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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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棠沼急匆匆赶回宫中便奔云乐宫而去,底下宫人来报时说的是戚安妃摔了,也不知摔到了哪儿,棠沼着急坏了。
  前脚刚踏进云乐宫,后脚便看见许太医背着药箱出来。
  “微臣参见长赢殿下。”许太医行礼道。
  “许太医无需多礼,我母妃如何了?”棠沼着急道。
  许太医回道:“回殿下,戚安妃摔伤的是手臂,臣开了化瘀的药敷上半个多月便好,殿下莫忧。”
  “多谢许太医。”棠沼说完便急急奔殿内而去。
  寝殿内,戚安妃正靠在床沿上,一只手搭在被面上,手臂上缠着白色纱布。
  棠沼不等宫女通传便径直走了进去,一眼便看见戚安妃手臂上刺眼包扎着的白色纱布。
  “母妃!”
  棠沼到了戚安妃身前唤道,她正满心担忧打量着戚安妃身上是否有别的伤,戚安妃却出声说道:“棠沼,规矩。”
  棠沼立即退回三步,端端正正行礼道:“儿臣给母妃请安。”
  行完礼后又凑回到戚安妃身边,不放心道:“母妃,您身上可还有别的不适?”
  “没有。”戚安妃神色有些倦怠。
  棠沼起身亲自去倒了一杯水,正打算拿给戚安妃,只是手指突然酸软无力,杯盏“哐”一声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棠沼像做错事了一般下意识地打算伸手去捡,戚安妃喊住她:“棠沼,过来。”
  棠沼听从地走了过去,慢慢蹲下了身子靠在床沿,戚安妃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放在了棠沼的头上,说道:“没事的。”
  她安抚的话似乎还有别的含义。
  “母妃,儿臣有一事同你说。”棠沼脸上挂上了平日的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何事?”戚安妃收回手道。
  “儿臣要去凛国一趟。”棠沼说着一边注意着戚安妃的脸色。
  戚安妃眉头一皱道:“我说过,你不能离开上京。”
  棠沼起身,复又跪了下去:“恕儿臣此次不能答应母妃。”
  戚安妃闭眼,深吸了一口气睁开眼说道:“拿鞭子来。”
  戚安妃身边的贴身侍女听了令,拿了鞭子过来,同时向棠沼使眼色试图让她向戚安妃认错,棠沼摇了摇头。
  侍女正要把鞭子递给戚安妃,棠沼却出声道:“秋红,我母妃手臂有伤,你来罢。”
  秋红惶恐跪下:“殿下!”
  戚安妃并未表态,棠沼继续道:“我命令你,快些动鞭,不然是要本殿下陪你跪着吗?”
  秋红不得已起身,拿着鞭子的手颤颤巍巍的走到棠沼身边,棠沼叫道:“动手。”
  “啪”一声,秋红听了令只得扬起鞭子,打在棠沼的背上。
  “继续,本殿下不喊停不准停下来。”棠沼呵斥道。
  秋红被吓得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挥着鞭子打在棠沼身上。
  十几鞭子过去,戚安妃动了,她在侍女的搀扶下起身,走到了跪在地上的棠沼身前,她眼神有些凌厉地扫向秋红,秋红霎时停了鞭子。
  棠沼察觉到动静缓缓抬起头,脸上挂着笑意看向戚安妃,缓缓起身拘了一礼便告退。
  棠沼出了云乐宫后才松了力,弓着腰一个劲的狂咳,等在一旁的左司忙迎上去扶住她,左司看见棠沼背上的衣衫上还有依稀可见的鞭痕褶皱,忍不住道:“殿下,你这是何苦……”
  棠沼咳嗽停了,跟左司摆手笑道:“这次是秋红动的手,力道不重。”
  “你先回去收拾好去凛国带的物什,在宫门口等我。”棠沼转身往养心殿走,想到什么又回头唤住左司。
  “对了,把雪中飞给我带上啊。”
  雪中飞是棠沼养的狗,全身雪白,只有两只耳朵是黑色的,它是犬类里面跑得最快的狗,所以棠沼叫它雪中飞。
  期间棠沼火速去找了皇帝,为促成大明与凛国两国的友邦关系主动请缨,代大明出使凛国,将凛国的公主接过来。
  皇帝很是乐意,即刻便调了两千人马随棠沼前往凛国。棠沼走前,皇帝还跟她耳语了几句,给了她一个盒子,嘱她若是队伍有异动,便将盒子打开。
  棠沼到了宫门口,马车边的左司和松雪已经在等着了,棠沼走近,手指摸了摸眉心,思考了片刻对松雪道:“松雪你先留下。”
  “主子!”松雪急道。
  棠沼叹道:“你看你急什么,本殿下又不是不带你,是让你先留下,你明日一早再随使团与我大明人马启程出发。”
  她招手让松雪附耳过来,“你待会儿便回宫,着人夜里把御花园那个小石湖给埋实了。”
  松雪惊道:“主子这也太为难……”
  “你若觉得为难凛国之行便不用跟来了。”棠沼面露苦恼道。
  “一点都不为难。”松雪皮笑肉不笑说道。
  棠沼跟雪中飞待在车厢中,出了上京城棠沼便唤了雪中飞一起下了马车。
  左司牵来两匹快马,递缰绳过去道:“主子,为何如此之急?你的伤……”
  棠沼将马儿的缰绳接过,面容是难得一见的严肃:“我师姐踩着凶卦了,我必须尽快找到她。”
  左司和棠沼翻身上马,棠沼鞭子扬下。
  “雪中飞!跟上!”
