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那你求什么,我都能改?”
  “啧,”宋疏遥挠了挠头发,“我求清净,受不得吵闹,更不爱跟人讲道理,郎君先把这习惯改了再同我说别的。”
  “好好好,疏遥如此说了,我定然能改,只是这清净不是夫妻之道,两人相处,应当互通有无,相辅相成,若是说话少了,隔阂定然随之而来……”
  “有理有理,”宋疏遥无奈地摇了摇头,把那把扇子递回王冲手中,面色凝重道,“只是我更爱随心所欲,听不得这些天大的教诲,王郎君还是请回吧,我刚刚退亲,并无情爱之意,此事请不要再提。”
  他应是良善之辈,只是自幼无忧无虑,学业上也不上心,身旁人都捧着他,才让他养成了这毫无城府的性情,又是一根筋,听不出别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宋疏遥无意再与他纠缠,行了一礼:“我让管家送送郎君。”
  说罢转身便走,王冲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做错了,还是说了什么冒犯的话,紧追其后,急道:“宋娘子,若是我说错话,办错事,你可指出,我定改正。”
  宋疏遥无可奈何,便是她再重新解释一遍,王冲也转不过这个弯来,她只能心中说着抱歉,面上假装冷脸,脚下快步如飞,甩开他往旁处去。
  “疏遥,宋娘子……”
  此处花多树多,又是假山,拐角处,她的身形隐没在无边的绿意之中,正当她思索该往哪边躲时,手臂竟忽然一紧,眼前的光一暗,她便被捞进个结实的怀抱,一闪身,进了旁边的假山。
  那里阴暗,透过镂空的石壁还能看见王冲影影绰绰的影子,宋疏遥险些叫出声来,可强势的气息笼着她,让她无法喘息。
  “别说话。”那人的力道毫不克制,紧紧拥着她,恨不得将她揉碎,这样才能融为一体。
  宋疏遥不敢高声,只能极轻地挣扎:“你轻一些!”
  闻言,谢字卿却更加得寸进尺地用劲,挤压地她不自觉地闷哼了一声,随即才算放轻了力道,低头看她。
  目光如水,里面却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与宋疏遥愤然的眼神相对,谁也不说话。
  “奇怪,疏遥,你去哪了?”是王冲在大喊。
  他自言自语:“明明方才还在这里……”
  宋疏遥既不敢动,也不敢出声,望着谢字卿的眼睛,无声控诉,他的嘴角是掩藏不住的笑意,甚至忽然凑近了些,看她惊异的神色。
  他的唇近在咫尺,风中似乎都是那夜的薄荷气味,宋疏遥忘不了他的味道,不自觉舔了舔唇,低下头去,心中无端跳了几下。
  一低头,脸庞无处可躲,只能不偏不倚地扎进谢字卿的怀里,她认命般保持着那个姿势,手下却毫不留情地掐着谢字卿的腰。
  他的身形也是极好,竟掐不出一块多余的肉来,为了寻找那块多余的肉,宋疏遥竟在他腰间摸索起来。
  半晌,待王冲的脚步声渐行渐远,谢字卿不禁在她耳边发出一声轻笑:“摸够了吗?”
  “我掐你呢。”
  “你还掐我,背着夫君与别的男人议亲,你好大的胆子。”
  宋疏遥猛然仰面看他,将他推开:“休说这种浑话。”
  谢字卿勾唇一笑:“遥儿,你还记不记得那晚你说喜欢我,还发誓说此生绝不负我。”
  这事她倒有点印象,心中一虚,软声道:“谢大人,您别提这件事了,我也不是故意为之,那时我怕自己把持不住,才发此誓,对你负责,可我不是也没碰你吗,大家清清白白,谁也不吃亏。”
  “行,清清白白,”谢字卿大摇大摆地走出去,“没听说过这种清清白白。”
  宋疏遥不打算跟他攀扯这个,便岔开话题,跟在身后,亦步亦趋,问道:“你不是同我父亲议事,怎么又出现在此处?”
  “孰轻孰重我还分得清,”谢字卿莞尔,话锋一转:“那王家五郎心智不熟,今日暂且放过他,若是再有下次,他便没这么好运。”
  宋疏遥撇嘴:“与你何干?”
  “是,”谢字卿回眸,甜甜笑道:“是与我无关,可谁让我就是这么爱多管闲事。”
  “你……”宋疏遥咬着唇看他,对视片刻,像想到什么,语气忽然软了下来,“说到闲事,这次因为我,又把你搅合进来,那个李放,毕竟是宗室,他这一死,不知要牵扯多少事出来。”
  “他死不足惜,我倒觉得让他死得太过轻易。”想到那晚宋疏遥的惨状,谢字卿的眼中又流露出要杀人一般的森冷。
  宋疏遥眉心轻蹙,没有接话。
  谢字卿垂眸,心中一沉,有些较真地追问道:“怎么不说话了,是觉得我凶恶残暴,横行霸道?”
