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商什外简单解释了下,不容置喙:
  “你在家待着,我叫魏邗来陪你。”
  蒲因已经开始生气,但又没有破局之法,气咻咻:
  “万一他给你戴绿帽子呢?”
  话音刚落,男人放下手中牛奶,偏过头浅浅笑了好一会儿,不以为意道:
  “只要因因晚上没有认错床。”
  “我相信因因。”
  蒲因盯着男人一本正经但还带着笑意的脸,观察欣赏了片刻,好吧,他也相信自己。
  认错床这种事,他蒲因是做不出来的。
  在旁边碍手碍脚地帮教授收拾好行李后,蒲因恋恋不舍地揪着商什外,跟他约法三章:
  “如果我要生了,你必须第一时间回来。”
  “要每天晚上跟我视频。”
  “不准在外面吃蒲公英。”
  小蒲公英现在明白了,男人吃了蒲公英后会发.情。
  商什外这诡异的癖好啊,蒲因发愁,真不知道是高兴好还是苦恼,算了,宠着他吧,只要商什外不在外面乱吃。
  教授答应得很好,第二天早上,小蒲公英高高兴兴楚楚可怜地送走他,却在当天下午,听说了教授的惊天八卦。
  第16章
  晚上,蒲因躺在垫着商什外簇崭衬衣的卧室小沙发上——他心里空落落的,便将男人的几件衬衣团吧团吧垫在身下,就像被商什外揽着,一下午的焦躁情绪平复不少,给商什外打视频。
  教授这次终于不是拒接然后发消息称“在忙”了,蒲因一看见他的脸就想哭:
  “老公原来你有那么多莺莺燕燕……”
  这“莺莺燕燕”的说法可不是小蒲公英胡编乱造的,他照搬学校里的八卦说辞,学得有模有样。
  商什外微微皱起眉头,不过还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蒲因掉了个金豆,抹掉后继续:
  “有个大四的男生曾经为了你跳湖……他们说他追了你好久,说爱你?老公,他为什么要爱你,什么是爱?”
  “有个女老师给你写了好多情书……你是她的太阳是她的光,是她一生痴心不改永远等候的爱人……爱人是老公的意思吗?女老师叫什么啊,你什么时候跟她爱来爱去的?”
  “……”
  蒲因抽抽嗒嗒着控诉,细数曾跟商什外爱来爱去的人,竟然足有六七个,商什外也太过分了吧,当过那么多人的老公……他气得啪嗒啪嗒落泪:
  “商什外你好脏啊……”
  屏幕那头的男人终于不再漫不经心地看着他,偏过头轻笑了声,眼尾缀着笑意:
  “因因你连爱都不懂,还管别人爱不爱的做什么。”
  蒲因倏地瞪大了眼睛,商什外这话,意思是承认了他跟别人爱来爱去?
  好脏啊。
  小蒲公英哭得随风飘摇,抖个不停:
  “商什外你个大骗子……我以为你只有我的,你脏你坏你恶心,你骗我生崽崽……你怎么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别人……”
  商什外敛起笑意,微微蹙眉:
  “停,不要哭了。”
  蒲因打了个哭颤,立马呜咽着停住,男人一旦收起漫不经心的神态,就很有教授那种天生的压迫感,看起来有点凶,小蒲公英很怕呢,真格停下来,委委屈屈地看着教授。
  他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不能让崽崽有个不干不净的爹啊,他没忍住又哭了,他好蠢,竟然以为商什外只有他一个。
  男人又说了一遍“停”,接着语焉不详,顿了顿道:
  “没有别人。”
  蒲因立马抹着眼泪,追问:
  “以前呃?”
  “也没。”
  商什外说完,蒲因却又不怎么信,挨个将那些莺莺燕燕拿出来问他,叫什么,怎么追怎么爱他的,他们有没有抱抱,商什外统统“不认识,没有”,越来越不耐烦,最后拿了本书若无其事地翻看起来,气得蒲因先挂了视频。
  笃笃,卧室门响了。
  蒲因蓦地坐起来,紧张兮兮地默了片刻,门又响了一次,他才想起来是魏大夫。
  说了句“请进”,魏邗推开门:
  “小哭包,这是怎么了?”
