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他俯身,将温曲儿纤柔的身躯,稳稳打横抱起,步履从容朝着雕花床榻走去。
  温曲儿手臂环上他脖颈,掌心贴着他后颈发烫的肌肤。
  她仰头望向苏玄染,他垂眸凝视着她,目光灼灼,眼底翻涌的炽热似要将她融化。
  彼此呼吸相缠间,酿成醉人的气息,两人谁也不愿移开视线。
  苏玄染将人轻柔安置在锦榻上,他俯身覆来,墨色长发垂落如瀑,将两人笼在一片私密的阴影里。
  他的呼吸清浅,裹挟着灼热的温度,在她泛红的耳廓旁流连辗转,如羽轻拂,惹得她脖颈泛起细密的痒意。
  他嗓音低沉,尾音拖得绵长,带着令人沉溺的蛊惑:“吾之娇娇曲儿,往昔是我愚钝,空负了那些相思岁月,此时……”
  话语微顿间,灼热的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柔软双唇覆上她耳廓莹润的软肉,齿尖辗转轻啮,描摹着每一寸敏感的弧度。
  指尖轻抚上她滚烫的面颊,指腹一下又一下摩挲着,似揉捻着最娇嫩的花瓣:“且容我将亏欠你的温柔,一寸一寸,悉数偿还……”
  温曲儿轻颤的呼吸撞在他颈窝,他忽然低头,柔软唇瓣含住她粉嫩下唇,轻轻厮磨。
  夜色沉如墨染,绣花帐幔垂落如瀑,将一室旖旎尽数笼住。
  断续的呢喃与凌乱的喘息交织缠绕,在暖香浮动的空气里,悠悠荡漾。
  不知何时,温曲儿彻底卸去所有气力,绵软无力,瘫软在苏玄染怀中,连指尖都泛着酥麻的颤意。
  苏玄染手臂收紧,将她严丝合缝地裹进怀里,掌心贴着她后颈的柔软,拇指一下又一下摩挲着她滚烫的脸颊。
  温曲儿双颊烧得通红,眼尾凝着水光,眸光蒙着朦胧雾气,半阖的眼睑下,藏着未褪的情念。
  她缓过神来,仰起头,气息未匀,微张的唇瓣轻轻喘息,声音沙哑而软糯:“你……究竟何时,喜欢上我的?”
  苏玄染垂眸凝视着她,眼底翻涌着化不开的深情,声线低沉,字字句句都浸着蚀骨的温柔:“许是,你赠予我衣物时。”
  温曲儿微微一怔,眼波轻转,梨涡浅浅漾开:“呆子!两件素衫,便把你的心给勾走啦?那可是用你给的银钱买的,我还顺便为自己也添置了两件,权当是,你回赠我的定情物。”
  苏玄染喉间溢出轻笑,指腹轻柔描绘着她泛红的轮廓,嗓音温柔似水:“这般说来,倒是我赚了。”
  他将人又往怀里带了带,下巴轻轻蹭着她发顶,呼吸间满是眷恋,声音更轻更柔:“又或是,每次在书房见到案头摆放的精巧糕点时。”
  稍一顿,他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追忆的眷恋:“彼时,师娘尝过你摊位上的点心,赞不绝口,常命人从你摊位采买。”
  温曲儿眸光猛地一颤,原来那些自己新制新糕点,他早已尝过。
  每次满心期待地等他归来,将新研制的点心捧到他面前时,他却总像初见般,眉眼间尽是专注,细细品味的模样,让她以为这些美味是他第一次品尝。
  此刻才惊觉,他不过是默默藏起知晓的痕迹,用不动声色的温柔,陪着她一遍遍,重温分享美味的欢悦。
  温曲儿满心欢喜,探手轻抚他眉眼,声若蜜糖娇软:“那,中秋时,我问你是否想家……你应了,原来……”
  苏玄染眸光微闪,耳尖泛起薄红,神色间难掩赧然:“嗯,思得厉害……”
  他将脸深埋进她发间,贪婪汲取着独属于她的馨香,声音低沉沙哑,几近与夜色融为一体:
  “思你,每夜蜷在茶桌旁,絮语每日琐事,思你,眼里盛满的温暖,更思……”喉间溢出压抑的轻笑,将未尽的情话揉碎。
  温曲儿双臂迅疾缠住他脖颈,欢畅的笑声里,带着难抑的哽咽:“傻子……咱们两个大傻子……”
  她将滚烫的脸颊,埋入他炽热的胸膛,听着那一声声擂鼓般的心跳。
  她闷闷的声音从胸腔深处传来,带着释然与眷恋:“苏玄染,你可知,初见那日,我便被你勾了魂,一眼成痴。”
  苏玄染的手臂骤然收紧,力道大得似是要将两人融为一体。
  他将面庞埋进她汗湿的颈窝,低沉带着颤意的笑声,震得她耳廓发麻。
  时光流转
  暮色浸染宫道,朱红宫墙投下狭长暗影,苏玄染与叶落尘并肩缓行。
