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但如果这两个人体会到了我想要做什么,明里暗里配合我,那也不能说是我的原因吧。
  只能说明,基因好,大家都是聪明人。
  元辞的眉头轻轻一挑,她有些戏弄地看着我,问道:“好吧,你说这不是你们的一场戏就不是。那,你和段毓枢之间应该是一场戏吧?”
  “这么明显吗?”我反问。
  其实我自认和段毓枢之间已经算得上亲密了,怎么一个两个都不相信呢?难道我就真的这么没有表演天赋?不能吧,我上高中的时候还参加了戏剧社呢,没道理演技差到这种程度吧?
  “你的女同气息太浓厚了,就算你装得再认真,也有点假。反而显得不伦不类的。”元辞想了想,认真地和我说。
  我尽量克制着自己想要杀人的表情,只是露出“核善”的微笑来。
  “哈哈哈,别生气。”元辞拍了拍我,让我放轻松点,“其实不是,只是我不相信你在经历了你与你妻子那样深刻的感情后,会和一个男人恋爱罢了,更何况那个男人还是杀害你妻子的幕后凶手的大哥。”
  我看了看元辞,她这时候没有说话,她在认真地吃饭。
  我看了她一会,自顾自地说着:“除了阿竽,我没喜欢过别人,也没有和别人谈过恋爱。所以,我也不知道和人恋爱应该是怎么样的。但有一点你说的很对。”
  “什么?”
  “我的确不喜欢男人。”我笑道。
  元辞轻轻地笑着,她的语气很是平静,说道:“现在就连高科内部都认为你和elizabeth已经交恶,林麓那边更是放出话来,说存在更换会计事务所的可能性。我想卓总那边的动作只会比高科更多,不会少。这些日子你可能会有点艰难。”
  说话间,元辞向来满是温和的神情里,猛然涌现出了一种怜惜的神色来。
  我笑了笑,满是压迫感的神情瞧着面前的元辞,淡淡地笑容挂在我的脸上,我耸了耸肩膀,无所谓地回答:“我既然敢做到这一步,就想过会发生什么。不过是赵壹笙和卓舒清,别说她俩对我的针对是假把式,就算是真的,其实也影响不了我什么。”
  大环境不好是不好,但我既然能够坐到这个位置上,我当然还是有些自己的能耐在的。我既然能惹事,自然不会怕事。
  “我之前一直以为你针对卓总,是希望elizabeth和卓总也划清界限呢?”没想到,你想要的竟然是elizabeth和卓总同你划清界限。
  我笑了起来,看着元辞,说:“elizabeth是阿竽的孪生妹妹的同时,也是我的妹妹。当时她还不是高科的董事长,gke还没有发展起来,是我一点点看着她和卓舒清接触,看着她喜欢上卓舒清,两个人经历了一部小说才在一起。卓舒清对于她来说就是现在的她,存在世界上的意义。她不是真的害死阿竽的凶手,就算阿竽的死和她有关,因为赵壹笙,我也不会针对她的。”
  没有卓舒清,赵壹笙会死的。
  阿竽已经去世了,我怎么能让赵壹笙也离去呢。
  她能给我拿卓总家的报表就已经表明了她的态度,我只要她有这个态度就够了。至于这个报表到底是卓总故意留给她的,还是她真的那么牛逼偷出来的,根本不重要。
  反正我之前给景晨的报表,也根本不是卓家的,而是段毓桓名下的私募公司去年的审计报表。
  “卓总是elizabeth活下去的支点,那你呢?”你活下去的支点什么?
  是什么呢?
  我看着元辞,久久没有说话。
  第47章天气:雷暴
  47.
  活下去的支点是什么,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考虑过,也不是我能考虑的。
  人啊,总是在讲究一些个什么主观能动性。但真的主观能动性能有多少呢?我根本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也决定不了自己的出身。
  我所能决定的,不过是,什么时候死。
  唯有这点,是我能够牢牢把握在手中的。
  今年的荣城夏天来的尤其早,不过才是六月的天气,白天的温度就已经达到了37/38度,这让本就不太耐热的我更是心情焦灼。
  好在,风终于在临下班的时候起来了。
  风吹动楼下的树叶,叶子随着风摆动,部分枝丫更是不堪重负被风折断。外面的同事有人在说自己没带雨伞,也有人说这样的大风就算是雨伞也没什么用的,更多的是在说打车又要排队了。
  一个又一个所谓的天之骄子,所谓的被寄予厚望的人们,按照“正常人”的人生轨迹,读大学,来工作,难道就是为了进入一间间高楼大厦之中,来每天重复相同的事情,过着这种折叠人生吗?
