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孩子爸,这大早上的,你穿这么正式要干嘛去?”
  “给媛媛开家长会啊,古老师不是特意打电话叫咱们有时间一起去。”
  上次他忙没时间,于红霞去的,这次可不能再错过了。
  姜广军个子高,身材挺拔,穿什么都好看。
  不过他很少穿西装,哪怕去公司也是,太不习惯。
  “那也没必要穿这么正式,一板一眼的像个领导似的。”
  姜广军对着镜子看了看,把领带解下去了,衬衫最上面的扣子松开,瞅着就随意许多。
  然后把还赖床的于红霞拽起来,催她赶紧洗漱,生怕迟了。
  其实时间还早着呢。
  媛媛一直非常优秀,这次其中全区联考排名第一,上学期第六,进步很大。
  老师叫他们来,特别表扬了一番,学校还给媛媛发了荣誉奖状跟奖品随身听,以及一套精美的笔记本,小姑娘不骄不躁的,令很多老师和家长都赞叹不已。
  于红霞和姜广军还上台跟领奖的女儿拍了照,台下掌声一片片的,是出尽了风头。
  于红霞还好,经历过一次了,姜广军高兴得嘴角都不知不自觉上扬。
  哪怕挣五百万,也不抵这一刻带给他的满足和自豪感强烈!
  孩子学习好,将来有出息,是做父母的最大期盼。
  “啧啧,瞧咱们姜总这高兴劲,嘴角都要咧开了。”
  照片拿回来,就被姜广军多洗了一张,摆到办公桌上。
  顾砚宽正好过来找他,不禁细细看了半天。
  一脸羡慕,媛媛从小学习就好,还知道自律。
  箐箐就差很多,这次别说全区,连学校前一百名都没进去,照这样下去,以后考大学都难。
  阚心怡开完家长会回来,发了一顿火,那孩子不紧不慢的,卷子都没答完。
  他作为继父有些事情不好多管,虽然不上大学也可以让孩子衣食无忧,但还是希望她学个一技之长,以后自力更生。
  他岳父说不要逼孩子,暂时先看看,不行以后就走特长生,或者艺术生,再不济自费出留学也成,出路很多。
  顾砚宽想想也是,他和姜广军都没上大学,现在不也挺好。
  “这个月业务忙吗?”
  “忙,单子一个接一个,都忙不过来。”姜广军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事儿直说。”
  “我想找你借几个人。”
  “找我借人?顾总,你那么大个公司,几百号人还不够用?!”
  “想再找几个机灵的,下周去运一批玉石原料。”
  “靠谱吗?”姜广军是丁点不懂,他很少买古董、玉石翡翠之类的东西,也不喜欢赌石。
  “当然。”
  “那行,我给抽调十个人。”
  “姜老板敞亮!”
  顾砚宽竖起大拇指,“你要不要一块去?这批玉石原料非常便宜。”
  姜广军摆摆手,他对这些真不感兴趣,“宽哥,阚总还没消息。”
  上次东北一别,他再没见过阚莫梵,过年都没回来,说要投资也没下文了。
  “港城那边出了点事,暂时还没解决完。”
  顾砚宽也不是太了解,他那位大舅哥高深莫测的,轻易让人琢磨不透。
  叮铃铃!!
  这时桌子上的电话响了。
  姜广军伸手接起来,“喂?是嫂子啊,什么事?好,我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
  他放下电话,拿起一旁的车钥匙,“宽哥,我得去趟铜钱胡同,咱们改时间再聊。”
  “行,你忙你的,我没什么事了。”顾砚宽也不啰嗦,跟在他身后从办公室出来。
  开车往北去了。
  姜广军则往南,回父母家。
  姜凤淑退休了,李昌顺还没有,刚才家里来了个人,说是李昌顺侄子,也不知道真假。
  程云担心是哪儿来的骗子,就打电话叫姜广军回去看看。
  姜广军知道应该不是骗子,他爸确实有侄子,只不过几十年没联系了。
  但他有印象,前世见过。
  所以当他先一步到了大杂院,进屋后,见到打扮还算光鲜的男人时,一眼就认出来,这人确实是李广吉,他叔爷的孙子,五官看着跟他爸有几分像。
  姜凤淑耷拉着脸,半天不吱声。
  还是程云给倒了杯水。
  “堂哥,叔爷当年不是往南逃荒去了,最后在哪落的脚?”
