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裴郅见之,眼底隐有一丝笑意。
  他一步步走近,然后坐到床边。
  早在他第一次潜入这间闺房时,他就在想什么时候能够光明正大的进来,而今他不仅能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还能与心心念念的姑娘同处一室。
  他欢喜着,又克制着。
  顾荃见他如此,心下窃喜着,忙让南柯进来。
  南柯将床铺重新布置,换了枕头,加了薄毯后退出去。
  一番梳洗后,两人上床时,已是寅时一刻。
  整个过程中,几乎没有人开口说话,他们各怀心思,心照而不宣,怀揣着不为人知的默契,期待着第一次同床共枕。
  顾荃先上床,乖乖地躺在里面。
  裴郅睡在外面,跟着躺好。
  立着小金人的沙漏不停地流逝着,提醒着时光的一去不回,也提醒着世人珍惜眼前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物。
  夜很静,人心却如山呼海啸。
  顾荃必须承认,若是比忍耐力,她压根不是裴郅的对手。山不来就我,那我去就山,她快速翻身而起,在男人脸上亲了一下,弯着眉眼道了一声晚安。
  裴郅却是没有放过她,一把托住她的头,“祜娘,我说过,这种事应该我主动。”
  她的心大乱,一时忘了反应,眼睛睁得大大的。
  等到自己被反过来压在身下,男人的气息完全将她包围,攻城掠地般一寸寸不断地侵入时,她才缓缓闭上眼睛。
  第62章 主要是圆房!
  *
  干柴烈火一相逢,所到之处一片火海,理智快要被焚烧殆尽,情与欲在灰烬中不斷地生根发芽。
  不知过了多久,裴郅停止动作。
  一室的静谧中除去男子略沉的呼吸,便是女子的娇喘。
  烛火幽幽地照着他们,顧荃的眸子迷离盈水,唇色泛着潋滟的水光,似梦中无数次的缠绵过后的破碎可怜,恨不得让人将命都给她。
  裴郅的眼神暗得吓人,其中墨云翻滚铺天盖地,仿佛要将一切吞噬。
  顧荃全身都在抖,有害怕,有期待,微微地娇颤着,“裴大哥……”
  “睡吧。”这两个字,裴郅几乎是在沦陷的边缘挤出来的。
  天时与地利皆不对,他还得忍。
  顧荃也知道,今晚不合适。
  这些年她顽强地活着,努力地养着自己,却也知道內里如网絮的身体一日日在枯竭。若是她不曾有过健康的身体,若是她不曾体会过寻常人的自如,或許她不会这么渴望做个身体正常的人。
  她激动着,迫不及待着,慢慢地依偎过去,“裴大哥,我们回去就圆房好不好?”
  “你的身体……”
  “徐郎中给祖母看病时,我与他恰好遇到,他给我诊过脉,说我已经好了,三年抱俩都可以。”
  三年抱俩这几个字,如星火燎原。
  裴郅突然忆起多年前的一幕,父親在看书,母親在做绣活,兄长在教他写字。一家人四口各忙各的,却无比的温馨。
  若是他和玉人儿也有孩子,且还是两个,那该多好。
  “你愿意给我生孩子?”
  不是得到他之后,就会弃他而去?
  顧荃覺得这话问得有些古怪,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还有压抑的期待。
  这人为何会如此?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孩子对她而言还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內。但是她既然拿三年抱俩的话来证明自己身体已好,便不会反口。
  “成了親,圆了房,不就有孩子了吗?”
  主要是圆房!
  光是親个嘴就能有那么多的生命力,她有强烈的预感,说不定一旦他们零距离接触,说不定她就完全好了。
  “裴大哥,你还不明白我对你的心意吗?我喜欢你,我想成为你真正的妻子,我想给你生孩子。”
  裴家人口简单,内宅之中也没什么糟心的人和事,她上头只有一个祖婆婆,且十分喜爱她。这人性子虽冷,背地里还有见不得人的小癖好,但胜在长得好看,她好像有点喜欢。若是她真的好了,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日子富足无忧,那么生个孩子应该也不错。
  如此想着,她竟隐隐有些心动。
  “裴大哥,你说以后我们的孩子会像谁?”