  蒲因不好意思地擦干眼泪,怔了一会儿,还是将自己在学校里听到的事情向魏大夫倾诉。
  事情要从五个小时前说起。
  蒲因上午课结束,商什外给他找来的“临时保姆”魏大夫还没有下班,自己去丰谷餐厅吃完饭后,不想一个人回家待着,溜达去了丰凛大学,平板落在了商什外办公室。
  差点被他抢了工作的保安认出他来,说刚好有商教授两个快递,让他帮忙带进去。
  蒲因拆了商什外的快递,是给他买的两本书,不过以他目前的水平,还看不太懂,放下书拿了平板正要走,老教授带着外孙女委委过来了。
  蒲因没能立即走成,老教授请他帮忙看一会儿调皮的外孙女。
  一大一小便窝在沙发上看动漫,老教授下课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两个年轻讲师,三个人边走边说,老教授叮嘱年轻讲师不要跟学生走得太近,以免出现不必要的麻烦,就像商教授……
  讲到这里,三个人正好进门,蒲因耳朵高高竖起,商教授怎么了?
  老教授许是看他们两个非常投入地看动漫,又跟两个年轻后生嚼起了舌,什么男学生女辅导员了、女学生男讲师了……有当面求爱的,还有写情书的,乱七八糟,惊天八卦。
  老教授说得口渴,端起杯子灌了一大口,忽然感觉到一道气咻咻的视线从沙发上投来,他看过去:
  “小蒲这是怎么了?气得肚子都鼓了?胃胀?”
  蒲因下意识垂眸,弓了弓背,说有一点点,没关系。
  三个人又聊起来,他听了一会儿,忍不住插嘴:
  “商教授有那么多的莺莺燕燕吗?”
  老教授又灌了一大口水,神秘地笑笑:
  “你是他弟弟还不知道,小商长得跟明星似的,有也是正常……”
  蒲因抿了抿唇,打断他:
  “我不是商教授的弟弟。”
  老教授纳闷,蒲因说等他回来你自己问吧,站起来,拿着平板勉强礼貌地道别。
  他不内耗,绝不憋屈自己,回家后就给商什外发视频,却在晚上才跟男人联系上,谁知道商什外还是那副活死人的德行,一点都不想跟他好好说。
  魏邗听完,扑哧一笑,笑起来没完:
  “你瞎吃什么醋呢?商什外个老处男……”
  欸,老处男?这又触及到小蒲公英的知识盲区了,他眨巴着眼,虚心求教。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为兄弟甘做老婆保姆的魏大夫从老处男一路讲到商什外空无一物的爱情精力,边说边笑,乐不可支。
  爱是什么呢?是占有,是只有彼此,是催.情的源泉。
  小蒲公英的世界观不断遭受,拼命消化着,原来能催.情的不仅是蒲公英,还有爱。
  或者是,蒲公英压根不能催.情?
  他混混沌沌,一知半解,稀里糊涂地随口乱问:
  “魏大夫你好了解商教授啊。”
  一句话误打误撞,戳中魏大夫从未见过天日的心事,卡顿不言。
  蒲因很擅长观察别人脸色,也很聪敏,魏大夫怎么一副痛苦又心虚的样子,他眨巴着眼睛用贫瘠的大脑琢磨了一圈儿,不是吧不是吧……
  小蒲公英几乎是有些抖着声音:
  “魏大夫,你也爱过他?”
  商什外竟然是这么多人的潜在老公对象,小蒲公英突然很有危机感,他比谁都弱小。
  魏邗干笑一声,喝了口水:
  “呵呵算不上爱……年少懵懂,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别告诉他啊……”
  要让商什外知道,魏邗简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给自己收尸,蒲因也学着他干笑:
  “怪不得你帮他来照顾我呢……放心,你当我傻啊……我才不会告诉老公有个傻子曾经暗暗爱他好久,我还担心你把我拐走,原来是要担心你要拐走他……哎呀好乱,魏大夫你赶紧睡觉去吧,我要一个人静静……朋友妻不可欺,你死了你乱七八糟的心吧……”
  “?!”
  魏邗踏着硬邦邦的步子走了。
  小蒲公英皱眉思索到大脑宕机,强撑着滚到床上,沉沉睡去。
  商什外出差的第三日傍晚,魏邗加班,蒲因一个人在家,竟然等来了许久不见的商功。
  有点儿奇怪,商功自从那次给他莫名其妙送饭、离开又回来之后,最近都没有出现在蒲因面前,今天竟又拎着食盒来了。
  蒲因抿了抿唇:
  “叔叔好,商什外不在。”
  商功笑了笑,他自然知道儿子出差去了,将食盒放在餐桌,招呼蒲因:
  “孩子,快过来吃,叔叔跟你聊会儿。”
  蒲因不喜欢老罗,也莫名对商功愈发抵触,站在客厅没动,商功又道:
  “有关什外的,你不想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