  雪中飞撒开腿就奔去,像离弦之箭,不逊于快马的速度紧紧跟着棠沼。
  第10章 意外落崖
  狭窄的老参道,弯弯曲曲,阴森恐怖。月亮被涌来的黑云遮盖,只从厚厚的云层中透出一层含混的光晕来。
  棠沼满额是汗地靠在雪中飞身上,她露出的那截湛白透着似青色小蛇般的手臂上,正插着银针。
  她们不停歇地快马赶了几日,已是棠沼身体的极限。此时完全脱了力,身子虚得厉害,手臂上传来一阵一阵的疼意,左司只能用银针帮她略微缓解压制。
  棠沼眯着眼望向上空,只是云团有意捉弄她一般,将月亮藏了起来。
  左司从随身带的包袱里拿出了一个罗盘,摆弄了一下正针,同棠沼说道:“四探,击投也,半沉半浮。”
  棠沼将手臂上的银针拔掉,站起身看了罗盘,罗盘的正针浮而不定,她眉头紧锁,“罗盘正针不归中线,这里地势颇为古怪。”
  雪中飞却在此时躁动了起来,围着棠沼转圈,左司拔剑横在身前护着棠沼。
  棠沼摸了摸雪中飞的脑袋,手指指了个方向,“嘘”了一声,随后轻声道:“雪中飞快去。”
  只见雪中飞后腿弹射一般朝着棠沼指的方向而去,穿过了浓雾尽头,不一会儿便听到雪中飞在另一头叫唤了两声,这是它给棠沼打的信号。
  棠沼和左司顺着雪中飞的声音穿到了浓雾的另一面,方一过去便闻到一股血腥味,走近一瞧,雪中飞正围着地上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转圈。
  左司打了个火折子,靠近一看,是一头死去多时的狼,并非是雪中飞干的。
  “主子,你看。”左司好像注意到了什么。
  棠沼顺着左司的目光望去,说道:“取下来。”左司飞身上树,将插在树上的一把木剑拿了下来,递给棠沼。
  棠沼接过,有一瞬的愣神,“这剑应该是我师姐插上去的。”因为她认得木剑上绑的白色布条,那件披风上熟悉的花纹。
  “主子,这头狼身上插着飞镖。”左司蹲在地上察看了那头狼。
  棠沼将木剑收在腰间,“我们走。”
  左司却警惕道:“主子,你可尚有内力?”雪中飞咬着棠沼的衣角,棠沼预感般的转向身后,只见身后的雾瘴中,一大片绿光若影若现。
  棠沼从怀中拿了一粒药丸服下,抽出了藏身其腰间卷着的软剑,说道:“一群狼物罢了,速战速决。”
  对面的狼群似是蹲守已久。
  “嗷呜~”
  一声悠长代表发起攻击的号令声响起,大片绿光冲破黑暗而来。
  雪中飞也“嗷”叫了一声冲上前去。
  一只狼腾空扑向棠沼,棠沼的软剑朝狼嘴里打了个卷,带出拉着丝的口水和血花。
  如此对付了四五只狼后,棠沼发现这些狼越斗越很,它们会用身上锋利无比的钢牙迅猛凶悍地攻击她们的要害部位。
  棠沼刚击退一头狼,忙跟左司说道:“对付十几头狼还行,可对付狼群只会送命。”瘴林的狼越聚越多,有杀不完之势。
  一头狼张着獠牙侧身斜扑过来!棠沼就地一滚将剑送上,“拖的时间太久了,我得马上找到巫禾!”
  左司一剑了结了正要偷袭棠沼的那头狼,“主子,你先走,带上雪中飞。”
  伤狼越来越多,而狼却一浪又一浪凶猛的往前冲。
  左司靠近棠沼掩护她抽身,棠沼提醒道:“这些不是寻常野狼,是棕狼,要小心。”
  棕狼的体魄惊人,勇猛粗暴,还会用锋利的爪子上树,很是危险。
  “雪中飞!我们走!”棠沼一边撤退一边喊它,有四只狼紧紧追着它她,雪中飞听了棠沼呼唤,一个飞扑尖牙一咬,解决了一头狼,只是雪中飞的脸上也被抓了一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