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童喜又让游兽医找一根细麻绳过来,随后摸索到狗嘴位置,把它的嘴连同麻袋一起绑起来,又在前爪所在位置剪了两个小洞,小心翼翼地把两个前爪从小洞里拉出来。
  之后她就把狗身上的麻袋给全剪了,只有整个狗头和两个前爪上端位置还被罩在没剪掉部分的麻袋里,这样无论狗是不是疯狗,也无法咬到人。
  童喜本来还以为,游兽医为了给她下马威,把狗给打伤了,然后装在麻袋里说是疯狗,并赌她不敢打开麻袋。
  但事实是狗的身体外表并没有
  什么伤,童喜顺着那条狗已经脏的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的毛发,在它身上轻轻的摸着。
  本来痛苦呜咽还想挣脱绳索的狗,不知是不是感受到正在摸它的人并没有恶意,甚至有可能是想救它,逐渐停止了挣扎,痛苦地呜咽声中似乎还多了一丝委屈。
  听到它发出委屈地呜咽声后,童喜已经基本可以肯定,这并不是一条疯狗。
  等摸到肋骨部位时,她更加确定,狗狗会突然开始攻击人,可能是因为肋骨骨折造成的疼痛,所产生的自卫反应。
  为了减轻狗狗的痛苦,她把游兽医拿来的镇痛剂给它注射了。
  等镇痛剂发挥药效后,果然狗狗的呜咽声也减小了不少。
  童喜见状,便把除了狗的嘴巴以外的麻袋也都剪掉了。
  等狗头露出来的时候,她就看见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
  可能是瘦的皮包骨的原因,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显的更大。
  在看到童喜的那一刻,它又委屈地呜咽了两声。
  童喜轻轻摸了摸它的狗头,“别怕,等下就不疼了。”
  “童兽医,这可是一条疯狗,你还真想救它?”游兽医眼看事态没有朝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便想阻止她继续救那条狗,不然要是被在场的人一传十,十传百,传到最后说童喜连疯狗都能治好,那自己不是变相帮她出名了吗。
  童喜判断的没错,这条狗确实不是疯狗,要是疯狗,谁敢去抓,肯定让民兵团的人直接打死了事。
  但游兽医怎么也没想到,童喜还真敢打开麻袋,让狗露出来,虽然她打开麻袋的方法,和常规的打开方法不一样,但也变相说明,这位童知青不仅技术好,还非常聪明,行事稳妥。
  在场的人虽然也对童喜打开麻袋的方法感到意外,但他们的想法却和游兽医不一样,他们倒是想看看,童喜到底能不能治好游兽医口中的疯狗。
  就在众人都好奇等着的时候,就听童喜说:“游兽医,你刚才说自己学艺不精,我还以为你是谦虚,现在才知道,你原来说的是实话,连骨折这种问题都看不出来。”
  游兽医闻言,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但一时却找不到有力的词来反击,他又不能说自己就是想故意为难她,才说这是条疯狗。
  而且童喜也没说错,他确实学艺不精。
  一旁没被点名的刘兽医多少有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像游兽医那么多话,不然被个小姑娘当众点名说学艺不精的可能就是他了,毕竟他的技术连游兽医都不如。
  而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的那位老骟匠,没忍住咧嘴笑了,露出已经豁了口的门牙。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既然阿玲要养,那咱们就把……
  “游兽医,麻烦你再去找两块夹板和一些绷带过来。”
  童喜说的这些,兽医站一般都会有。
  游兽医可能是怕童喜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只能去拿了。
  公社兽医站条件有限,不可能有那些拍片仪器,童喜全靠经验手摸替狗狗接骨,所幸不是重度骨折,把骨接好后,从体外用夹板和绷带将其固定住。
  本来用弹力带固定更好,但在这年代还尚未普及。
  不知是镇痛剂的作用,还是童喜的接骨手法好,整个过程狗狗都没有过度挣扎,等童喜把它的肋骨接好固定后,它就一直用它那双大眼睛看着童喜。
  这下围观的人也都相信了,这确实不是一条疯狗。
  大家没想到这个胖姑娘不仅技术好,胆子也大,毕竟疯狗那玩意,无论谁也不愿沾边。
  “今天能遇到童知青,也算是你的造化,只是不知道,童知青能不能救你到底,毕竟谁能有多余的粮食来喂你。”
