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饭后,几人相继离开,宋演微顿了脚步,回头看了眼陈婧娴,又往回走了两步,朝她示意,二人便到一边去说话。
  “演表弟何事?”陈婧娴捏着帕子擦手。
  宋演是兄弟几个长的最像老夫人的,粉面消瘦,俊美十分,他长着一双十分动人的桃花眼,便是静静的看着都似乎有说不完的情谊。
  宋演看着她,直言道:“我大哥不喜欢琉钰,你若真想让大哥高兴,便将她带回去吧。”
  陈婧娴脸色刹时顿住,反应过后便一笑,道:“这事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呀,你是知道的,我父亲他向来疼爱你们几个,有什么事都会最先想到你们,琉钰那是父亲精挑细选选来的,大哥若是真的不喜欢,便是琉钰没福气,我哪里能左右的了她的去留呢?”
  听她这话,宋演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那双明亮的眼睛看着她,丝毫没有藏污纳垢:“你又何必与我装糊涂呢,你是知道我在说什么的,你对大哥的情谊我看得出来,既然你想更进一步,又何必在这件事上惹大哥不高兴?”
  他将话戳破,且又是这个家里,在陈婧娴看来,除了老夫人以外对她称得上是真心真意的存在,便不与他虚以委蛇了。
  “表弟,你还是太天真了,有些事情,哪里是我想怎么着就能怎么着的,出生在你我这样的家族里,许多都是身不由己,我又何尝想让那人待在大表哥身边,可是我也知道,大表哥这样的身份,自有与之相配的贵女,我便是想,也只能悄悄的想,一步一步的走进来。”
  老夫人再疼她,也不会真的叫她做自己大儿子的正房嫡妻,即便老夫人愿意,宋国公也不会愿意,毕竟对方那可是灵扬郡主啊,那等身份,那等姿色,与大表哥才能称得上是天作地合的一对。
  她便是再如何温婉贤淑,善解人意,也只能屈居人下,如今她能做的,便是不能连屈居人下的机会都抓不住。
  不先送来一个人巩固恩情又何谈以后呢?
  宋演蹙眉,不解的看着她。
  陈婧娴笑了笑:“我知道,你是真心欢迎我来,也是真心希望我好,你也放心,大表哥那样有主意的人,即便琉钰在他院里,也没什么。”
  只要现在能留在他的院子里,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但凡有个风吹草动,自己这边也能知道消息。
  想到这里,她不禁问:“听说大表哥如今身边有个姑娘伺候,这事可是真的?”
  宋演:“这话便是琉钰告诉你的吧,她既是你的心腹,说的话可信程度不比我多赘述吧。”
  陈婧娴默了。
  看她这般失意模样,宋演又于心不忍,开解道:“那不过是母亲送给大哥解闷儿的,本也没想她派上用场,据说是个胆小如鼠,不善言辞的,构不成什么威胁。”
  陈婧娴苦笑一声:“无论如何她也成功的留在大表哥身边伺候了。”
  宋演不知如何说,以那青夏的身份,将来主母入府定不会留下她,实在是没什么可说没什么可惧的。
  再且说了,大哥平日里对她也没有什么特殊,今日母亲那般提起,大哥都没有多说一字半语,甚至那脸上连个笑模样都没有。
  陈婧娴摇摇头,道:“罢了罢了,也没什么可说的,她一个奴婢和琉钰没什么不同,只是比琉钰更能干有用,我只是想看看这个女子长得什么模样,从前来京中,竟是没有察觉到这一号人物。”
  “表姐若是想见,寻个理由便见到了,等见到了人表姐就知道我所言非虚。”
  ……
  第53章 那个女人狐狸成精
  朝晖堂安静下来后,陈婧娴依旧去到老夫人身边尽心伺候。
  对这个姑母,她可以摸着良心说,确然做到了如待生母一般去待她,除却她对自家的恩惠,更多的是因为她是宋溓的母亲,将来宋溓的后院,也能说得上话,否则当初琉钰未必就能进目安院。
  可是如今,她多少是有些怨念的。
  她不信姑母不知自己对大表哥的心意,当初送来琉钰,她哭红了一双眼,姑母也曾安慰,可是,为何还要源源不断得送人给大表哥,又为何真叫旁人伺候了大表哥。
  今日饭间,她对大表哥的事乐见其成,根本不在意自己。
  到底是年纪小,便是再能隐藏,那情绪也都在脸上写着,老夫人心里跟明镜一样,看着她魂不守舍了半晌,终是叹了口气,说道:“你这样如何是好,婧儿。”
  陈婧娴便看着她,眼里不是没有委屈的,忍不住说了句:“大表哥如今身边有了人,婧儿如何能高兴呢……”
  老夫人放下茶盏,瓷盖不轻不重的磕了声响,那双向来温和慈爱的眼依旧,看着她道:“婧儿,你不再小了,当明白这个道理,即便没有那些女人,以你大表哥的身份也不可能守着一个女人。”
  陈婧娴默了下来,不由得想到了灵扬郡主,忍不住问:“可是他那未婚妻,那样的高门贵女,也会容忍吗?”
