笑,在他看来有多刺眼。
  “你想离府?”
  青夏点了点头:“奴婢当初签的是活契,本也该是离府的,承蒙宋府照顾,奴婢家中好了许多,盼望奴婢回归。”
  在宋府上做个一等丫鬟,或是少爷侍妾确实不算委屈,可是她有她要走的路,如今虽然走岔了路,却还有转圜的余地。
  宋溓笑了笑,轻叹了口气,不知是叹自己自作多情,还是叹她异想天开。
  “你觉得,你到了目安院,老夫人还管得了你?”
  青夏笑意僵住,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他残忍一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脸,道:“是什么让你觉得,来挑衅了爷还能全身而退?”
  青夏大惊:“奴婢没有!”她怎敢挑衅他?
  宋溓却似充耳未闻,道:“爷这里又岂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先来撩拨,如今又告诉爷,你想离开……”
  当真是,将他的真心糟践,让他颜面尽失。
  “奴婢没有,大少爷,试婚丫鬟本就不是定要留在主家院里,您未成婚,奴婢才来,待您成后,奴婢离开也算正当。”只是她自己丢了而已,旁人不痛不痒。
  “若爷定要你留下呢?”
  青夏哑然,哑了声音道:“可是老夫人答应过的……”
  “你也是在宋府待了许久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单纯,老夫人将你送到爷身边来,若爷想留你,你觉得,她会不愿?”
  青夏好似被当头一棒,事到如今她才明白过来,主子啊、奴婢啊,她向来都是没有选择的权利的。
  老夫人即便答应了她,难不成还会为了她一个婢子去拒绝向来疼爱的大儿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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