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是世家子弟,在身份上若不是入了这宋府为奴为婢,或许这一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他品行高尚,为人脱俗,从人格来说,他们也是彻头彻尾的两个人,本就不该有这样的交集。
  若是二人身份相当,性格相合,才学匹配,放在民间并有四字来说—天赐良缘。
  只可惜他们是有缘分,却有缘无份,都不是彼此的正缘。
  他如天上月,高高悬挂,供人仰望,或许经年之后再回想起这一段往事,也会觉得真是难得。
  宋溓忙完了手中的事后,抬头揉了揉发酸的脖子,目光落在那安静看书的娘子身上,见她似乎看的认真,可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她就着手中那一页许久未翻。
  “既然不是诚心读书,何必空坐浪费光阴?”
  乍一听得他说话,还吓得青夏愣了一愣,随后放下了书本,当他是生气自己读书不专心,忙道:“奴婢失礼了,奴婢在此处怕是打扰大少爷看书了,奴婢这就出去。”
  看她一本正经当真要走,宋溓好笑的斥道:“回来,你过来。”
  青夏看向他,见他眼底丝丝笑意,放松了肩膀,朝他走近,听得他说:“你过来替爷揉揉肩。”
  青夏从善如流,走到他身后,便于他捶肩按背。
  安静的享受了会儿,宋溓道:“你这小娘子成日绷着张脸,爷同你说句打趣的话,你都要当真。”
  青夏手下一顿,复又动作起来,平静的说道:“奴婢愚钝,不敢揣摩主子心思,主子说的话,奴婢逐字逐字的听,只敢当真。”
  “可你我如今已不是寻常的主子与奴婢,闺房乐趣,你可懂?”
  青夏呆滞,听得他说:“如今在爷面前,你不必事事都如此小心,你已是爷的女人了,这你可明白?”
  见她不语,当她是羞了,宋溓微微勾起唇角,继续说道:“既是爷的女人,便不必时刻提着小心,你我二人独处之时,你多依赖爷一些,便是撒娇卖痴也是可爱。”
  “爷说了这么多话,你一句不说可是同爷闹情绪呢。”
  青夏忙道:“奴婢没有,奴婢只是觉得…这太不真实了。”
  “何处不真实?你与爷已成正事,这难道不真实?”
  话到此处,他伸手拉住她在肩上的手,将她拉到面前,看着她清白的小脸,白皙细腻的脖颈,捏了捏她的小手,目光轻柔:“你若不记得,爷可与你重温。”
  只见那小脸刹时变了颜色,宋溓轻笑出声,将她抱在腿上,看着她乖巧无辜的模样,怎么看心里怎么欢喜。
  青夏受不住他这样温柔的目光,温柔的不像是他,这般目光好似也不该出现在自己身上,忍不住靠近了他,靠在他胸前,躲开了那令她心跳的眼神。
  看她终于不在拘泥身份,竟主动与自己贴合,宋溓只觉身心畅快,环抱着这个身量纤细的小娘子,满足的喟叹一声。
  夫妻之间相处如何,是否比现在更令人舒心畅快他不知,他只知道,如今怀抱里的,是他所有的乐得开怀。
  ……
  第37章 兄长来京
  经年以后再回想起来,或许这一段时日只是独属于他们二人的,珍贵且和乐。
  从奴婢到真正成了主子的人,这一身份的转变,青夏过了很久才真正的适应。
  如今在大少爷面前,她也没那么紧绷着了,偶尔应对大少爷的玩笑话也能从善如流。
  又过了两日,青夏收到了一封家书。
  看过信中内容后只觉喜不自胜。
  兄长来京中了。
  得知这一消息,当夜都没有睡好,第二日一早便去了大少爷屋中向他告假。
  这两日她与大少爷之间的氛围越发融洽,她有事要外出,大少爷无有不应允。
  只道:“莫要独自外出,将你那个婢女一并带上。”
  青夏自然不会拒绝,而对田田来说也是令她高兴的,来这公府做事,寻常他们这些做奴婢的是不能私自外出的,如今跟着姑娘能出去走一走,她也兴奋。
  等出了府,青夏便带着她往南街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一出府,属于大少爷院里的下属便跟随了两人一同出来,不远不近的跟着确保她的安全。
  喆友抱着手看着青夏姑娘离去后主子的反应,问一旁的清源:“你瞧瞧这是什么章程?主子既不放心姑娘一人出去,为何不挑明了说?”
