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3章
  反应快的,眼底迷茫被贪婪狂喜取代。
  双手捧着物件,畅怀大笑:“国、国玺——哈哈哈,这是国玺?这真是国玺!”
  如此至宝,自然要第一时间收入囊中才能安心,之后才是搞清楚国玺的来源!
  帐下僚属也是激动地满面涨红。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这是天佑主公啊!”
  谁能想到他们苦心追逐的国玺,会以这样猝不及防的方式出现?狂喜过后,众人脑子冷静了几分。谁不知道国玺是联盟军最终目的?若此事被其他势力知道了,不妙!
  趁着消息还未走漏先离开是非之地!
  这是众人第一念头。
  但很快,他们就看到主公脸色泛白。
  为什么呢?
  此前说过两枚阵营不同的国玺,在一定范围内会互相感应。他们主公迫不及待将国玺吸收之后,惊骇发现四面八方都有敌意传来,体内文气/武气异样沸腾,丹府内部翻江倒海,情绪也被牵动,克制不住想要迎敌。他们没见过猪跑还能没吃过猪肉吗?
  这种感应分明是——
  “报——主公,各处皆有异象发生!”
  众人闻言先是懵逼,然后是彻底傻眼。
  一时间,众人脑回路出奇一致。
  “郑乔,老子问候你祖宗十八代!”
  康时作为【托孤大臣】,在各地光芒升空的瞬间就发现了不妙,强行压下体内蠢蠢欲动的国玺。脑子一转就知道这是郑乔在搞鬼,故意将国玺分开,分散到了各处。
  换而言之——
  己方也因此暴露了。
  公西仇喝了一口水囊,手背抹去水渍,神色漠然地道:“哼,这怕什么,有胆子来送死的,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康时闭上眼睛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他道:“咱们快点撤。”
  迟一点真是想跑都跑不了了。国玺这个坑爹设定,不拉开距离就是黑夜中的灯,给人当活靶子。逃出去,离开这片是非之地!
  公西仇问:“玛玛呢?”
  “主公不用担心,有人给她当垫背!”
  谁死也轮不到主公先死。
  公西仇哦了一声。
  康时不做任何犹豫,第一时间下令整顿兵马,撤离乾州。他这一路也才万把人,哪怕有公西仇坐镇,家底也打不了几个回合。
  这一日是混乱的。
  有人要逃,自然有人不逃。
  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国玺这玩意儿,谁也不嫌多。
  不趁着这个机会将元气还未恢复的对手扼杀在摇篮,难道要等对方缓过气,养虎为患?黄烈看着悬浮在手掌心的国玺,露出森然冷笑。他知道这是郑乔的手笔,这人死了还要摆人一道。不过,自己会成为最后的胜者,郑乔的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来人!”
  “主公!”
  黄烈大手一挥:“点齐兵马!”
  其他那些臭鱼烂虾、跳梁小丑,如何配得上这至尊之物?狩猎,正式开始!
  “末将遵命!”
  一日之前还是并肩作战的盟友。
  一日之后彻底撕破脸皮。
  殊不知,他们这般逐利的嘴脸,才是郑乔真想看的热闹——撕得好,再撕响些!
  然而,世人还是低估了这个疯子。
  沈棠四人去堵郑乔人头,这一路兵马就交由褚曜几人负责。一开始还好好的,直到斥候抓住几名形迹可疑的庶民。抓来一问,士兵发现这些人谈吐举止不似普通人。
  于是将事情上报到褚曜这里。
  谁知谢器在里面发现了熟面孔。
  对方见谢器是本尊,当即痛哭流涕。
  谢器忙将人扶起来:“先别哭,有话好好说,究竟发生何事,尔等如此狼狈?”
  逃命的几人,谢器或多或少都有印象,全部是世家勋贵出身,只因郑乔无差别打压,他们这几年过得极其憋屈。每天不是宅家里,就是结交几个白身好友寄情山水。
  “士藏啊,还好你没事……”
  谢器心中咯噔:“这是何意?”
  经过几人拼拼凑凑,褚曜几人才知发生了啥。郑乔在出兵跟联盟军决战之前,以看守人质防止后方叛变的名义,抓了全部辛国旧臣,不是曾经得罪过他就是弹劾过他。
  事实上,前线打仗,后方看守人质是非常正常的。说是看守,其实也有保护之意。
  这一手段能极大程度杜绝将领被策反。
  郑乔这人又疯癫,隔三差五折腾人,折腾得多了,不少辛国旧臣也看出来郑乔每次都是雷声大雨声小。相较于直接杀人,郑乔更喜欢看仇人生活在惶惶不安之中。
  心胸狭窄的,抑郁了。
  心胸开阔的,该吃吃该喝喝。
  倘若哪天郑乔倒台了,那也没事。
  君主死,臣子降。
  谁都没料到郑乔这次不走寻常路,将辛国旧臣全部抓,来统一关押,一旦他驾崩,天空出异象,立刻挖坑活埋。美其名曰——
  殉葬!