  说逃荒是好听的,明明是夺走侄子的家产,败光后一走了之,就不是个人。
  “先在皖北,后来又搬到川省,六九年我下乡hn,之后就没走,在老家落户了。”
  李广吉把这些年的经历详细的说了一遍,他比姜广军大几个月,因为祖父成分不好,他们这些子孙后辈或多或少都受了影响。
  “七一年祖父就没了,我爸兄弟三个只剩下二叔,有个姑姑逃荒时走散了,一直没找到。”说完李广吉叹了口气。
  可能是报应吧,他们二房子嗣凋零的厉害,男孩只剩他一个。
  反观长房,堂伯虽然孤苦无一,只身来了京市,如今却有六个儿女,而且各个有出息,尤其是姜广军。
  “你是怎么找来的?”姜广军十分纳闷,他爸根本没回过老家,李广吉是怎么知道他家地址的?还一找一个准。
  “我前段时间去东省,碰巧遇到广英她爱人了,因为名字太像,我们就多聊了几句。”
  姜广军呵呵两声,“这可真够凑巧的,不过我们早就跟李广英断绝关系了。”
  “断绝关系?”李广吉诧异的抬起头,一脸难以置信。
  他没听李广英说呀!
  第191章 堂哥,你一路走好!
  “估计故意瞒着,你凑巧碰到的是她二婚丈夫。”
  对方叫什么姜广军没打听过,只知道是家国营单位的会计,家里条件不错。
  李广吉越听越糊涂,“二婚丈夫?到底怎么回事?广英什么都没说,就给了个地址,让我来认亲。
  还说堂伯嘴上不说,心里一直在惦记他们二房。
  姜广军开卤肉店,倒腾苹果,每年都赚不少钱,不然他也不会直接找来。
  姜广军坐在对面,睨了他一眼,然后冷声将李广英抛夫弃子改嫁他人的事讲了一遍。
  至于家丑不可外扬?他并不在意,事情都做下了,还怕别人拿出来说?
  李广吉听完,瞬间明白了,他这是被李广英耍了。
  第一次见面,什么都不了解,就鼓励自己来认亲,压根没安好心。
  可是来都来了,总不能无功而返,还没见到堂伯父呢。
  接到电话,李昌顺就请假了,他骑自行车,比姜广军慢了几分钟到家。
  进门,看着眼前这个从未见过面的侄子,心情着实复杂。
  他是独子,年幼父母就相继病逝,孤苦无依,紧有的一点家产也全部被二叔强占去。
  战乱年代,他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朝不保夕,二婶刻薄,经常一碗稀粥就打发了。
  后来赶上天灾人祸,饿的皮包骨似的,二叔连条活路都不给他留,自己带着一家老小跑了,凉薄至极。
  李昌顺是个情绪内敛的,轻易看不见他生气发火,也不愿意回忆这些,毕竟都五十年了,哪怕再多的怨恨也随风飘散了。
  而且他很庆幸,二叔二婶当年做的够绝,让他从富家少爷,变成身无恒产,食不果腹,靠乞讨逃荒到京市的难民。
  落魄街头时,遇到师傅一家,被好心收留。
  又传授了安身立命的手艺,还娶了小师妹。
  日子虽过得清苦,却有片瓦可遮身,儿女双全,子孙满堂,还安稳的渡过了那十年。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李昌顺年龄越大,看得越开,心里早就不恨了。
  不过认亲的事还是算了,他不恨,并不等于就会原谅。
  “你走吧,我没有侄子,更没叔叔,不要乱认亲戚。”
  李昌顺说完扭过头去,“从被他丢下那一刻起,我就成了孤儿。”他的亲戚只有岳家跟几个儿孙。
  李广吉没想到堂伯这么果决,进门二话不说,就是拒绝。
  “堂伯,是我们二房对不起你,爷爷临走前总是做噩梦,他应该后悔了,觉得对不起大爷爷的托付,没有善待你。”
  李昌顺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你爷爷什么品行,我再清楚不过了。”
  那就是个纨绔,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他父亲在世时,就在窥视他母亲的嫁妆,没少找理由占便宜,根本不可能后悔。
  像被人扇了一巴掌,李广吉脸颊火辣辣的,替祖父辩解的话已经到嘴边,硬生生又咽回去。
  他爷爷的确不是个东西,自私的狠,要不是他奶奶,逃荒时恨不得把几个孩子都丢了。
  “我不知道广英是怎么跟你说的,但在我看来,多一门亲戚不如少一门亲戚,你是个好孩子,可你不该来。”
  李昌顺表达的很清楚了,他平时很少一气说这么多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