  说到这个,老夫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她那儿子倒是想只守着一人过日子,可世家贵族没有这样的道理,即便是郡主,也管不了夫君纳妾。
  如今,不就有人了吗?
  “正因为是有体面的贵女,怎会擅专善妒?婧儿,你也太小瞧郡主的教养了,若真叫自己的夫君守着一人过日子,岂不是贻笑大方?”
  陈婧娴听着,却笑不出来,她不大明白,当初姑父有了人,姑母闹的多凶她是听说过的,可如今,她却说这些都是正常都是应当,这实在没有说服力。
  她也不相信有女人愿意自己的夫君纳妾纳美,除非不在意,不心动。
  可是,她反驳不了姑母,更不愿惹姑母不高兴。
  见她不语,老夫人摸了摸她的脑袋,循循善诱:“婧儿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溓儿将来的夫人不容人,我如何能撮合得了你和溓儿?”
  陈婧娴目光微动,俯下身来趴在她腿上,长长的叹了口气,很是遗憾的道:“姑母您知道吗?我只恨自己身份不够,无法给大表哥助力,否则……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大表哥的正妻之位落入他人之手?”
  老夫人听得心里也是一痛,她比任何人都希望侄女能与大儿成好事,可她是一个母亲,她不得不为自己的儿子考虑。
  “这也是我最最心痛之处,婧儿,你姑父他如今什么都不管,唯有你这几个表哥的婚事,那是他亲口说了,不许有变,尤其是你大表哥,我的为难,又有何人能懂……”
  自己的丈夫厌恶自己的娘家,不与与之通婚,这是打了她的脸,可她偏偏不敢叫屈,更不敢反抗。
  陈婧娴没再说话,闷了好一会儿,才道:“姑母,我可以去看看那个…叫青夏的姑娘吗?”
  抚摸她头的手微顿,老夫人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更疼这个侄女一些。
  “去吧,她性子温吞,你见了便知。”
  便知道,那不过是个通房丫鬟,不足为惧,更不会成为她的阻碍。
  陈婧娴目光闪烁,连姑母都这么说,都在明里暗里的告诉她,不要把一个上不得台面的放在心上,可她放心不下,不亲眼看看实在放心不下。
  都说那女子性子木讷并不出挑,可这样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怎会入得大表哥的眼,还能常伴左右?
  得了姑母的话,陈婧娴便安了心,她一定要去看看,那是个怎样的女人。
  一边伺候的田妈妈听了这话,不知多兴奋。
  她早就看那青夏不顺眼了,当初老夫人选中她女儿陈燕,去了目安院还未成事,便叫她给破坏了,如今还关在庄子里做苦差事。
  都是这个青夏害的!
  如今表姑娘来了,可算有人能收拾她了。
  等表姑娘走后,田妈妈寻了个由头出去,在拱门处追上了她。
  陈婧娴对老夫人身边的人都有礼,也得这些伺候的人喜欢,她记得琉钰说过,那青夏一去便叫几个姑娘吃了亏被赶出目安院,其中一个便是这田妈妈的女儿。
  二人一对上视线,她心里就有数了。
  看来,这府上看不惯那个女人的,不止一个人两个人啊……
  田妈妈道:“表姑娘要去目安院,奴婢特来提醒一声,那青夏可不是什么善茬,姑娘千金贵体,别与她太过计较失了身份,不过是个暖床的玩意儿。”话说的粗俗了些,田妈妈意识到这点,自打了下嘴巴,忙改口道:“不过是个伺候的,没名没分的,将来也不会留在大少爷身边。”
  陈婧娴笑了笑,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两眼,说道:“所以田妈妈的意思是,我就不去了,是吗?”
  田妈妈微愣,见状,陈婧娴又笑了:“知道你女儿为何斗不过她么?”
  田妈妈急道:“自然是她狐狸成精!手段了得,奴婢的女儿太过单纯这才上了她的当了!”
  陈婧娴摇了摇头,直道:“因为她和你一样,都太沉不住气了。”
  说罢,她转身就走,冷冷的勾着唇角,不再与她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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