  君主死,臣子亡,一个都别跑!
  谢器听完,脸皮狠狠一抽。
  “人在哪里?”
  看看还能不能抢救一下。
  第752章 呦呵,全是熟人啊
  谢器自然是想去救人。
  毕竟大家伙儿同朝为官多年,又有一起在郑乔高压之下谋生的经历,可谓是同甘共苦的典型例子。若不知道还好,现在知道他们有难,于情于理都不能袖手旁观啊。
  再者——
  辛国旧臣不乏一些能人。
  挑挑拣拣还是能用的。
  “士、士藏,你这话可是当真?”
  逃命的几人听到这话,登时要感动地哭出来,眼泪混合着脸上的泥点子拖出长痕,狼狈之余也有几分滑稽。当即也顾不上询问谢器效力何人,倒豆子一样叭叭交代了。
  只是,这件事情并非谢器一人能做主。
  他还要询问褚曜等人的意见。
  褚曜只是思忖片刻:“地方远不远?”
  救人倒是其次,褚曜更看重的是他们的人情和人脉。自家主公先天发育不良,经营多年也没几个人主动投靠,班底成员出身虽然简单,有利于统一声音,一旦要大肆扩张领土,人手过于缺乏,反而会拖累进度。若是能让这些人欠下人情,结一份善缘,来日也好说话。当然,要是赶过去迟了,只能怪他们命中当有一劫。褚曜心中有了谋算。
  几人忙道:“不远不远……”
  生怕褚曜嫌弃距离太远而放弃救人。
  褚曜又问:“那边兵力几何?”
  几人道:“五六百人吧。”
  实际规模应该比这个还小一些。
  郑乔这疯子抽调乾州所剩精锐去跟屠龙局联军打,这导致驻守各处的守兵,不少都是新征召进来的,有些地方甚至只剩老弱病残。挖坑埋人又用不到多少精锐人马。
  褚曜道:“点齐兵马,去救援。”
  乾州因为郑乔慷慨派送国玺,导致各处皆是危机,褚曜不敢冒险分兵,更不敢在一处地方久留,干脆派人留下要紧讯息。在几人的领路之下,前去搭救辛国一众旧臣。
  该说不说,辛国旧臣是了解郑乔的。
  当他们被抓来统一关押,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发现全是跟郑乔结过仇的,当即便有些不祥预感。昏暗牢房之中,他们双手扒着铁窗靠声音交流,将信息整合。
  有位仁兄发言:“前线打到哪儿了?”
  这话在附近牢房显得格外特立独行。
  居然一点儿不关心前线战事吗?
  面对这句灵魂拷问,对方放荡不羁道:“为何要关心前线战事?若是走漏了风声被郑乔听见了,岂不是亲手将刀子递到他手中?回头随便给吾栽赃个罪名,有命焉?”
  既然要摆烂就要摆烂得彻彻底底。
  不能表现出一丁点儿的事业心。
  终于,斜对角深处牢房传来一人声音:“唉,燕州已失,乾州只剩淼江天险。”
  又有人消息灵通一些,加入群聊:“听闻寸山城被不知谁给骗走了,郑乔还大发雷霆来着,乾州应当没有天险可倚了吧?”
  “寸山城被骗走?哈哈,何方神圣?”
  有人道:“不知……”
  又有人道:“许是无名小卒吧?”
  还有人吐槽道:“屠龙局那帮子人,好似没几个能上得了台面,毕竟连他们盟主都是草芥出身。听命这么一个人,底下的能是什么英豪人杰?不过,不管是谁,能在郑乔手中骗到金城汤池的寸山城也是不容易。”
  聊着聊着,众人对“无名小卒”生出几分好奇心,直到消息比较新的人开口。
  “听闻是宴兴宁举荐平调的那个。”
  “那谁?”
  “那人?好似姓沈。”
  “好似叫沈棠吧?”
  【沈】这个姓氏,辛国旧臣自然不陌生,毕竟这可是辛国王室的姓。当然,现在提起辛国王室,他们只剩下了唾弃。只有一些上了年纪的老臣还会唏嘘一两句。毕竟,辛国老国主在年老昏聩、好大喜功之前,还是有过一段贤明时光,跟臣子们浓情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