  两人的身影,在这庄严肃穆的宫道中,透着几分落寞与萧索,朝着远处马车,徐徐而去。
  不多时,二人便行至马车前,叶落尘神色恍惚,脚步虚浮,踉跄着攀住车辕,方才勉强登上马车。
  苏玄染望着好友摇摇欲坠的背影,眉间微蹙,抬手轻扶对方手肘,稍作停顿也踏入车厢。
  马车内,弥漫着凝滞的寂静,叶落尘紧抿着双唇,缄默不语,僵坐在软垫上。
  良久过后,那双曾眼波流转、藏着万千风情的桃花眼,渐渐泛起血丝,朦胧的水雾在眼底翻涌,似要将满心悲戚都化作泪滴。
  他颤抖着双手,从怀中取出一封素白书信,指腹反复摩挲着,低垂的额发遮住眼底翻涌的痛色。
  须臾,他声音沙哑低沉,饱含哀伤与无奈,艰难吐出话语:“苏兄,此乃她予我的断情书,她已许配良人,不日将完婚。”
  苏玄染望着好友这般凄楚模样,心底翻涌着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
  那是一种悲悯与无力感的酸涩,沉甸甸坠在心头,喉间几次滚动,酝酿好的劝慰之词,却如哽在喉。
  任何言语,在此刻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终究只是静静望着叶落尘,唯余同情与无奈在眼底翻涌。
  叶落尘垂下眼眸,苍白的指尖轻颤着,将书信慢慢展开。
  熟悉的字迹撞入眼帘,曾经承载着甜蜜与期许的笔画,此刻却如尖锐的利刃,狠狠刺在他心上,痛意肆虐。
  他死死咬住下唇,血色尽褪的唇,几乎与苍白的面色融为一体,目光怔怔凝望着信纸,眼神空洞而哀伤。
  滚烫的泪水,毫无征兆坠落,滴在素白宣纸上晕开深色痕迹。
  惊觉泪水洇湿信笺的瞬间,他慌乱地将信纸移开,颤抖的手指悬在半空许久,才敢轻轻触碰那承载着往昔的书信。
  他指腹沿着信纸缓缓摩挲,一点一点将书信抚平,专注的神情里透着近乎虔诚的珍视,小心翼翼珍藏着这份锥心的刺痛。
  时光流转
  温曲儿深知往后需应对诸多繁杂场合,故而每日勤勉修习礼仪,不敢有丝毫懈怠。
  半个多月光阴,转瞬即过,皇帝恩泽降临,“贤德夫人”这一尊贵封号被颁至状元府,温曲儿得以受封。
  既承皇恩,自当进宫谢礼,温曲儿盛装而出,在苏玄染的陪同下,仪态端庄,乘上马车,往皇宫行去。
  同时,皇帝御赐的状元府,朱甍碧瓦、雕梁画栋,尽显恢宏气度。
  家中仆从正有条不紊地将一应物件陆续迁入府内,整个府邸沉浸在乔迁的忙碌与喜悦中。
  其间,林三叔一路顺遂,安然抵达京城,携着林大婶与林小弟前来苏府。
  温曲儿与苏玄染听闻消息,立刻出门相迎,将他们迎入府中后,自是周全地招待了一番。
  林三叔站在典雅大气的厅堂里,脸上笑意难掩,皱纹里都藏着喜悦,连连点头赞叹:“好!好!这府邸真气派!”
  他许久未曾见到苏玄染,如今再见,曾经的少年,已然高中状元,成就斐然,心中满是感概。
  往昔种种回忆涌上心头,不禁连连感叹岁月更迭,世事变幻,也为苏玄染如今的成就深感欣慰与自豪。
  时光流转
  数日前,温曲儿便收到周夫人递来的请柬,赴约一事始终悬在心头,恰逢苏玄染得闲休沐,二人便相携前往周府。
  两人同坐在精致的马车中,车厢内沉香袅袅,低垂的车帘将车内的安静氛围,悄然拢住。
  后方紧随的马车内,墨竹与锦画端然正坐,四周整齐码放着礼盒,内中之物皆是精心挑选,只待抵达周府时送上,以表心意。
  马车轮与砖石碰撞出细碎声响,车窗外,艳红糖葫芦串在货郎肩头摇晃,映着孩童追逐的身影,欢笑声混着小贩的吆喝,与马车的轱辘声交织,缓缓驶向周府。
  路程将近,周府已遥遥在望
  温曲儿不自觉凑近车窗,澄澈的目光透过雕花窗向外眺望,远处朱红飞檐的轮廓在视野中逐渐清晰。
  苏玄染的视线始终黏在她身上,将她的细微动作尽收眼底,嘴角不自觉勾起宠溺浅笑,嗓音低沉温润:“前方那处,便是了。”
  温曲儿闻声转头,面上笑意盛满欢欣,声音里都裹挟着轻快之意:“嗯,我早就看到啦!”
  这话让苏玄染羽眉微蹙,墨色瞳孔骤然收缩,添了几
  分探究意味,眉梢微挑,目光灼灼打量着她,缓声探问:“曲儿,缘何得知?”
  温曲儿这才回过神来,瞬间惊觉自己失言,面上笑意顿时僵住。