  裴郅再不压抑自己的情感,长臂一伸将她搂住,“像谁都好。”
  *
  翌日。
  她醒来时,床上只剩她自己。
  枕头上还残留着另一人的气息,她不由自主地闻了又闻,心满意足地抱着,闭着眼睛赖了会床。
  南柯进来后见她这般模样,不禁莞尔。“姑爷说了,说姑娘累着了,让我们别吵着姑娘。”
  一想到裴郅说出这话时的那张冷臉,南柯就覺得说不出来的别扭。
  等到自家姑娘坐到镜前时,她驚奇地道:“姑娘,你今日气色真好。”
  镜中美人如花,五官眉眼没有任何的變化,但给人的感覺完全不同。从前是娇弱易碎的美,而今娇美依旧,却因为气色紅润平添几分艳色。
  南柯和黄粱一致認为,她是有了爱情的滋润,人逢喜事精神爽。
  她但笑不语,摸着自己的臉,一想或許今晚就能得偿所愿,自是激动无比。
  一番梳妆过后,她去看望顾禀。
  顾禀比昨晚好了许多,虽然臉还略显苍白,却已缓过来,还喝了一碗粥,正和李氏讨价还价,说是功课不能耽搁,非要看书练字。
  李氏自是不许,温柔地劝着。
  顾苓在一旁哼哼,“你昨天险些連命都没了,学业再重也比过自己的身体,我今天就在这里盯着你,你给我好好歇着!”
  打眼看到顾荃进来,像撑腰的到了,抬起下巴,“姐姐来了,方才的话你敢不敢和姐姐说?”
  顾荃多余的话没有,就两个字“不行。”
  顾禀坐直了些,“我知道了,这次的事真是多亏了姐夫,等我好了,我必亲自上门道谢。”
  如此老成的说,听得李氏忍俊不禁,又有几分无奈。
  顾荃坐到床边,拿起枕边的书,道:“禀儿,你若实在想看书,让人读给你听便是,切不可自己费神。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没有人比姐姐更知道有个好身体是多么的重要。”
  寻常的一句话,听在几人的耳中却是十分的沉重。
  李氏瞬间紅了眼眶,别过臉去。
  顾苓下意识去看自己的姐姐,突然“咦”了一声,“姐姐,你今日瞧比昨晚脸色更好,是不是在家中睡着比在婆家更好?”
  李氏还伤感着,突然被这话给压了回去,也去看顾荃的脸。
  顾荃没有脸红,面上却自带红气,可以说是有生以来气色最好之时。
  顾苓和顾禀都以为她身体已经大好,加之休息得当,所以才会如此。唯有李氏知道小两口之前没有圆房且分开睡,昨晚才睡到一起。
  等到顾苓留下来给顾禀读书,母女俩一同离开时,当娘的自有私房话对出嫁的女儿说。
  “便是先不圆房,也还是莫要分开睡的好。夫妻至亲至疏,若不能夜夜同床共枕,哪里来的感情,你看看我和你爹?这么多年了,他一晚都离不开我,枕头风为何比什么话都有用,正是这个道理。”
  顾荃也不害臊,频频点头,“娘,女儿记下了,回去后就和他一起睡。”
  李氏嗔了她一眼,喜上眉梢。
  “以前娘就盼着这么一天,你身子好了,嫁人生子,日子美满。现在好了,这一天终于让娘等到了。”
  顾荃却知道,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哪怕是昨晚上吸收了那么多的生命力,她仍能感覺到身体还有虚空的地方没有被填满。
  府中上下像是什么也没變,但她从园子穿行时,却觉得很多东西都變得不一样。
  她不再仅仅是顾家的姑娘,这座她生于此,长于此的府邸也不会是她后半生的容身之处,应该也不会是她的归处。
  快到晚香居时,碰到顾茵。
  顾茵的亲事已定,就是上回说的那个付家的二公子。她绝食抗议失败,連顾勤都不理她,方姨娘哪里还敢再赌,好话歹话地劝她应下亲事。
  她脸上无半点待嫁女的喜悦,脸色阴着,眼神沉着,在看到顾荃之后,目光中明显带出嫉妒之色。
  “四妹妹瞧着气色不错,想来是嫁人后日子过得顺心。裴妹夫相貌出众,官位不低,还极得陛下看重,虽名声有些吓人,一般人却是高攀不上。”
  这话酸话十足,分明是暗指顾荃高攀。
  顾荃只觉可笑,冷冷地看着她,“三姐姐这话在顾家说说也就算了,日后嫁了人,可千万别在外人面前提起,否则我这个大理寺的寺卿夫人,恐怕不会给付御史的二儿媳妇
  任何面子。”
  “你……”她脸色大变,“四妹妹,我们一家子姐妹……”
  “在顾家,我们是姐妹。出了顾家,我是裴夫人,你是付夫人。三姐姐若想与我论姐妹之间,那也要看我们之间到底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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