  “当然不会,”宋疏遥轻叹一声,上前正色道,“便是旁人指责你,我也没有指责你的道理,况且是他多行不义在前,之后的事,都是咎由自取。”
  听她说完,谢字卿才暗暗舒了口气,扬起脸,又是神清气爽了,轻笑道:“你都不怪我,我还怕什么,旁的都不是大事。”
  “怎么不是大事,此事的幕后主使是李柔,她岂会放过用李放之死大做文章的机会?”
  “你知道是李柔干的了?”
  宋疏遥皱了皱鼻子:“一想便知,眼下只有她最想置我于死地,而且那晚我在红莲夜看见个面熟之人,那人一直盯着我看,查探后确认,果真是李柔的一名侍从,名为陈蒙,她这次未得手,必然还有后招,大人也得早做准备。”
  谢字卿扬眉哼笑:“准备着呢,此事我已想好怎么善后,需得你兄长助我,至于到底怎么做,成与不成,还是得事后再同你说。”
  宋疏遥眼睛一转,提醒道:“若是不能一击毙命,倒不如不还击,你可还记得李柔府中那位名为韩隐的面首,本是流放之人,却被宣王保下,偷梁换柱到了李柔府中,这件大案,不知可否在此时派上用场?”
  谢字卿顿住脚步,点了点头:“不谋而合,还多亏了你挖出这件陈年旧事来,她们不是要用李放之死做文章吗,那我便用这许重之子,搅得天翻地覆。”
  第81章 交锋桀骜难驯,诡计多端
  谢字卿没有久留,同宋疏遥又寒暄了几句,便去前厅同宋世群和宋既安议事,不到晌午便离去,入宫请旨了。
  几日之后,宫里来了旨意,媚香一案,速速三司会审,因被捕官员的供述中牵扯着贤王,为了避嫌,李庭不可参与其中,此案便由李朔主审。
  七月初五,是议事的日子,谢字卿到刑部衙门时,其他议事的众人已先到了。
  因是大案,三司中的高官今日都来了,李朔坐在正座,下首是御史台的齐大人和宋既安,丁若愚暂代大理寺卿一职,与他坐在一处的还有大理寺少卿陈云度和其他两位堂官。
  众人揖礼:“谢尚
  书。”
  谢字卿掸了掸官袍回礼,淡然一笑:“诸位来得早。”
  丁若愚冷了半晌的脸,此时也讥讽笑道:“圣上的旨意,除了谢尚书,谁敢不上心早来,”他又抬手对着上座的礼王揖了一礼,“礼王殿下都要同我等一起候着谢尚书大驾,尚书大人真是好大的面子。”
  谢字卿施施然落座,垂眸冷笑了声:“丁大人也知此案重大,是圣上的旨意,不先忙着议事,还同我针锋相对,是无视上令,还是丁大人以为暂领了这大理寺卿一职,就能目中无人?”
  他特意将“暂领”一词说得很重,惹得一旁坐着的大理寺少卿陈云度一声嗤笑。
  “下官岂敢?”丁若愚冷声,瞪了一眼陈云度。
  “好了,”李朔正色,“诸位忠贤已到,开始议事吧。”
  江书诚分发此案的卷宗、口供,详述相关案情,其间有刑部的书吏过来添茶送水,听了一会,陈云度打断道:“这些卷宗在座诸位都以烂熟于心,各部先前也都已经议过,不如直接说怎么办更好,此案既然是谢尚书亲办,那不如谢尚书先给个章程出来,咱们也好重点来议,尚书大人以为如何?”
  此案的难办之处源于牵涉着贤王,查深了,得罪李庭,查浅了,又辜负皇上,众人心照不宣地不挑破,让谢字卿来定调。
  谢字卿放下手中的卷宗:“还能如何,使用媚香的,按犯禁悖俗,肆行扰治来办;给人媚香的,按扰境乱常,结党营私来办。”
  “这等于没说。”陈云度摊手一笑。
  “那你想要什么章程?”谢字卿道。
  宋既安放下手中的茶水,与谢字卿对视一眼:“下官想,陈少卿所指,应当是供词中关于贤王殿下之处,这倒是合该议一议,若同贤王殿下有关,则上报圣上定夺,若与殿下无关,也该严惩这些无故攀咬的佞臣。”
  陈云度本想难为谢字卿,没成想宋既安竟把这事明目张胆说了出来,当即脸色一白。
  丁若愚眉头紧皱,心中暗骂陈云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翻卷宗的手停了,冷笑一声:“若是这子虚乌有的证词都能构陷皇子,那不就成了天大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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