  清源一手拿着苹果,咬了满口汁水,不甚清晰道:“这你不懂?自然是不想让姑娘察觉,主子的心意在于默默无闻。”
  “便是说了又如何?只怕青夏姑娘会更感恩感激。”
  连宋溓自己都说不清,为何在青夏要独自外出时,他分明已经想好了要派人给她用,却没有说出来与她听。
  到底是对她了解甚少,这些年与她相处也甚少,不知她心里究竟装着些什么,虽说这些日子朝夕相处日夜缠绵,两人早已是亲密无间,可他总觉得青夏于他来说相隔甚远,她似乎总是不放心将自己交给他。
  本来想着过两日松快些了,她的身子也好些了以后,自己再带她出去走一走,可她今日未说明缘由,便要独自外出。
  去做什么?是去见什么人还是要办什么事?若是要办事,自己这个做主子的又怎会不清楚,那就只能是见人了,听说她才收到了一封信。
  ……
  京城寸土寸金,生活在这里的人,即便是个小贩夫也比一般地方的人过得要好一些。
  得知兄长来京城,青夏心中又惊又喜,同样又有些担忧。
  她怕兄长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一时间也忘了去想,兄长为何突然之间会来到京城。
  南街算是京城里,寒族平民消费得起的地方,兄长约她在这里的茶社见面,甫一到南街,青夏从自己的荷包里抓了点碎银子给了田田。
  田田接着银子不知所措,只听得姑娘说:“我家里人到京城来看我了,他们不知我如今的变化,我也不好带着你去见他,这些银子你拿着,随便去买点什么吃的喝的,再过会儿我们就在方正书社会面。”
  田田不解,如今姑娘的身份可比之前做丫鬟的时候风光体面多了,这若是让她家人知道了不知会有多替她高兴,可姑娘怎么就不愿意呢?
  即便心中不解,田田也断然没有去违抗命令的想法,踌躇了一下,低声问了句:“可是奴婢不知方正书社在何处?”
  她这样一说青夏才反应过来,自己来了京城都几年了,尚且对这里不是很了解,她一个小丫鬟,平日甚少出府,又怎会知道哪条路开着什么客栈,有哪些人呢?
  一时懊恼自己太过急迫,竟忽略了这些细节,一面苦笑着摇了摇头,拉着她走了几步,指着前面的铺面,道:“这里便是方正书社,我一会儿要去旁边的沉香茶馆,你且记好了,这两家相隔甚近,这旁边还有买腐乳的,这一条街几乎都有卖吃卖喝的,你莫要走远了,实在找不到路就问路边做生意的人。”
  田田细心记下,见姑娘如此细致,心里感念,忙道:“姑娘快去吧,莫叫家里人等急了,奴婢不会跑远的。”
  看她稳妥了,青夏这才放了心,着急忙慌的往旁边的茶社跑去。
  刚一进茶馆,小二便上来迎接,报了兄长的名字,被带到了的二楼茶位。
  上楼梯的时候,青夏的心蹦蹦直跳着,有句话说近乡情怯,如今见到许久未见的家人,心中也是一样忐忑,一样激动,也一样的胆怯。
  到了楼上,目光搜寻了一番,只是远远看着便瞧见了那道熟悉的身影,背对着她而坐,更高挑了一些,也更清瘦了一些,洗得发白的衣衫套在那身上更添了几分闲云野鹤的味道。
  不知觉的步伐都放慢了许多,她走上前去,一声哥哥叫出声的时候,眼泪也随之流了下来。
  连少启身子一僵,刚送到嘴边的茶水都因他的抖动而泼出来了一些。
  二人相对,目光接触的那一刹那,皆红了眼眶。
  连少启起身,看着如今亭亭玉立的姑娘,那双手颤抖的扶住了她的肩膀,有千言万语要说,却都化成一声声轻叹。
  “哥哥……”
  “圆圆你可还好?”
  互相的问候让两个人都平复了一些心情,入座以后连少启为妹妹斟茶,他道:“时间过去的太久了,哥哥也不知你如今喜欢什么,这茶水应当不如你平日在公府用的好吧?”
  青夏哭笑着摇了摇头:“哥哥,我是去做奴婢的,又不是去做主子的,平日里哪里用得上什么茶水,若说是好茶我还是更想念家里的茶叶。”
  连少启听的心中懊恼:“哥哥糊涂,竟忘了给你带一些来。”
  看平日里稳重端庄的兄长,此刻就像小孩一般手足无措,青夏破涕为笑:“哥哥呀,便是寻常在家中,我又何尝日日爱喝茶了?你一路来舟车劳顿,能顾好自己就是不易了,能叫我见哥哥平安,比什么都好。”
  盛世太平,便是贩夫走卒,外出游历,出走远门,也都不能说是十足十的安全,更别说如今的世道,不能说是十分的好,十分的坏,但只身在外总是不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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