  人们到底都想要什么呢?为了什么呢?
  过去我就不是很能够理解阿竽为了我家里人所谓的认可去求那么一个总裁位置的行为,而现在其实我也不是很能够理解自己为了所谓的复仇而做出一系列的行径。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阿竽成了总裁就能够泯灭掉我们家里过于熟悉的,我们的母亲关系过分亲厚的事实吗?不可能的。
  难道我真的得偿所愿搞死了段毓桓,我的阿竽就能够死而复生了吗?更是不可能的。
  当年赵壹笙在复仇的时候,我在冷眼旁观,是因为我清楚地知道,以我和赵壹笙的能耐,哪怕加上卓舒清,我们也没有办法真正撼动段家,不可能让段毓桓这个罪魁祸首得到应有的惩罚。
  那么,当年我那样清晰的知道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我却又推翻了这些呢?
  我不知道。
  我静静地站在楼上,看着外面陡然变得漆黑的天空,透明的窗户上因为外面的漆黑,倒映出我的身影。我就站在这里,面无表情,那双眼睛里一点点波动都没有,好似现在的我,也如同阿竽一般。
  是个死人了。
  不再鲜活,不再明朗。
  这世上的确没有什么对我拥有足够吸引力的事情了,随着阿竽的去世时间越长,我对生活无趣的感慨越发的明显。而在这份无趣的感慨之下,我很清楚,是我对生存意义的怀疑。
  我不想继续活下去了,我觉得没有意思。
  这世界上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了,也没有什么值得我去等待的事情了,那个我等了那么多年的臭王八蛋,再也没办法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哭着我和说她爱我了。
  既然如此,我真的还要这样步步为营吗?真的不可以冒进一些吗?
  年中不是一个好时机,至少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没有到准备好的时候。
  但我实在不想让段毓桓看到明年的夏天了。
  也恰好,赵壹笙这个小混蛋足够了解的我的脾气秉性,她最近的动作不断,虽然不足以让人发觉她的意图,但在我已经铺垫了那么许久的情况下,她再做这样的事情,比我一开始顺利了许多许多,作为曾经的死ib狗,她来做这种脏事也得心应手得多。
  赵壹笙在那边烧钱,成了段毓桓的债主,进展喜人。或者说,顺利得不像话。
  一开始我还会在想为什么段毓桓会这么蠢,但最近这段时间和段毓枢的接触让我明白。
  蠢是会遗传的,也会传染的。
  段毓桓这种家世背景好到离谱的人,过去家里面站队又基本上没有出过太大的差错,就算现在出了差错,曾经的那点人情债也足够让他们继续过着顺遂的日子。
  男人,最是好大喜功、好拿捏。顺风顺水活了一辈子的人,一般都有点脑子但不多。段毓桓身为段家老二,背靠段家自然会有好多资源,什么乱七八糟的国字头的总经理,什么奇奇怪怪的地产公司股份,都能够成为他的资源。但是有段毓枢在,他永远都只是老二。
  贪心,也是所有男人的通病。就像是,男频里永远都存在的马一样,真的以为自己的能力,足以达到只要有一匹马就能够打下来天下。
  而现在,现金流足够雄厚的赵壹笙,给了他足够多的马匹,甚至给了他一个虚无缥缈的无主之地的地图。
  无主之地的利润会让他觉得有利可图,会给他一种自己只要能够让自己的马踏上那片土地,他就能够成为唯一的王者。
  那么我能做的,只是我找个机会让他知道段毓枢也得到了这片无主之地的地图就够了。
  一辈子屈居人下肯定不是这种热爱装逼的男人想要的,我也不需要考虑段毓枢的想法,反正,同为男人的他,说不定会对我和赵壹笙这种不经意的,好似推崇他的行为而感到沾沾自喜。
  段毓枢和段毓桓这两个人,一个想让弟弟死,一个想让哥哥栽个大跟头。加上看似置身事外,实则非常带有感情色彩的景晨与卓舒清,段毓桓不输才是有毛病。
  下套做局加上没到吓死人的负债,足够让段毓桓卖掉手上的股份跑到港城。
  虽然他到现在还没死,但我觉得,他快了。真的快了。抱着这样的心态,我再次看向外面的电闪雷鸣,心情竟然忽然觉得轻松了不少,甚至大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还真是稀奇。
  如果想象着段毓桓的下场就能够让我的心情豁然开朗的话,等到段毓桓真的落败逃到港城,被抓的那一刻,我得多么开心啊。
  好在,那样的一天真的不远了。
  ·
  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