  游兽医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丢了脸,心里十分不痛快,既然童喜不让他痛快,那他也要给童喜找点麻烦。
  这年头很少有人养狗,毕竟人都吃不饱,口粮还是定额的,哪里有多余的粮食喂狗。这条野狗也不知是从哪里跑来公社这边的,要不是它实在太瘦了,还不确定有没有病,不然早被人给抓去炖了。
  “小姨奶,把它带回去吧,你只管负责把它治好,我来养它。”
  其实就算游兽医不拿话激童喜,她也不可能把救治到一半的动物丢弃,如今听白玲说要养它,自然不会反对。
  白玲可是会打野猪的人,虽说现在不准私人打猎,就算打到猎物也归集体,但白玲已经重生了,应该不会像前世那样,就算再难也严格遵守这项规定。
  在看见过白玲打野猪后的童喜,怀疑之前白玲要还给她的那些钱,会不会是她偷偷去打猎物,然后拿去黑市卖了赚来的。
  当然,她也不能完全确定,毕竟用猎枪打猎,动静一定不会小,很难不被守山的那些人发现。
  但白玲到底是如何赚钱的,童喜从未打算去探究,她要努力的方向始终如一,那就是让白玲多多给她爆开心值。
  “既然阿玲要养,那咱们就把它带回去。”
  她说完让白玲过来轻轻摸摸它,以便让它认主。
  在白玲轻轻摸着狗头的时候,童喜对它说:“她以后就是你的主人了,以后要是有坏人欺负她,你可要保护好她呀。”
  也不知狗狗有没有听懂,总之又呜呜了两声。
  游兽医没想到,还真有人要养一条半死不活的野狗,他还以为白玲是在给童喜撑面子,恐怕带回去的半路上就会丢掉。
  童喜并不理会他眼里毫不掩饰的怀疑与嘲讽,只是提醒他:“游兽医,你要是还有什么想学的,不妨一次讲完,要是错过今天,以后我再来兽医站,你再没完没了,我可是会向上面领导汇报这种情况的。”
  童喜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大家也都看出游兽医是在故意为难童喜了。
  “游兽医,我觉得童知青说得对,她又不是你师父,没道理你想学什么,她就要教你什么,何况人家教了你还不乐意虚心学习。你还是别为难人了,不然传出去,人家肯定会觉得你不但学艺不精,还仗着资格老以大欺小。”
  后山大队的大队长黄永青也有些生气,毕竟严格来说,游兽医是想用他们后山大队的驴来为难童喜。好在童喜技术确实过关,没有造成像游兽医之前的那种危险状况,因此见游兽医还不服气,说话也没有再客气。
  以前他们这些玉湖公社下面的生产大队,得罪不起公社这些兽医,虽然游兽医他们大病治不了,但小毛病还得指望他们。
  至于他们替各个大队培训出来的那些半刀手,治死大队的猪啊羊的事时有发生,自然更不敢指望。
  而像老罗兽医那样的能人,倒是能指望,但他一个人劈成八瓣都不够使,想找到他比找到县长都难。
  而且老罗兽医技术虽好,却不太会教人,县里会定期请他给各个公社的兽医上培训课程,但能听懂他教的内容的学员却并没多少,大问题还得他亲自上。
  现在既然他们玉湖公社有了童喜这样技术很好的兽医,黄永青自然就不想再受游兽医这些老油子的气。
  虽说童喜现在是玉溪大队的知青,但白书记不是说了吗,不管是哪个大队有需要,都可以去请童兽医,让她以出公差的形式过去帮忙,到时其他生产大队只要额外再给她一些劳务费就行,所以还怕什么。
  游兽医被说的也没脸再继续杵在这里,气哼哼地转头进去了。
  童喜见游兽医总算消停了,便让白玲去把拖拉机直接开到这里来,因为骨折的狗狗最好不要轻易移动。
  正好拖拉机的车斗里有干草,等白玲把拖拉机开过来的时候,童喜便把那些干草拢到一起,又把之前剪下来的麻袋片,当做简易担架用,和白玲把狗狗移到麻袋片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朝车斗里抬。
  黄永青见状,直接爬进了车斗,在上面帮她们接着,终于顺利把狗狗抬进了车斗里的干草堆上,这样即使回去的路上颠簸,也能减轻很多。
  之后她又让白玲把拖拉机开到公社供销社那边,买了她现在最离不开的蚊香,和不少缺的东西,还有何毅他们请她帮忙带的东西,才回了玉溪大队。
  为了便于替
  狗狗治疗,回去后,童喜直接把狗狗抬到了她住的地方,在外面的廊檐下,给它搭了一个狗窝。
  本来这样的流浪狗带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要给它洗澡驱虫,但现在狗狗骨折了,不能随便乱动,童喜只能先给它做了体外驱虫,其它要等它的骨头长好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